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迦却都喜欢,电影,歌,还有她,他都喜欢。
现在的他与电影里头的主人公班杰明有几分相似,看似有明确的目标,实则和他一样迷茫,弥漫在他周身的气氛也与电影里的压抑类似。
身边人都是明媚的,他则是阴沉的,格格不入。
旁边的同学积极地喊他喝酒,陆时迦婉言谢绝,拾起筷子随意夹起什么送进嘴里,嚼几下,他停了下来。
大约停了有五秒,他径直抓起面前的酒杯,朝拿着酒瓶的人伸,让帮忙满上一杯。
他喝酒容易醉,祈热先前严令禁止他喝,他差点都忘了,不对,是记得太清楚,以至于形成了下意识。
他不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只是机械地,不断地喝。喝得急,一会儿脸就通红。
2班的人尚未发现,隔壁1班就有观察力惊人的学生捅了捅祈凉,“诶,你姐夫酒量不错啊。”
祈凉抬眼看过去,定睛一看,心说不好,立即起身跑了过去。
在祈凉眼里,陆时迦的酒量约等于一杯倒,等到了人跟前,他目测陆时迦可能已经倒了得有几十次。
陆时迦不过是在硬撑,面前一阵天旋地转,也坚持一杯杯往肚子里灌,生怕自己不醉,但明显,他高估了自己。
直到见到祈凉,他终于手一撑,人往桌上趴。
祈凉将他脑袋一扳,潜意识里想到一个人,面前的人倒是有读心术似的,嘴上喊的比他想的还快,然后伸出一只手似要抓住他,可刚伸出去就没了力气,直接倒回了桌面,嘴上却不停,断断续续喊那个名字。
祈凉脑袋飞速运转,然后掏出手机来,先打开相机朝陆时迦的脸拍下一张照片,再点进微信,把照片发给了班堇,问一句:“咋办?”
他还是怂,不敢直接发给祈热,只能求助于女朋友。
他以为班堇肯定又要让他直接发给祈热,隔了一会儿,收到的却是:“陆时迦是不是又帅了?”
祈凉差点没吐酒,碍于班堇嘴里越来越帅的人眼下并不舒服,他没有开玩笑,又问一遍:“告诉祈热?”
“当然要告诉,但是别太直接,你们爸妈是不是都在家?”
祈凉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他们出来之前,柳佩君和季来烟都在家,要想帮眼前为情所困的人,回去肯定不方便,便问:“给他弄到酒店?”
班堇没立刻支招,突然插一句:“我发现你这好朋友特心机,明显是故意喝醉的。”
祈凉刚要解释,班堇又发来第二条消息:“但是我喜欢,实在是高。”
祈凉便不想解释了,低头看一眼皱眉正喃喃喊人的醉鬼,或许是被班堇刺激了,他也跟着有了心机。
点进和祈热的聊天框,他快速输入几句:“晚上回不去,有人喝醉了,怕回去被骂,你能不能帮忙送我和陆时迦的身份证过来?酒店开房要用。”
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偏不直接说谁喝醉了,又故意隔了一会儿,发过去第二条:“没空就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然后是第三条,告诉她他们聚会的地址,说会就近找一家酒店住。
等了好一会儿,没收到回信,祈凉有些气馁,他看一眼陆时迦,心里念叨:“不是不帮你,兄弟我尽力了。”
本想就这么算了,可看陆时迦那副难受的模样,他到底做不到置之不顾,先喊了个同学一块儿把人架了出去。
隔壁就有家不错的酒店,祈凉这么久都在攒钱,早就成了节衣缩食的大好青年,看到酒店价目表的时候好一阵心疼。他使劲地咬了咬牙,才先要了一间房。
先前有段时间,他和陆时迦一起讨论过结婚的事儿,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一致地决定,以后随时把身份证带在身上,虽然登记还得要户口簿,可不是没有呢嘛。
这么想着,祈凉往陆时迦口袋里一掏,果然就掏出他身份证来,递给前台,登记也只登记了陆时迦一个。
他把人搀到房间,又拿了手机“请示”班堇,班堇只回一个字,“撤。”
撤是得撤,撤之前,他给祈热发了定位,又说:“陆时迦带身份证了,我给他开了个房间,酒店很安全,没什么问题。班上还有活动,我先去嗨了。”
是漏洞百出的消息。光是这么长一段话,就不是祈凉的风格,祈凉倒是一点不心虚,坦荡得很,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我说这么多,就是要你来看看陆时迦而已。
他只是赌一把,也不敢真的走人。往酒店大厅里隐蔽的地方一坐,开始当隐形的“守门神”,门口每进来一个人,他都得看一眼。
祈热来得比他想象的快得多,上一秒他眼看着她进门,下一秒,手里的手机便开始震动。
他暗自庆幸自己调了手机模式,不然这会儿得露陷。
他身子往下滑了滑,将自己彻底隐藏在桌子后,什么也没干,只是看着手机陆续响了几遍,然后归于平静。
