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阳公主：不用理他。】
凌霄“嗯”了一声。
她素来很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不良少年，何况平阳公主给她的技能【曙光初照演兵场】一直开着，四舍五入就等于她现在可是练过的。
虽然何良夜也常强身健体，马术在同龄人中也是佼佼者，不过想跟开着外挂的她比，那就不好意思了。
在她面前，炫技可以，装逼不行。
凌霄无视何良夜的挣扎，双眼眨都不眨的直视前方，一拉缰绳，对准眼前的一个高达一米五的垂直障碍冲了过去，一跃而起——
“卧槽！”何良夜吓得闭起了眼，赶紧把手收回来，紧紧搂住了凌霄的腰，脑海里走马灯的掠过刚刚那些场景。
呼呼地风在耳边刮过，能感觉到高度渐渐升起，又落下，最后安安稳稳的落回了地面。
何良夜悄悄睁开了一只眼，感觉心脏砰砰直跳，从来没有过这么刺激。
他平时自己也会来高级障碍区，不过那是做好防护措施，有专门教练守护，以及对障碍了熟于心的情况下，即便是这样，也绝对不敢带人。
何良夜想着，突然猛地瞪大了眼！
果然，第二个障碍已经近在眼前了，这是一个三连环垂直障碍，各个高达一米四，距离不到2米一个。
刚刚第一次算是运气好，第二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何良夜又开始脑补马匹撞到障碍上，大家一起脖子折断，脑袋无力悬着的样子。
【唐-平阳公主：跃马轻裘。】
她说的是她发给凌霄的一个马术技能，凌霄闻言，干脆的发动了技能。
【唐-平阳公主：高歌纵酒。】
【唐-平阳公主：万里横行。】
凌霄一鼓作气，直接冲过了第二个三连环障碍，马匹飞驰，她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意犹未尽。
而她身后，何良夜瞪着的眼睛怎么也闭不起来，他还没有缓过一口气，凌霄已经向第三个障碍冲过去了。
何良夜：“卧槽，姑奶奶！”
这姑奶奶看起来弱不禁风，到底是哪里学的这手技术，吓死个人。
***
女孩子们的下巴都已经快掉下来了。
“凌霄……？”
“我是不是看错了，她在马上直接换了个位置，抢了何良夜的控制权？”
“没错没错，帅出天际！”
“难怪她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位置，我还一直很担心，怕她为了我们逞强呢。”
大家都爽了，就好像大夏天喝了一瓶冰汽水一样爽，她们被何良夜欺压已久，突然出来一个人替天行道，简直就是救苦救难观世音。
“看看何良夜脸上那个表情，他也有今天，真是太爽了，我还以为他从来不会害怕呢。”
“凌霄好帅！”
“凌霄赛高！”
“你们有没有发现……”群情激动中，伊梦终于晃过神来，“只有凌霄欺负何良夜，根本没有何良夜欺负凌霄的啊。凌霄真的有我们想的那么需要保护吗……”
“足够帅就行了！”大家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丧心病狂的尖叫着。
***
不过，因为处在马场两个完全不同的方位，不良少年们的视角和她们完全不一样。
在女孩子的视野里，凌霄和何良夜的状态一清二楚，而不良们看见的却是何良夜的背影，他们现在还以为他们老大带着妹子炫技呢。
“啊啊啊啊！老大，牛逼，连过了三道高级障碍了！”
“不愧是我们老大！下次比赛你绝对可以超过易衡拿金奖！”
“老大，那个妹子是不是完全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了！”
“你要教教兄弟们啊，兄弟们也想有妹子啊！”
妹子有没有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何良夜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快要拜倒在马蹄下，变成断脖子何良夜了。
凌霄连过三道障碍，马速越来越快，何良夜简直心惊肉跳：“姑奶奶，停下！”
凌霄勒马，放缓了速度，扬声道：“服了？”
和不良们打交道也简单，让他们服气就行了，他们就会乖乖认你做老大，这方面凌霄很有经验。
