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病娇后他总想杀我[穿书]——星棘
时间:2020-06-08 09:02:43

  “多么干净皎洁的月亮啊。”
  季月的双眸骤然一缩。
  这是……书意在生下季月后说过的话!
  白稚顿时明白过来,云阴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季月。她想起云阴自从在幻境中遇到他们起,就一直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现在想来,他敢只身来这里,想必早已想好了对付季月的万全之策。
  原书中他精通各种医药,这么多年下来,想要制出克制季月的毒药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季月,不要过去!”
  白稚忽然大喊一声,正与姜霰雪剑拔弩张的季月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停止一切动作。
  他乖顺地、无条件地听从白稚的指令,干脆利落地收回双手,侧身直直望向白稚。
  云阴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遗憾。
  白稚急急小跑过去,一把握住季月的手,将他拉到距离云阴较远的地方。她抬头望向云阴,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天师大人,季月对您并没有敌意,他只是性格比较谨慎,看到陌生人总会先设想对方是坏人,并不是针对您一个人。”
  这还叫没有敌意吗?都把所有陌生人都设想成坏人了!
  苏木瑶差点就要吐槽出来,可一想,季月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敌意满满,她顿时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季月你放心,他是当今的第一天师,绝不是坏人。”
  苏木瑶收起剑,边解释边疑惑地看向季月与角落里的殷念容。
  “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和哥哥怎么没有见到你们?”
  “害,这个说来话长……”白稚摆摆手,正要组织语言,一直安静看热闹的云岫忽然打了个哈欠。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白稚会意,跟着附和一句便拉着季月意欲向外退,这时云阴又开口了。
  “等一下。师兄,这里怎么又多了两位新面孔,不介绍一下吗?”
  云岫挠了挠头,慢吞吞道:“哦,他们是小白稚的朋友。既然是小客人的朋友,那便同样是客人,就一起招待吧。石莲谷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可惜我这里没有好酒好肉招待你们呢,你们就自己解决吧。”
  白稚:???
  这算哪门子的招待客人?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来这里做客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云阴听完云岫这番话,明白云岫这是打定主意不让他与白稚他们接触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仍然温和一笑,声音如清风拂面,“说得也是。那师兄你快去休息吧,明日再为木瑶接风洗尘。”
  “嗯。”云岫困倦地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白稚见状,连忙也拉上季月和殷念容跟着走了出去,路过云阴的时候,她还冲他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云阴回以温和的一笑。
  今晚的重要角色都回屋了,剩下姜霰雪与苏木瑶等人默默站在屋子里。苏木瑶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还想把刚才遇到的奇景说给小白听的呢……”
  “瑶瑶,你可以把离宫后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苏慈温柔地摸摸苏木瑶的头。
  “可以呀!不过现在很晚了,哥哥也该睡觉啦,明天我再讲给你吧?”
  “也好,那瑶瑶跟我来吧。我在房间里点了宫里的安眠香,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哎,已经安排好我的房间了吗?”
  “不用安排啊。瑶瑶就和小时候一样,和我睡在一间房就好。”苏慈笑容柔和,温柔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苏木瑶立即不乐意地叫了起来:“那怎么行,哥哥,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苏慈笑容不变:“所以呢?长大的瑶瑶也还是会做噩梦的吧?”
  苏木瑶嗔怪道:“我现在已经很少做噩梦了……更何况男女有别……”
  “我知道了,瑶瑶这是嫌弃哥哥了。”苏慈捂住胸口,神色黯淡,“也是,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又有谁会喜欢呢,就算是兄妹……”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木瑶见状,连忙改口,“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哥哥,我们……我们现在就回房休息!”
