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心,尤其是福晋被关了几年了。”耿格格忽然放低声音说道,“如果这几年福晋要是没了,李侧福晋不就是有机会升为福晋么,毕竟她是最早跟着王爷的女人,而且还为王爷生下三个子女。”
“福晋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可能没了?”在远秀看来,谁都没有福晋那么惜命。
“姐姐,福晋这么一直被关着,你觉得她以后还能好好的吗?”耿格格觉得如果换做是她,这么一直被关着,她早晚会疯。再说,福晋本来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她感觉再过几年,福晋恐怕真的会疯。
远秀明白耿格格的意思,轻轻蹙起眉头,“这么一直关着的话,早晚是要……”四爷要是一直不放福晋出来,恐怕再过几年,福晋真的很有可能会疯。
“到时候福晋那个什么呢,王爷肯定会废了福晋,李侧福晋不就是有机会升为福晋么。”虽然年侧福晋受宠,但是她没有一个子嗣,是不可能让她做福晋的。
“你说的也不是不无可能。”远秀心想福晋要会发疯的可能性还真的不小。
就在远秀和耿格格在说着福晋的时候,马佳氏抱着女儿过来玩了。
远秀让娇娇带着小侄女去玩了,她和耿格格陪着马佳氏打牌。
“秀额娘、耿额娘,我今天去看望额娘,觉得额娘的精神不是很好。”
“精神不好?”远秀和耿格格面面相觑,心想她们刚刚才说福晋会发疯,结果福晋就要疯了吗?她们的嘴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马佳氏轻皱着眉头说道:“我今天去看望额娘的时候,额娘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我以为她受风寒发热了,赶紧找白大夫给她把了把脉,白大夫说额娘的身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失眠之症。”
远秀说道:“或许就是因为没睡好,所以才会恍恍惚惚。”
“秀额娘,额娘她在说胡话,说什么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大阿哥当年也不会病重的差点死掉。”
“福晋这是对当年大阿哥病重一事感到愧疚吧。”
马佳氏神色认真地说道:“我瞧着额娘有时候说话的眼神也吓人。”
远秀和耿格格再次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想到福晋不会已经疯了吧?
“额娘得知二弟妹怀的是女儿,笑得渗人。”马佳氏一进府就不喜欢福晋这个蛮不讲理的婆婆,她一直觉得这个婆婆挺恐怖的。
福晋得知孟庭梅怀的是女儿,疯狂地大笑,笑得马佳氏心里发毛。
远秀和耿格格心想二福晋怀的是女儿,最开心的人就是福晋。
“秀额娘,阿玛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马佳氏说道,“我想等阿玛回来,跟阿玛说说额娘的事情。”马佳氏总觉得一直这样关着福晋不是个事情。
“王爷说他们要九月份才能回来。”
“这么晚吗?”马佳氏一脸惊讶,“不是说六月份就回来的吗?”
