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大佬的白月光[重生]——南陵一别
时间:2020-06-15 08:54:44

  林其风垂下眼,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学生会长竟透出些羞涩神情。
  但他嘴上却承认地干脆,“有。”
  现场寂静了一秒,瞬间炸了。
  “好样的兄弟。”有人一把勾住林其风的脖子,大声称赞,“够爷们。”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有女生捂住嘴,眼睛都快透出光。
  挤得满满当当的屋子里,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望程楚身上瞟。
  于心路连忙站出来控场,“好好好,我们的林同学勇气可嘉,下一个下一个,开始。”
  她伸手握住玻璃瓶的手都在抖。
  天知道她只是想激一激顾渺啊,这个林其风凭空冒出来干什么!
  趁着瓶子转动的空隙,于心路抬眼望了望坐在角落里的顾渺。
  少年垂着眼,银边眼镜滑到了鼻尖,满身失落颓唐,不知从哪找到的小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于心路懊恼地想打自己一巴掌。
  这叫个什么事。
  幸好接下来的游戏都平安无事,大家有因为杨锴的大冒险笑成一团,忘记了刚刚的林其风的“表白”。
  月上枝头,转眼都快半夜了,几个人意犹未尽地起身告辞。
  见有人离开了,剩下的人也陆续走了。
  程楚注意到,不知是不是因为林其风的大冒险,顾渺一整个晚上的兴致都不高,只一个人坐在角落一杯杯的喝闷酒。
  今天也是他第一个提出要走的。
  程楚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人家林其风也没有说那个人是她,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有点自作多情的意思。
  她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热闹的房子好像一瞬间冷清下来。
  林其风是最后一个走的,离开之前,他递给程楚一个精致的袋子,“过几天是你十八岁生日,这是我妈送的,她最近要去国外巡演,可能参加不了你的生日宴会了。”
  程楚接过袋子,“替我谢谢阿姨了。”
  少年点点头,进了电梯。
  “等等。”程楚突然开口。
  少年的脚步顿住,转头问:“怎么了?”
  楼梯口的灯光莹润,程楚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那个,就是那个。”她咬了咬牙,问:“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噗嗤。”少年蓦得笑开,一嘴白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不是你,少给我自作多情。”
  程楚松了口气,“好了那没事了,你快走吧,早点回家休息。”
  她将少年推进了电梯,开心地摆了摆手。
  电梯门缓缓合上,掩盖住少年气急败坏地大叫声:“喂你翻脸的真快。”
  楼道里的声控灯骤然熄灭,程楚步履轻松地回了屋里。
  她站在玄关处,低头拆着礼物。
  是一块手表,程楚知道这款表的售价应该有六位数。
  细细地欣赏了会儿,她正要将表收回盒子,就听到楼道里传来极其轻的脚步声。
  程楚以为是有同学忘了东西,连忙开了门。
  夜风又冷又长,顾渺站在门前,平日里挺拔的脊背微微弯着,宛如黑夜般的眼没有一丝光亮。
  他走过来,身上的酒气夹杂着夏夜的微凉。
  “程楚。”又低又哑的声音荡在夜色里,无端端的让程楚心中一颤。
  酒意麻痹似乎麻痹了那颗敏感的心,少年忘了懦弱,忘了贫穷,甚至忘了自己曾是一个可悲的结巴。
  心中奔涌的情意无处宣泄,像烈火般燃烧着,让他几近崩溃。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阳台上的花飘来浅淡的香气。
  女孩仰着头,声音很轻,“嗯?”
  她眸中有浅浅的期待。
  “我......”,他微微低眸,视线却触上女孩手腕上精致的表。
  像是凭空泼下了一盆冷水,身体里的酒意瞬间消散。
  他依旧是那个贫穷,卑微,一无所有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顾渺:我配不上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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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清晨的一缕光照进狭窄的屋子,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 玻璃窗上的水珠还未消散,屋子里微微潮。
  “嘭”得一声,门被撞开。
  周毅杰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上前猛得将被子掀开, “小结巴, 我妈让你下去搬东西。”
  耀目的阳光让顾渺眯了眯眼, 太阳穴处被针扎了似的疼,他挣扎地起身,“等一下。”
  “快点,快点。”周毅杰不耐烦地说完,坐到他的书桌椅上, 东摸摸西看看。
  睡意还没从顾渺眼中消散,他头重脚轻地下了楼。
  昨夜的雨水沉积在地上,溅得他裤脚湿淋淋的, 沉默地搬完东西,睡意也没了大半。
  他回到房间, 就见表弟蹲在他的床头柜前, 手里拿着张贺卡, 饶有兴致地打开又合上。
  “别动我东西。”顾渺眉间冷肃,厉声喝道。
  周毅杰被他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面带不屑,“动动又怎么了?你住在我家, 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动动你一张破贺卡还不行了?”
