她穿的这件睡裙还属于比较厚实的,遮住了手臂、锁骨等位置,长度刚好长至脚踝。
乔颂正好发了个微信过来:[漾漾,我有个上门快递,你帮我签收一下~]
姜予漾整理好睡裙裙摆,回了个:[好。]
她拉开冰箱选了点食材,准备做点吃的,等乔颂回来后还能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不一会儿门铃声就响了。
姜予漾拉开门,湿润的发丝滴落水滴,在门口的地毯砸出朵朵小花。
沈弋弯唇,视线落在了她未施粉黛的脸蛋上,那双眼瞳跟鹿眼似的,胜似一汪秋水。
一路游移,她身姿袅袅,宽大的睡裙遮不住姣好的身材。
纯的要命。
现在这年头,清纯款的不少,可姜予漾的气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颦一笑,都脱离不掉江南风情。
很自然。
姜予漾张了张唇,眉宇微拧,口吻算不上好:“怎么是你?”
沈弋领口敞了两颗,浑身裹挟着秋雨的寒意:“怎么?还有别的人会上门来?”
她懒得解释,手已经扶在门框边缘:“我以为是乔颂的快递......”
他跟她的强硬截然相反,放缓语气问道:“今天去见爷爷了?”
“嗯。”她知道这事儿瞒不过他,沈老爷子那边全是认识他的人,知道这事儿了难免会找他汇报。
“挺好的,爷爷很想你。”
她不搭腔。
沈弋鼻梁上还架着眼镜,很斯文败类的款,说的话毫不迟疑:“我们聊聊,再决定你要不要给我一次重新追求的机会。”
她来决定么?
姜予漾轻笑,可惜沈弋现在根本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
姜予漾环抱着双臂,唇色红润:“沈总不懂一个道理么?”
他舔舔唇,身影落寞:“什么?”
她一字一顿,故意让他听清楚:“好马不吃回头草。”
沈弋笑意不减:“你要不然尝一口?说不定回头草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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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不必了。”姜予漾表现出很没兴趣的模样, 顺手用毛巾擦拭了下在往下滴水的发丝。
沈弋大步流星走进来, 干燥有力的大掌顺手拉过毛巾, 亲自给她碾干水渍。
姜予漾忘了反应,缩了缩脖子。
这些特别的小动作可能只会发生在热恋期的小情侣身上, 他们两现在算是什么呢?
他动作很轻柔,如同对待一只易碎的珍贵瓷器。
是了,姜予漾皮肤白,确实跟釉瓷很类似。
沈弋的视线始终聚焦在她白的透明的脸庞上,胸腔震颤了下:“房子找好了吗?”
姜予漾拿手机发完消息,茶色的瞳孔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还没。”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释说:“我朋友的一个房子,暂时没人住, 可以暂先租给你,租金好商量。”
沈弋知道姜予漾自尊心重,如果不用这种说辞, 直接让她拎包入住, 她是断然不会考虑的。
她立在原地, 没接钥匙, 大着胆子试探说:“到底是沈总朋友的房子还是沈总的房子?”
他名下房产不少,如同倦鸟归巢,想在哪儿落脚都行。
沈弋被识破也不难堪, 他井井有条地说:“漾漾,你不接受的话,爷爷会觉得我没照顾好你。”
呵, 都把沈老爷子搬了出来压她一头了......
“不用,沈总作为哥哥,已经很照顾我了。”她仰头看他,认真地划清界限。
分手后,两人现在的关系更类似于陌路人,如果非要将她放在沈家的框架里,那也只是非亲生的兄妹。
有那么一刻,沈弋仿佛看见了十五岁的少女红着的眼眶,声音软糯又极其没安全感叫他哥哥。
心碎的一塌糊涂。
“漾漾......”
话音刚落,三四个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敲敲门:“物业保安的,有女士说有人上门骚扰。”
沈弋抬手推推镜框,桃花眼里尽数是凉薄。
原来她刚才拿手机发消息就是为了叫保安过来。
“是你吧,小伙子。”为首的大爷表情严肃,“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屏声静气,唇边勾过一抹笑意:“误会了。”
保安大爷左瞧右看,审问道:“怎么能是误会呢?你们两认识吗?”