“弘晟玩的舍不得回来,王爷就陪他在蒙古草原上多待一段时间。”
“真好啊,我一直想再去一趟蒙古草原。”马佳氏很小时后的时候跟着她阿玛去过蒙古草原,去了之后就深深地爱上蒙古草原的辽阔和自由。她想再去一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等四爷登基了,她们都有机会去蒙古玩。
马佳氏和远秀打了一下午的牌,这才离开。
远秀担心福晋真的疯了,就让青白把钱嬷嬷请来了,把马佳氏跟她们说的那些话告诉了钱嬷嬷。
钱嬷嬷听了后表示她会注意观察福晋的情况,如果福晋的精神真不好,到时候她就去找德妃娘娘。
远在蒙古的四爷,暂时不知道雍王府的情况。他现在一门心思地想要给弘晟养好身子,让弘晟的伤势早点痊愈。
每次看到儿子毫无血色的一张脸,以及瘦得都尖了的小脸蛋,四爷这一颗老父亲的心是满满的心疼。
第96章
一晃眼,已是五月份。
五月份的蒙古草原并不炎热, 相反还有些冷。听说这边哪怕最热的七、八月份, 也非常凉快。还有,这边不管白天有多热, 到了晚上草原就会变得凉爽, 甚至还会有些冷。
弘晟想着留在蒙古草原上过夏也不错, 最起码凉快舒服。此时的他正在趴在小北的身上, 一面吹着草原上的风, 一面晒着草原上的太阳。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 弘晟能下床走动了,但是他的伤口并没有彻底痊愈。他这伤伤得太重, 至少两个月才能彻底痊愈。如果要恢复以前的健康,最起码要修养三四个月。
小灰在弘晟他们周围开心地跑来跑去, 时不时跑去扑小黑它们,跟一只狗一样,完全没有狼的霸气凶狠。
小黑和小青坏得很,经常故意作弄小灰,有时候叨得小灰“鬼哭狼嚎”,小灰奈何不了小黑它们, 每次被欺负后,就会跑到弘晟这里来求安慰求抚摸,完全没有身为一只狼的尊严。
那日松上完课,就带着两个妹妹来看弘晟了。
弘晟靠在小北温暖柔软的肚子上,眯着眼听着那日松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今天上课学到的东西。像那日松他们这种蒙古草原上的小王子, 从小就要学习骑射、摔跤、打猎等各种技能。至于文化课,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识字就好,不像中原的孩子要学四书五经,还要参加科举。他们不用参加科举,所以在文科这方面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恩和跟宝音坐在一旁,也对弘晟说她们跟着汉人先生学的东西。她们两个这段时间在学唐诗宋词,深深地被唐诗宋词美到了。她们两个有些小心机,每次遇到不懂唐诗宋词就会来请教弘晟。不止这样,有时候两人还来向弘晟请教写汉字。
呼和巴日真的是很宠爱这对双生子孙女,不仅请汉人先生教她们中原文化,还请了满人先生教她们满语,以及满族贵族的礼仪规矩。
她们两个小小年纪,每天都被各种各样的课程安排满了。每天学习这么多东西,她们不仅不嫌弃烦,相反还学的十分认真。
恩和跟宝音之所以这么认真的学习满蒙汉的知识,主要她们听呼和巴日说弘晟方方面面都十分优秀。她们为了能配得上弘晟,所以才会这么用心学习。
弘晟对这对双生子姐妹花没有像一开始那么排斥了,不过也没有生出什么男女之间的喜欢,毕竟他们都还小。在弘晟眼里,恩和跟宝音就像是他的妹妹,很乐意教她们一些东西。
和那日松他们聊了一会儿后,就到了弘晟喝药的时间。
远远就闻到药的苦味,那日松和恩和他们只是闻了闻这药味就觉得苦,他们三个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赵德海端着刚刚煎好的一大碗药过来,“四阿哥该喝药了。”
弘晟现在已经对这苦药味麻木了,他已经闻不到苦味了。伸手从赵德海手里接过药碗,弘晟的眉头皱都不皱一下,张开嘴大口地把一碗药喝了下去。
等弘晟喝完药,赵德海立马递给他一块奶酪糖。
弘晟的味觉已经被苦药味给麻痹了,不管吃什么东西都是苦味,哪怕是奶酪糖也是苦的,不过能吃出一点奶味。
喝完药,弘晟就去休息了。虽然他现在不像之前那么爱昏睡,但是因为身子太虚弱,每天还是会容易犯困。
一个时辰后,他睡醒过来,就见四爷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在写着什么。
“阿玛,你回来了啊。”
前段时间,老爷子给四爷下了一道旨意,让他每天都去盯着二阿哥,不要让直郡王私下对二阿哥动手。
