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宠冠六宫——锦亦乐
时间:2020-06-09 09:04:08

  温映寒承认自己此举有些冒险,万一朱兰依对这个味道有印象搞不好会被识破,可自从出了那次的事件后,温映寒总有种感觉,朱兰依是不可能辨别出来的。
  那么她们之前的假设便基本成立了,当时朱兰依也住在宜嫔为主位的玉清宫里,宜嫔的性子毛躁,想必她们共处一宫之中,定是被朱兰依看出了端倪。
  朱兰依借此机会,迅速拉近和温映寒之间的关系。
  温映寒忽而想起了先前小顺子曾说过,宜嫔禁足等候宣判期间,朱兰依好像去过一次,宜嫔之前还好好的,偏偏在她去过之后行为有了变化,没过多久人便殁了。
  这些事情堆积起来细细思索,忽然觉得处处存疑。
  温映寒道“朱兰依这个人,恐怕不简单。至少是个有野心的。现在想想好像宜嫔的死也同她有关,柳茹馨的也是。就连薛慕娴……”
  温映寒蓦地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旁,柳茹馨掌掴了薛慕娴的场景,当时薛慕娴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了实质,或许便是这件事激化了她后来的行事,弄出了想要沉船的举动。
  但平常柳茹馨并不是一个会这般行事的人,她虽对薛慕娴早有积怨,但也不至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去莽撞地掌掴对方。
  而那日在场的,除了她们之外,便是朱兰依了。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许多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但可以肯定的是,朱兰依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沈文茵不由得微微摇头,“这个人真不简单。野心勃勃啊。”
  温映寒轻轻敛了敛眉心,“我已经给宫外写了信,让人调查了朱兰依家里。估摸着这几日便会有结果了。”
  沈文茵轻啧了一声,“从前我没在皇城中听过有这样一号人。”
  温映寒道“她父亲是大约一年前才升的官职,从前家中不在皇城,所以你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她那天以太后为由特地从内务府要来了宫嫔们的记档,其实为的不是看谁更适合晋升,她主要关注的是朱兰依的背景。
  从目前看来,她父亲便野心勃勃,一连几次升迁,最后还把女儿送进了宫里,他多半为的是让女儿以后帮助他的仕途,只不过朱兰依目前还没起到作用罢了。
  小顺子将人送走后,很快折返了回来,“皇后娘娘,皇上召了温大人入宫,那边传话过来说,晚些时候温大人会顺便来林萦殿看望一下娘娘再走。”
  沈文茵抬眸一望,“你哥哥要过来。”
  她从前整日与温映寒相处,对温映寒的家人自然是都还算熟悉的。要她说,整个镇北侯府里,除了她这个哥哥还会在乎她,其他人当真是只知为了自己。
  “那喝完这盏茶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兄妹先谈,过后也什么新进展你随时派人联系我。我先替你盯着点那个朱婕妤。”
  温映寒轻轻颔首,“那便交给你了。”
 
 
第133章 
  温承修是将近黄昏时分才来的林萦殿。
  夕阳西下,温映寒虽然先前听说了他们在御书房谈政务,但是没想到他们竟会谈了如此之久,心下正猜测着会不会是前朝出什么事了,门外便传来了说“温大人已经在宫门口等候”的通传声。
  很快,小顺子便领着人走了进来。
  因着今日进宫是去面圣,温承修身上穿着的是那件藏青色江崖海水狮纹的紧袖官袍,他长发高束,剑眉锋锐,腰间的锦带上卸去了佩剑,只着雕有家纹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温承修上前单膝而跪,沉声开口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温映寒朝身侧的芸夏递了个神色,很快禀去左右。小宫女和小太监们悉数退去,殿中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哥哥坐吧。”方才沈文茵坐过的那个地方已经空了出来,温映寒示意对方起身。
  宫中处处拘着规矩,即便亲兄妹间也不例外,她嫁入皇家成为了皇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君臣有别,温承修行事一向谨慎,即便这样的细枝末节也绝不会忽视。
  黑漆楠木桌上早已提前备好了两只五彩石榴花纹茶盏。
  温映寒夏季不喜热饮,便将自己的那杯换成了冰过的酸梅子汤,单单给温承修备了些毛尖喝,“还以为最近见不到你,才写了书信,早知你要过来,昨日便不叫人送信了。喏,刚沏好的,你尝尝看。”
  她昨日往家里送过一封家书,倒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每月报个平安,好叫宫外的人安心些。
  温承修从她手中接过热茶,垂眸打开了杯盖,“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能入宫,对了,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温映寒一怔,“你查到朱家了?”
