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算出来了不就完了。”
“万一没错对，你中间先清楚就能拿到不少分。”
“没有万一。”
孟庆和：“……”
方翊招呼着艾昕：“来来，让为师来细细给你讲解。”他顿了下，看向艾昕打着石膏的伤腿，“你这站着腿疼不疼啊？”说着就扶着她把她拉回了她座位上。
孟庆和继续备他的课，就没再管他们。
方翊果真很耐心地同艾昕解释这些步骤一步步地是怎么得出的，艾昕不得不承认，这人的逻辑真的强，通俗点讲，就是脑子很灵。
你以为他步骤和步骤之间毫无关联，实际上只是他思维更快，在你还在推前面这一步时，他已经推到了后面这一步。
但在听了方翊的解释之后，艾昕就能跟上他的思维。
方翊夸她：“不错，挺聪明的。”
这夸赞并没有让艾昕高兴起来，她在听了方翊的解题思路后，反而心情更沉重。
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和学神之间的差距。
可死亡笔记本的任务，就是让她也成为学神。
艾昕轻叹了声。
方翊眉梢一挑，“干嘛，我这么好的老师在辅导你，怎么感觉你还心情挺沉重的样子？”
这人真会在自己脸上贴金。
艾昕眼皮一抬，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方翊顿了下，又问：“考砸了？心情不好？”他翻了下艾昕的试卷，看到前头“79”两个数字，“这分数应该还行了吧？”
艾昕闷闷答：“你都能考满分呢。”抬眸看他。
她觉得，就方翊这挺欠的样子，可能会说一句“你难道想跟我比，实际一点”。
但没想到他没有，只是“哈”得一笑，“所以我是你目标吗？”说着又捂着胸口，“有点儿受宠若惊。”
艾昕：“……”
晚自习之后的时间，方翊好像很闲的样子，竟然一直赖在办公室里没走，看着艾昕做习题，时而帮她校对答案，时而同她讲解后面解析里写得没那么清楚的步骤。
等艾昕写完了一张习题卷之后，他很准确地指出了艾昕的薄弱点，“我觉得你这几块需要多练练。”
艾昕点点头，在他说的那几块内容上做了标记。
“我以为你一年没上学，已经退化到初中水平了呢，没想到竟然挺行，这么点时间就把落下的课基本都补上了。”
能不补吗？再不补上，就要死了。
“因为我努力又聪明。”艾昕道，刚做完一张习题卷，她伸了个懒腰，又说，“还那么漂亮，我真是太优秀了。”
优秀到，这样一本死亡笔记本在手，她还没死。
方翊：“……”
恰时，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艾昕这才意识到方翊在办公室里待得久了些，自从他说来交数学作业，就一直没离开过。
艾昕一边收拾了桌上她的笔纸，一边问：“你好像挺闲？怎么一直在这？”
方翊顿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艾昕的错觉，好似还有些窘迫，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我确实挺闲的，作业老早就做好了。”
艾昕就只当他真的闲了，没往心里去，道了声谢，毕竟他给自己帮助挺大。
但放学后，艾昕就没在学校里久留，去教室里收拾了书包，回了家。
回家后的这段时间，就是她背诵单词范文的时间。
之后的一段时间，艾昕经常在办公室里碰到方翊。
有时候他会讲题，解题思路能讲出许多种，思维方式往往还会跟老师们不一样；有时候他会给艾昕分析她的薄弱点，专门找相关的题目让她练。
时间久了，艾昕对他的热情也会挺困惑，都差点觉得方翊要追求她，但问方翊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帮她时，方翊的回答照样不会让她失望。
他说：“无敌就是寂寞，我等着你打败我。”
艾昕：“……”
但方翊在办公室里留的时间久了，就没少被范良洲骂。
“你怎么那么闲？我给你那套竞赛题做了没？”
“别得意忘形！滑铁卢了小心我揍你！”
“你要省竞赛里都没拿个前三来，我打断你的腿！”
艾昕觉得，范良洲对方翊，大概就是又爱又恨那种。
在方翊“独孤求败”式的帮助下，艾昕过了圣诞，过了元旦，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晚上12点还有一章
