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开几杯酒后说出了自己的烦恼：“人谈恋爱为什么非得要一个结果，好好享受这个恋爱过程不是很好吗？”
他同学听到想了想说：“是挺好，但是恋爱到了一定的阶段，你就很自然地想跟她一起生儿育女，人的需求一直在变。”
姜开看着他：“你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几年身边一直是同一个人，想想你也真是厉害，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竟然不闹分手也不要求结婚，这不科学啊。”
接着他有点八卦：“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好友手里夹了一只烟，听完他的话愣了愣，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姜开从来没见他这样子，觉得他有心事，而且心事还不小，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对方回过神，还是沉默，弹着烟灰笑了笑没说话。
姜开有点纳闷，随口说了句：“这几年你烟瘾不小啊，之前大学不是死活不抽，不跟我们同流合污吗？”
说完姜开想起北京的那个人，对好友说：“我最近交了个女朋友，我挺喜欢她的，我想我真的恋爱了。”
对方听见看了看他说：“恭喜，好好相处。”
姜开无家可归，死皮赖脸又跟着朋友去了他的酒店公寓，第二天鸠占鹊巢，反正这里常年有空余房间，他只是帮忙物尽其用。
周云这天收到姜开的传呼，让她去上海，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分别，彼此都很是想念，她也正想给自己放个假，交接好工作，请了年假，打点好行李，她动身去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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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Chapter 30
姜开为了周云能好好休息, 给她买了卧铺, 她有点认床, 在火车上时睡时醒, 迷迷糊糊睡了很长时间。火车快到站之前周云去卫生间换了衣服，洗了脸，出来后整理头发, 又画了个淡妆。
姜开从北京回到上海后, 这两天周云不在身边, 他很不适应，所以思念下一时冲动给她发了消息，让她来上海，周云能答应来, 他很高兴。
他提前等在火车站, 火车有点晚点，他从来没有觉得火车晚点这么讨厌, 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的心情越来越焦灼, 期盼的心情与时俱增, 火车终于到站, 他紧盯着陆陆续续下火车的旅客。
这趟火车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得格外不同。
终于，他看到他这几天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这会周云简直成了他眼中的蜜糖，姜开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一把把她搂过来，两个人顿时离得很近, 他在火车站愣是没忍住，看着人多趁机作乱，迅速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还想更进一步，被周云使劲推拒，胸口吃了小拳头。
对姜开来说，小拳头简直敲到他的心里，他更蠢蠢欲动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出站走在光线不好的路上，姜开不管不顾，把人拉到偏僻昏暗的角落，一秒化身成功，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先来了个绵长的法式深吻，中间不断有其他小动作。
不知道亲了多长时间，终于暂时解了相思之苦，后来他还一边亲一边问：“说，想不想我，恩？”
怀中的人被他又亲又揉，已经七荤八素，在他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听见满意地说：“想死我了，走，哥带你去吃大餐。”
路上周云都没心情好好看看上海具体长什么样子，因为旁边一直有人在看自己，姜开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说实话，自从下火车之后，这种不由自主的乍见之欢让她感觉很新奇，同时又有点不适应。
两人去了红房子，这家西菜馆格调怀旧，气氛优雅，连服务人员都是吴侬软语，周云像是瞬间自然而然地融入到这片氛围中，在姜开看来，朦胧灯光下，对面认真看菜单的周云，像是从民国里走出来的美人。
他没说出来，如果周云知道，肯定会说他光环效应加身，情人眼里出西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有点后悔带她来这里，不是西菜不好吃，相反，晚餐精致又好吃，而是因为餐厅人很多，上菜就有点慢，他本来就有点心猿意马，整个过程很是有点食不知味。
出来天已经黑下来，街道上霓虹初现，整个城市被灯光渲染得五颜六色。