  他翻开贺卡,精致的立体蛋糕跃然纸上。
  他冷嗤一声,拖长声音,怪声怪气地读道;“祝顾渺生日快乐,我说过你戴金边眼镜也一样好看——”
  “给我。”顾渺紧抿着唇,伸手去夺。
  “诶——,不给不给,我看看落款是谁。”周毅杰背过身,提高声音大声叫:“是,楚楚呢。”
  “啊呀呀,这个“楚楚”可真是不长眼啊。”他哼笑了几声,愈发得意。
  顾渺太阳穴愤怒地跳了跳,猛地扯过他的衣领,劈手去夺。
  刹那之间,贺卡“撕拉”一声,破成两半。
  周毅杰的领子还被紧攥着,脖子被衣领紧紧卡住,面色逐渐涨红。
  “还,还给你。”他将半张贺卡一掷,面色因为缺氧而狰狞,喉音破碎,“快放开我,我不能呼吸了。”
  立体的生日蛋糕早就碎得变不成原型,轻飘飘地在空中一荡,像垃圾般被扔在地上。
  顾渺的眼泛起猩红,他狠狠咬牙,苍白的手背青筋绽起,宛如地狱修罗。
  “干什么干什么。”中年女人尖刻的声音凭空响起,她滚圆的胖身子飞似地挪过来,胖手狠狠地掰着顾渺的手。
  “给我放开。”她大掌一下一下,如同剁肉般狠狠地拍着顾渺的手背,见他不松手,便直接打上了他的脸。
  愤怒的火燃得顾渺几乎失去理智,他苍白的手已被拍得通红一片,脸被扇得侧到一边,胸口
  剧烈地起伏。
  “顾渺你给我松手。”舅舅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家门,在房门口骤然大喝道。
  顾渺紧抿着唇,徒然松手,将周毅杰往前狠狠一掷。
  少年矮胖的身子圆球般得滚落在地,“咚”得一声巨响。
  屋里安静了一秒,接着,尖刻的哭声震破云霄。
  “儿啊,给妈妈看看,痛不痛啊,痛不痛?”女人猛扑过去,抱住周毅杰,哭着咒骂,“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小兔崽子,想想是谁把你给你吃喝,敢打我儿子。”
  她抬眸,尖刻的三角眼瞪着不远处的男人,“说句话啊,老周,你看看你的好外甥,是怎么对你儿子的啊。”
  男人始终沉默地立在门口,他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两边都有错,你们互相道个歉,事情就这么算了。”
  “道歉?”女人尖叫一声,“道什么歉啊??我告诉你老周,我受够了这个拖油瓶了,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屋外是灿烂的六月朝阳,屋内满目狼藉,一片冷凝。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
  半晌,顾渺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破碎的贺卡,“我会走的。”
  他抬眸,看着不远处的沉默男人,“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过几天我就十八岁了,理应离开。”
  男人沉沉叹了口气,冲着远处泼妇般的妻子说:“满意了吧。”
  他说完,沉默地转身离开。
  坐在的地上的周毅杰还在抽噎着,女人扶起儿子,轻飘飘地瞟了眼顾渺。
  门被重重关上,顾渺瘫坐在地上,低着头,细心地将破碎的贺卡拼在一起,再用胶布黏上。
  他将贺卡放在心口,泛红的眼底闪动着,许久,才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四年的落魄生活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箱子,出门时,舅舅趁着舅妈没注意,往他怀了塞了一个小信封。
  顾渺不知道有多少钱,只是沉默地推拒了。
  他单身拎着箱子,跨过堆积着污水的小巷,找了一个破落的青年旅馆睡了一宿。
  走南闯北的异乡人聚在一个房间里,聊天说起梦想时,眼睛都闪着光。
  少年坐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一杯杯喝着几块钱一瓶的劣质酒,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沉地睡了过去。
  被震天的呼噜声吵醒时,他才猛然惊觉,今天是一中的毕业典礼。
  来到学校时,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
  空荡荡的操场上夏风飘扬,顾渺沉默地走进教学楼。
  “诶你听说了吗?刚刚有人表白,抱着超级大一捧玫瑰花?”
