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福星——朝露晨曦
时间:2020-06-10 08:13:32

  那边厢,智脑已经执行命令。开始了云层收集。大约十多分钟,原先晴朗的天空乌云聚集,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黑云翻滚着互相碰撞,发出“轰隆”的雷声。
  杨家逗弄孩子的两口子互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随着滴滴答答的雨滴滴落屋檐,杨铁槛望着闺女张着嘴喃喃的说:“这是玉帝的亲闺女啊!”
  王爱珍四处瞅瞅没人,也小声的道:“历劫来的吗?”
  不管他们如何惊诧,女儿确解了他们的困境。方圆十里都不再干旱,夏粮有望的情况下,再也不用看着粮食挨饿了。
  笑看红湿处,花重杨家村。一场及时雨,大伙儿如那庄稼一般精神了起来。虽吃的依旧是红薯野菜粥,可到底看到了希望。
  翌日,云散雨收。因地里太湿,怕踩实了不长庄稼,所以大家在家歇一天。杨庆兵已经离开,李玉萍收拾上小叔子的衣服,准备到院儿里洗。被吴水莲拦住非要自己干。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李玉萍摇头失笑。转身进东屋逗小姑子。
  王爱珍在东外间喂老娘喝糊糊,没主意里间的儿媳在教闺女说啥。李玉萍呢,则是教了半天的爹妈,哥嫂都没反应,想起那天妹妹说下雨来了,继而改口教这个。
  我们的小公主不知是说顺嘴了还是什么原因,在嫂子教第三遍的时候,再次清晰的说出“下雨”俩字。
  这下坏了,不消一刻钟,天空再次变了脸,听到外面的风雨声,王爱珍目露惊诧,赶快进里屋,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教你妹子说下雨了。”
  李玉萍点点头,“刚才说的,她不说别的,我教这个她倒是开口了。”
  王爱珍一阵无力:“以后别随便教她说。”
  “……知道了。”为啥啊?不过妹子说话是挺灵,两次说下雨,两次雨都来了。只是今儿不需要雨水的,太多又该涝了。
  小精灵咧嘴:我才不管你是旱是涝呢,我只执行主人的命令。
  一场大雨下了一小时都未停,街上已经流成了河,王爱珍望着窗外的雨幕,心里开始犯了愁。
  教闺女说不下,这傲娇的宝贝咋也不说。刚才打个哈气睡觉去了,留他们知情的两口子干着急。
  杨铁槛叹口气:“别太担心,也许很快就停。”
  这一个很快就到了傍晚,下午大家已经冒着雨到地里挖了排洪沟,否则刚出来的苗又要给淹死了。
  夜晚,水洗的天空更加湛蓝,满天繁星缀在夜空,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弯弯的月亮被围在中间,仿佛公主一般万众瞩目。
  “可算是停了,我教了一下午都不开口。”
  杨铁槛笑笑摇头:“以后别让人乱教,咱闺女金口玉言,别出了啥岔子。”
  有了经验,过个十天半月的就来一场雨。在别的地方都千里干枯的时候,这里却遍地绿野,庄稼一天一个样子,小麦颗粒饱满,一个个压弯了枝头,沉甸甸的种子满载着希望。
  端午节前,杨铁槛提着一条三四斤的大鱼回来,王爱珍指着犹自乱动的鱼教闺女说话:“鱼,鱼,大鲤鱼……”
  近一个月的休养,王老太太已经完全恢复,眼下拿了盆,让女婿放盆里。转头望着外孙女满目的慈爱。
  “这孩子太乖了,我来一个月,就没听见哭过一声。就是有毛病,以后也是个好招呼的。不用人多费劲儿。”
  本来老太太说的是大实话,这孩子已经一岁半都多,可却不怎么会说话,反应也极其迟钝,任谁仔细观察都能看出来毛病。
  可王爱珍就是听不得这话,心肝肉的宝贝有毛病,每说一次都好似在她心口插一次刀,疼的人想咬牙。
  杨铁槛也不愿人说这话,为这个,李玉萍已经与人打过一架,杨国庆都上手帮忙了。两口子乌眼鸡一般气哼哼的放了狠话,谁再敢说,就打的她满地找牙。这才把闲言闲语压了下去。
  小精灵把那个说闲话的投了包泻药,拉的她差点没命,半个月都上不了工。它却犹自气的跳脚。
  我们公主很快就能恢复的,等她可以与我交流后,只要她下令,我就可以帮她改造基因了。
  如今又听到老太太说,不仅杨家人的脸色变了,小精灵也拿出了泻药,准备惩罚她。
  王爱珍把闺女的脸朝后,好似不愿她看到听到这些不好的话。“妈,以后别说孩子有毛病的话,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医生说,这种话会伤害孩子的自尊心,阻碍孩子恢复。”
  老太太住在闺女家,本就理亏。如今闺女的话虽不重,她却一下子脸如火烧,好似被人扇了巴掌。
  这娇养不是这么个娇养法儿吧?你们如此护着,她就能正常了不成。不过老太太本就善良,闻言从善如流。点头应是。
  吴水莲在家这么多天,除了必要的几乎就不说话。她早看出这最小的宝贝在家里的地位了,所以这些天只要托她看孩子,她都是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不离片刻的。