姜开已经平复了很多，问她要不要去看夜景，他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觉得上海好像没有什么看头，一些教科书上的景点好像从小就看腻了，倒是因为最近几年浦东开发，城市快速扩张，他觉得夜景越来越不错。
周云说可以明天再去看，今天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姜开手里拎着她的行李，伸手招了路边的出租车，上车后他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在出租车上，两个人都坐在后座，中间有一段距离，姜开白皙的右手在光滑的椅垫上慢慢移动，停住之后，他的手指和她的手指并列在一起，赏心悦目，她手被轻轻碰到，低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熟悉，她想起两个人在公寓里一起看过的一部法国电影。
接下来他的手指动作跟电影里一模一样，最后两人在疾驰的汽车里十指相扣，脸都望向窗外，外面是上海繁华的夜景。
汽车上的一番小动作又点燃了两人对彼此的渴望。
姜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着急，他手忙脚乱地用钥匙打开房门，身旁的女人快要挂到自己身上，长长的头发不断撩到他的脸和脖子，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
门一开，行李一丢，灯都没开，黑暗之中正好方便，无形中放大了一切感官。两人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门被撞得砰得一声关上，你来我往中，一通手忙脚乱。
门口有高脚台，这会它好像快要散架，上面放置的物品往下直掉，动静之大吵醒了沙发上正眯眼小睡的人，另一个室友。
沙发上的人被不断的咣当声吵醒，醒来听见动静，反应了一会才察觉自己来到了别人的亲密现场。
正有点被迫听墙角的尴尬，就听见女人腻声抱怨背有点痛，姜开得令立马双手抱着她走向卧室，边走边停，嘴巴也不闲着。
还好姜开昏头中还记得用脚踢上了卧室门，声音小了很多，不过还是多少能听到，两个人不知道折腾了多长时间。
沙发上的人开始被吵醒，后来又动静不断，有点难以入睡，本来想出去，但连日来高负荷的工作，他实在是有点累，身体根本不想动，再说这是自己家，没理由他要给野鸳鸯腾地方，于是他翻身又睡了过去。
半夜周云醒来，感觉有点口渴，想起行李还在门口，她起来去拿衣服，本来想开门口的灯，结果摸了一阵没找到开关，于是她摸黑拿出一件真丝睡裙套在身上，刚刚起身，就听见后面啪得一声，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时间刚刚好，在灯亮的那一刹那，门口的女人刚起身，刚才睡在沙发上的人不偏不倚，正好看见对面的一切。
晚上他陪客户，这个项目忙了很长时间，来来回回像是拉锯战，合同终于敲定，这当然是好事，必须得庆祝，所以他主动被动地喝了不少酒。半夜自然在召唤，他起来去上卫生间，迷蒙中不辨方向去开灯，开灯后发现门口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他有点反应迟钝，想了一会才想起原来是姜开昨天带回来的人，并且，他还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刚才开灯又看见不该看见的，他立即转开了视线。
心想，今天什么日子，都是人生头一回。
周云对屋里大亮的光线有点不适应，她伸手遮住眼睛，几秒后她眯着眼睛把手拿下来，视力还有点受影响，她看见客厅里有人站着，身体正侧对着她，虽然看不清具体长相，但绝对不是姜开。
原来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对于屋里突然冒出来的另外一个人她心里有点纳闷，但并不担心，看这情形，应该不是贼之类的。
想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点不合时宜，但见到人不打招呼还是有点不礼貌，尤其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她镇定自若地看向那个人，客厅里的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几乎同一时间也看向她。
两人同时愣住。
周云嘴巴张了张，刚想脱口而出的招呼又咽了回去。
那个人这次光明正大地看到了正面，门口的女人五官精致，长发微卷，眼下风情满满，因为身上的两根细带吊裙穿了跟没穿一样，在他看来，比没穿还诱人，薄薄的衣料下身材一览无余，整个身体在灯下白得发光。
周云一直是个礼尚往来的人，她察觉到对方盯着她的脸愣了一会后，开始肆无忌惮地看自己，于是她也很坦然地看回去。
眼前的人白衬衫，黑裤子，衬衫解了几个扣子，上面歪歪扭扭还挂着一条领带，想必是睡觉前衣服都没来得及脱，睡着的时候感觉不舒服自己扯了一阵没扯下来，这会明显刚睡醒，头发有点乱，表情还有点迷蒙。
她想再说点什么，刚往前走了几步，客厅里的人像是被她吓到，接着往后倒退了几步。
她突然无话可说，两人之间还是沉默。沉默这会像是变成具象的物体，让人很有压迫感。
两人正相对无言，一阵拖鞋的踢踏声打破无形的压迫，姜开光着肩膀，穿着短裤睡眼惺忪的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看到客厅里站着的好友，上去打招呼。
“唔，你回来了。”
接着他走到周云面前，把她整个抱在怀里自说自话：“你醒了？我醒来没看见你，以为自己又做了美梦。”
