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苏筝招手让小葡萄过来。
“饿, 肚肚都瘪了。”小葡萄小跑过去, 拍拍他薄薄一件夏衫根本遮不住的圆溜溜的肚子。
虽然没看出他肚肚瘪了, 但是确实到饭点了，苏筝道：“你自己去外公家吃饭，可以吗？”
小葡萄歪头想了想：“行叭, 那我去了哦。”
“嗯, 去吧。”
过了一会儿, 小葡萄不仅自己吃饱回来了，送他回来的厨娘手里还提着食盒。
“小姐，老爷让我给你送了点饭菜来，都是你爱吃的, 快趁热吃。”厨娘把食盒放在桌上。
苏筝把饭菜摆好, 招呼窦东娘一起吃一点。
窦东娘摇摇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我不想吃。”
苏筝塞了一双筷子给窦东娘, 拉着她坐下：“多少也得吃一点, 吃一点才有精力等窦东回来。”
窦东娘被苏筝劝着,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双眼迸出几分神采：“筝筝，我得回去，东子回来肯定会饿，我回去做好饭等他。”
苏筝件见窦东娘提起给窦东做饭，精神头比刚刚好了一些, 遂也不留她：“那行，我送送你吧。”
“不用，外面天黑了，你带着小葡萄不方便，你在家吧，我回去了。”窦东娘想到窦东估计没吃饭，归心似箭，脚下生风地走了，她得做几道儿子喜欢的菜才行。
“娘亲，东哥哥会回来吗？”小葡萄仰起头问娘亲。
苏筝摸摸他的脑袋：“会的。”
“东哥哥是不喜欢读书，所以才走的吗？”
“他回来是不是就不用读书了？”小葡萄一连串问题。
苏筝毫无防备地说：“应该不用了吧。”看窦东娘的样子，估计不会再逼迫窦东读书了。比起读书，窦东更喜欢习武。
小葡萄扭着屁股坐到娘亲怀里，莲藕般的手臂搂住娘亲的脖子，一嘴小奶音：“那东哥哥肯定会很开心。”不用读书了呢！
苏筝是不知道小葡萄的脑袋瓜在想什么，她抱着小葡萄圆润的腰线：“嗯，你要不要去睡觉？”
小葡萄摇摇脑袋：“不要，我要等爹爹回来。”
苏筝只当他还不困，由他去了。
顾川到家时娘俩还没睡，苏筝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奈何小葡萄今天死活不愿意睡，估计是在担心他的东哥哥。
苏筝困倦地揉揉眼睛，问顾川：“窦东找到没？”
“找到了，已经送回家了。”到镇上后找了韩捕快，十来个衙门的人一起找，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不过幸好去得及时，再晚一点，人就出镇子了。
“爹爹…”小葡萄打了个呵欠，伸出短胖的手指头揉揉眼睛。
顾川把他抱过来：“你怎么还不睡觉？”
小葡萄把脑袋靠在爹爹怀里：“还没洗澡澡。”
“这就带你去洗。”
小葡萄全身□□的站在他的专属木桶里，衣服脱掉后，小胖子浑身的肉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烛光下，这身材，对得起他每天吃得肉。
小葡萄任由爹爹朝他身上淋水，嘴上说：“爹爹，娘亲说东哥哥不用读书了！”
顾川垂头给小葡萄洗澡，随口回答他：“他喜欢习武。”
习武？这是什么？小葡萄小小的脑袋满是疑惑。
不过：“爹爹，我也想习武！”他大声说。
顾川挑挑眉梢，看看儿子胖墩墩的身子，一摸全是软乎乎的肉，是要练练才行，他道：“好，等你五岁就教你习武。”
小葡萄瞬间喜笑颜开：“那我是不是也不用读书了！”
闻言顾川给他淋水的动作顿了下，合着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是，你不仅得习武，还得读书。”
啊？小葡萄眨巴眨巴乌黑的眼睫，不敢置信道：“为什么！”
“那我也要离家出走！哼！”
顾川把他从浴桶里提出来，拿了块干毛巾擦擦他的小身子：“行，你走吧，走了就没有松鼠桂鱼，红烧肉，糖醋莲藕，油炸鸡腿，猪肉丸子，小笼包这些吃的了。”
顾川一口气说了好几种小葡萄爱吃的，并道：“这些都给笨笨吃，你就只能在外面捡吃的，还没人给你洗澡，你也会变得臭臭的。”
小葡萄在心里衡量了一下，立马改口：“我才不会离家出走，我走了，娘亲肯定会伤心的！东哥哥的娘亲今天都哭了的！”