  温承修微微颔首,“朱家从前所待的地方距离皇城较远,派人过去的路途上花了些时间,不过事情倒是不难打听。一切如你所料,根本不存在那位婕妤的母亲从前身子不好的情况。”
  他抿了口茶,将杯子放了下来,“同镇的人都说,朱家的老爷和夫人身体一向健硕,倒是他们的女儿看着娇娇弱弱的,不过倒也不曾生过什么大病,都健康得很。”
  朱兰依的父亲从前不是什么高官,最早任职的地方是个不大的镇子,有些穷远偏僻,交通并不便利,因而镇子上的人大多相熟,也没什么外乡人往来。
  朱家的事稍加打听,便有了结果。不过当地人对朱家的评价并不好,说是相当会敛财,为官期间利用权力强行垄断了镇子里不少行业,充盈自家的势力,好在他们后来搬走,迁到了皇城里去……
  温承修将这些事一件件地讲了出来。
  温映寒闻言不由得蹙眉。这些分明与朱兰依从前所说的大相径庭,对方怕是仗着天高水远,消息传不出去,温映寒亦不会查,所以布下一个又一个谎言,毫无忌惮。
  她向来是一副柔弱胆小的模样,让人不曾往她身上怀疑些什么,高位的宫嫔都不在了,即便不曾侍寝,她也可以获得晋升的机会。
  只是这个嫔位,她到底是否会满足?
  “哥哥打听这些事没有打草惊蛇吧?”
  “没有,派去的人可靠,而且那镇子里已经没有朱家残留的势力了,朱家的人野心勃勃,早在升官的时候便全家迁到了皇城,倒是方便我们打探。”
  温映寒眼眸微动,“那他们在皇城这边如何?”
  “皇城这边暂时还没有任何有关朱家的负面风评,不过我倒是听到过一些传闻,”温承修轻捻了手指,“太后选贵女入宫的时候,曾在朱家和另外一家之间做选择。可临到最后关头,另外一家却出了事。”
  “发生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稍加查明后便发现是诬告,只不过事情正赶在这个时间点上,再加上查明得稍晚了些……”
  温映寒垂眸,轻声开口“一家是刚刚升官,另一家是可能遭到贬斥。太后会选择刚刚升官的朱家是必然的结果。”
  这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如果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陷害,那么朱家的人为了送朱兰依进宫真是煞费苦心了。
  温承修道“不过这些只是我听到的一些传闻,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现在也无从得知了,那个婕妤,你还是小心一些。我也会托朝中认识的人多加留意。”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轻一蹙,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许不对。
  温承修顿了顿,眸光微敛,道“其实这次过来,还有一件别的事得同你说。”
  他声音低沉“北狄那边近来有些异动,边境传回来的消息,说那边似是在集结兵马。”
  温映寒微微一怔,“又要打仗了?”
  “嗯,”温承修点了点头,“我恐怕得回去一趟。”
  其实在他今日迟迟未来的时候,温映寒便设想过这种可能,前朝的事她很少过问,但她哥哥不会无故入宫。
  会在沈凌渊那边谈这么久,果然是边疆出状况了。
  温承修道“是我主动向皇上请缨。北狄人善战,以现在布防的状况,一旦战事起,便会形成极为不利的局势。”
  “你何时出发?”
  温承修抿了抿唇,“再过些日子吧。”他漫不经心地轻捻着茶杯的盖子,话说得含糊不清,像是并不着急。
  温映寒却即刻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她轻声开口“你是放心不下我?”
  温承修捻着杯盖的手一顿,视线望在了窗边架子上不起眼的摆件上,“不是,你别多想。”
  温映寒轻叹了口气,她这个哥哥事事出类拔萃,唯独骗她这一件事上,一点也不擅长。一个眼神的避让就把他自己给暴露了。
  她眸子轻轻阖了阖,温声道“现在不同于之前了。宫中有文茵陪我,事事还有皇上。过往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经全都想起来了。”
  他是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回来的。
  家中遭人诬陷,宫中尔虞我诈不绝。她那时失了最重要的记忆,身处其中,难以长久斡旋。
  温承修说,他会成为她的后盾。
  但其实他一直是她最为坚实的后盾。
  “已经没事了。”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
  温承修走的时候,是温映寒亲自将他送至了林萦殿门口。
  她忍不住嘱咐“早点收拾行装,莫要往后再推迟了。”
  她知道温承修心中有数,战事当前不会失了分寸。她是怕他为了在皇城多待些时日,到时候在路途上太赶。整日快马加鞭,总归是不安全。
  温承修停住了脚步,垂眸望着她,“有什么事情依旧要给我写信,知道吗?”
