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热——霓虹飞行
时间:2020-06-09 09:00:15

  班堇给他解释:“好像是你哥要回去了吧。”
  陆时迦要跟上去,见他们正说着话,便站在原地等了等。
  很快,两人消失在人群中,紧接着陆时迦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陆时樾,说临时有事先回去。
  “你们俩都回去吗?”
  “嗯,我先送你祈热姐回家。”
  陆时迦没再问,直接挂了电话,看着手机想给祈热发个消息,最终还是作罢。
  另一边,祈热回家后先洗了澡,躺床上后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陆时樾是让她留下跟他们一起放了灯再回去的,她快速思考了后才决定跟他一起走。
  她今晚情绪反反复复,十分反常。她人缘算好,总能跟大家打成一片,今晚陆时迦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却觉得自己是站在氛围之外的,也提不起跟他们说话的力气。
  又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点开手机,看见一小时前祈凉发在空间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所有人的合照,配文里提了一句,“可惜,时樾哥先走了。”
  祈热来回看几遍照片,将手机一丢,起身出去抽烟。
  四个长辈去了朋友家聚会,这会儿两栋挨着的屋子里,只有祈热一个。
  她站阳台连续抽了两根才回去,下楼接了水上来,进屋就听见搁被子上的手机闷声震动。
  她喝下一口水才去接,看见上面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干嘛?”祈热没好气地接下。
  祈凉真的很少给祈热打电话,这会儿也有些不自在,可没办法,旁边有个醉鬼急需解救。
  “陆时迦喝醉了!他赖这儿不肯走,你赶紧来把他带走。”他压根不给祈热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就告诉她位置,最后说一句“快点”,就挂了电话。
  祈热捏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动,快速换了一身衣服,拿上手机出了门。
  已经过了十点,路上仍旧堵,临近老街倒是通畅了许多,快到时又接到祈凉电话,说已经把人从酒吧带出来了,这会儿在桥头。
  出租车已经上了桥,祈热刚挂电话就见到站在桥头的祈凉,她急忙让司机停车,让他先掉头,她去把人带过来。
  下了车跑过去,祈凉朝她抱怨,“怎么这么久?他根本听不懂人话现在。”
  旁边围一圈人,一个二个看着都束手无策。
  处在中心的醉鬼,则坐在地上抱着旁边一根柱子,像是已经睡着了。
  祈热也有些无措,在大家的密切注视下蹲在了柱子旁,斟酌着措辞时,一旁班堇过来先朝陆时迦开了口,“陆时迦,你祈老师来了。”
  她声音很低,只陆时迦跟祈热听得见。
  抱着柱子的人立即睁眼看了过来,真看见人,反而将柱子抱得更紧了,看着意识涣散,话却说得十分清晰,“她肯定不会来……她不要我,她跟我哥走了。”
  祈热一听,本来就乱的脑子愈加乱了,她伸手直接揪住他耳朵,“你说什么呢?谁让你喝酒的?以前喝过么就乱喝!”
  她语气很凶,但声音不大。
  陆时迦突然就笑了,松了双手坐直,看着不像喝醉,笑起来喊她:“祈老师。”
  接着试图站起来,语气里难掩惊喜,“你真的来了!”
  他一动,几个男生一齐跑过去扶住他。
  掉了头的出租车在一旁停下,连按几下喇叭。
  祈凉看一眼祈热,两人一对视,头一回没互相看不顺眼,也是这一眼,祈凉确认路边那辆是她刚才坐的车,便跟其他人一块儿把陆时迦架上车。
  “我跟陆时迦都骑了车来,待会儿我跟班堇骑回去,你们先走,他身上脏得很,回去别让他往床上躺。”祈凉扶着车门,跟车里的祈热交代。
  祈热冷眼看他一眼,他觉得冤枉,“不是我让他喝的!他以前根本没喝过,谁知道一不注意他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祈热听不进去,手一按,把车窗给摇上了。祈凉急忙往后退,将将护住脑袋。
  车里司机跟祈热确认一声,将车往回开。
  祈热坐下连喘几口气,才侧头去看旁边的人。
  陆时迦斜靠着,脑袋歪在一边,看着十分不舒服,两条腿无处安放,斜放在祈热腿旁边。
  一个急转弯,陆时迦被惯性带得往另一边滑。
  祈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脑袋,要将他往回推,稍稍用力竟没推回去。喝醉的人似乎比平常重,陆时迦沉沉地往下压,眼看就要蹭到她肩膀,前方又是一个转弯,这回不止他,祈热也被惯性带往另一边。
  眼看陆时迦脑袋就要撞上窗户,祈热急忙扑过去一手拉住他手,一手护住他头。
  陆时迦嘴里含糊不清吐出两个词,紧接着找寻着舒服的位置,将祈热抓住一压,脑袋往她肩膀上枕,双手则紧紧圈住她腰。
  圈得祈热都要喘不过气,她脸发热,双手用力掰着他的手,陆时迦随即哼哼一声,脑袋一转,埋在她肩膀上,“痛。”
  祈热立即松了手,仔细一看,真把他手给掰红了。她一时没动作,陆时迦又动了动脑袋,祈热只觉脖子上一热,急忙用力往他手上拍。
  陆时迦疼得嚷了两声,前头司机看一眼后视镜,紧接着又听到一声,像是打在他身上,正义一驱使,司机开了口,“姑娘,女朋友要疼,男孩子也需要疼的,你这么凶,男朋友都要被吓跑了。”
  祈热听得全身都在发热,怀里的人意识不清却也像长了耳朵,被司机一鼓动,又往她脖子上蹭,喝了酒后气息变得滚烫,一下一下喷在她脖子上。
  祈热咽了咽喉咙,压着怒气,“陆时迦,你再这样我把你扔到车外去。”
  陆时迦一下一下喘着气,“祈老师……”
  祈热没好气,“干嘛?”
