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失心疯王爷冲喜——三日成晶
时间:2020-06-09 09:02:50

  不过也不太相同,因为从前的亲密就只是单纯的亲密,或许像亲人之间, 但跟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
  泰平王不作死之后,不再偷偷地把药倒掉, 他身上久久不愈的伤口总算痊愈, 精神也一天比一天更好起来,十几天的功夫,秋末初冬的时节, 天才将将冷下来, 他就已经能够下地自如地行走了。
  两个人每天除了王府上面的那一点事, 其余的时间都腻在一块, 杜书瑶被他黏得太厉害了,但是稍稍露出一点抗拒, 泰平王就会表现得特别的悲伤。
  不过很多时候杜书瑶都觉得他是装的,奈何找不到什么证据, 每次看着他的眼睛也都是一望到底, 除了柔情和总是含着一汪水波一样, 也看不出任何耍心眼的痕迹。
  府中第一场雪的时候, 泰平王的身体完全好了, 皇帝召见了他一次, 只不过那一次大发雷霆,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赏来很多的东西, 竟然还让泰平王在小雪中跪了半个时辰。
  那大概是泰平王第一次触怒龙颜, 杜书瑶在王府当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泰平王许久都没有回来,她托人去打听的时候, 正打听到泰平王跪在龙临殿前。
  杜书瑶没有召见无法私自进皇宫,再是着急也只能等在皇宫外头,泰平王一直到日落才从里头出来,杜书瑶慌慌张张地从马车上跳下去,走到他近前给他披上了披风,摸了摸他的脸,并不像是在寒风中跪了很久,又查看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什么伤,腿脚也很利落,这才微微松口气。
  这个朝代就是这样,皇帝就是天,即便泰平王是他宠爱的皇儿,也抵不住天子一怒。
  上马车之后,杜书瑶立刻询问,“怎么回事,我听闻你被皇帝罚跪了,你是否没大没小,对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泰平王摇了摇头,笑着安抚杜书瑶,“瑶瑶不用担心,没事的。”
  他说,“我只是不小心把皇上最喜欢的一方砚台给弄碎了,”泰平王把杜书瑶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今天这么冷,你怎么从府里跑出来,马车上也不知道放个汤婆子,你手脚都好凉啊。”
  他将这件事情含糊过去,但是杜书瑶直觉不太对,皇帝那么喜欢泰平王,甚至为了他把太子都处置了,怎么可能为了一方砚台就罚他在雪中下跪?
  泰平王听杜书瑶质疑,摇了摇头说,“不是普通的砚台,是他自小就用,据说是先皇留给他的。”
  杜书瑶这才勉强压下了疑虑,如果是先皇留下的东西,被泰平王弄碎,那确实是有些过分。
  杜书瑶嗔怪泰平王,“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怎么就能弄碎了呢!”
  泰平王讨饶地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不过皇上也就是让我跪了一会儿,我不疼的。”
  他几乎除了在皇帝的面前,不会在私下里称皇上为父皇,杜书瑶倒是也习惯了,只是还是有些后怕,“他到底是皇上,伴君如伴虎,你往后进宫一定要多加小心,莫要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泰平王点头,“让瑶瑶担心了,”他把杜书瑶整个搂进自己的怀里,用披风把她裹住,因为杜书瑶出来得实在太匆忙了,这马车里确实没有来得及放保暖的东西,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杜书瑶等得手脚冰凉,不过被泰平王抱住,贴着他火炉一样的身体,没多会儿就缓过来了。
  两个人细细碎碎地低声说话,泰平王又说,“伴君如伴虎,年节过后,不若我上书一封自请去封地吧。”
  杜书瑶靠在他怀里,闻言抬起头看着他,有一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点头,“好,如果能封去南方就好了……”
  泰平王没再说话,抱着杜书瑶顺着行走的马车车帘缝隙朝着外面看,小雪无声地下落,天地间一片烟雾渺渺的白,他轻轻勾了勾唇,眉目英挺俊逸,侧头将下颚靠在了杜书瑶的头顶。
  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天子一怒又岂会是因为一方砚台,只不过是皇帝有心要封他为太子。
  太子下台,皇子当中按照年龄和长幼排序,确实泰平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他又是最不合适的,因为他曾经患有失心疯,而身为帝王,绝不可能有这种旧疾隐患。
  但这一切都比不过人心所向,若泰平王从未曾失心疯过,若他的母妃没有被人害死,那他现在必然是东宫太子,哪怕泰平王上面顺位皇子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也无人能够阻止,无他,只因皇帝心向着他而已。
  皇帝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其他皇子失德,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办法,让泰平王名正言顺,就像他已经将皇城中所有的谣言,所有关于泰平王先前患有失心疯这件事情粉饰太平一样。
  但这百般算计当中,皇帝唯一失算的,是泰平王根本无心东宫之位。
