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带助手也没有带手机,而外头却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一场山间阵雨怕是难免。
这里离山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这会儿回去怕是要淋雨。
她今晚的状态当真是不大好。
关心只能留在展厅里,想着要不要找那几个人借部手机打个电话。正寻思着找谁开口比较好,展厅的灯突然就暗了下来。
与此同时天边亮起一道闪电,劈下来的那一刻照亮了展厅的某个角落。关心清楚地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
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寒意,侵袭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有红包相送,大家记得早点来呀。
老徐你老婆有危险了,赶紧来英雄救美,机会摆在眼前,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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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着脸皮再给下篇文打回广告,《乘人之危》,【清冷正直女法医X放浪不羁公子哥】,追妻火葬场。
上学时,司莹和曾明煦本无交集。
一个认真好学乖乖女,一个打架斗殴当老大。
友人好奇:那你俩后来怎么扯上的关系?
司莹:大概是因为我不小心把他……
友人:那……再后来呢?
司莹:我又把他甩了。
……
年少时的一次荒唐让曾明煦至今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于是在那个女人落难之时,他不择手段将对方又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呵,为了个曾经抛弃他的女人,连人都不打算当了。
第18章 怀抱
关心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的鞋跟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落,再次照亮了那人的脸。这一回关心看得清楚。
居然是姜正川。
展厅里的灯很快又亮了起来, 但关心发现刚刚在这里看展的几个人通通不见了。只有姜正川一人站在通往另一个展厅的门框里,衣冠楚楚。
关心后背的凉意更甚, 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种情形下,害怕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会坏事。
姜正川微笑着朝她走来, 边走边解释:“可能是雷电引起的电线短路,别怕。”
说完指了指另一间展厅的方向:“我在那里特意为你准备了惊喜, 要不要看看?”
他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关心身边,像是有意拦住了她逃跑的去路。但关心心里清楚,就算他不拦她也跑不掉。两人身高腿长差距太大,她又穿着高跟鞋。
于是她不动声色点点头,客气地示意对方在前方领路, 她则脚步平缓地跟在后面。在走过门框的一瞬间,她出手极快地拿了门边架子上的一个小摆件, 藏在了身后。
这也是其中一件展品, 做成奇形怪状的样子,圈里很多人哪怕看不懂也总爱称之为艺术品。关心捏着手中的金属制品, 掂量着它的重量。
走在前面的姜正川丝毫未察觉她的举动,似乎陶醉于自己的作品之中。这个展厅很小,里面一共就挂了五六幅画,最显眼的当属正对着她的那面墙上那一幅红衣女子图。
女子站在码头上, 只露出一个背影,一袭红色的礼服极为扎眼,虽为静态却能让人感觉到画中有风的意境。
这画面实在眼熟,关心不可置信地望着姜正川,开口时控制不住双唇的颤抖:“所以那晚……你也在码头?”
“是啊,我从船上眺望码头的时候,看见了你的背影。当时真有一种恍若天人的感觉,所以我用画笔把这一幕记录了下来。你喜欢吗?”
喜欢个屁!
关心现在只觉得自己跟个变态待在一间屋子里。在李美琴被杀的那晚这人就在码头,还看到了自己,他甚至做了一幅画。
要画到这样精细的程度,只怕照片都没少拍。一想到这人在自己身后偷拍,关心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还有那天在深蓝广场,他让自己帮他妹妹挑几件礼服,当时关心还替对方试穿了衣服。现在想来这个男人站在镜子边探究的神色,或许并不是在看衣服,而是在看她这个人?
