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热——霓虹飞行
时间:2020-06-09 09:00:15

  她留下一根,再分一根给梁碧梧,剩下一根递给祈热,祈热接到手上直接往陆时樾桌上放,放完再转身坐下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进来时,祈热就听见这儿一堆人在讨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进来,就停了。
  实则,大伙儿是打算八卦她跟喻星淮来着。
  祈热这么一问,周边的人又都转回了头。
  “情深深雨蒙蒙看了么?”
  祈热迷茫,“是什么?”
  前头男生“深恶痛绝”,“这你都不知道?”
  “一定要知道?”
  男生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得告诉你个大新闻。”
  “什么?”
  李妲姣负责“公布”,“琼瑶新剧!紫薇跟五阿哥演一对!”
  “不是吧……”祈热边说边从桌肚子里找书出来。
  李妲姣一副要大说特说的模样,目光扫到门口,随即看了过去,手从下头去拉祈热的胳膊,“诶诶,看!是土大款!”
  祈热跟梁碧梧一块儿看了过去,不明所以的其他人也凑起热闹。
  祈热只顾看那绿指甲了。
  “谁呀这是?这美女我怎么没见过?”
  “长得有点像方瑜啊,有气质。”
  “诶诶,走了,我去问问。”李妲姣起身凑到门口学习委员那儿,狗腿子似的,“学委,这就是那个小师妹吧?”
  学委戴着啤酒瓶厚的眼镜,扶了扶镜框,“嗯,邻居妹妹。”
  “叫什么啊?”李妲姣话赶话。
  “……你问这个做什么?”学委啼笑皆非。
  “她家住哪儿?”
  学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到底想问什么呀?”
  “就……她那……”李妲姣撅着屁股,点点自己的指甲,“指甲不错,想知道哪里做的。”
  上课铃响得不合时宜。
  李妲姣急了,“到底叫啥啊?”
  眼看老师走来了,学委说出名字。
  叠着铃声,李妲姣没听清,“什么?”
  “鹿小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白白、碎鸦、远浔投递地雷,三鞠躬:-D
 
 
第11章 
  在中午不售卖排骨的学校食堂,祈热吃到了糖醋排骨。
  喻星淮特意跑校外买来的,见祈热吃得津津有味,觉得好笑,“就这么好吃?”
  “味道一般,谁让是你买来的呢?”祈热笑着,仍然吃得慢,怕噎着。
  喻星淮顺势说:“我妈做排骨挺好吃的。”
  祈热看他,“别给我灌迷魂汤。”
  喻星淮如纪录片般继续陈述事实,“我妈也擅长做汤包。”
  祈热笑出声。
  汤包,是有故事的。
  那日是立冬,梅城的冷风萧索,放学后的校门口挤满小摊。
  冒着热气的汤包小摊前队排得很长,祈热因为值日来得迟,站最后头,刚用冷水洗过手,直冻得打哆嗦。见着冒气儿的蒸炉,忙不迭顺着长队往前走,到了摊前,手往热气上放。后头的人以为她插队,陌生的人之间递着眼色,心里已经骂开了。
  “我没插队啊,我就暖暖手。”棉袄束缚着动作,祈热费劲回头解释。
  后头的人又都低下头去。
  “你要买多少?”前头的人买完,轮到后头的男生。
  祈热指了指自己,“问我吗?”
  喻星淮点了点头。
  祈热背回身去,脑袋往他的方向偏,声音压到最低,宛若对接暗号,“一笼。”说完,头快速偏了回去。
  “阿姨,我买两份,一笼,外加两个。”
  摊主听见两人的对话,在喻星淮开口之前,就已经下手去装袋。
  祈热又沉着嗓子朝摊主道谢。
  后来喻星淮跟祈热说:“没见过谁买一笼汤包,要跟老板说十几句谢谢。”
  祈热反驳,“那我也没见过谁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吃汤包。”
  “谁说不认识?”
  “认识?”
