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漾说完后,沈弋才注意到,小姑娘发丝半湿不干的,脸色却意外的潮红,像一只甜美多汁的桃子。
他心头一动,掰过她下巴,淡淡地问:“脸怎么这么红?”
姜予漾一挣脱,下颌从他手指间离开,额头轻扫过他柔软的手心。
沈弋眸色一沉,眉心皱起,觉得刚刚一瞬间的触碰,她额头滚烫的不行。
跟哄小朋友一样,他语气放缓,掌心再次贴过去:“别动,给我摸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特定语气下,沈狗这句话是不是挺色-气哈哈哈感谢在2020-05-06 15:09:42~2020-05-08 01:5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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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
一开始见她脸红, 以为是喝酒的后劲儿, 沈弋还抱着调侃几句的心思。
结果一碰着额头, 她就老实了,清浅的眼眸里无辜的很。
手心感知到的是额头上滚烫的温度, 沈弋微眯眸子,带着危险意味的喊她名字:“姜予漾。”
她倒是不惧,有点儿不耐烦地拍开他骨节明晰的手。
沈弋一点儿不恼,俯身过去,又仔细地问:“家里有感冒药没?”
她发烧了,而且度数不低。
“不用,被子捂汗就好了。”姜予漾脑子昏沉,回话也是瓮声瓮气的。
沈弋的神情里心疼中透着愠怒, 在他常识里,生病就要好好吃药,拖着只会让身体更难受。
他睨过去一眼, 眉宇拧着:“你小孩儿是吧。”
潜台词就是, 她对自己身体不关心, 弄的他挺不爽快的。
姜予漾也挺无奈的, 两人共同淋了场大雨,她还披了他的外套,可沈弋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浑身舒泰,她倒是先发烧病上了。
见她没说话,唇色、脸颊嫣红一片, 沈弋没舍得说重话,打了把方向盘说:“娇气。”
是挺娇气,娇气的让人想疼爱。
时间正好是零点过几分,又是跨年夜,附近根本没药店开门。
沈弋松开眉头,眼皮耷拉下,直勾勾看向她:“送你上医院,打一针就好了。”
“不用。”她喉头干涸,又强调了句,“真不用,新年第一天去医院,不吉利。”
沈弋:“......”连不吉利这种理由都拿的出来,他算是彻底没辙了。
怕他不信,姜予漾支棱着脑袋,平复着心情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妈就是我元旦那天送她上的医院,检查出来是恶性肿瘤。”
他神色一怔,又将精力集中到前方的路段上。
两人在一起,姜予漾从没在他面前提过那些陈年旧事,对于她而言,这些都是在漫漫时间长河中治愈的伤疤。
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平时在家做做手工活儿,还能靠着绣旗袍维持生计。
可是元旦的前一夜,她突发性吐血,丝丝缕缕的血液染红了旗袍的布料。
姜予漾吓坏了,在寒冬里,少女顾不得冻手冻脚,联系认识的爷爷送母亲上医院检查。
去的是县城的医院,那一晚风很大,到零点时,她隐约看见了天空中盛放的烟花。
很美,又在寒风中只维持了一瞬,消逝的无影无踪。
反应回来时,少女脸上的泪痕凝结成蜿蜒的纹路,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想了想,沈弋将迈巴赫掉了个头,重新往泛海开。
她现在是真的烧糊涂了,眸子里蓄着点点泪珠,眼前光景重叠在一起,还有心思拒绝他的好意:“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家。”
沈弋在前面的红灯路口停了车,耐心地哄着说:“乖,回家了就不难受了。”
姜予漾像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安静下来,指节泛白的绞在一起。
因为发烧,头疼的近乎炸裂,她只能靠在车座假寐,听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
迈巴赫在柏油路上平直行驶着,速度很快。
他怎么会舍得看她难受呢?
从来就不舍得。
到了楼下,她意识尚且不清明,掀开眼皮看了眼他近在咫尺的五官就将眼睫压下,默认还在从前,他在自己身边,所以不需要设防。
沈弋亲自给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家里主卧的大床上。
他从没伺候过生病的人,只是想到了好多年前,他发烧时,小姑娘冰凉的双手,拿来搭在额头的毛巾......