就像一个标本师,在看一只准备抓住的蝴蝶,思索着该怎么把它做成最美的标本。
关心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徐训当时对她的警告:“姜正川这个人,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她居然还蠢到以为对方是在吃醋。
姜正川迟迟等不到关心的回答,便朝她走了过来。
“你如果觉得不满意,我还可以再画一幅。那晚只匆匆一瞥确实看得不大清楚,加上做画时间有点仓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重回码头,这次换白天,可以让我看到更多的细节……”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创作理念,关心一句也听不进去,她只顾着摒息凝神,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到自己的右手上。然后在姜正川过来想要拉她的手时,毫不犹豫举起那件艺术品,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响遍展厅,那凄厉的声音犹如夜鬼鸣叫,听得关心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但她并未停止攻击,在将对方打破头后她又伸出脚来,用尖细的鞋跟给了对方一记窝心脚。
因为太用力连鞋都掉了,关心也顾不得捡,索性踢掉另外一只,然后提起裙摆拔腿狂奔,直接冲进了外头瓢泼的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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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突然的停电,宴会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中。
来电后众人也没立即回过神来,只三三两两小声私语。还有人索性离开宴会厅,准备回房休息。
徐训也在离开之列,他搁下酒杯环顾四周,始终没看到关心的身影,便想着要不要去她房里找她。
刚走出大门,就见走廊里姜正川的助理急匆匆地从他面前走过,朝着和所有人相反的方向离开。
徐训没有多言,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那个叫Stella的女人拐出走廊穿过大厅,在门口的某个柜子里拿了把伞,然后就走进了雨幕里。徐训一路跟着她,眼见她走进了别墅旁边的画廊,收了伞之后边走边朝里喊。
“姜先生,姜先生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徐训没有跟得太紧,就着地板上湿滑的女人的脚印慢慢地往前走,在拐进一间展厅的时候他特意在门边停留了片刻,刚想要迈步就听见女人的惊叫声。
接下来便是男女的对话,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姜正川,听声音他似乎受了伤,正克制又暴躁地指责着什么。两人边说边朝大门走来,徐训立马又闪到了一边的阴影里。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听清了姜正川的说话内容。
“这个关心,你刚刚来的时候真的没碰见她?”
“没有,她应该没回别墅,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我肯定会碰上她。关小姐会去哪里?”
“谁知道,这么大的雨乱跑说不定要出事,你赶紧找几个人到处找找。”
“那您的伤……”
“我没事,死不了。”
徐训没再往下听,等人那两走后便从走廊的另一头离开,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关心既然没回别墅,那就只能是跑了出去。离开别墅的路只有一条,出去之后也只有一条山路可供人车行走。徐训对这里很熟,沿着山路向前狂奔,在跑出去大概两百米后终于到达了一个岔路口。
这是一条上山的小路,只能供人行走,另一边则是通往山脚的大路。他几乎没有犹豫,径直跑上了小路,踩着台阶边跑边喊关心的名字。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关心那会儿才上初中,跟几个同学约好了来爬山,结果就在这里迷了路和人走散了。
徐训那会儿已经在高中部,那天正好随家人在山庄小住,后来他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最后在守林人老夏的小木屋里找到了委屈巴巴的小姑娘。
“你怎么才来,我腿都快走折了。”
老夏的屋子里生着火,小姑娘坐在火炉前烤火,小脸蛋让火光照得特别通透粉嫩,徐训那憋了一肚子想骂她的话生生就给咽了下去。
但今天徐训不想骂她,一点儿不想骂她,他就想赶紧找到她,再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揍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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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缩在小木屋的一角,听着外头轰鸣的雷声,觉得自己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小动物。
她的主人就是徐训,可这主人没把她看好,她都丢了这么久也不来找她。
他对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中学的时候好歹还知道来找找,找到了还会拍拍她的脑袋,要求她给夏老头道谢,再背着她一步步地往回走。
这人怎么越大越无情呢。
还是退婚吧,一定一定要退婚。退了之后再找一个年纪轻的,最好还不满二十岁,跑得快跳得远,一口气背她上十楼也不带喘的。
徐训……真的有点老了呢。
关心正在那里掰着手指头幻想她的小鲜肉到底该有几块腹肌好,就听见外头吵人的雷声里,隐隐传来了人声。
她吓得头皮一麻,本能地觉得是姜正川追来了,于是跟只猫似的迅速将自己团成一团,努力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木屋啥也没有,根本无处可躲。
关心只能又抓起那个保命符一般的艺术品,搁在胸前给自己壮胆。
就在她琢磨着要不要躲到门后面给对方来一记阴招的时候,木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浑身湿透的男人闯了进来,连声音都跟带着水汽一般。
木屋里没亮灯,但关心对男人的声音十分熟悉,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借着下一波的闪电仔细盯着来人的脸瞧了又瞧。最后整个人像被点燃一般,直扎对方怀抱。
用力太猛,撞得徐训胸骨生疼。他伸出手扶住门框,以防两人同时跌出门去。
关心跟只重归自由的小雀鸟似的,扎在他怀里死命地撒欢,嘴里还发出一连串既委屈又欢喜的声音。
“你怎么才来,我都快冻死了。”
“只是冷,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这地方没有人,外面又是风又是雨还有闪电,我真的很怕今晚会死在这里。”
关心说话的时候身子还不老实,那湿漉漉的长发在徐训的脖颈里来回地蹭着,又痒又麻的感觉跟心头有猫在抓似的。
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关心抱起,径直抱到了火炉边。
那里有一块地毯,他将人放上去之后正准备去找打火的设备,突然借着窗外的闪电光注意到了关心手里的东西。
一个小而沉的金属物件,上面还沾了点血迹。
“你刚刚是不是打算拿这东西砸破我脑袋?”