  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况且他前些日子无意间问过,瑶瑶根本也不想做什么国母,瑶瑶说,如果一生都只能生活在那高墙当中,与坐牢又有何分别。
  而这当中最最重要的,是泰平王得知杜书瑶先前知道他安排的那一切,是从皇帝那里。
  如此一来,若他成了东宫太子,皇帝绝无可能让他身边留一个能够左右他性命之人。
  泰平王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可能将瑶瑶置身于危险。
  忤逆天子,当然要受罚,实际上在雪中跪上一个时辰,已经是泰平王以为最轻最轻的惩罚,他甚至不惜搬出了自己已经逝去的母妃,这才惹得天子震怒,随手用砚台丢他,只因他不想把一切缘由,都让皇帝归结于瑶瑶的身上。
  而这一切一切,他也绝不可能告知杜书瑶,就像他不会把自己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告诉杜书瑶一样。
  他的瑶瑶太苦了,他不能让瑶瑶觉得这世界就只有她自己没有归处,他宁愿让瑶瑶永远把他当成一只狗。
  两个人坐马车回到了王府,接下来已经开始准备迎接年节了,去年这个时候,两个人正在逃亡,而今年这个时候,他们能够窝在温暖的屋子里头,不必战战兢兢,也不必担心什么时候被人给抓到。
  王府当中的许多事物,杜书瑶已经能够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辅助处理好,这会儿她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账本,而泰平王就枕在她的腿上,嘴里吃着小零食,时不时还塞到她嘴里一个。
  “我不吃。”杜书瑶躲了一下,“你以前不是只吃肉干吗,现在倒是什么都吃了。”
  “瑶瑶说的,不能偏食。”泰平王坐了起来,凑近杜书瑶,看了一眼她皱着眉翻来翻去的账册,看出了问题却不开口,他从来不会刻意在多数人面前表现聪明,他恨不得装成个傻子。
  于是杜书瑶正看得心烦,就被泰平王从双手手臂当中硬是钻进来,循着她的唇边轻轻地啃吻。
  “你别闹,”杜书瑶无奈地后仰,这是这些天来她对泰平王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但是泰平王回手拿下了她的账册,扣在了软榻上,伸手抱住了杜书瑶,将她也压在了软榻之上。
  两个人这些天,总是十分亲昵,也有很多过火的举动,只不过始终没有越过最后那一道线。
  泰平王似乎知道她无法接受,非常的循序渐进,每次只过分一点点,只要她皱眉就马上收回过分举动。
  正因为他这样太明显的温水煮青蛙,所以杜书瑶总是怀疑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单纯是装的。
  可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
  泰平王实在是太温柔,杜书瑶有时候被他缠得实在是受不了,会想着只要他稍微强硬一些,就顺水推舟。
  但泰平王从不会强硬,就像此刻,难受得眉头都微微皱起,嘴唇都咬破了,也只是隐忍着,轻轻地抓着杜书瑶的肩头,哄劝着她,“摸摸我……”
  杜书瑶被他垂落的头发盖得脸上和脖子上非常的痒,微微侧了侧头,伸手在他背上掐了一把,“大白天的,你晚上就算了,白天还没完是吧……”
  泰平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她的耳边逡巡了片刻,这才轻轻地亲她的耳垂,隐忍着起身,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用宽厚的袍袖遮挡住自己,简直像在打坐练功一样深呼吸。
  杜书瑶头发被弄乱了一点,衣襟也有点乱,伸手整理了一下,看着泰平王这副样子,忍不住噗地笑了。
  “怎么你还挺辛苦是吧?”杜书瑶斜着眼睛看他,“你那些老师呢,怎么不教你了,我看就是整天让你闲得难受。”
  泰平王睁开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杜书瑶,“就要年节,总要让人家回家的。”
  杜书瑶又拿起账本,这一次却怎么看也看不进去了,泰平王就在她旁边坐着,还时不时地看着她,那眼神真的是又黏又委屈。
  杜书瑶片刻之后啪地把账本拍在旁边,对泰平王说道,“你要么出去跑一圈,要么过来。”
  “干什么……”泰平王还以为她生气,立刻就露出讨好的样子。
  杜书瑶哭笑不得,伸手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吧……我摸摸你。”
  泰平王是滚过来的,原地在软榻上滚了一圈,落到杜书瑶的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了肉骨头的狗。
 
 
第61章 有我还不够?!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总是快乐而温馨的,裹了快乐和温馨的润滑,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从指缝流失, 恍然回神,年关已至。
  王府张灯结彩, 喜庆的红色灯笼, 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下挂了整整一排,杜书瑶拉着泰平王在底下走过,灯笼面的红色映在两个人的身和脸, 杜书瑶回头看向泰平王, 光影流转在他俊秀的眉目, 无限的缱绻与浪漫。
  像新婚一样。
  每一个女孩, 都憧憬过做新娘,杜书瑶从前亲缘寡淡, 性格也因此冷淡,可没有人会天生凉薄, 谁没有在青春正好的年岁, 想过遇见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 从此一身风霜雪雨无从沾染, 安然地做一世城堡的小公主呢?