  温映寒点点头应下了。
  ……
  落日余晖,小太监在前面低着头引路。朱红色的宫墙延绵漫长,宫道间少有人来往。
  温映寒在宫门口站了许久,直至望不见他颀长的背影了,才缓缓收了视线。
  芸夏上前扶了她的手,同她念叨着近来宫里发生的事。
  温映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心思大部分却还在刚刚那个人身上。
  或许在温承修临离开皇城之前,她还可以跟沈凌渊说,想再见他一面。
  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商量便选在今晚。
  “芸夏,去承和宫那边问问,看皇上见完大臣了没有?”
  芸夏一愣,“娘娘要过去吗?”
  温映寒轻轻点了点头。
  小厨房里的干贝冬瓜排骨汤早已命人煨下了。
  沈凌渊今天有早朝,说起来,她也有一整日没见到他了。
 
 
第134章 
  晚膳过后, 温映寒去寝宫换了身月白色暗花凤鸟纹的薄衣。为了方便她往来, 沈凌渊批阅奏折的地点已经由平常的书房转换到了内殿的外间。
  温映寒轻轻拨开缀着珊瑚玉石的珠帘,率先望见的便是他敛眸深思的场景。
  两人独处时都不喜欢有太多人伺候,小太监们归置好奏折和书卷很快便退了出去, 芸夏朝温映寒微微行了一礼,识趣地先到耳房备茶。
  雕着繁花似锦的云窗半阖着, 徐徐清风拂过带起桌边的书纸轻轻翻动,最终定格在了晦涩难懂的一页上。
  玉珠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沈凌渊微敛了神色, 似有所觉地抬眸望向她所在的方向,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深沉的眸光不易觉察地柔和了下来。
  “换好了?”他薄唇微微勾了勾,声音似是从喉间深处传来, 低沉而富有磁性。
  温映寒轻轻“嗯”了一声, 走到他身边无比自然地取过了桌子上的墨砚, 她温声道“皇上久等了。”
  温映寒边说着边往里面添了些清水, 陪他批折子久了,好像有些事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成了习惯。
  “皇上在看些什么?”她随口般问了一句,眸光轻轻往身侧的书案上打量,黑漆金丝楠木的桌面上摆着的是一幅详尽绘制而成的大盈疆域图。
  大盈地处中原,幅员辽阔, 富有山川江河, 然北狄、西戎、东夷、南蛮皆对大盈疆土虎视眈眈, 自先帝在位时期起, 边境之地战火不绝,其中要数北狄挑起的纷争最多,屡屡进犯大盈疆土。
  其实无需沈凌渊回答,温映寒也明白,很快又会有战事了。她哥哥温承修便是为此而一次又一次地奔赴战场。从前的沈凌渊也是一样。
  “若是天下太平就好了……”温映寒轻垂了视线,专注于手中的墨锭。
  沈凌渊抬眸望向她,深黑色的凤眸微不可见地透着些许变化。
  “会太平的。”
  他声音低缓,莫名使人无比心安。温映寒微微怔了怔,清楚他这句话中的认真。
  沈凌渊的承诺绝不只是随口说说的,即便他从未提及,但温映寒却知晓他的野心。先帝曾经没能做到的宏图伟业,终有一日会在这个人的手中实现。
  内忧外患的局面会结束的吧?
  “皇上一向运筹帷幄。”她朱唇轻轻弯了弯,垂眸望着桌子上的墨砚。许是许久没听到那人开口,温映寒似有所觉,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两双眸子相视而望。
  “皇……皇上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被这样深邃的眸光注视,温映寒顷刻便绯红了耳尖。
  言语阻止无果,她下意识地抬手想阻挡他的视线,然而指尖撩起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有墨锭,刚刚研好的墨汁就这么飞溅在了旁边崭新的宣纸上。
  沈凌渊轻轻笑了笑,“慌什么?”
  修长的手指取走了她手中的墨锭,沈凌渊牵着她的手,让她绕过书案走到了自己身边。他薄唇轻勾着收起了书案上险些被她累及的地图。
  “白白浪费了朕一张宣纸,皇后说说,这该如何赔偿?”
  温映寒没见过有像他这般不讲理的人,被威胁的经验多了,温映寒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她辩驳道“分明是皇上莫名盯着我在先。”
  沈凌渊凤眸微动,语气甚是云淡风轻“盯着你,就可以拿墨汁泼朕了?”
  温映寒低头一看那宣纸上墨汁的方向,还真是朝着沈凌渊去的,只不过刚刚她动作幅度不大,没有溅得那么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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