闪电光里,关心只觉得徐训这人面目可憎,就像暗夜里突然朝她走来的吸血鬼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关心:徐训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你过来我叫啦。
徐训:叫吧,深山老林随便叫。
第19章 荷尔蒙
雨势一直没有转小的趋势, 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整作小木屋像是在巨浪中随波逐流,随时都会被浪头打翻。
关心一直忐忑的心情随着徐训的到来, 渐渐平和下来。她看着对方翻出老夏头留下的打火机,将火炉里烧了还剩一大半的木柴顺利地点了起来。屋子里有了火光的照耀, 一切又重新活了过来。
关心被雨淋得湿透,到这会儿终于感到了寒冷。她抖抖索索地靠近火堆, 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慢慢地靠了上去, 因为温暖整个人慢慢舒展开来,原本惨白的脸也有了一丝血色。
那个艺术品被她扔到了一边, 那上面沾有姜正川的血迹,关心多看一眼都觉得渗得慌。
徐训生完火之后摸出手机,尝试着给山下的同事打电话。但小木屋距离山庄有一大段路程,手机信号相当弱。他刚想起身去门口找找信号,被关心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
“打电话, 屋里没信号。”
“你给谁打电话?”
徐训看她一脸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平日里大气高傲的模样截然不同。这会儿的关心跟收起了爪子的小老虎似的, 又凶又萌。
他嘴角噙了一点笑:“打给同事, 还得给你助手打电话,让她们来接你。”
“不行, 你不能打给她们。”
“为什么?你不想回别墅,你打算在这儿过一夜?”
“不回去,姜正川一定在找我,等找到我说不定就要杀我。他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我现在回去肯定会被他灭口。”
关心赶紧把刚才小展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徐训。
“你说案发当晚他也在码头?”
“对,所以他才画了那幅画。刚才要不是我机灵,搞不好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不能打电话,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你赶紧通知你的同事,让他们把姜正川抓起来。”
徐训没答话,蹲下/身认真地盯着关心瞧,像是在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除了能证明他那晚在那儿,还有别的证据吗?他有没有和你说别的?”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当时太慌,打了他之后就跑了。”
“所以你是故意跑到这儿来的?”
倒也不是故意。关心当时慌不择路,大雨天能见度也差,起先只是蒙头一阵乱跑。后来跑着跑着才发现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那条岔路进来后,通往小木屋的路上有几棵树特别高。当年徐训背着她下山的时候,两人还讨论过那几棵树。
这么多年没见,树木似乎长得更高了。
是啊,他俩都这么大了,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
关心瞟了一眼徐训,发现他已经站起身正在那里脱上衣,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就穿了一件衬衣,扣子一解满眼都是线条分明的肌肉,强悍又性/感。
那么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配这一身的腱子肉,还真有点违和感。
关心不悦:“你脱衣服干嘛,赶紧打电话抓人啊。”
“还不是时候,目前警方并未掌握姜正川涉案的证据,光凭他那晚在码头并不能说明什么。潘真如不也在吗?”
“那你就打算不管了,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除非用脚走,否则这里只有一条开车下山的路,我的人都在山脚下候命,他若有逃跑的迹象他们会立即出手。今晚山庄里人太多,警方贸然行事可能会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