现在,似乎是角色互换了。
他欠她的,都应该一一补偿回去。
壁灯昏黄,投下一层浅薄的光辉,她被温暖的光线包裹着,睡得很沉。
男人难得眉眼柔和,半蹲下身,给她褪下高跟鞋跟和半潮的外套,又让她夹好电子体温计,将厚实的被子扯过来盖牢。
这个家不住人,就丝毫生活气都没有。
沈弋去中岛台烧了一壶水,在烧水的过程中又洗了条未启封的干净毛巾,浸泡了足够的冷水,搭在她光洁的额头。
姜予漾秀气的眉毛拧着,两条胳膊不安分地伸了出来,压在被子上头。
他又事无巨细地将她的手塞了回去,跟看着幼儿园小朋友睡午觉似的。
五分钟一到,沈弋取出电子体温计,上面显示体温三十八度七,果然是高烧。
水壶的水烧开了,沈弋才发觉,身上被雨淋的衣物,皱皱巴巴的干了。
他向来不喜欢衣物的黏腻感,生活上也有轻微的洁癖,但居然就这么忙忘记了。
找了个玻璃杯,热腾腾的一杯水盈握在掌心。
“起来了。”沈弋将水递到她唇边,指腹轻轻碾过她手腕细腻的肌肤,“把药喝了再睡。”
嗓音里温柔与包容全给了她。
姜予漾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唇瓣微启,缓了半晌,知道自己身在泛海的卧室,连被子都是熟悉的香味。
身上没什么力气,她懒洋洋地哼了两声。
这样的场景让姜予漾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巴黎的那场雨,也是遇见沈弋之后,她淋了场大雨,发高烧躺在床上,自己爬起来找药。
她与他在一起的那一年,也像极了久病难愈的高烧不退。
退了烧,姜予漾才下定了离开他身边的决心。
可现在,她又发烧了。
沈弋将人扶起来,用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修长的指节掰开一颗药丸放在掌心,送到身前。
姿势像极了从后而来圈住的拥抱。
似乎是怕她烫着,他还往玻璃杯吹了一口气,沉声交待说:“慢点儿喝,烫。”
姜予漾从他怀里起身,怔怔地坐在床头,雪白的双足踩在冰凉的木制地板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裙摆袭地,遮住了纤细的脚腕,但衣扣解开,平直的锁骨和胸-前的风光一览无遗。
白的晃眼。
沈弋喉结轻滚,换下她额头的毛巾,又去浸了一遍冷水。
回来时,杯子的热水已经空了,她应该是有乖乖喝药。
姜予漾缩在被子里,睡觉的姿势像极了婴儿的蜷缩,巴掌脸露在外边儿,一双杏眼黑的纯粹,水濛濛的。
药效作用很强,她很快携着沉沉的睡意陷入睡梦中。
沈弋用手背贴了下她额头,见人没醒,知道这是睡熟了,不免松了口气。
他去衣帽间找了件舒适的居家服,洗完澡后换上,黑衣黑裤,方便晚上到主卧给她量体温。
雨丝细斜,淅淅沥沥下了整晚没停,京城雾气迤逦,绵密地包裹着鳞次栉比的高楼。
沈弋倚在沙发上,坐姿挺懒散。
罗马钟指向一个数字,到了凌晨三点。
他将电子体温计娴熟地放在她胳膊下,等待五分钟后看结果。
还是高烧,比上一次降了点,三十八度五。
半夜,他指间夹着根烟,拢着手心点火,温吞地吐着烟圈。
主卧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引得他移开了指间的烟,抬眸去看。
还没等他进去,她就先行出来了,没穿鞋,很轻地踩在地板上。
她脚腕很好看,又细又白,骨节分明,有时候他都不敢用力捏,像棉花糖似的,怕给捏碎了。
客厅里没开灯,沈弋完全陷在夜色里,只看得见燃烧着的猩红。
凭着落地窗外的暗光,两人四目相对,沈弋看到姜予漾在向自己走过来。
他敲落了烟灰,仍半慵半懒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用夹烟的那只手摇摇一指:“姜予漾,洗手间在那边,需要我抱你过去么?”
沈弋以为她是半夜起来,烧糊涂了,所以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好像没听见,仍径直往这边走。
裙摆拂过他的裤沿,姜予漾俯下身,鼻尖微红,身上萦绕着股淡淡的奶香。
接着小姑娘夺过他手中的烟,往自己嘴里塞着,脸颊凹陷,是真的在学着吸了一口。
他眼神一暗,口吻中带着警告:“姜予漾......”