  “有一次忘带钥匙,去找我妈拿,留下来做题的人里,就有你。”
  穿着黄色的外套,东张西望,像只走失了的小黄鸭。
  祈热确实是走失了,在物理题里走失了。
  物理之外,就十分清醒有主见,“反正啊,你说什么我都不去你家,至少现在我没胆儿。”祈热郑重地将双手交叉在胸前。
  喻星淮看她动作,想起电磁学里的“X”,“X”代表磁场方向远离观察者,真真的是要远离他妈妈麻涯。
  吃完排骨,两人收拾了餐盘走出食堂。祈热忽然拉住喻星淮,下巴碰到他肩膀,“以后被我看到你请别人吃排骨,我就把你打成排骨。”
  色厉内荏的模样,喻星淮见了只想笑,四下里都有人,偶尔还有教师从教职工食堂出来,喻星淮变作一只大胆的啄木鸟,往面前这棵树上啄了一嘴。
  祈热避之不及,一推,甩开他笑着往前跑。
  校广播自放学后开播,这会儿还放着音乐,唱的是“今天深夜啊/灯光仍在亮/呕心沥血您在写教材”。
  “以后打死我也不当老师。”祈热听着歌词有感而发。
  等喻星淮赶上来,祈热拉着他去小卖部。
  喻星淮给她拿她爱吃的,祈热抽到自己手里,紧接着放回货物架上,“陆时樾嘴可刁了,不喜欢吃这个口味的。”
  喻星淮扬了扬眉,重新把刚才那封拿回手里,“那他喜欢吃什么?”
  “原味,他这个人,对最初的东西有执念,相当‘守旧’。”祈热拿起一包原味薯条,又添上俩面包一瓶果汁,去柜台付钱。
  喻星淮还站在货架之间,出来时手上拿了薯条跟冰激凌。
  祈热在外头等他,回头见他拿出一张绿色的50面额人民币,开始发愁——新的50人民币已经出来了,她欠矮冬瓜的钱还不知道在哪儿。
  喻星淮跟上来,见她愁的,边撕冰激凌的外包装,边找了个话题岔开,“想象不出你当老师的样子。”
  祈热反应过来,知道刚才那句感慨被他听了去,她接了递过来的冰激凌,用力咬一口,“不是我当不了,是不想当!”
  她总是理直气壮“说大话”,却又不是因为骄傲自满。喻星淮笑容爬了一脸,他把快化了的冰激凌几口吃了,冰凉的手往她脖子上伸,明明凉爽得很,祈热偏要躲开。
  头顶日头正烈,两人追追赶赶回了教学楼。
  太阳西移,一下午不过须臾。
  喻星淮从车棚取了车,跟在陆时樾后头,送祈热回去,等到了七里铺小学门口,又被祈热打发走。
  七里铺小学的门口除了一高一矮,多出张红扑扑的小脸蛋。
  祈热过去便上手捏,“这谁啊?”
  陆时迦手上还拎着个饭盒,过来拉小女孩的手,“别捏她!”
  祈热收了手,“你叫什么呀?”
  小女孩一点不怯,声音清脆,“我叫小桃子!”
  “小桃子,”祈热捞过小桃子一边辫子,“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小桃子点头,陆时迦抢在前头替她回答,“她家就住小卖部后面的那排房子。”
  祈热看向陆时迦,隐约瞅见了一段低年级恋情的苗头,笑了笑,腿一曲,膝盖顶了顶他手里的饭盒,“装的什么好吃的?你们不是在学校里吃?”
  陆时迦生怕被她弄翻了,把饭盒护到身后,这回是小桃子代替解释,“是大虾!我们都吃了大虾,可是食堂的阿姨给陆时迦打了特别特别多,吃不完,就装起来了。”
  “你们食堂伙食这么好?”祈热馋了,吆喝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的陆时樾,“陆时樾,明天中午我们来吃啊!”
  陆时樾扶着自行车带了个头往前走,“随便,赶紧回去。”
  五个人跟支队伍似的浩浩汤汤,祈热走最后,她又拉了拉小桃子的辫子,“小桃子,你干嘛要跟他们俩当朋友呀?”
  小桃子回:“我们班的人都想跟陆时迦还有祈凉当朋友,我也想!”
  “他俩这么受欢迎?明明都长得这么丑啊……”
  前头俩小孩双双回了头。
  “姐姐你不能攻击他们的长相,我们班的人都会生气的!”
  祈热把俩小孩瞪回去,低头叹了口气,颇觉遗憾,“小桃子,姐姐跟你说,目光要长远一点,你看看前头那个推自行车的哥哥,是不是就比他们俩好看?”
  “陆时迦的哥哥好看,陆时迦以后也会很好看。”陆时迦早给她科普过,小桃子也就认识陆时樾。
  祈热抓住小桃子漏洞,“是吧,以后好看,就说明现在不好看,姐姐说得对不对?”
  小桃子急得脸蛋更红了,“现在也好看!”