接着他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温存了几秒，像是在细细回味某种东西，很快就把她松开，接着又单手紧紧搂住，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完全没有在人前亲密的尴尬和在别人地盘带女人回来的唐突，他很自然地笑着跟她介绍。
“你们已经见过了，来，这是我好朋友，也是大学同学，田东。”
接着他看向田东，对他说：“田东，这是我女朋友。”
接着他笑意盎然，紧跟着低头在女人耳边低语，像是下一秒要亲到她的耳朵
“亲爱的，自我介绍一下。”
周云已经整理好情绪，她虽然穿着有点暴露的吊带，但神情却像是正在出席重要客户见面会，她看向对面那个人，跟着露出了八颗牙标准笑容。
她说：“你好，我是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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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Chapter 31
打完招呼, 姜开把行李箱提到卧室里去, 她在里面整理了一下衣服, 在外面又加了一件睡袍, 这下该遮的都遮得差不多了。
她出来接着去厨房找水喝，姜开本来在客厅和人讲话，看到她进了厨房, 也跟着走进去。趁她找水壶插线手开始不规矩, 直到他手背被打了一下, 周云轻轻用力还是有点响，因为厨房有点扩音，姜开只好蹭了半杯凉水就出去了。
周云站在厨房里，继续等水开, 她一动不动, 盯着前面的指示灯，看着水壶里不断冒出的气泡, 听着水加热越来越大的动静, 她只是不想出去, 想找点事情来做, 来打发眼下的时光。
她感觉眼下有点荒诞离奇。
姜开在外面和田东兴致勃勃地聊天：“听他们说最近开了一家不错的菜馆, 明天晚上有空没？叫上你对象，我们四个一起吃饭。”
周云没听见回答。
烧完热水回到卧室，周云无意中问起才知道，这个酒店是田东在长期租住，姜开只是借住。
他说：“他一般不在这住, 晚上有应酬才来，平时和他对象一起住在工厂，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就不方便继续住了，明天咱们搬出去。”
因为这离联谊大厦很近，去公司很方便，他们商量还住这家酒店，另开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姜开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需要早起，走之前，他在前台开好了房间，把房卡放到卧室床头柜后关门离开，周云昨天睡得有点不踏实，她一早醒来，伸了个懒腰，接着起来洗漱。
她出来之后看了看，这次客厅沙发上没有人，只有一条薄毯，隔壁的卧室房门紧闭。
她扎起头发洗了脸，收拾完行李去了新房间。
新房间就在隔壁，她刷卡打开房门，先去开窗通风，接着洗了热水澡，又叫了客房服务，点了西式早餐，各式各样摆了满满一桌子。
她慢条斯理地吃，决定好好享受自己的假期，先从享受一顿美味的早餐开始，吃到最后，她坐在沙发椅里盘着脚，脚上是前几天新涂的指甲油，她心情很不错，看着窗外远处的风景，一口口的喝着热牛奶。
吃完早饭，周云穿好衣服化了个简单的妆容，手里勾着防晒帽，拎着包去坐电梯，在电梯门口碰到认识的人，他臂弯里挂着一件外套。
周云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早阿。”
对方顿了几秒后有了回应：“早。”
电梯终于到了，里面没人，两人进了空电梯，没有人讲话，周云面不改色，目视前方，但她感觉一直有人在看自己。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门口的倒影，发现电梯里的另一个人同样也目视前方，气氛一时有点诡异，跟昨晚那种感觉有点像，她心里抱怨酒店不错，就是配套设施，眼下比如说，电梯速度太慢。
两人在酒店门口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她心想，他们无意中达成了陌生人默契，这样正合她意。
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向右走后，有人很快停住脚步，站在那，一直在看她，直到她上了电车。
周云坐上有轨电车准备去外滩看看，电车上人不少，但大家都很安静，周云一直喜欢城市带给人的那种距离感和规矩感，她觉得规则下的自由，这样对大家都好。人人都有分寸感。
上海无疑是个很有自己风格的城市，这里的人们明显会享受生活，但同时也很有创造性，就拿电车经过街道两边的房子来说，不是哗众取宠那样的各有特色，而是自然地让人觉得很舒服，生活化和创造性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反而让人觉得这座城市更有都市感。
历史上它曾经像一锅大杂烩，融合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多元化的包容，才让它有了自己独特的魅力。
她蛮喜欢这座城市。
到站下了车，今天风有点大，但外滩人还是不少，黄浦江穿城而过，发黄有点腥味的江水没有什么看头，她沿着江堤走了一会，看着江上船只穿梭而过。出了外滩，她在路边小报亭买了一份上海地图，顺便问了问老板附近著名的建筑景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