  陆时迦竟有了些意识,慢慢吞吞回:“……我那天打电话给你,说罗纳尔多退役了,其实不想告诉你的,那天是……”
  祈热低下头,只看到他鼻子,“是什么?”
  “……你自己猜,还有,还有一件事,你也猜猜看……我刚才放了个许愿灯,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他说着笑出了声,“以前许愿我都不敢这么许的,这一次我直接写了,你猜猜我写了什么,你肯定猜不到。”
  喝醉了酒就絮叨这个毛病,陆时迦也有,他一路上说了不少话,祈热只一开始回复几句,之后就懒得再搭理他,只是在他越蹭越近的时候伸手打他一下。
  前头司机自祈热回一句“我就这么‘疼’他的”后,只敢怒不敢言,冷眼旁观。
  到了家,祈热把人扶下车,陆时迦压她身上,两人走得歪歪扭扭,只到家门口,祈热就累得大喘气,陆时迦抱着她的腰,有些幸灾乐祸,“以前你总说我矮,现在我都比你高这么多了。”
  他伸手往她头顶放,想要比划,动作迟钝,还没比完,祈热躲开,“你再敢动手动脚试试!”
  陆时迦笑了两声,轻轻吸了吸鼻子,往她头上嗅,“好香……”
  祈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地平复了会儿,一口气把他给扶上了楼。
  陆时迦身上是真的脏,喝醉后就跟长在地上似的,还不知道是不是撒泼打滚了,脏得祈热都不敢把他往床上搁。
  他直接把人带到洗手间门口,试图好声好气跟他说话,“现在听我的,进去洗个澡,我给你拿衣服。”
  陆时迦摇着头,“我不想洗……”
  祈热懒得理他,从他衣柜里找出睡衣来,往他怀里一塞。他压根不接,衣服直接落到了地上。
  祈热弯腰捡起来,指着他鼻子问:“你洗不洗?”
  陆时迦笑着点头,然后张开手,“你帮我……脱衣服。”
  祈热耐性耗尽,伸了手帮他解外套扣子,陆时迦看着她,微微弯下腰,“祈老师,我真想……”
  不等他说完,祈热挪了一步,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见他里面毛衣干净得很,主意一转,“别洗了,直接上床睡觉!”
  陆时迦却又跟她作对,抱住门,“不行,我要洗……”
  祈热真没了脾气,顺着他来,“行,赶紧给我进去,我告诉你,等你醒了有你好看!”
  陆时迦被训了也笑,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睡衣往里面走,祈热要将门关上,他又立刻拦住,“祈老师,你别走。”
  祈热面无表情,“我不走,你赶紧进去洗,不洗我就走了。”
  门终于关上,祈热重重呼出一口气。
  转个身,门却再次被打开。
  “你到底洗不洗!”祈热快要暴走。
  陆时迦连续点着头,手往肚子上摸,“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腹肌好久了,你要看吗?”
  “不要!”祈热吼回去。
  把人一塞,重重关上门。
  她大口喘着气,往外走出几步,往床尾一坐,从兜里掏出手机,给祈凉发消息,“十分钟内要是看不见你,提着头来!”