  “好好好,那你觉得是陆时迦好看,还是刚刚骑车带着姐姐的那个哥哥好看?”
  小桃子被难倒了,刚才那个哥哥高高瘦瘦,皮肤也白,笑起来还有酒窝。她往前看了看陆时迦的后脑勺,撅着小嘴,看起来十分苦恼。
  祈热忍着笑,“那你回答姐姐,刚刚那个哥哥好不好看?”
  小桃子说不来谎话,“好看!”
  祈热笑出来,随即正色道:“他不好看。”
  “为什么?”小桃子疑惑了。
  “因为他是姐姐的,你不能说他好看。”
  小桃子更疑惑了。
  祈热说完自己笑了,后头传来鸣笛声,她往里避了避,“是不是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又一声鸣笛。祈热本能地回了头。
  那车跟了上来,车窗下摇,露出来一张笑脸,“小祈同志,上车!”
  虽然早上已经从陆时樾嘴里得知,现在真见着亮黑亮黑的车子,祈热一对眼珠子仍旧往外爆,“正午同志!牛啊!”
  陆正午让几个小孩上车,除了陆时樾得把他那辆自行车骑回家,暂时坐不了,小桃子也连带着挤了上去。
  三个小孩排排坐后头,祈热坐副驾驶,这里翻翻那里看看,称呼又改了,“正……牛同志!这是什么车啊?”
  陆正午乐呵呵,“你不是说,你的小男朋友家是开汽车公司的么?”
  “那是他家呀,我又不识车。”祈热抬头扯了扯挂在前头的红色中国结。
  “这车啊,叫桑塔纳,德国车。”
  祈热点了点头,她对车一无所知,只紧着问:“多少钱呀?”
  陆正午比出两根手指。
  祈热张大了嘴,“两万?!这么贵?!”
  陆正午哈哈大笑。
  祈热有些不明所以,等第二天问了喻星淮,才明白陆正午在笑什么。她跟说大新闻似的告诉喻星淮,“陆时樾家买了辆车,竟然花了两万!!”
  喻星淮问:“什么车?”
  祈热回忆,“桑塔纳2000?”
  喻星淮觉得奇怪,“是不是记错牌子了?桑塔纳2000得十九万多,差不多二十万。”
  祈热脚步停了下来,动作忽然迟缓,讷讷地抓住喻星淮胳膊,“陆时樾他爸爸确实给我比了两个手指头……”
  喻星淮笑出来,敲她脑袋,“改天我给你科普一下。”
  祈热丧着张脸,“也太丢脸了吧……不就一辆车嘛,怎么就卖得这么贵?都够买几套房子了。”她又扯扯喻星淮衣角,“你家开的那辆是什么车?”
  祈热只记得是大红色,车牌尾巴跟着360。
  “法拉利360 Modena。”
  “Modena是什么意思?”
  “法拉利公司创始人,法拉利恩佐的出生地。”
  祈热摇头晃脑,“法拉利恩佐?听着像个法国名字。”
  “是意大利人。”
  “那这车多少钱?”这问题果然不能落下。
  喻星淮伸出中间三根手指。
  祈热这回有了经验,“三十万?”
  喻星淮起初只是抿唇笑,实在忍不住,加快脚步走前头去了。
  这笑跟昨天陆正午的笑可谓异曲同工,祈热反应过来,追上去,“你没开玩笑吧?!”
  喻星淮不回答,压住笑转移话题,“桑塔纳坐着怎么样?”
  祈热没有追着问,语气里带着点“舍己为人”,“我也就坐了一会儿,后来不忍心陆时樾一个人骑车回去,我又下车了。”
  不仅自己下车,还撺掇三个小朋友一起走路,说什么新车太不安全了,把陆正午也搞得紧张兮兮。
  “对了,昨天在电话里,你没有骗我?”祈热手指头戳他胳膊。
  昨晚坐着陆时樾的车回去,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下去跑进了屋,给喻星淮家里打电话,问他胸针送出去没。
  喻星淮那会儿也刚到家,包都还挂在肩上,说等麻涯回家,送出去了立刻给她回电话。
  祈热等啊等,喻星淮再打过来已经过了十点,说麻涯刚回来,看了刻在上面的公式,说很喜欢。
  祈热不信,喻星淮便说:“她就在旁边,我让她直接跟你说?”
  祈热吓得立刻挂了电话。
  这会儿喻星淮捏着她指尖把她往前带,“没骗你,本来就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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