穿好衣服后，他抱着爹爹的腿往上爬，蹬了半天没爬上去，最后还是顾川提了他一把，才把小胖子提到怀里抱着。
小葡萄紧紧扒着爹爹的脖子，脑袋搁在爹爹肩膀上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葡萄：“我才不会离家出走，我走了娘亲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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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顾川把装睡的小胖子放到床上, 给他盖上小薄被, 关上门出去。
苏筝已经洗漱好了, 正对着铜镜卸发上的珠钗。
见顾川进来她说：“晚饭给你留了, 在桌上。”
顾川站在苏筝背后，动作轻柔地卸掉珠钗，道：“好, 你先睡吧。”
夜色已深, 苏筝确实困了, 打了个呵欠，爬上床睡了。
等顾川吃好饭洗完澡回来，苏筝已经睡着了，顾川并未点亮煤油灯, 借着月色放轻动作上床。他刚躺下没一会儿, 身旁熟睡的苏筝一个翻身滚到他怀里，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挨着不动了。
黑暗中顾川笑了笑, 抬起胳膊搂住苏筝。
……
第二天一大早, 窦东娘带着窦东过来了。
窦东娘手里提着竹篮, 里面放着几块嫩豆腐和豆浆, 带着感激说：“昨日多谢顾先生了，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小葡萄爱喝豆浆，我特意装了一碗过来给他喝。”
窦东娘知道贵重的礼品顾先生绝对不会收，反而是自家做的豆腐好送出去。
果然, 窦东娘特地提了小葡萄，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顾川也没推脱，就收下了。
见顾先生收下了，窦东娘提着窦东的耳朵，把人提到前面。窦东十四岁的半大少年，早就比他娘高了，此刻弯着腰配合他娘的动作。
窦东娘恶声恶气的：“还不谢谢顾先生！”
“谢谢顾先生。”虽然窦东觉得如果不是顾先生，他此刻早就出镇子了。
顾川一眼就看出了窦东的言不由衷，他道：“谢就不必了，下次别偷跑了，惹得父母担心。”
顿了顿他说：“若真的想为国尽一己之力，明年你可去参加武举。”
窦东闻言就是一喜，随即脸又垮下来，他娘不喜欢他练武，只想让他同穆以尧那般考取功名，所以他才想出偷跑的路子。
谁知窦东娘并未反对顾先生的话，反而说：“听到了吗？日后跟着先生学武定要更用心，万不可辜负先生的教导。”
窦东喜形于色，一时忘记耳朵被他娘揪着的事了，猛得直起身子，顿时疼得嘶了一口气。
窦东娘好气又好笑的放开窦东的耳朵，窦东多皮糙肉厚的一个人，此刻也能看出耳朵被揪得红通通的，他伸出搓了搓耳朵。
窦东咧嘴笑：“娘你放心，我肯定会用心练武的，争取让你当武状元的娘。”
窦东娘笑骂：“贫嘴。”
窦东母子走了后，顾川往锅底添了一把火，把豆浆放了点糖煮。
苏筝：“我去看小葡萄醒了没有。”
小葡萄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没醒，身上盖的小被子早就被他蹬到床下了，穿着个大红色的肚兜，整个人趴在床上睡得正香。两条肉乎乎的腿岔开，膝盖弯起来，睡姿，呃，有点像青蛙…两只胖胳膊分别放在脑袋旁边，圆圆的胖脸蛋压在毛巾上，小嘴微张，有可疑的水迹顺着嘴角落在毛巾上。
小葡萄一直以为这个毛巾是给他当枕头的，像爹娘房间里的枕头一样，拿到毛巾时他还特别开心的垫在脑袋下。其实顾川放这个毛巾，是给他接口水用的。
苏筝拍拍小葡萄圆润的背：“起床了。”
小葡萄流着口水呼呼大睡，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苏筝捏了捏他的脸蛋：“醒醒。”
小葡萄嘤咛一声，把脸换了个方向睡。
还不醒？嘿嘿，苏筝脸上露出贼兮兮地笑，把手伸向小葡萄的脚心。
“哈哈…哈哈…”小葡萄动了动小脚，笑醒了。
他翻了个身，发现抓住他脚的是娘亲。