  只是世事多变迁, 杜书瑶打死也没有想到, 最后她没有遇见白马王子,却被自己养的狗子叼回了窝。
  两个人脚步很慢, 牵着手在这回廊下踱步, 今夜不知是不是为了应年节, 竟然不似前几日那般冷得缩手缩脚,连绵数日的小雪也停了, 一轮孤月挂在天边,映着满天地的雪,亮得行走在小路都不需点灯。
  宫宴马开始,来接的人已经催过了两次,杜书瑶和泰平王一道走到回廊的尽头,这才下了小路,跟着提灯的婢女,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那里车架已经备下多时,泰平王一直紧紧牵着杜书瑶的手,时不时的伸手,帮她将狐裘拢得更紧一些。
  泰平王在心里盘旋了许久,到底还是忍不住叮嘱,“你近日有些咳嗽,待会到了宫宴之,切记不可饮酒,不可多食油腻咸甜,不可……”
  “我干脆不要去了……咳咳。”杜书瑶近日应了古往今来太医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偶感风寒”了。
  倒也不严重,只是有些咳,最开始自己不节制,总是反复,近日泰平王才终于忍无可忍,每天追着她屁股后面絮絮叨叨,这不行那不让,吃不得平日喜爱的东西,见不得一丝的凉风,快要成了个被捧在手心的瓷娃娃,不会走路了。
  好容易今日宫宴,她被获许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还能没人看着吃些东西,按规矩,宫宴女眷是不和男子同席的,泰平王从出门开始不放心,盯着她喝了梨水不说,还一直这样咬耳朵。
  杜书瑶不胜其烦,站定赌气一般地说,“不去了,不能吃不能喝,我是去那里看着世家小姐夫人们吃饭去的?”
  泰平王对于杜书瑶突然耍了脾气,有些无措,刚才那副老妈子的架势立马没有了,一双眼又开始裹着无辜看过来,舌尖低低缠绵着,“瑶瑶……”
  杜书瑶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她当然知道要小心,这朝代的风寒或许没有那么吓人,但若是咳出肺炎来,照样还是个大问题。
  之所以要这样假作闹一闹,是想要看着泰平王如今这样子。
  忍着笑意,她绷着脸,“哼”了一声走在前面,泰平王连忙跟在身后,双手半圈着她,免得她走得太急了,这小路才除过雪,却还是有些滑的。
  他像个护崽的大鹅,张着翅膀跟在杜书瑶的身后护持了一路,直到了马车,这才放下手臂,酸得甩了甩,才顺着脚踏车。
  周围跟着的婢女们,忍不住窃笑,眉目鲜活地交换眼神,这般恩爱的夫妻,实属世间罕有,平日里杜书瑶待她们宽厚,泰平王更是提不什么威严,所以婢女们的性子,便不似旁人府邸一般压制着,平日吵吵笑笑,也不怕被罚。
  不过平日里没有规矩,今日好歹是宫来人,人家都规规矩矩地站着呢,王府内的仆从也不好太没样子,于是三红瞪了那几个婢女两眼,在泰平王要爬去的时候,出声提醒,“王爷,您的车架在前面呢。”
  泰平王车帘都掀开了,闻言顿了下,在马车门口两难了片刻,当做没听到,钻进了杜书瑶的马车。
  三红也压下了嘴角一点笑意,但她到底还是在宫掌过事的,神色如常地走到前面的车架旁边,对着接引的太监说道,“起驾吧。”
  小太监也只是微微对着三红躬身,抱起了脚踏,很快车架启程,车轱辘吱吱呀呀地碾过了路的积雪,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泰平王钻进杜书瑶的马车,这本也不是为两个人备的,所以并不算大,他身高腿长的,一坐下,空间急剧被压缩,杜书瑶还装着生气,泰平王朝着她挪了挪,杜书瑶再度躲开,如此过了一会,两个人眼见着挤到角落去了。
  杜书瑶瞪他,“你干什么?”
  泰平王到这会儿也瞧出她是闹着玩,态度自然和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同了,把杜书瑶挤在角落,然后突然间趴在她的身边,呜呜呜地朝着她身挤,双手背在身后,做一副被绑着的样子。
  杜书瑶愣了一下之后,笑起来,她知道泰平王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异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被捆着,而她是瞎的,他们两个在个马车摸索着相处,最后竟然还睡着了。
  杜书瑶那时候并不知道泰平王是她的串串,是真的只将他当成一个失心疯,一个名义是她夫君的男人来对待。
  没想到转来转去,他到底还是做了她的夫君。
  杜书瑶配合地闭眼睛,在泰平王的身,摸索着,抱住了他之后,低声说道,“我给你解开,你不要叫好不好?”
  然后泰平王回抱住了她,两个人在角落里面随着摇晃的马车接吻,一切的过往和两世纠葛,终于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杜书瑶心脏砰砰地跳着,微微仰着头,双手搂在泰平王的脖子,张着唇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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