  过了一会儿,祈凉回了一条:“反正醉都醉了,我再约会儿会,十二点前吧。”
  祈热气得闭上了眼。
  身后的门又一次开了,“吱呀”一声。
  “祈老师……我没找到毛巾……”
  祈热立刻睁开了眼,抚着胸口自我安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毛巾都找……”
  只这四个字,看清对面的人后,祈热自动消了声。
  一秒,两秒,三秒。
  反应了三秒,祈热暗骂着转身捂住了眼睛。
  她突然后悔没有照陆时迦的意思许一个愿。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删除这一刻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光华门恋歌melody、收割机、虾虾米米、爱吃皮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uncle Wang next door 15瓶;流深 11瓶;seisei 10瓶;kiooa. 4瓶;喵嗷~、我就想喝一杯奶茶 2瓶;
 
 
第76章 
  冰凉的水兜头而下。
  陆时迦冷得一哆嗦, 浸湿的毛衣贴在身上,沁骨的寒意侵袭而来, 他本能地张手抱紧了身前的人, “我冷……”
  说完,水温逐渐升高, 立时让洗手间雾气缭绕。他看见她头顶微微跳动的蝴蝶,蝴蝶继而到了他手里,再到手里的, 是怀里人那件酒红色纱笼袖裙。
  他将人顶到了墙边,面前的人双手勾住他脖子,他双手往下,托住她修长嫩白的腿缠到自己腰上,水源源不断地往下倾泻, 陆时迦低头寻到那双唇, 一下一下碾过去。
  她身上穿的是先前她手受伤, 他帮她从阳台上收下来的那套。陆时迦低头看了一眼,动作间,衣服从她肩头滑落, 接而落到潮湿的地砖。
  他生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低头捏住她的肩, 重新吻她。
  像误入热带雨林,再深陷一片沼泽,头顶有无脚鸟飞过, 湿泞的泥土将他们包围,越用力,他们陷入得越深。
  老唱片机放一首英文歌,她在密集的雨中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是句法语,他却听懂了。
  触感以及真实的亢奋感太像真的,以至于醒来时,陆时迦愣了好一会儿,继而掉入无限的失落与空虚之中。
  他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耳边还是梦里她嘴里溢出来的声音。他尽力地忽视,手却不受控制地往下。
  再进洗手间,画面又涌了上来。
  天气不比昨天,冷风阵阵,他故意将窗户打开,站窗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
  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萦绕在身体里的耻感却挥之不去。或许可以将责任归结给酒精,但他知道,酒精只是催化剂。
  楼下柳佩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胡乱擦几下,换了衣服下楼。
  不知道祈凉给他编了什么谎话,柳佩君只是嘱咐他以后再不能乱喝酒,接着开始一年两度的开学嘱咐。
  饭刚吃完,院子里祈凉喊他一起去报名。陆时迦放下筷子,闷着头走了出去。
  等他下了台阶,祈凉才小声问:“没被骂吧?”
  陆时迦只顾着看祈家大门,没听清也摇了摇头,“你姐去学校了吗?”
  “去了,昨晚就走了,走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靠,开开心心地约会回来,她直接站门口堵我,跟个火球一样,我都不敢站她旁边,她脸红的……”
  陆时迦伸手抓住他胳膊,祈凉立刻止了声,“干嘛?你不是还没酒醒吧?”
  陆时迦一脸凝重,“昨天你到我房间么?”
  “那不然呢?你裤子还是我脱的。”
  “我……”陆时迦想着要怎么问合适,“我没自己脱?”
  祈凉反应过来,“你都不记得了?”
  陆时迦挠了挠头,“不太清楚。”
  祈凉把车子往外推,陆时迦紧跟其后,听他叙述。
  昨晚放完小河灯,几个学生就去了靠河一家酒吧。班堇上一年暑假的时候在这里驻唱过,那会儿祈凉就经常过来找她,跟老板混了个脸熟。
  虽然人头多,老板仍然慷慨地请他们喝酒,怕班堇不肯接受,就让她上台唱几首,后来祈凉也上了台。大家顾着看热闹听音乐,都没注意陆时迦是什么时候喝醉的。
  等祈凉和班堇唱完下来,没见到陆时迦,找了一圈才在桌底下见到人。
  “那时候你已经不清醒了,抱着桌子不肯走,本来我想打电话给时樾哥,班堇让我打给祈热的,说你最怕她,我就打给她了。班堇告诉你祈热要来,你就吓得肯动了,结果到了桥头又抱着柱子不放。”
  后来祈热过来把人带走,祈凉跟班堇一起去骑车,班堇说还早不急着回去,祈凉看看手表,虽然对“还早”表示质疑,但约会肯定是要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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