  看气氛有些尴尬,她笑笑对王爱珍说:“婶子,家里有五色线吗,我给妹妹搓花绳,端午戴上辟邪祈福。”
  李玉萍在一旁一拍手:“对,咋把这茬忘了。我去找块黄布,给妹妹做个香袋。”
  戴花绳,香包、耳朵上还要夹上艾叶。有条件的话中午还要喝雄黄酒。大家忙活起端午的事来。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第14章 福娃
  晚上在油灯下,吴水莲就着灯光给香包绣花。黄色的布上描了一只百灵鸟,小小的图案却不少费神,几种颜色来回的换着绣。
  里间,王爱珍看闺女睡沉了,出来瞅瞅:“你这手艺真不赖啊!一只小鸟绣的这么活灵活现的。”
  女孩如今已不是之前那皮包骨的模样了,凹进去的脸颊也恢复了平滑。大眼睛水灵灵的变成个俊闺女。
  闻言抬头腼腆的笑笑:“我妈是绣娘,后来嫁到北方的,我这都是跟她学的。可惜,我妈走的早,我学的不多。不如我妈绣的好。”
  王老太太在一旁瞅瞅,扎了一针鞋底,“这都多好看了,我就没见过比这更好的。”说完顿了一下问道:“从来没问你,你家里到底是啥情况,咋一个人跑出来了?”
  李玉萍在隔壁的厨房,闻言探头进来:“对啊,我也一直想问的。你到底是啥情况?”
  女孩抬头咬着嘴唇,面色哀戚“我们家离这儿大约有一二百里。我……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没了,我爹又娶的后妈。后妈进门带了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后来又生了仨男孩。
  我爹……我爹本来也不管我的。今年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开始她还给我半碗野菜汤,后来啥都不给了,我没办法这才跑出来的。一路要饭……”
  几个女人皆叹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活人难,做个女人更难。未婚的、已婚的、年老的,谁都不容易啊。
  “好孩子,你就在这儿安心住着。等这灾过去了再回家。”
  吴水莲想到继母那歹毒的嘴脸,下意识的哆嗦一下。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惊恐。
  “咋了,你怕啥呢?”王老太太人老成精,一下看出女孩在害怕。
  女孩抬头,目光在她们面上挨个划过,随后从炕上站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爱珍婆媳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的往后倒退一步,李玉萍在惊讶过后伸手去扶她。
  “这是干嘛,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是啊,孩子,有话起来说。”
  被杨家婆媳扶着坐到炕上,女孩脸上已是满脸的泪,咬着嘴唇梨花带雨的样子极其可怜。
  “我……能不能……”话说半截,女孩神情忐忑不安,被王爱珍拍拍安慰后才继续。
  “我后妈带来的那个男孩又懒又馋,还……还不正经。我被他逼的在家都不敢在正屋睡,都是住在院墙边的仓房里。有一次我后妈看见他对我动手脚,居然笑着说让我嫁给他,亲上加亲。我……看见他就恶心,我是宁死都不会嫁他的。”
  说完,女孩再次给王爱珍跪下:“婶子,求求你救救我吧。就在当地给我找个人家嫁了。我不求别的,只要对方人好,对我好,我好好跟人家过日子。我啥都会干,地里的活儿也都行的。上工不少挣工分。”
  “起来孩子。”王爱珍满心的怜惜,抬头看老娘一眼。自幼在后妈手里讨生活的王老太太已经感同身受的满脸泪。
  “可怜的孩子,爱珍……”想让闺女帮忙,又怕给闺女惹来麻烦。她老了,不中用了。就是年轻时也是不当家的,一辈子不敢说一句硬气的做主话。
  倒是李玉萍颇为爽利,闻言对婆婆道:“就给她找个婆家又有啥的,她家离咱这儿上百里呢,她那个后妈还能找到这儿来不成。如今这年月,除了咱这里有雨,其他地方野菜都难挖,说不定以为她在外头没命了,压根不会找。”
  吴水莲点点头:“大嫂说的对,她成天骂我死在外头别回来浪费粮食,是根本不会找我的。婶子你就再发发善心,我一辈子感激你。以后拿你当亲妈孝敬。”
  到底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王爱珍一时有些踌躇。倒是里间的杨铁槛过来站在门口道:“没啥不行的,你今年也十八了,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如今讲究婚姻自由,只要你自己愿意就行。就是你那后妈来了,她也没办法。”
  一家之主发话,吴水莲激动的热泪盈眶,冲男人深深鞠躬:“谢谢大爷。”
  杨铁槛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捎带手的事儿。”
  夜里熄灯睡下,男人小声的跟媳妇建议:“你说把这闺女给咱老二咋样?”
