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刚那一会,许知绿突然想到了她住宿那件事。虽然事情很小,但如果可以亲自说,她愿意亲自说。
她不想自己曾经的遗憾,再重演一次。
沈母点头:“那行,等他醒了我跟他说。”
“好。”
“刘叔送你吗?”
许知绿摇头:“他有事去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闻言,沈母一点也不赞同:“那阿姨送你。”
她拿着一侧的钥匙:“走走走,正好阿姨也好久没开车了。”
许知绿:“……”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母已经拉着她外出了。
到车库开了车出来,许知绿又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好一会,她才没忍住笑。
“沈阿姨。”
“嗯?”沈母转头看她:“怎么了?”
许知绿眨了眨眼想:“待会我陪您喝个咖啡好不好。”
沈母点头:“好呀,今天我还没喝呢。”
她笑:“还是我们知绿贴心,知道阿姨每天的习惯。”
许知绿无声地弯了弯唇,轻声道:“真好。”
沈曼含笑看她,笑了笑。
“到外面要多注意安全,特别是住酒店,一定要反锁,把椅子什么的也弄到门后,千万别怕麻烦。”
“好。”
沈曼絮絮叨叨的,像是母亲一样,为出门的孩子担忧。
许知绿最开始还能很开心的答应着,到后面,忽然就有些酸涩了。
她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
她没有亲生母亲的疼爱,但却被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细心照顾,喜欢着。
到地方后,许知绿陪沈曼喝了个咖啡。
喝完,她和舞蹈室的其他人集合,出发去第一个表演城市。不远,就在邻市。
上高铁后,许知绿隐约的还有点心不安。
可能是喝了咖啡的缘故,亦或者是其他原因,她心脏有点点不太舒服。
“知绿,怎么了?”
旁边是一起学舞蹈的一个大学生,叫唐梦。她看着许知绿神色,隐约有点担心。
许知绿摇头,拿过面前的水抿了口:“可能是早上喝了杯咖啡,不太舒服。”
唐梦听着,松了口气:“是不是不习惯?”
“有点。”
“不习惯的话早上别喝,有的人会不适应。”
许知绿点头:“好,以后记住了。”
唐梦笑了笑:“有事叫我,高铁也要一个多小时。”
“好,唐梦接你快休息吧。”
“嗯嗯。”
许知绿缓了缓,把手机调成静音,也靠在椅背上休息。
她昨晚没睡好,早上也起的早,这会还真有点儿困。不知不觉中,许知绿便沉睡了过去。
-
沈曼到家时候,沈斯延还没起来。
她也没去喊他,自顾自忙自己的,到中午,还约着小姐妹出门逛了个街。
晚上,沈光远也难得回家,陪母子俩一起吃饭。
吃着吃着,沈曼突然想起一个事。
“对了,沈斯延。”
沈斯延神色倦倦地看她:“妈。怎么了。”
沈曼略微嫌弃睇他眼:“别熬夜到那么晚,你这精神不振的样子,容易错过很多知不知道?”
沈斯延没懂。
沈光远也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婆:“此话怎讲。”
沈曼冷笑两声:“早上知绿过来找他,结果他在睡觉,把送人的机会都让给我了。”
沈光远扬眉,笑了笑。
沈斯延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不明所以看她:“送人?”
沈曼愣住,诧异道:“不会吧,你今天没和知绿联系?”
沈斯延点头。
他下午醒来时候给许知绿发了消息,但那边没回。对她回消息的速度,沈斯延一直都有个大概了解。
许知绿回消息回的不及时,一般都是在忙。她不像是现在年轻人,也不是沉迷手机的高中生。
闻言,沈曼笑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斯延:“那你完了。”
沈斯延:“妈!”
沈曼笑,抿了口汤说:“知绿去邻市了。”
沈斯延怔住:“去做什么?一个人去的?”
“和她的那个舞蹈室老师和同学一起去的,说是暑假有表演,她报名参加了,得去好几个城市,不会那么快回来。”
说完,沈曼看他:“她之前没和你说?”
沈斯延紧抿着唇角,不吭声。
沈曼看他这样,就知道怎么回事。
“知绿早上过来想告诉你,但你在睡觉。”沈曼摊手:“这不能怪我们。”
沈斯延听着,有气也没地出。
“她昨天怎么不说。”
“那你问她。”
沈曼嫌弃道:“你自己不反省反省她昨天为什么不告诉你,你反而怪她了。”
沈斯延噎住,丧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曼不理他,哼了两声:“我要是知绿,听到这话我就会以为你在控诉我,在对我生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
说着,她看向沈光远:“是吧老公。”
沈光远一向是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男人,对外严肃,对内惧内。
他点了点头:“嗯,你妈说得对。”
沈斯延瞅着两人:“妇唱夫随。”
沈曼笑:“那当然,你这性子也不知道遗传了谁,反正不像我也不像你爸。”
沈斯延扯了下唇:“那我可能是你们捡来的。”
话音一落,他被拍了下脑袋。
沈斯延吃痛:“我吃好了,回房间。”
沈曼扬扬眉:“去吧去吧,好好反省昨晚为什么要熬夜,然后睡到下午错过早上的知绿。”
她感慨着:“知绿早上走的时候,可漂亮了。”
她和沈光远说:“我亲自送的她,还特别贴心地陪我喝了杯咖啡。”
沈光远配合她:“咖啡好喝?”
“好久没喝外面的,感觉不错,我总觉得家里的那个咖啡机有点不好了。”
沈光远点头:“前段时间看到一个不错的,过几天我让他们送家里来。”
“行。”
沈斯延不想听这两人腻歪,直接上楼回了房间。
他摸着手机出来看。
许知绿的一个句号都没有。
沈斯延有些烦躁地点着屏幕。
恰好这会,程宋电话来了。
他接通。
“延哥!今晚继续呀!”程宋激动道:“那群傻逼说今晚要我们好看!”