今天是努力日万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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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艾昕对期末考试有信心吗？
没有。
要让一个曾经的学校大姐大、现在的顶流大明星, 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内，突然跻身学神行列，随便找个人来问, 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一个心性强大的人被死亡所逼出来的潜力有多大。
艾昕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她还保留了一丝希望。
古人有祭祀前沐浴焚香, 艾昕则是期末考试前沐浴焚香。
不仅如此, 离开家前往学校之前，艾昕还将死亡笔记本擦了又擦，擦得锃光瓦亮，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但如果你失去我, 你真的找不到像我这样配合你的主人了。”
“你知道吗，像我这样心性强大的人，你真的难找，普通人碰到你, 早就心态崩了，没等你动手就会自杀，哪里还会有心情去完成任务？”
“你就是运气好, 碰到我，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能苟活到第三个任务的人。”
好像只要她多说一点, 这本笔记本就会舍不得杀她一样。
艾昕背着书包来到学校。
她现在腿已经好了许多，石膏已经取了，但走路还没有那么利索, 免不了一瘸一拐。原本经纪公司想让她去复健，早点痊愈，但艾昕一心扑在学习上，抽不出时间。
左右剧组那儿不催促，经纪公司便也随她去。
第一门课考语文，早上九点开始。
但学生还是被要求7点前到校，9点前的时间，就是自己复习的自修时间。
坐在艾昕旁边的唐湘平时虽然没那么认真，但真到了考试前，却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毕竟如果成绩再退步，回家就要被混合双打。
背古诗词之余，唐湘又将脖子上挂着的佛像取下来，握在手心，双手合十，闭着眼神絮絮叨叨，“亲爱的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释迦摩尼、耶稣大人、上帝先生，求你们让我考个好成绩吧，让我会做的都做对，不会做的都蒙对，信女唐湘求求你们了。”
艾昕：“……”
她小声说了句，“我听说，信教要专一，你这囊括了佛教道教基督教，不仅不灵，还会反噬。”
唐湘愣了下，问：“那你觉得哪个比较灵？”
艾昕想了想，猜测，“可能，找文曲星比较好？”
她说完，就双手合十，闭上了眼，“亲爱的文曲星大人，信女艾昕在此……”
唐湘：“……”
期末考试的考场都是全年段的学生打乱排的，艾昕的考场并不在自己班。在考试开始前20分钟，她开始收拾文具，准备前往考场。
唐湘跟她考场不在同一个，但在同一层，所以和她一起走出教室。
“你考场在2班对吧？”唐湘问。
“嗯。”
“2班，很二，听上去挺傻，啧，不太好。我也不好，我在4班，4这数字我是真讨厌。”
似乎考试之前，这些个社会主义的花骨朵，都开始变得迷信封建起来。
艾昕睨了她一眼，“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哦，那2和4加起来是6，说明我俩只要同心协力，就能六六大顺！”
“这还像人话。”
2班和4班都在一层，艾昕和唐湘一起走向楼道。
楼道口就是20班所在的位置。
艾昕听到了20班里传出艾晴的声音，“方翊，我跟你同一个考场，一起去？”
唐湘也听到了，啧了一声，“艾晴这心思，瞎子都看得见。”
知道了艾昕和艾晴的关系之后，唐湘对艾晴也就多了分关注，艾晴喜欢方翊的事儿，早就被她打听到了。
说着，唐湘又目光闪亮地看向艾昕，“我听说你最近跟方翊关系变亲近了？方翊好歹也能算校草了，长得真挺不错，不如你跟他在一起得了，让艾晴吃个瘪，多好，你成绩比不过她，难道这还做不到吗？反正我觉得方翊他现在都还……”
唐湘还没说完，艾昕因为她那句“成绩比不过她”刺耳得不得了，打断了唐湘，“谁说我成绩比不过她？等着吧，这回我期末考试就要超过她了。”