不对，她怎么又在想做老大的事情了，往事已矣，她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见马速放缓，何良夜的心跳也跟着哒哒的马蹄放缓了，稍一缓过神来，他的胆子便回来了，把脑袋从后面放到凌霄的肩膀上，轻笑一声：“要我做你男宠是吗？我答应你。不过，你只准有我一个男宠。”
凌霄：“……”
山阴公主先笑了：【说让你用技能你不用？现在也没啥区别嘛。】
凌霄也没有想到，何良夜好歹也是问道叫得上名号的不良，居然这么不要脸，她当年在圈子里混的时候，老大们可是最在乎名声的。
对付不要脸的人…比他更不要脸是最方便的办法。
不过凌霄可不屑如此。
“驾！”她一策马，继续往前，直奔问道最出名的那个十八连环障：“服不服？”
“不服！我不服！”何良夜闭着眼睛狂叫。
他怎么可以承认自己被妹子吓到了，还要叫妹子老大？
虽然他觉得以自己的技术，至少还要一年才能挑战十八连环障。
凌霄再次加速，“服不服？”
耳边的风如刀割，何良夜的视野都变得模糊，十八连环就像高铁车窗外不停倒过的风景，飞速的在靠近，何良夜的声音在风里破碎了，“我……”
凌霄一扬手，马鞭高高举起。
“我服了！我服了！”
凌霄的马鞭还是落下去了，然后她一拉缰绳，燎原火一声狂啸，震得何良夜耳朵发疼，何良夜觉得自己像一叶小舟一般，在狂狼中起起伏伏，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凌霄已经勒马，十八连环障就在马屁股后面，远远被抛开。
这下何良夜真的心服口服，他抚了抚还在胸腔里乱蹦的心：“老大，我服了！”
不良们策马从另一个方向跟了上来，在身后大叫：“老大！大嫂！我们来了！”
何良夜：“……”怎么回事，总感觉大嫂是在叫他。
凌霄勒马停住，那些人绕道跟过来，团团围住两人，隐晦的打量着凌霄，不停冲何良夜使那种男生心领神会的眼色，嘴上还道：“嫂子，我们老大厉害吧。”
“你跟他准没错！”
“带你装逼带你飞！”
何良夜：“……”到底是谁告诉他凌霄不会骑马的，让他知道，他保证不打死他！
凌霄扫视了他们一圈：“何良夜是你们老大？”
“对呀，嫂子你放心，我们老大是个好人，会对你负责的。要是学校谁欺负你，你只管告诉老大，我们帮你揍他！”
凌霄望了一眼这七八个男生脸上那种和何良夜统一的老子除了我老大天下第一的不羁笑容，也勾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老大的老大要叫什么？”
男生们顿时愣住：“啊？”
她玩心顿起，侧头对何良夜说：“叫老大。”
何良夜老实道：“老大。”
不良们瞪大了眼：“……”
“很好，现在你们老大是我小弟了，大家现在也都学过集合了吧，知道集合恒等式吧？你们要叫我什么？”
“什么恒等式？”不良们又没听课，一头雾水。
凌霄轻轻瞥了他一眼，下了一个论断：都还需要□□。
“根据集合恒等式：如果已知A属于B，B属于C，则A属于C。所以，现在你们也都是我的小弟了。”
“现在，你们老大我发布第一个命令，不要占着跑道不拉屎，不要骚扰用跑道的同学。”
“不是……你什么时候是我们老大了？”不良们还没反应过来。
“何良夜。”凌霄淡淡喊。
何良夜凶神恶煞状：“我老大也是你们老大！快点叫老大！”
不良们：“……”
不是，好好地一个萌妹子，老大的红颜知己，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他们老大？
他们不住的打量着何良夜和凌霄两个人，发现凌霄的手紧紧握着缰绳，而何良夜的手搂着凌霄的腰，有个爆炸小红毛迟疑道：“刚刚越障的不会是你吧？”
“就是我。”
“卧槽！猛女啊！难怪我们老大也服气你！”
不良们顿时肃然起敬，既然他们的老大都没有意见，那他们……纷纷立即变节，叫得一个比一个响亮：“老大！”
凌霄欣然受之。
不良们全都听凌霄话让开了不用的跑道。
“行了，继续开始排练吧。”凌霄回头，淡淡对跟上来的女孩子们说。
女孩子们顿时集体退了两步，后知后觉的发现：凌霄现在已经是不良们老大的老大了……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吧。
她是怎么做到的啊？