沈斯延:“不来。”
“为什么?”
程宋不解:“延哥你没听到吗,人家在向我们挑衅呢!这你能忍?”
沈斯延:“能。”
程宋:“……”
他噎住,一脸懵逼道:“啊?这你都能忍?为什么呀?”
沈斯延沉默了下,突然问:“程宋,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追不到辛安安。”
程宋:“……为什么?”
“因为你沉迷游戏!”沈斯延毫不客气道:“辛安安说,她最讨厌玩游戏的人,懂了吗?”
程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懵逼地眨了眨眼。
他延哥是疯了吧。
辛安安明明说,她最喜欢玩游戏厉害的男孩子了。
程宋想着,但又不太确定。
他思忖了会,给辛安安发了个消息。
程宋:安安!你喜欢玩游戏厉害的还是不厉害的?
辛安安:?
辛安安:当然是厉害的!不厉害的那不是笨蛋吗。
程宋:噢。
辛安安:怎么?
程宋:那玩游戏厉害的和不玩游戏的,你喜欢哪种?
辛安安:?那当然是不玩游戏的啊!
程宋:???你不是说喜欢厉害的吗?
辛安安:你这不是两个问题吗?玩游戏厉害和不厉害对比,肯定是喜欢厉害的呀,但是不玩游戏的我更喜欢,怎么了。
程宋发现,他对辛安安的大脑,是摸不透的。
他的逻辑思维,和辛安安非常不同。
程宋:没怎么,就是突然发现我延哥还挺对的。
辛安安:?
程宋:没事,早点休息。
辛安安:哦。
几分钟后,高驰喊程宋上号。
程宋直接道:“不玩了,我从今天开始戒掉游戏。”
高驰:“……你和延哥一样抽风了?”
程宋:“怎么说话的呢,我们这叫为爱戒游戏。”
高驰沉默几秒,认真道:“就算是你戒掉,辛安安也不会喜欢你,她完全把你当兄弟,你没发现?”
程宋:“从明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弟!”
“那你……要和她做姐妹?”
程宋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
沈斯延躺在床上,时不时转转手机。
好半天,手机也没任何响动。
他沉默了会,又往外面走。
沈曼这会正和沈光远在客厅泡脚,眼睛上还戴着一个什么按摩器,据说是缓解眼疲劳和皱纹的。
他多看了两眼,喊了声:“妈。”
“嗯?”
沈曼刚要睡着,懒洋洋应了声:“怎么。”
“许知绿有没有说她的路线。”
沈曼:“……说了,我没记住。”
沈斯延:“……”
“怎么?”沈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着自己的按摩:“你打算要去看她表演啊。”
沈斯延没吭声。
沈曼笑了下道:“你不是不喜欢女孩子跳舞吗?”
沈斯延一愣,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闻言,沈曼把眼罩一摘:“你失忆了?”
母子俩僵持对视。
“我……什么失忆了?”
沈曼看他:“不是你之前说不喜欢跳舞,知绿才不去的吗。”
沈斯延一怔,半眯了眯眼问:“我没……”
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初三元旦时候,学校办了一个元旦晚会,许知绿参加了。
她跳舞向来很好,身体特别软,一颦一笑都不像是她平日里恬静低调的模样,变得张扬夺目,特别吸引人。
当晚她表演结束后,学校不少同学都在讨论。
甚至还有不少同学来和沈斯延打听,问和许知绿有关的事,甚至还有说要追她的。
沈斯延听得烦,一肚子的火气。
他没好气地怼着那些人,口无遮掩说“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就是一个舞蹈”。
男同学们诧异不已,震惊问他,难道他不觉得厉害吗?
沈斯延口不对心的摇头,说没觉得,舞蹈多没意思。
再之后,他们缠着他说那他点评点评,那天晚上什么比较有意思。
沈斯延除了记得她那个舞蹈之外,便是最后一个时间还不算久远的表演,钢琴演奏。
当时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钢琴。他不喜欢舞蹈,喜欢钢琴。
但当时。
沈斯延记得许知绿不在现场,这话也应该不知道才对。
可现在听沈曼这样说,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之后许知绿没再去上舞蹈课,反而转学了钢琴。
沈曼观察着他表情变化,和沈光远无声对视。
夫妻俩无奈摇头。
她清了清嗓:“你是不是说过?”
“……嗯。”
沈斯延承认。但他当时真只是说给那些人听的,不是真的不喜欢。
沈曼:“知绿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我觉得她对你……误会还挺深的。”
她认真道:“你有机会,还是把这事尽快解释一下。就算没有别的原因,你们也是一起长得的朋友。”
沈斯延了然。
他沉默了片刻,转身看向沈光远:“爸。”
沈光远摆摆手,也不多说:“不惹事就行,你自己知道分寸。”
沈斯延点头。
“有事给助理电话,这个点应该还有票,我让助理给你看看,收拾东西去。”
沈斯延点头,低低道:“谢谢爸妈。”
沈光远给助理打电话。
交代完之后,沈曼戳了戳他手臂:“我们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沈光远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该解释的解释,他们也还小,其他的我们不干涉,但别让误会加深。”
沈曼也表示认可。
她其实不是要让两人凑一起,谈恋爱或者是什么。
她是喜欢许知绿,也知道自己儿子藏了什么心思。但她不会主动让沈斯延在这个年龄阶段做些出格的事,只不过她希望他们能更好一点。
至少他们还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在,成年之后的事,他们不管,在成年之前,能把误会解决解决,解决了能在一起,那毕业后在一起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同样的,解决了之后两人还是这样,沈曼也不会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