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荣槿
时间:2020-06-08 08:58:47

  姜予漾说完后,沈弋才注意到,小姑娘发丝半湿不干的,脸色却意外的潮红,像一只甜美多汁的桃子。
  他心头一动,掰过她下巴,淡淡地问:“脸怎么这么红?”
  姜予漾一挣脱,下颌从他手指间离开,额头轻扫过他柔软的手心。
  沈弋眸色一沉,眉心皱起,觉得刚刚一瞬间的触碰,她额头滚烫的不行。
  跟哄小朋友一样,他语气放缓,掌心再次贴过去:“别动,给我摸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特定语气下,沈狗这句话是不是挺色-气哈哈哈感谢在2020-05-06 15:09:42~2020-05-08 01:5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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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
  一开始见她脸红, 以为是喝酒的后劲儿, 沈弋还抱着调侃几句的心思。
  结果一碰着额头, 她就老实了,清浅的眼眸里无辜的很。
  手心感知到的是额头上滚烫的温度, 沈弋微眯眸子,带着危险意味的喊她名字:“姜予漾。”
  她倒是不惧,有点儿不耐烦地拍开他骨节明晰的手。
  沈弋一点儿不恼,俯身过去,又仔细地问:“家里有感冒药没?”
  她发烧了,而且度数不低。
  “不用,被子捂汗就好了。”姜予漾脑子昏沉,回话也是瓮声瓮气的。
  沈弋的神情里心疼中透着愠怒, 在他常识里,生病就要好好吃药,拖着只会让身体更难受。
  他睨过去一眼, 眉宇拧着:“你小孩儿是吧。”
  潜台词就是, 她对自己身体不关心, 弄的他挺不爽快的。
  姜予漾也挺无奈的, 两人共同淋了场大雨,她还披了他的外套,可沈弋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浑身舒泰,她倒是先发烧病上了。
  见她没说话,唇色、脸颊嫣红一片, 沈弋没舍得说重话,打了把方向盘说:“娇气。”
  是挺娇气,娇气的让人想疼爱。
  时间正好是零点过几分,又是跨年夜,附近根本没药店开门。
  沈弋松开眉头,眼皮耷拉下,直勾勾看向她:“送你上医院,打一针就好了。”
  “不用。”她喉头干涸,又强调了句,“真不用,新年第一天去医院,不吉利。”
  沈弋:“......”连不吉利这种理由都拿的出来,他算是彻底没辙了。
  怕他不信,姜予漾支棱着脑袋,平复着心情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妈就是我元旦那天送她上的医院,检查出来是恶性肿瘤。”
  他神色一怔,又将精力集中到前方的路段上。
  两人在一起,姜予漾从没在他面前提过那些陈年旧事,对于她而言,这些都是在漫漫时间长河中治愈的伤疤。
  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平时在家做做手工活儿,还能靠着绣旗袍维持生计。
  可是元旦的前一夜,她突发性吐血,丝丝缕缕的血液染红了旗袍的布料。
  姜予漾吓坏了,在寒冬里,少女顾不得冻手冻脚,联系认识的爷爷送母亲上医院检查。
  去的是县城的医院,那一晚风很大,到零点时,她隐约看见了天空中盛放的烟花。
  很美,又在寒风中只维持了一瞬,消逝的无影无踪。
  反应回来时,少女脸上的泪痕凝结成蜿蜒的纹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想了想,沈弋将迈巴赫掉了个头,重新往泛海开。
  她现在是真的烧糊涂了,眸子里蓄着点点泪珠,眼前光景重叠在一起,还有心思拒绝他的好意:“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家。”
  沈弋在前面的红灯路口停了车,耐心地哄着说:“乖,回家了就不难受了。”
  姜予漾像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安静下来,指节泛白的绞在一起。
  因为发烧,头疼的近乎炸裂,她只能靠在车座假寐,听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
  迈巴赫在柏油路上平直行驶着,速度很快。
  他怎么会舍得看她难受呢?
  从来就不舍得。
  到了楼下,她意识尚且不清明,掀开眼皮看了眼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就将眼睫压下,默认还在从前,他在自己身边,所以不需要设防。
  沈弋亲自给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家里主卧的大床上。
  他从没伺候过生病的人,只是想到了好多年前,他发烧时,小姑娘冰凉的双手,拿来搭在额头的毛巾......