姜予漾转过身,看都不看他一眼:“不认识。”
大爷劝说道:“小伙子,你这样狡辩可不好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能因为别人小姑娘漂亮就觊觎啊。”
“到我那儿去登记个档案吧,以后别干这么没品的事儿了。”
“......”
大爷一教育人起来就滔滔不绝,跟念紧箍咒似的。
临走前,沈弋将钥匙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嗓音清寂:“晚安。”
都到这般境地了,他还是云淡风轻般,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恼。
人走后,那句“晚安”落在耳廓里似是有回声。
过了段时间,姜予漾煮好了意面,脑海里的字音还是没能消失。
她摇摇头,将碗筷从厨房里拿出来,坐在餐桌前发呆。
乔颂忙到这个点,在杂志社对着电脑加班到肌肉酸疼,一停好车,便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一闻到菜香味,她不免摸上了自己快被饿瘪了的肚皮,发出感慨:“好饿啊,也太香了吧。”
姜予漾只是简单煮了一锅意面,放了点西蓝花、番茄,看上去还挺均衡健康。
乔颂落座后才看了眼被群聊轰炸的微信,下巴都快惊掉了。
她当时把姜予漾拖进物业群聊时,就是为了方便,难不成还真出什么事儿了?!
这么一来,面前的美食都食之无味了。
“漾漾,你没事吧?”
姜予漾挺镇定的:“我没事。”
乔颂放下筷子,忿忿不平地放出狠话:“不是说有人上门骚扰吗?谁啊?见到了,我非得把他踹一顿!!!”
姜予漾小半碗面见底,又接着扒了一口,含糊道:“沈弋。”
“啊?哦......”乔颂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反正想收回那句话也晚了,想着还是当没事发生好了。
乔颂现在知道两人的关系不是那么单纯了,剪不断理还乱,她也就是个旁观者的身份,只能试探着问:“他来找你......是为了复合?”
“差不多吧。”
趁着乔颂小脑瓜子还在转的阶段,姜予漾已经吃完意面了,准备再去洗漱一下睡觉。
乔颂也不再打探了,从早到晚忙了一天,她累极了,一沾床就能阖眼睡着。
晚风稍冷,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沈弋从小区出来,半点狼狈模样没有,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小区负责人还在不停道歉:“沈总,对不住对不住,都是误会。”
他摘下眼镜,免得雨滴落在上面模糊了视线。
过了半晌,沈弋淡淡开口:“你们小区还有空着的房子么?”
负责人一听,立马双眼放光:“沈总是想在这里卖房啊?具体什么户型、要多少平米......?”
耐心地听完一大串问题,沈弋轻吐出一句话:“刚才我到的那一家的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可以。”
负责人:“......”
有钱人追人的方式还真是不一样,直接卖房开追,图的就是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好意思啊沈总。”他擦擦汗,抱歉地说,“那一栋的房子都卖完了,暂时也没有空着的,我再帮您留意着。”
“嗯。”他没什么兴致,转身关上车门。
下雨天,夜空中没有明月,甚至连云层都惨淡,他这是近水楼台图了个一场空。
自嘲了两声。
沈弋开着迈巴赫驶向三环,途中路过了泛海国际,但他已经没有心情踏足那一个房子,下次再入住,除非是她陪着自己过来。
这么多年,他的排遣方式还是没变,迈巴赫绕着三环疾驰,路灯的光晕撒在细碎的雨丝上,像漂浮的细小绒毛。
接下来的一周,姜予漾去《ICON》报了道,正式接手国内新刊的任务。
创刊并不容易,最重要的是要找准刊物定位,包括内页的每一个细节,这都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一年未见,有的同事升职,有的则是离开了《ICON》,她甚至都不知道Klaire什么时候办的离职手续,走的相当悄无声息。
姜予漾站在原地打量片刻,四周还是曾经的格子间,只不过往事种种,都不复从前了。
她现在是从总部镀金回来的人,谁都得敬让三分,走在过道里,来来往往的同事恭恭敬敬打着招呼:“姜编辑。”
姜予漾点点头,笑意显著。
脚底蹬的高跟鞋在地板啪嗒作响,她抱着一摞资料直奔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位置很好,阳光充足,窗台上很贴心地摆了盆仙人掌,最关键的是站在窗户边就能俯瞰到长安街的盛景。
倘若要举办什么重要活动,这个位置简直是最佳观赏台。
手里的那一摞资料都是来应聘她的助理的,这些女孩子过五关、斩六将,过了几道审核才能见到最终的面试官。
最终剩下来的名额要么是资深关系户,要么是学历够强、前几轮面试表现够优秀。
正是迷茫的年纪,这些女孩子还有许多处在要不要留在京城发展的顾虑中,所以只能拼命抓紧目前的机会。
姜予漾气质独绝,一张清纯的脸可以算是“直男斩”的招牌,从头到脚的搭配也是费尽心思的,光鲜亮丽地坐在那儿,就能吸引一大群女孩子趋之若鹜。
最终,她挑选了一位叫钟歆的留了下来当助理,女孩子长卷发,戴着黑框眼镜,综合实力在里面不算最强,但是钟歆跟她与《ICON》结缘的方式很像,难免会让姜予漾多上心几分。
工作中,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到了下周附中校庆的日子,正好在周六。
乔颂虽然对周末还要起早床这事儿颇有怨言,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她站在试衣镜前挑挑拣拣的,兴冲冲地问:“漾漾,我穿这身好看吗?”
