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患者,也是真的好看。
她本可以喂他吃药,只是这个患者不与旁人接触,递药也要悬空给他。
纪与看都没看,直接咽下。
隔壁病房简直就是锣鼓喧天鸡飞狗跳。
姜茶觉得当个神经病,可比她以为的有意思多了。
拿着门口的破椅子劈哩叭啦一通砸,爽死了!
“怎么回事”
“感觉严重了!”
“之前只砸玻璃的,现在连柜子和电视都砸了!”
“控制住她,不能让她有意外,这可是——”
男医生的话戛然而止。
姜茶耳尖的听到了。
这可是什么她还有什么特别的精神病的优秀暴.力典范?
也不容她思考,一根针剂就入了胳膊。
迷迷糊糊晕过去前,一亿个MMP从脑子里飘过。
是药三分毒,这玩意打身体里,都说她看起来面容憔悴的人不人鬼不鬼。
她可是体坛中堪比娱乐圈当红小花的神仙颜值啊!
姜茶在咒骂中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姜茶觉得肚子饿死了。
药性似乎过了,不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头昏脑胀的无力感。
四处看了一眼,也没有吃的,也不知道这院里的伙食是怎么分配的,姜茶捂着肚子,越想着饿,就越饿,一直到最后有点饿的浑身都难受死了。
翻身下床,活人总不能被饿死吧。
悄咪咪的探头看看走廊,走廊兀长而安静,墙壁惨白,楼道黑暗,楼梯的位置好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深渊怪兽,吓得胆子其实挺大的姜茶二话不说的就窜进了隔壁的病房。
隔壁的房门依旧没锁,可能是病美人懒得动,这倒是方便了姜茶出入。
纪与在黑暗中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丝毫睁开的预兆,门口的动静极轻,也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侧卧在床上,窗帘半掩,月光淡淡的漫进来,仿佛在他身上隔了一层滤镜,极美,也极不真实。
手腕没了冰冷的手铐,隐约可见红色的痕迹,露在外面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姜茶的视线一下就被抓了过去。
这张脸,即使看了一下午,再看也是惊艳到无法形容。
男人黑色的头发慵懒而毫无规则的从上散落在眉眼之间,鼻梁完美的弧线下面是紧抿的薄唇,唇色极淡,又及其好看。
姜茶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然后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床头有个柜子,同样是床头柜,可比她那屋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轻轻拉开,抽屉的包边手感极佳,一点动静没有。
姜茶借着月光往里一看,除了一些药物,和一些日常用品,并没有什么东西,目光扫视一圈,又落在门口侧面的柜子上。
等她转身轻轻的走向柜子时候,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原本病弱的让人一见就想揉入怀中爱护起来的美少年,因这一睁眼,顿时气场骤变。
男人眼神冷冽狭长的目光透过黑暗直逼前面自以为动作极轻的女子,呵,就感觉这个女人很奇怪,果不其然。
装疯卖傻,住在隔壁,折腾了半年之久今日才开始行动,也是够令人佩服的。
好看的薄唇微不可见的扯出一个弧度,似嘲讽,也似不屑,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男人堪比冰川的冷颜也未维持许久,很快在那个奇怪的女人下一步动作中僵了一下。
姜茶打开柜子险些惊喜出声,果然自己是聪明的。
纪与看着前面娇小的身影,在倘大的柜子中弯着腰半个身子都探到里面,突然就想起曾经北苑那只总喜欢把头插进狗粮堆里,只留个圆润的尾巴在外面摇晃的二哈。
东挑西拣,姜茶拿了一袋饼干一个面包和一瓶酸奶。
轻轻关上柜门,也没在去欣赏床上的睡美人。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显然是不能的。
她感觉在不进补粮食,就要被饿死了。
门关上那刻,纪与动了一下,她翻东西那个位置,是那几个蠢货买的垃圾食品,隔壁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神经病。
大半夜跑到一个男人房间,就为了偷零食。
想到下午她那屋的动静,怕是体力耗费不少。
——
姜茶一口酸奶一口面包,坐回自己硬的咯屁股的床上莫名伤感。
这是什么事啊!
果然人间疾苦......
人家穿越穿书都是吃香喝辣,炮灰反派再惨,也没有在精神病院饿肚子的啊!