  “不分房了?”苏慈期盼地抬起眼。
  苏木瑶连连摇头:“不分了。”
  苏慈满意地笑了。兄妹两个对着云阴晚安后便一齐离开,姜霰雪也颔首走了出去,很快,昏黄的房间里只剩下云阴一人。
  他安静地站在烛火下,影子被烛光拉得摇曳细长,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孤寂。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慢慢捏紧双拳,手中的白瓷小瓶倏地碎裂开来,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下。
  他本以为季月会陷进幻境的最深处,彻底迷失自我,没想到,他居然神智清明地逃出幻境,甚至先他一步回到这里。
  他很清楚季月的恐惧与心魔,他笃定一旦落入那个幻境,季月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是因为白稚吗?是因为这个唯一的变数吗?
  云阴掏出雪白的手帕,慢慢擦拭手心的血迹。
  今夜,他受到的挫败实在是太多了。不仅是白稚,还有云岫,他们都让他意识到,事态正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可是知晓先机之人,是预知未来者。
  为什么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在云岫那个家伙的面前退缩?他明明已经超越了云岫才对,应该傲视一切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难道云岫对他造成的压制与挫败,已经深入骨髓了吗?
  云阴想起年少时的时光,每一次他向师兄发起挑战,都会输得很惨。无论是剑术还是医术,制药还是布阵。
  他都输得一败涂地,从未赢过一次。
  “放弃吧,师弟。你再这样三番五次地打扰我睡觉,我可就要动真格的了。”
  这是云阴记得最清晰的一句话,清晰得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耳边回响。
  直到那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每一次拼尽全力的挑战,对云岫来说,都只不过是“打扰他睡觉的胡闹”而已。
  ——想要战胜他,想要让他在自己的面前求饶。
  这样的想法在云阴的心里愈演愈烈,直至成为他心底最深的执念。
  他变得自卑又傲慢,阴暗又包容。
  他包容一切如他一样软弱的生命,又痛恨他们的存在。这些弱小又丑陋的家伙,仿佛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在云岫面前是怎样的萎靡与畏缩。
  无论怎么挑战,他都会输给云岫。这种永无止境的挫败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想要对抗云岫的心思,让他从骨子里惧怕与云岫交锋。
  然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已经成为罗刹的支配者,他已经看穿了命运。
  这一次,赢的人一定是他。
 
 
第87章 
  “小丫头, 你就住这间房吧。至于他嘛……”站在一间昏暗的空房前,云岫耷拉着眼皮地摩挲下巴, 目光落到季月的身上。
  季月充满敌意地与他对视。
  虽然云岫帮了他和阿稚,但这个糟老头子对阿稚说的那些悄悄话他可都听见了。
  居然说他不是很好的选择?
  想到云岫说得那些话,季月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云岫忽然打了个响指:“要不就睡我隔壁吧?不然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臭老头, 谁要睡你隔壁?”季月立马恶劣地打断他。
  “打住打住!”白稚见两人的气氛越来越冷, 连忙伸手挡到两人之间。
  “谢谢云岫先生想的周到, 不过季月和我一间房就好,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向云岫解释道, 季月在她身后冲云岫得意地一挑眉。
  他一向如此,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云岫看了看两人,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屋了。”
  “记住, 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 更不许在我的谷里闹腾。”
  他转过身, 头也不回地警告白稚。
  “先生请放心, 我们自有分寸。”白稚微微垂首。
  “嗯, 走了。”
  云岫走后,白稚也和季月进入房间。
  这一夜,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说实话, 就凭现在的状态, 如果刚才真的和云阴正面对上, 白稚还真不确定他们能击败云阴。
  所以即使今夜是和那个阴毒的人渣共处同一屋檐下, 她也要趁此机会尽量补充体能,好好休息一下。
  无论如何,这一次绝不会让云阴活着离开石莲谷,一定要在此杀了他。
  不仅是为了季月,也是为了她自己。
  白稚暗暗下定决心,随后抬起眸,看到季月正一个人安静地站在窗前,出神地注视着窗外的夜空。
  许是因为月光照到他的脸上,此时他的表情看上去既柔和又茫然,流露出罕见的脆弱与柔软。
  白稚心底一软,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身后。
  她伸出双臂,从背后慢慢环住季月,侧脸轻轻贴上季月的背。
  “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名字。”季月的声音低缓悠远,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缥缈空灵。
  白稚轻笑:“是个好名字,对吧?”