姜予漾仿佛已经静止到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夸人机器:“好看。”
“那这一件呢?”
“也好看。”
乔颂:“.......”
这是什么标准的直男回答?!
乔颂晃着她胳膊:“漾漾,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时尚杂志编辑,不能在这方面失去话语权啊。”
姜予漾睡眼朦胧,一晃悠彻底给晃醒了。
“漾漾,你穿这一件吧。”乔颂不折腾自己,改折腾清醒后的姜予漾了,“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衣服诶。”
乔颂拿的衣服是件旗袍,很素雅的一款,盘口精致,衣领束着,与姜予漾的气质很搭。
母亲做旗袍,自然也是爱穿旗袍的,小时候姜予漾曾耳濡目染过很多旗袍文化,但在母亲去世后,她就很少接触到旗袍了。
乔颂肯定地说:“这件旗袍面料很好,无论是设计还是版型,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仿佛意识到什么,她弯了弯唇同意了。
这件旗袍的色泽跟江南水乡格外辉映,袅娜素净,犹如清水出芙蓉。
盘口系好,锁骨下有一个小镂空的设计,隐隐约约能看见奶白的一小块肌肤,更是勾人心魄。
一路上,乔颂的彩虹屁就没停过:“漾漾,你绝对是校庆上最好看的校友,到时候给他们表演个艳压群芳。”
姜予漾挺无奈的,干笑着说:“没那么夸张吧......”
她妆容很淡,可偏偏在这件旗袍的映衬下纯中带媚,稍微扬起一个眼神,就是风情万种。
乔颂在校门口对面的街道停好车,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信我!”
附中七十周年校庆办的着实热闹,校门口拉了个大大的横幅,保安还得专门负责检查校庆的入场券。
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们这一届毕业后学校修缮的喷泉,流水淙淙,消解不少耳旁的嘈杂声。
每一届学生都会觉得什么好事儿只会在他们毕业之后才会来。
毕业七八年,附中扩建了不少,新建的图书馆刚刚投入使用,还有室内体育馆、博览馆等,看的人眼花缭乱。
乔颂人缘好,一进校门就有熟识的旧同学拉着她天南地北地聊,姜予漾跟她不是一届的,也融入不进去。
等更多人将乔颂围起来后,她就打了个招呼,打算自个儿先在附中逛一逛。
跟喜欢回高中看看的乔颂不一样,她没什么惦记的,这还是毕业后第一次返校。
幸好许多建筑没变,她可以按照过往的记忆到处转转。
来到了附中后门的一块小池塘旁,这里搭了个木桥,秋风萧索,有落叶掉入了清澈的流水中。
入了秋,池塘的荷花早已枯萎,只剩下蔫儿了的枝叶,不复生机。
姜予漾顺着旗袍裙摆,蹲身看了会儿池塘里游得欢快的鱼儿。
高三压力最大的时间,她都是趁着大家午休一个人跑来这里放空。
因为刚入学的时候,她记得沈弋很喜欢来这地儿喂鱼,他穿着宽大的卫衣,桀骜又张扬,可一喂起来鱼,气质又很沉静。
身后传来话声,带着不确定地喊了一句:“姜予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