出去肯定是要出去的,但不是现在。
她得有个正常身份出去,原主的家人已经放弃她了,没有正常人的身份,别说继续原主的学业,就连温饱都是问题。
姜茶望着窗户外面的月亮,月亮好像也有点偏心眼,隔壁的月光就跟美颜滤镜一样,她这屋好像阴森森的鬼片。
“咔嚓。”
小饼干清脆的香葱味,在这浓浓夜色中多了几丝甜美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感谢隔壁美男子的救命之恩。
没有这几个零食打点肚子,她肯定是要被饿死的。
一口饼干一口酸奶,一口酸奶一口面包。
吃饱喝足,姜茶对着月光开始神游,那月亮又大又圆,里面没有嫦娥也没有玉兔,倒是有一张比仙子还美的脸。
可能真的酒足饭饱思.淫.欲,反正姜茶看着看着月亮,就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被月光温柔包裹的病娇美男。
得。
睡什么睡。
近水楼台先得月,溜到隔壁看美男。
门又被轻轻打开。
床上的人睫毛微微颤了颤。
听脚步声,又是隔壁那个疯女人。
难不成刚才没吃饱,又跑来偷吃的,看来明天要开始锁门了。
姜茶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男人睡相极其好看,碎发遮住眉眼,挺直的鼻子下面是弧线完美的薄唇,在白色床单被罩的衬着下,越看越迷人。
“咕咚。”
姜茶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声音大不,但是空气太安静。
纪与听着动静,心下很是烦躁,饿就去柜子里继续狗刨,看他干什么。
神经病。
神经病姜茶,又搬了一个凳子看了一晚上。
第3章 摸了一下
放风时间。
姜茶顶着黑眼圈,乖巧的跟着护士姐姐屁股后面往楼下走。
隔壁病房也随后打开,姜茶想回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看。
突然她一个箭步窜到旁边的墙上,双手双脚全部贴了上去,动作怪异,表情狰狞,不过所有人都淡定的很。
“给她吃药了吗?”
“吃了。”
“那怎么还会爬墙了?”
“可能.....她今天是壁虎吧。”
护士无奈的走了过去,壁虎还不错了,前段时间,非说自己是大鹏,要展翅,吓得医院窗户又加了护栏。
壁虎姜茶死活巴着墙不动,等身后的人影出现,才勉勉强强的重新“做人”。
护士推着轮椅,轮椅上是病弱美男子。
手腕被固定在轮椅的把手上,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微靠在椅背,没有任何反应。
哎。
天妒美颜。
不旦脑子不好,身体也不好。
姜茶的头发干枯,蓬乱,造型很有特点,就是那种很随意的鸟窝。
眼睛在发丝中间飘过去观察起邻居病友,她那护崽子的母爱习惯,一瞬间爆棚。
想想以前,孤儿院的时候她五岁,十岁的院里哥哥被人揍了,都是她出面摆平的,后来去了国家队,训练营的师兄弟,遇到什么事都得听她的,再后来赛车,那简直就是她的天下。
出场必狂欢。
这功夫看见行动都不能自理的帅哥,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大概可能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院外已经有很多病友在那搞事情。
“快看!兄弟们!外星人要进攻地球!”
“卧靠!他们的武器好牛逼!他在向我眼睛开炮!”
“我也是!”
“我的眼睛已经要瞎了!”
“兄弟们!挺住!我们不能对异族入侵示弱!我们要勇往直前!”
“是,大哥!”
“是,首长!”