  她很认同书意的观点,也很感激书意为季月起了这个名字。
  在旁人的眼里,季月是残忍血腥的怪物,是地狱深处的食人罗刹。但是对她而言,季月就是季月,无论他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干净皎洁的。
  他即是她的月光,是她的心之所向,是她的此生归宿。
  在她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季月更适合这个名字了。
  “阿稚,你觉得我和她看到的月亮是同一个吗?”季月忽然问道。
  他从未叫过母亲之类的称呼,此时也只是用“她”来代替。但白稚还是听懂了。
  “当然。”白稚也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夜空中那轮莹白的弯月。
  透过这轮月亮,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温柔坚强的清丽少女。白稚想象着书意怀抱着刚出生的季月坐在床上,望向窗外的冷月,露出惊叹着迷的神色。
  那一刻,书意的身上一定也闪烁着不输星月的夺目光芒吧。
  “你和她看到的不止是同一个月亮,包括你们的心情,也一定是相通的。”
  季月的声音有些疑惑:“相通?”
  “对,就好像此时我和你心意相通一样。”
  白稚握住季月的手,引导般轻轻抵在季月的心口处。
  “书意是爱着你的,而你也是爱着她的。”
  “你并不是罪恶与毁灭的产物……你是被书意饱含希望与爱意生下的幸福的孩子。”
  季月闻言慢慢转过脸来,似是无法理解般,怔怔地看着白稚。
  白稚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声音轻如呓语。
  “有这世上最伟大的母亲爱着你,还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虽然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但只要季月想听,无论是多少次,她都会说给他听的。
  永远不会离开,永远不会背叛,永远不会欺骗。
  这是他们对彼此许下的誓言,也是对彼此的守护与救赎。
  扭曲而温暖,令白稚心甘情愿地沉沦。
  “阿稚,你也是爱着我的,是吗?”季月一点点抱紧白稚,脸颊轻轻磨蹭白稚的额角。
  白稚不由轻笑:“当然。不过,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久前,他可是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呢。
  季月像只小猫一样,眷恋地轻吻白稚的鼻尖与下巴。
  “好像有点理解了。”
  “哦?怎么突然都能理解这么高难度的感情了?”白稚开玩笑地问。
  “是你教会我的。”季月在白稚耳边低低道。
  他的吐息拂到白稚的耳廓里,温热且微微潮湿,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
  他背对着月亮,银色的月光流淌在他的黑发上,静谧而柔和,仿佛笼罩着一层揉碎的星光。
  白稚有一瞬间的恍神。
  然后她就听到季月轻柔的声音在夜色中低低响起。
  “阿稚,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爱。”
  轻盈而悠远,认真而郑重。
  白稚忽然就愣住了。
  “你、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季月捧起白稚的脸,专注地凝视她。
  “意味着我永远不会离开你,而你也永远不能离开我。”
  ……好像有哪里不对啊,而且后半句怎么听起来那么危险?
  白稚无奈又好笑地与他对视,二人的眼眸静静倒映着对方的脸。
  月光在他们的眼中轻轻浮动,剔透而动人。
  算了,虽然有点偏差……但她已经感受到了。
  来自季月真切又炙热的爱意。
  “我也爱着你,季月。”
  白稚幸福地搂住季月。朦胧的月色下,他们紧紧相拥,一刻也不分离。
  ***
  第二天醒来后,白稚首先去打探云阴的状况。
  她相信有云岫与苏木瑶兄妹在这里,他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最多也就像之前那样,偷偷潜入幻境对他们做些下三滥的手脚。
  不过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还跳墙呢,谁知道这只老狗会不会急得乱咬人。
  这期间,季月一直像只粘人的小狗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看不到她似的。白稚每每对上季月炙热而专注的视线,都忍不住想要扑上去狂亲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