  王爱珍翻身对着他:“你也相中了?”
  “嗯,这闺女家里家外一把好手,人长的干净齐整,干活利索还心细的很,对咱闺女耐心十足。我瞅着是个心善感恩的,要是嫁给咱家老二,过日子又好,咱闺女以后也多一个疼她的。”
  “我瞧着也行。这孩子知进退,懂分寸。每天早起都先打扫卫生,我给她做饭的粮她从不过去偷眼。白天几乎就不闲着,没户口没法挣工分,就在家里纳鞋底、缝缝补补,做鞋啥的。我这一个月啥都没干,几乎全让她干了,抢都抢不过。关键是做的还好,那针脚细密的跟缝纫机有的一比。”
  说到缝纫机了,女人推他一把:“你啥时候给买缝纫机啊?”
  “等这灾过去吧,不然太打眼。”男人撇撇嘴“这说孩子的婚事呢,咋又扯到你那缝纫机上去了?”
  王爱珍小声的抿嘴偷笑:“我就瞎问一嘴,其实没缝纫机也行,水莲给闺女做的小裙子,裙摆上还绣了格桑花,比卖的还漂亮。”
  “那也是缝纫机省事,等这段过去的,过去了我给你们买缝纫机,给我闺女多做漂亮衣服。”
  小精灵在空中高兴的蹦跶,那我多给你们些布料,这个年代的布料太糙,花样也少,且土气的很。
  在空间里翻找一番,纯棉、丝绵混纺、真丝、呢绒、灯芯绒……各种面料,各种花色都选了一些,若不是异时空的衣服款式不适合这个年代,它就直接送成衣了。如今是只有内衣,外面的还得他们来做。
  等杨铁槛被压醒,看到那满炕的布料时,长长的出口气,抬手拍了一下炕沿。
  “老婆子快醒醒,你看看这东西往哪儿放?”
  王爱珍惊的一骨碌坐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这一辈子都穿不完啊。”前几次的几匹都还压在箱底呢。
  “先别说那没用的,先想想这放哪儿。外间住着俩人呢,咱咋运到外面地窖里去?”
  粮食可以用麻袋套上,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啥。这布料难道也用麻袋套上,家里可没干净的麻袋啊。
  身边人朝夕相处其实是瞒不过的。他此举大家只是故作不知,杨国庆曾悄悄的问过,被他训斥后再不吭声。一心帮他瞒着。
  “这东西放地窖里要发霉的吧?”
  “那咋办?”男人愁绪满怀“我偷偷去卖,一时半会儿的也卖不掉啊?”
  “要不……”王爱珍的话未说完,忽的眼前一花,满炕的布料不见了,只留了几匹颜色鲜艳的,剩下的全不翼而飞,和它出现时一样诡异。
  “这……”原本的担忧变成了忐忑惶恐“是生气了吗?咱不该发愁的?”
  小精灵在空中蹦跶,生什么气啊,我是给你们保管好不好。就这点东西,也就够公主一年半载用的,你们居然要用一辈子。
  杨铁槛四下瞅瞅,估摸着说:“应该不是,也许是解咱的困境。下次需要再给。”
  王爱珍点点头,这才伸手去摸那布料。“这是啥料子啊,好软,比供销社的软和又厚实。这花真漂亮,给咱闺女做裙子做褂子都合适。”
  杨铁槛摸摸那匹暗黄的条绒:“这适合做裤子,让水莲在上面绣俩花,或者绣个猫或者狗啥的,都好看。”
  “嗯,我今儿就让水莲做。”
  把东西都收拾好,锁进柜子,她想想把之前一块白底有圆圈图案的布拿出来。一起交给了吴水莲。
  “蝴蝶的那一块给依依做条裙子,剩下的你看着办。这块白底的花布给你和玉萍一人做件半袖,天越来越热了,有个换洗的。”
  “这……”吴水莲受宠若惊,“给嫂子做就是了,我随便啥都能穿。”
  “给你你就放心做。我们家小叔子在部队,经常往回寄东西。比别人家宽裕。老二在外也能弄到这些,我那儿还有好几块呢。”
  “还是给您做吧?”
  “不用,我还有一件新的没穿过呢。”女人说完转头望着叠被的老娘:“我给妈做一件天蓝的褂子,等会儿你看喜不喜欢。”
  老太太摆摆手:“快别浪费了,我这么老了,啥不是个穿,不漏肉就行。”
  “那做好,等着你没得穿的时候再拿出来。”如今是不能太扎眼,不过除了吴水莲没衣服换,他们做了新衣也舍不得穿,偶尔一次倒也无妨。
  端午节,一大早给小闺女穿上新衣服,天蓝树叶图案的小褂子搭配橘黄的背带裤,衣服上用别针别着绣花的香袋,手上系着五色线绳。李玉萍挑了个轻巧的艾叶,洗干净后进来给她别在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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