“娘亲…”他模糊的喊到，睡意未消。
“快点起床，东哥哥和他娘亲送了豆浆过来哦。”
“有肉包子吗？”小葡萄躺在床上，揉着眼睛问。
苏筝：“……”
“有的吧？”苏筝不确定的说。
小葡萄没听出娘亲的不确定，单纯的以为早上有香香的肉包子和甜甜的豆浆，搂着娘亲的脖子，开开心心的起床了。
给他洗脸时他还嫌弃娘亲动作太慢，抢过毛巾胡乱抹了一下脸就洗好了。
“爹爹！”他满怀期待地跑进厨房。
噘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闻到肉包子的香味。
他把眼光投向爹爹。
顾川：“？？”
“干嘛？”
“肉包子！”小葡萄叉着腰喊。
顾川：“今早没有肉包子。”
“娘亲！”小葡萄生气地跺跺脚，娘亲又骗他！
苏筝摸摸鼻子笑了笑：“虽然没有肉包子，但是有玉蜀黍！你不是也喜欢吗？”她都闻到玉蜀黍的甜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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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小葡萄撅着嘴, 不开心地说：“我不喜欢吃玉蜀黍, 我就喜欢吃肉肉。”
顾川冷笑一声：“呵。”
吃饭时, 说了不喜欢吃玉蜀黍的小葡萄, 抱着一根玉蜀黍啃得非常忘我，啃得满脸都是玉蜀黍，他用手背随便一抹, 低头继续啃手上的玉蜀黍。
苏筝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 做人要诚实一点。”
小葡萄端起豆浆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他放下碗，抹抹嘴巴同仇敌忾地道：“就是！娘亲怎么能骗我早上有肉包子呢！”
苏筝：“……”
“噗…”一旁的顾川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筝瞪了顾川一眼：“你笑什么？”
顾川连忙收敛脸上的笑意，否认：“没有笑，你听错了。”
“哼！”
小葡萄以为娘亲是对他哼的, 于是他叉着腰, 用力对娘亲哼了一声，哼的声音比娘亲大多了, 哼完还把头偏向一边。
“咳咳, 葡萄, 你去外公家看看段叔叔吃饭没？”顾川打破娘俩的哼哼。
小葡萄眼睛转啊转, 想到外公家可能会有包子, 一口答应爹爹，一溜烟地跑了。
“慢一点。”顾川少不得叮嘱他。
“嗷！”小葡萄的声音应了一声，飞奔的短腿一刻没停。
“我来了！”还没进院子他就开始喊。
“小少爷来了！”小葡萄到外公家可谓是众星捧月，万众瞩目，丫鬟小厮全围过来, 有给小少爷扇扇子的，有给他擦汗的。
“小葡萄，吃饭了吗？”厨娘问小葡萄。
小葡萄声音脆生生的：“吃了。”
他见外公和叔叔在里面吃饭，绕过重重包围，蹬蹬蹬地跑过去。
“外公。”
“石叔叔，段叔叔。”
然后他踮着脚，睁着大眼睛看他们吃的是什么。
苏老爷把小葡萄抱到他腿上坐着：“要不要吃一点？”
小葡萄看了一圈，没有包子，他从外公怀里下来：“我吃饱了。”
他昂着脑袋：“段叔叔，爹爹让我来看你吃饭没？”
段寒风：“……你爹爹找我？”
小葡萄点点小脑袋：“嗯啊。”
刚好段寒风也吃好了，他起身：“我去顾川那看看。”
小葡萄跟在段叔叔后面也要回家。
“你不在外公家玩？”段寒风问身后的小尾巴。
小葡萄双手背在身后，晃着头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回家。”
“小葡萄！”
是壮壮，身后跟着村里的一群小萝卜头，正打算去小葡萄家喊小葡萄出来玩，在半道上遇到了。
“我们要玩老鹰捉小鸡，你要玩吗？”璩璩发出邀请。
小葡萄眨眨黑漆漆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那我要当老鹰！”
“好。”
段寒风看着小豆丁们三两句说好了，他道：“你不是要回家吗？”
“叔叔，你自己回家吧，我不陪你了。”
段寒风：“谁要你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