艾晴拿年段前三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超不过艾晴，大概率就会死，那艾昕索性就先把话放这儿了。
多说两回，真能给自己点信心。
唐湘一顿，片刻后说：“你最近真是越来越疯狂了，加油，有目标是好事。”
她们说话的工夫，已经下了楼梯，往一层走着。
谁知不知什么时候方翊到了她们后头，“艾昕，你在哪个考场？”
艾昕回过头，“2班。”往后扫了一眼，只有方翊一个人，没看见艾晴。
看来艾晴没能邀请到方翊同行。
唐湘也回过头去，看了他们一眼，问方翊：“你在几班？”
“我在实验楼，有点远。”
唐湘笑了笑，眼神在方翊和艾昕之间来回扫了两下，笑容里忽然多了一丝狡黠，“刚才经过你们班门口的时候，听到艾晴说和你同一个考场呢，怎么没跟她一起走？”
方翊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只是勾唇笑着，没说话，反倒叫唐湘忽然不自在起来。
她堂堂七中大姐大，竟然被方翊的气势给压下了一层。
因为唐湘一边回头跟方翊说话，一边朝沿着楼梯朝下走，实在是一个没那么安全的动作，这会儿又因方翊的一个眼神，没那么自在，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
要不是艾昕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唐湘都能滚下楼梯去。
艾昕皱皱眉，“别八卦了，看路吧，我一伤腿的都走得好好的。”
唐湘也被因身子一轻险些摔倒吓了一跳，没再去打探艾晴跟方翊之间的八卦，转而专心走路。
到一楼后，她们同方翊分开，临别前，方翊笑着同艾昕摆摆手，“考试加油。”
艾昕很受用，就当是沾了学神之气。
语文考试持续两个半小时，艾昕写下来挺顺，包括最后的作文，提前十五分钟把整张试卷都写完了。
但语文考试嘛，是最难估分的考试，虽然艾昕自我感觉写得顺，但阅读理解能拿几分、诗歌赏析理解对没、作文会扣多少，她还真心里没数。
艾昕最多就是觉得，前面的选择题应该错不了，古诗词默写全默了出来，以及古文勉勉强强看得懂。
毕竟她每天晚上睡前背诵、早上四五点起床再背诵，那些基础的东西，可算没白背。
语文考完后，艾昕和席雯霏他们几个班里成绩比较好的校对选择题答案，可算能对上。
下午考的是数学。
考了数学之后，艾昕的心态就有点崩。
数学试卷，太难了！
从考场出来后，艾昕整个人都有点懵，她想，考完之后她到哪都抱着灭火器，睡觉都不离手那种，有没有可能从1.73%的存活率里谋得生机呢？
在艾昕体会过物理随堂测试和方翊满分的差距之后，她就知道，理科科目的试卷难道越大，她能拿年段前三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们这些理科生，理科科目一直以来都是拉分项，特别是数学和物理。
那些学神们，无论试卷多难，他们都能接近满分，试卷越难，就会跟普通学生的分数拉开越大。
如果试卷简单，艾昕还可能通过让自己细心一点，跟他们争一争。
可是现在，数学试卷真的难啊！
选择填空题艾昕就花了不少时间，做得磕磕[なつめ獨]绊绊，有那么一两题还是蒙的。
五道大题目，她只有三道是完整地做下来并比较确定的，解析几何她算倒是算出来了，但最后出来的数字奇奇怪怪，长得就不像一个正确答案。
至于最后一题，四个小题她只做出了一半。
惨，非常惨。
不知道她想个歪门邪道让那些学神们都缺考，有没有可能保住一条命。
当然，只能想想而已。
从考场出来之后，艾昕没有第一时间就回教室，她先去了20班找方翊。
假如现在方翊对她说一句，“好难啊，我好多没做出来”，那艾昕一定能重燃希望。
方翊的考场在别一幢实验楼里，离得远，还没回来，于是艾昕在他们班门口等了会儿。
她先等到了艾晴。
艾晴是红着眼睛跑回来的，都没有注意到艾昕，跑进教室里就趴到了自己座位上哭，艾昕看到艾晴的小姐妹们过去安慰，隐约能听出来，艾晴是考砸了。
可能这种心理不太好，但艾昕真的有被安慰到。
觉得试卷难的可见不是她一个人。
被安慰到的同时，艾昕又有点鄙视艾晴。
哭什么？不就是考砸？有什么好哭的？
她这个考砸就要死的人都没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