  现在,似乎是角色互换了。
  他欠她的,都应该一一补偿回去。
  壁灯昏黄,投下一层浅薄的光辉,她被温暖的光线包裹着,睡得很沉。
  男人难得眉眼柔和,半蹲下身,给她褪下高跟鞋跟和半潮的外套,又让她夹好电子体温计,将厚实的被子扯过来盖牢。
  这个家不住人,就丝毫生活气都没有。
  沈弋去中岛台烧了一壶水,在烧水的过程中又洗了条未启封的干净毛巾,浸泡了足够的冷水,搭在她光洁的额头。
  姜予漾秀气的眉毛拧着,两条胳膊不安分地伸了出来,压在被子上头。
  他又事无巨细地将她的手塞了回去,跟看着幼儿园小朋友睡午觉似的。
  五分钟一到,沈弋取出电子体温计,上面显示体温三十八度七,果然是高烧。
  水壶的水烧开了,沈弋才发觉,身上被雨淋的衣物,皱皱巴巴的干了。
  他向来不喜欢衣物的黏腻感,生活上也有轻微的洁癖,但居然就这么忙忘记了。
  找了个玻璃杯,热腾腾的一杯水盈握在掌心。
  “起来了。”沈弋将水递到她唇边,指腹轻轻碾过她手腕细腻的肌肤,“把药喝了再睡。”
  嗓音里温柔与包容全给了她。
  姜予漾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唇瓣微启,缓了半晌,知道自己身在泛海的卧室,连被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懒洋洋地哼了两声。
  这样的场景让姜予漾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巴黎的那场雨,也是遇见沈弋之后,她淋了场大雨,发高烧躺在床上,自己爬起来找药。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像极了久病难愈的高烧不退。
  退了烧,姜予漾才下定了离开他身边的决心。
  可现在,她又发烧了。
  沈弋将人扶起来,用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修长的指节掰开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送到身前。
  姿势像极了从后而来圈住的拥抱。
  似乎是怕她烫着,他还往玻璃杯吹了一口气,沉声交待说:“慢点儿喝,烫。”
  姜予漾从他怀里起身,怔怔地坐在床头,雪白的双足踩在冰凉的木制地板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裙摆袭地,遮住了纤细的脚腕,但衣扣解开,平直的锁骨和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白的晃眼。
  沈弋喉结轻滚,换下她额头的毛巾,又去浸了一遍冷水。
  回来时,杯子的热水已经空了,她应该是有乖乖喝药。
  姜予漾缩在被子里,睡觉的姿势像极了婴儿的蜷缩,巴掌脸露在外边儿,一双杏眼黑的纯粹,水濛濛的。
  药效作用很强,她很快携着沉沉的睡意陷入睡梦中。
  沈弋用手背贴了下她额头,见人没醒,知道这是睡熟了,不免松了口气。
  他去衣帽间找了件舒适的居家服,洗完澡后换上,黑衣黑裤,方便晚上到主卧给她量体温。
  雨丝细斜,淅淅沥沥下了整晚没停,京城雾气迤逦,绵密地包裹着鳞次栉比的高楼。
  沈弋倚在沙发上,坐姿挺懒散。
  罗马钟指向一个数字,到了凌晨三点。
  他将电子体温计娴熟地放在她胳膊下,等待五分钟后看结果。
  还是高烧,比上一次降了点,三十八度五。
  半夜,他指间夹着根烟,拢着手心点火,温吞地吐着烟圈。
  主卧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引得他移开了指间的烟,抬眸去看。
  还没等他进去,她就先行出来了,没穿鞋,很轻地踩在地板上。
  她脚腕很好看,又细又白,骨节分明,有时候他都不敢用力捏,像棉花糖似的,怕给捏碎了。
  客厅里没开灯,沈弋完全陷在夜色里,只看得见燃烧着的猩红。
  凭着落地窗外的暗光,两人四目相对,沈弋看到姜予漾在向自己走过来。
  他敲落了烟灰,仍半慵半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用夹烟的那只手摇摇一指:“姜予漾,洗手间在那边,需要我抱你过去么?”
  沈弋以为她是半夜起来,烧糊涂了,所以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好像没听见,仍径直往这边走。
  裙摆拂过他的裤沿,姜予漾俯下身,鼻尖微红,身上萦绕着股淡淡的奶香。
  接着小姑娘夺过他手中的烟,往自己嘴里塞着,脸颊凹陷,是真的在学着吸了一口。
  他眼神一暗,口吻中带着警告:“姜予漾......”