再直起身,大厅里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他紧盯另一侧的电梯,电梯正往上,最后停在的目的层,恰好就是陆时迦住的那一层。
祈凉终于松了口气,起身伸了个拦腰,抬脚往酒店外走。
酒店的十八楼走廊上,祈热对着手机里祈凉发来的短信在密码锁上按下一串数字。“吱”一声,门立即开了。
推开门,里头灯光很亮,将室内照了个通透。
祈热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迈了步子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祈凉订的是豪华套间,沙发茶几衣柜俱有,进门却看不到床,面前立一堵墙,留一道开放式的门。
祈热深呼吸几次,快步走到了卧室。
卧室没有开灯,借着外头的光,能看到床铺的轮廓,以及歪睡在床上的人。
祈热只是往床边靠近了一步,床上的人就翻个身,含糊不清地问:“祈老师,你来了吗?”
祈热心忽地一抽,她站在原地没动,紧接着,床头灯被陆时迦伸手拧开,他没有看过来,好像只是猜测有人来了,嘴里重复说着一句什么。
祈热听不清,忍不住靠过去听,听不见,就再靠近一点。
她闻到一股清淡的酒味,眼睛里装的是他红得有些透明的脸,也终于听到他嘴里说的是:“我难受。”
陆时迦连续说着,“我难受。”他像是看到了祈热,又像是没有,只是伸手拉住她手,然后放到自己胸口,“我这里难受。”
“我这里难受,祈老师。”
祈热探身仔细看着他,他喝了酒,眼睛却还干干净净,面上微红,倒显得一张脸更有生气。
“我难受……”他又说一遍,一张脸皱在一块儿,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不舒服极了。
祈热原本是漠然的,可看他难受得眼角渗出泪来,这份伪装便没再持续。
她伪装,不过是掩盖她忍不住要来看他的事实。
她终是卸下防备,伸手碰上他侧脸,明知道他意识不清醒,也问:“哪里难受?”
陆时迦听明白了,伸手覆上她手背,然后摇头,“我不知道,就是难受,哪里都难受……”
他眼泪越流越多,祈热顿时慌了,她倾身过去,用指腹去擦他眼角的泪,嘴上却忍不住凶他:“我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是不是?说了不能喝酒,现在知道难受了?”
陆时迦像是没听见,伸手往她双肩上按,还是那句,“我难受,祈老师,你抱抱我,”他挪了挪,到了她身下,离她更近,“你抱抱我……”
祈热往后缩了缩。陆时迦喝醉了会变得十分脆弱,以前还脱过衣服,而且等他醒来,他自己干了些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以前上过他的当,不会再上第二回 。
他要是不记得反而更好,她这会儿铁定就会抱他,甚至忍不住会亲他,他一哭,她就忍不住。可他都记得,所以她不能这么干。
陆时迦这会儿也异常地敏感,祈热只是往后缩了缩,他眼睛便愈发地红,倒是没再流眼泪,可一开口还是委屈的:“你就这么讨厌我么?你讨厌我……”
祈热脑袋里一团浆糊,下意识否定:“我没……”
“可是你都不愿意抱抱我。”
这话一出,又提醒了祈热,陆时迦是在发酒疯,她不能以常人的思路去跟他交流。
她得哄着他,“你要是躺好睡觉,我就抱你。”
陆时迦却摇头,眼眶泛红,“你总是骗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他说着翻个身,“我难受……”
祈热眼见他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执拗,根本摸不清规律,她脑袋疼,干干地停了多久,陆时迦也就说了多久的难受。
“我抱了你,你就……”她犹豫着,害怕自己一旦退让,前头的坚持就白费。
“我就不难受了。”陆时迦竟转头看向她接下了话,要不是脸红,祈热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好。”祈热豁了出去,她表面上挣扎,其实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陆时迦喝醉了,他喝醉了,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
她倾着身子,双手微微张开要去抱他,动作只是刚展开,身下的人忽地抢在她前头,伸手揽住她肩背,然后猛然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祈热睁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耳垂就被湿热的东西含住,她浑身顿时一僵。
陆时迦埋在她脖颈处,咬着她耳朵,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衬衫扣子,然后去亲她脖子,“祈老师……你给我抱…我给你睡。”