她真的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凌霄吗？
如果说何良夜是个混世魔王的话，现在凌霄是他的老大了，统称：凌霄大魔王。
“我们现在就去。不，立刻，马上，火速，一秒钟内就去训练！”女孩子们下意识的挺直背，大声应道。
凌霄：……
“别急，跑累了休息一会也行。”刚刚她们为她着急的模样，凌霄也记在心里，追不上来是她们力所不及，心意还是可贵的。
“不用不用，我们还可以的！”
她们比刚刚还要加倍的投入了排练，不一会儿不良们又策马过来了。
“他们过来干嘛啊？”
女孩子们顿时如丧考妣，瑟瑟发抖的交换了个眼色。
“还记得以前我们对凌霄做过的事情吗？”
“我们之前还针对她，嘲笑她。”
“觉得她不好看，跟我们不像一类人。”
“觉得她成绩不好，想把她赶走。”
“觉得她勾引易衡，不是好人。”
如果说之前她们觉得对凌霄道了歉就算完了，可是现在她们才发现，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凌霄现在拥有了可以轻易折腾他们的力量，只要她想，就可以让何良夜他们欺负得她们哭都哭不出来。
“跑什么呀。”不良们不解的看着骑马想跑的少女们，“老大喊我们给你们送饮料。”
“要喝什么？自己过来拿啊？”
居然是送饮料？？？
女孩子们定睛一看，发现果然他们拎着一大袋饮料。
她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瓶，冰冰的，正解暑。
“拧不拧得开？我来吧。”
不良们还给她们一条龙服务，全都拧开了送到手上。
女孩子们喝了一口冰冰的饮料，身心舒爽，却不觉热泪盈眶：“果然我们没有看错凌霄，她即使成了不良们的老大，也还是那个人美心善的凌霄。”
凌霄：“……”
***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又成了大姐大。
并且又有了好多个小弟。
凌霄看着眼前由何良夜带领的十几个不良少年，默然无语。
当年她在堕落一条街当大姐大的时候，小弟们比这批小弟还要好勇斗狠，不过，对于初高中生来说，好勇斗狠说得好，那是少年意气，说不好，那就是中二病。
至于到底是中二病还是少年意气，那跟你的成绩有关。
凌霄发表了自己作为大姐大的第一番讲话：“你们有几个人知道集合的基本定理？”
小红毛第一个举手：“基本定理？我们这些人集合在一起，就是定理，还要什么自行车！”
凌霄：“……”
这个小红毛跟何良夜一个班的，花名叫做阿布，阿布是何良夜的头号小弟。
她转头望向何良夜。
何良夜：“阿布说得不对。”
“我们不是定理，我们是公理！”
凌霄：“……”
不愧是不良们。
她懒得理他们，重新回去驯马去了。
不知何时，乌云突然覆满了整个天空，刚刚的艳阳仿佛瞬间就被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整个天色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白，雷声隐隐从天际递过来，声未到，雨已至，只一眨眼，瓢泼大雨从空中沉沉压来，在草地上打出一个个坑洼。
“这不都快秋分了，这雨怎么说来就来？”
马场的马非常熟练地，不用人赶就撒蹄狂奔，带着同学们跑到了房檐下避雨。
凌霄一时不防，她在驯的马也全都跑掉了，而她不在马上，孤零零一个人被落在后面。
只晚了一瞬，大雨砸在身上，白衬衫瞬间湿透，半透明的黏在身上，阴影透出黑色的抹胸。
凌霄有点无语，这些马也太会跑了吧。
还有这校服……
凌霄四处望了望，发现雨太大，找不到自己的外套放在哪里了，无奈之下，只能双手抱住胸，举步往最近的建筑而去。
云暗天低，鱼肚白的天空沉沉的坠了下来，压住了苍穹四角，视线中，唯余下不停砸落的雨水，眼睛透过雨水，只能望见一个模糊的镜像世界，导致世界都不知道是变大还变小了，而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近处的花，近处的草，都凋零得只剩黯淡的黑白灰色。
这样就看不到她透明的衬衫了……
凌霄颇为苦中作乐的想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