  她还发着烧,被喉管的烟味一呛,咳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沈弋拍着她的背,替人纾解着,又轻笑两声:“长本事了啊。”
  敢从他手中抢烟去试是什么滋味。
  这哪儿是从前的小鹌鹑,简直是叛逆的小豹子。
  “好苦。”她脸皱着,似乎快要因为初尝尼古丁的苦而说不出话。
  “你别碰这些,碰了会上瘾,戒不掉。”他就着她抽过的地方继续放在唇齿间,慢慢咬着,烟头还湿-润着,像极了一场间接接吻。
  说实话,姜予漾刚才学着抽烟的一瞬间,纯媚交杂,看的他心弦紧绷。
  少女时期的姜予漾一向都是很乖的,除了高考后的离家出走还被他给带回来了,总共就没干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情。
  “你说过要教我的......”姜予漾还以为是在梦境里,有点儿耍无赖的意思。
  之前,他曾在床上使坏,吸一口后烟雾后故意撬开齿关,往她嘴里渡。
  那时候姜予漾讪讪发笑,明明呛的不行,偏偏倔着张脸,晃荡着足尖:“那你教我啊,教会了,你就欺负不到我了。”
  沈弋哪儿舍得她真抽这东西伤身体,想置若罔闻,不理会这种请求。
  她就蹭过来,仰着细长的脖颈,眼睫忽闪地问他:“好不好?”
  他自然松了口,但没当真,纯当口头说说,谁知她烧糊涂了还记得这一茬。
  沈弋将烟头摁灭后丢进垃圾桶,笑的跟只老狐狸似的,拍拍大腿说:“你坐过来,我教你。”
  她不急不缓地点点头,还真就乖的不行靠近过去。
  梦境太过冗长,姜予漾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发着烧,眼前只有男人俊朗的轮廓,灯火悉数倒映成星星点点的桃花眼......
  没等她主动坐下,男人就捞过她细软的腰肢,让两人面对面坐着,她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大腿上。
  “忘记说了,我是身体力行地教学。”沈弋笑的肩膀发抖,轻轻凑过去,摩挲着她的唇角。
  不待反应,柔软的唇瓣被他含着,他像是在品味世间的琼汁精酿,一遍一遍搅弄扫过。
  又觉得还不够,亏了一年,先前那股子的温柔被摒弃,他强势地勾着她下颌,呼吸紧凑。
  姜予漾眼角绯红一片,背脊僵硬,反应迟钝地想着,这梦里接个吻怎么感觉还这么真实啊?
  沈弋拍拍她细瘦的肩,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并不打算继续深入。
  再这么发展下去,他会想现在就要了她。
  很显然,这不合时宜。
  姜予漾被他抱着再次放到主卧的床上,他倒了杯热水,对着她雾蒙蒙的眼眸,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嗓音温沉:“接个吻,怎么连换气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这章留言发红包TVT这章字数不多,所以今天会有加更的!感谢在2020-05-08 01:51:46~2020-05-10 0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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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
  乌发散落, 红唇翕动, 那一双杏眼洒满了莹润的光。
  姜予漾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 似乎还在辨别话里的意思。
  这幅模样特别像她刚刚夺过烟抽一口的模样,万种风情不自知。
  他的唇齿间除了淡淡的烟味就是从她口中掠夺的甘甜, 沈弋没说话,觉得心底那点儿火又被她勾起来了。
  可她又确实是个病号,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脸色瓷白,像只小病猫。
  沈弋想,得做个人吧,又平复下躁动,给她继续量体温。
  高烧渐退, 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七度五了。
  “睡觉。”他捻好被子,心口的那块石头重量在也逐渐减轻。
  他的话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不一会儿, 姜予漾就噙着一抹笑拥被而眠。
  凌晨四五点了, 沈弋枕着手臂, 就着黑衣黑裤和衣睡去。
  他在沙发上将就过了一夜, 一清早还是被姜予漾的来电铃声吵醒的。
  既然是乔颂的电话,那他就不客气地接了。
  “喂。”
  男人低沉色嗓音在电话那头听的明晰,在她没说话的间隙, 呼吸声都格外轻缓。
  “不说话我挂了。”他这人应付生活琐事根本就没什么耐心,那点儿温柔还真全给姜予漾了。
  再说,他一整夜没休息好, 现在的心情着实被起床气影响的不大好。
  乔颂那边是惊讶到忘记说话了,她本来是想问姜予漾昨晚去后海玩儿的怎么样,现在不用问了。
  她大概心里有数了,都是沈弋亲自接的电话,那两人可是一起厮混了一夜。
  这进度条......拉的够快啊。
  压制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颜色话题,乔颂咳嗽两声以此来转移注意力,确认般小心翼翼地问道:“漾漾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啊?”
  沈弋睡眼惺忪,瞥了眼落地窗外湿漉漉的地面,应声说:“她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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