姜茶看向一排蓝白相间颜色小清新的病友仰头望向正午的太阳,看着热血沸腾说要挺住的男人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马上要仰倒过去,眼睛却还执着的死死的盯着太阳。
心下暗暗佩服。
敢于直视三伏天的太阳,果然都是勇士。
护士姐姐把她和邻居病友放在一个区域,离其他病人远了点,白色大褂穿梭在蓝白之间,也没因为服装身份特殊而特别受人待见。
果然精神病都是和精神病一起玩的。
她这个危险病友,肯定要和同等级的人一起玩耍。
草坪上绿油油的小草欢快的舒展着嫩芽,旁边一个木头牌子上写着:小草也是有生命的,请勿践踏。
姜茶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对不起小草,我不是正常人,暂时没办法爱护你们,委屈一下,等我日后出院,一定爱护你的兄弟姐妹。
医护人员见她这样,也没阻止,几个人向不远处一个认为自己是猴子非要上树的病人那里走去。
姜茶看向隔壁病友,这是一张越看越好看的脸。
他微微仰着头,下颌线优美的展示在姜茶眼前。
四下无人,姜茶犹豫一秒,瞬间伸手摸了一下。
纪与羽扇轻颤,眉心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四周除了那个女人,并没有别人,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
姜茶看男人没有反应,立刻伸手又摸了一下,这次明显要胆子大点,手指还轻轻划拉一下。
皮肤真好。
姜茶看着第一眼看见就想试试触感的手,确实跟她想的一样,很好摸。
视线落在那太阳下反光的铁扣上,眉头紧蹙起来。
明明暴躁的病患是她,为什么要把他锁起来?上次在他病房看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
极度忧郁患者,不是应该怕他自己把自己郁闷死吗,这样锁起来,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看着这铁扣就碍眼的慌。
姜茶伸手查看铁扣,手指不经意就会碰到对方的肌肤,不过现在姜茶可是心无杂念,仔细的观察起来。
很简单也很普通的铁扣。
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那放风筝的几个病友。
纪与在她起身离开那刻睁开眼,眸底暗波汹涌,手心微微蜷起,那个该死的丑女人,在干什么!
该死的丑女人姜茶,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美人已经日.天.日.地的隐忍怒气,正跟几个精神病友联络感情。
此时正值春分,阳光暖暖,树芽招摇,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在高谈阔论。
也有人实践出真知,搞得人仰马翻。
墙角病人不知道从哪弄的砖头,不停砸着头,说要练铁头功,敲的头破血流,差点尘归尘,土归土。
很快就被院里医护抬走了。
新来那个病人,听说来之前拿着电焊,对准裤.裆,说要练习辟邪剑法和葵花宝典,最后被人拦住,命根子是保住了,不过送到这,估计也没什么用了。
还有捧书高声朗读未来变化:
“据我多年的潜心观察,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不过你们不要怕,我会带你们离开,我已经联系上另外一个星球,他们很快就会派飞船来接我们。”
“哦,你说的那个星球,我跟他们有业务往来,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船票给大家打点折。”
“小点声,不要被穿着白衣服那群精神病听到,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已经发明了男人和男人怀孕的药方,明天我就要登台领奖,你们都是见证者。”
“……”
姜茶在人堆里听的津津有味。
多神奇。
不管思想多么奇特,总能自成一个群体,可能这就是气场相近吧。
听完演讲,姜茶走向放风筝的哥们。
也没多废话,直接一把拽了过来,“嘎嘣”就把风筝中间那个支撑的铁丝折了出来。
风筝顿时萎靡了。
病人立刻蒙圈了。
姜茶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哭唧唧的跑了。
按照正常等级,她可是四楼的病友,比他们等级高。
姜茶拿着细铁丝打量一下,粗细正好,可以给他开手腕上的铁扣,回头看了一眼隔壁美男的方向。
这一看咯噔一下。
那个发明男人和男人生孩子药的病号服正蹲在美男前面说着什么。
纪与烦躁的听着对面精神病胡言乱语,很烦,每次这种时候,都怕自己控制不住。
很想让他们走,却开不了口。
他不想说话。
他只想离开。
“喂!”
姜茶上去抓起蹲在地上的男人,刚要问他干什么呢,就想起自己不正常,不能问话。
被突然提起来的病友一脸懵圈的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女人把他拎起来了。
姜茶怒目圆睁,病人突然笑了。
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纪与因这一声“喂”,微微睁开眼。
视线里罩在宽大病号服里的女人,没有几两肉,弱不禁风,面黄肌瘦,头发杂乱。
但是这声“喂”,倒是喊的气势十足。
手劲也挺大。
姜茶随手一扔,就把那哥们甩出去好几米,竟然敢趁她不在骚扰她邻居美男。
疯子就是好,被扔了也不用解释,对方爬起来还跟她鞠了一躬。
姜茶转身开始检查有没有吓到娇弱美男。
他还是第一眼见到那模样,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坐定,万事皆空。
“看,宇宙飞船!”
姜茶俯身在他对面,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