她还发着烧,被喉管的烟味一呛,咳了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沈弋拍着她的背,替人纾解着,又轻笑两声:“长本事了啊。”
敢从他手中抢烟去试是什么滋味。
这哪儿是从前的小鹌鹑,简直是叛逆的小豹子。
“好苦。”她脸皱着,似乎快要因为初尝尼古丁的苦而说不出话。
“你别碰这些,碰了会上瘾,戒不掉。”他就着她抽过的地方继续放在唇齿间,慢慢咬着,烟头还湿-润着,像极了一场间接接吻。
说实话,姜予漾刚才学着抽烟的一瞬间,纯媚交杂,看的他心弦紧绷。
少女时期的姜予漾一向都是很乖的,除了高考后的离家出走还被他给带回来了,总共就没干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情。
“你说过要教我的......”姜予漾还以为是在梦境里,有点儿耍无赖的意思。
之前,他曾在床上使坏,吸一口后烟雾后故意撬开齿关,往她嘴里渡。
那时候姜予漾讪讪发笑,明明呛的不行,偏偏倔着张脸,晃荡着足尖:“那你教我啊,教会了,你就欺负不到我了。”
沈弋哪儿舍得她真抽这东西伤身体,想置若罔闻,不理会这种请求。
她就蹭过来,仰着细长的脖颈,眼睫忽闪地问他:“好不好?”
他自然松了口,但没当真,纯当口头说说,谁知她烧糊涂了还记得这一茬。
沈弋将烟头摁灭后丢进垃圾桶,笑的跟只老狐狸似的,拍拍大腿说:“你坐过来,我教你。”
她不急不缓地点点头,还真就乖的不行靠近过去。
梦境太过冗长,姜予漾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发着烧,眼前只有男人俊朗的轮廓,灯火悉数倒映成星星点点的桃花眼......
没等她主动坐下,男人就捞过她细软的腰肢,让两人面对面坐着,她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大腿上。
“忘记说了,我是身体力行地教学。”沈弋笑的肩膀发抖,轻轻凑过去,摩挲着她的唇角。
不待反应,柔软的唇瓣被他含着,他像是在品味世间的琼汁精酿,一遍一遍搅弄扫过。
又觉得还不够,亏了一年,先前那股子的温柔被摒弃,他强势地勾着她下颌,呼吸紧凑。
姜予漾眼角绯红一片,背脊僵硬,反应迟钝地想着,这梦里接个吻怎么感觉还这么真实啊?
沈弋拍拍她细瘦的肩,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并不打算继续深入。
再这么发展下去,他会想现在就要了她。
很显然,这不合时宜。
姜予漾被他抱着再次放到主卧的床上,他倒了杯热水,对着她雾蒙蒙的眼眸,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嗓音温沉:“接个吻,怎么连换气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这章留言发红包TVT这章字数不多,所以今天会有加更的!感谢在2020-05-08 01:51:46~2020-05-10 0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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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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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发散落, 红唇翕动, 那一双杏眼洒满了莹润的光。
姜予漾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 似乎还在辨别话里的意思。
这幅模样特别像她刚刚夺过烟抽一口的模样,万种风情不自知。
他的唇齿间除了淡淡的烟味就是从她口中掠夺的甘甜, 沈弋没说话,觉得心底那点儿火又被她勾起来了。
可她又确实是个病号,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脸色瓷白,像只小病猫。
沈弋想,得做个人吧,又平复下躁动,给她继续量体温。
高烧渐退, 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七度五了。
“睡觉。”他捻好被子,心口的那块石头重量在也逐渐减轻。
他的话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不一会儿, 姜予漾就噙着一抹笑拥被而眠。
凌晨四五点了, 沈弋枕着手臂, 就着黑衣黑裤和衣睡去。
他在沙发上将就过了一夜, 一清早还是被姜予漾的来电铃声吵醒的。
既然是乔颂的电话,那他就不客气地接了。
“喂。”
男人低沉色嗓音在电话那头听的明晰,在她没说话的间隙, 呼吸声都格外轻缓。
“不说话我挂了。”他这人应付生活琐事根本就没什么耐心,那点儿温柔还真全给姜予漾了。
再说,他一整夜没休息好, 现在的心情着实被起床气影响的不大好。
乔颂那边是惊讶到忘记说话了,她本来是想问姜予漾昨晚去后海玩儿的怎么样,现在不用问了。
她大概心里有数了,都是沈弋亲自接的电话,那两人可是一起厮混了一夜。
这进度条......拉的够快啊。
压制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颜色话题,乔颂咳嗽两声以此来转移注意力,确认般小心翼翼地问道:“漾漾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啊?”
沈弋睡眼惺忪,瞥了眼落地窗外湿漉漉的地面,应声说:“她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