在一群兄弟中,要说谁最恨二阿哥,那就是直郡王了。从小到大,他就被拿来跟二阿哥做比较。就因为他是庶子,处处都得忍让二阿哥。
如今二阿哥成为逆臣贼子,又被直郡王看管,直郡王不可能不对二阿哥做什么。
四爷奉命去盯着二阿哥的时候,发现二阿哥头发散乱,衣服凌乱,全身上下散发着恶臭。这哪里还有以前身为太子的半点尊贵,这跟大街上的乞丐没有什么两样。
直郡王虽然每天都有让送两顿饭给二阿哥,但是却不给二阿哥准备粪桶,这就导致二阿哥大小便就在铁笼里胡乱进行,所以二阿哥全身上下弥漫着屎尿的臭味。
四爷看到这一幕气的不轻,立马叫人把铁笼打开,然后叫人伺候二阿哥沐浴更衣。直郡王得知后,还过来把四爷训斥了一顿。
直郡王觉得二阿哥现在是乱臣贼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对待造反的反贼就要冷酷无情,不应该把他伺候得书舒舒服服。
四爷表示二阿哥再怎么不对,他还是老爷子的儿子,还是皇子,不能这么羞辱地对待他。再说,这样对待二阿哥,二阿哥要是生病,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老爷子离开呼和巴日的部落前交代,必须要让二阿哥活得好好地。等他考察完所有部落,就要带着二阿哥回京城,当着文武百官,以及全天下的百姓们处置二阿哥。
直郡王骂四爷这个时候还说二阿哥是兄弟,说他和二阿哥一样是畜生。对于直郡王这番话,四爷充耳不闻,他不能任由直郡王这么作践二阿哥。
对于直郡王对二阿哥的所作所为,四爷决定写一封信告诉老爷子。写完信后,四爷打算让小黑晚上送去给老爷子。
四爷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关心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阿玛,伤口好痒。”他胸口上面的伤口在结痂,所以很痒。有时候痒得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挠了。
四爷掀开弘晟的衣服,看着弘晟白皙的胸膛上那一道丑陋的伤口,微微地皱了下眉头,随即拿出一个药瓶,抠了一小块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弘晟结了一层痂的伤口上面。这个药膏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能很好的止痒。
“你这伤口刚结痂不能去挠。”
“阿玛,我一直忍着呢。”
四爷伸手摸了摸弘晟头,旋即拿起书开始教弘晟了。
在来蒙古之前,四爷和弘晟都带了不少书。在来的途中,四爷经常教弘晟。如今,弘晟养伤期间也没有什么事情,四爷就继续教他。四爷除了教导弘晟四书五经,还教弘晟一些权谋方面的东西。
以前,四爷是从来不教弘晟这方面的东西。一方面是因为张英和老爷子都在教他,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不太合适。但是,这次弘晟救了老爷子后,四爷心中没有任何迟疑了,开始教弘晟一些其他东西了。
弘晟这个傻子并没有发现四爷教他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他之前一直是被张英和老爷子这么教导的。
四爷教完弘晟后,又去看望二阿哥。
二阿哥的铁笼上依旧罩着那块黑布,没有老爷子的允许,没有人敢拿下来。
“老四,你不该来看我的。”铁笼中二阿哥的声音平静,“我现在是乱臣贼子,你这样经常来看我,老大会说你是我的同党。”
“二哥,我是奉皇阿玛致命来看你的。”四爷听着二阿哥这番不悲不喜的话,心底莫名地有些难受,“二哥,你为何要走上这条路?”四爷想不明白,二阿哥为什么兵行险着走这条路。以二阿哥的智谋,明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一旦走上就会跌入泥沼。
“老四,我受够了。”黑暗中的二阿哥满脸悲凉凄苦,“我受够了做太子。”二阿哥何尝不知道这条路很难成功,但是他不想这么窝囊地过了,所以想拼一把。成功了就做皇帝,失败了就做一个被软禁终生的逆子。在他看来,一辈子被软禁起来并没有不好,相反他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四爷明白二阿哥这句话,心头微微地震了下了,随即在心底沉重地叹了口气。
“二哥,你这样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