“你把我睡了吧,”他死死压着她,继续解着自己的扣子,“你睡了我,我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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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陆时迦整个人像是剥了谷壳, 被蒸熟了的、软软糯糯的一碗白米饭,又带着股黏糊劲儿, 往外冒着热气, 全往祈热身上去。
祈热要疯了,她只觉热得慌, 手扳住他脸不让他动,他身上却有一股牛劲儿在,用力将脑袋往下压, 唇瓣碾在她脸上,鼻子,嘴唇。解了两粒扣子的衬衫敞开一些,露出脖子和胸前一小片潮红的皮肤。
酒气从他嘴巴和鼻子里透出来,然后沾到祈热脸上, 脖子, 耳朵。他哼哼唧唧地亲她, 解扣子的手松开,用力掐住她的腰。
“祈老师,你亲亲我, 嗯?”他亲在她嘴角,自己这会儿像个三岁小孩, 语气却是诱哄的, “你亲亲我……求你了……”
她不回应,他就又成了一滩水,舌尖是从石缝里钻出来的一尾鱼, 贴着她皮肤,吐泡泡似的一寸寸往下,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又像是下了一场暴雨,水里混入尘土,成了泥。祈热便是那扶墙人,却怎么也难将身上这摊烂泥扶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称职。
陆时迦分明是在勾引她,而她丝毫没有抵抗力。她本就想他,哪受得了他这么投怀送抱。
她僵了好一会儿,任由他埋头亲她,直到他手自她裙腰探入进去,她终于动了。没有推开他,而是主动地迎合,学他那般黏黏糊糊的亲法蹭在他皮肤上,移动间趁着空隙一遍遍喊他:“Mon poulet……”
她想好了,即便他醒后还记得,拿这个来质问她,她也会矢口否认。现在她只想亲近他,而且发誓,一定是最后一次。
喝得烂醉的人很难起反应,可祈热只是用指腹沿着他背脊线条划一圈,陆时迦就哼出了声,他像是要嵌进祈热的身体,用力往她身上抵,单手圈紧她,另一只手则去解裤头上的扣子。
声音软乎乎地,带着钩子般,像要哭了似的,“祈老师,你帮帮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祈热脑袋里是炸开的烟花,身体里电流一阵又一阵窜过。
她这会儿意志力几乎为零,想扒.光陆时迦的想法比他更甚,她只好一遍一遍亲他,好转移脑袋里其他的想法。
偏生地,陆时迦竟已经褪了裤头,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抵在她腿间。
祈热再不推开他,只会将他吃干抹净。
她这会儿真成了西西弗斯,要将身上的巨石推开,好在一用力,就将他推到了身侧。
陆时迦醉得糊涂了,竟笑了起来,看祈热眼疾手快地将他裤头拉回去,拉链“呲”一声被她拉上,他听着又笑了。
他捧着她脸又亲一下,“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你没有信的,对不对?”
他之前说的是,他再也不会来找她。
“还有戒指, ”他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戒指,捉住她手要给她戴上,“你明明不想扔的,是不小心!”他看上去十分委屈,“可是你一句都不解释,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他将戒指套回她无名指上,“但是你现在又来找我了,”他忽地一笑,少年气愈发明显,“我毕业了祈老师,我不想再跟你分开。我已经跟我妈说过了,她没有很明显地反对。我会说服她,你不要有压力,好么?”
祈热顿时咋舌,“柳阿姨……知道了?”
“搬家后我就跟她说了,”他提起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愧疚,“但是这么久我都很凶,还摆脸色,她怕影响我学习,所以什么也没说。”
他说着话,言语里有很清晰的逻辑,让祈热不得不好好再看看他,确认他有没有装醉。
他这会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红,嘴里的味道她已经尝过,酒味有些重,不像是装出来的。
反正已经没忍住亲了他,祈热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他身上的酒味很好闻,勾得她低下头去,侧着亲他脖子,边问他:“你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