  “我好像看到有人发朋友圈了啊,在音乐楼门口。”
  “对啊对啊,女生好像是二班的程楚吧,你说她会答应吗?”
  “应该会吧,那男生看着听真心的,而且女神也是要恋爱的啊。”
  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刺耳的蝉鸣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顾渺头脑昏沉。
  耀目的阳光照下来,他昏沉的脑清醒了一瞬间,拔腿疯狂地往音乐楼跑。
  夏风温柔地吹起他的发,可冷意却从脚底一点一点升起来。
  那颗八号琴房外的梧桐树依旧郁郁葱葱,微风吹起窗帘的一角。
  少年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望着琴房里紧紧相拥的两人,双目赤红,紧攥着的手指被粗糙的树干磨得绽出鲜血。
  女孩儿的头埋在林其风宽厚的怀抱里,双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莹白的手腕上还挂着那跟小月亮手链。
  一瞬间,他呼吸停滞,痛不欲生的感觉从心口蔓延开。
  他几乎脱力般地扶着树干,过去的每一秒都像一把刀子,硬生生地往他心口里捅,他掩下猩红的眼底,不敢再看,踉跄着转身离开。
  正午的阳光刺目耀眼,可少年行尸走肉一般地飘荡在大街上,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双脚早已失去知觉,才回到了酒店。
  *
  程楚望着眼前鲜亮的玫瑰花,为难地皱了皱眉,她斟酌了几秒,才说:“对不起,你的花儿很好看,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衬得少年的眉眼愈发俊秀,他双眸中透出些失落,“我可以问问,你喜欢的人是谁吗?是顾渺吗?”
  程楚点了点头,承认道:“是他。”
  余言惨然一笑,“我就知道。”
  音乐楼里传出悠远的琴音,少年心中满是不甘,但望着眼前女孩亮闪闪的眼,终究还是违心道:“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程楚淡笑道。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明媚的夏日里,程楚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音乐楼。
  那里有太多的回忆,临别之际,她决定在自己奋斗了两年的琴房里拍张留念照。
  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入楼里,程楚没想到在琴房里遇见了两个不该看到的人。
  “林其风?”
  她透过男孩的肩膀看到了躲在背后的女孩,“明月?”
  “你们俩?”程楚被惊得说不出话,“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好了好了。”林其风把门往外推,“占用一会儿你的琴房,想问什么以后再说。”
  “诶诶诶。”话音未落之前,顺着门缝,她看到了季明月手上的小月亮手链。
  一瞬间,她想起林其风那天晚上问她的话。
  “你这手链挺好看的?什么牌子?”
  她看着紧闭的琴房门,好像瞬间明白了一切。
  算了算了,人家恩恩爱爱,她在这讨人嫌做什么?
  程楚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着依旧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心中升起一丝焦急。
  从昨天晚上开始,顾渺就没有再回过她的消息了,就连今天的毕业典礼都没看到他。
  程楚越想越心焦,出了校门,径直打了辆车。
  “去育青巷。”
  六月骄阳似火,中午的街道人烟稀少。
  育青巷还是向以往那样简陋破旧,程楚迈开腿,她低着头,跳过积满脏水路面,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艹,干嘛呢?”来人把程楚一推,恶狠狠问。
  面前的人一只手臂就有她小腿粗,轻轻一推就把程楚推到了地上。
  “哗”得一声,污水四溅,程楚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水中,精致的裙摆被脏水浸透,白皙的小腿上溅满泥水。
  “走路小心点。”那人厉声训道,接着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走时还踏上了脏水坑,黑水点点溅到程楚莹白的巴掌脸上,又顺着头发缓缓低落。
  刚刚撑着地板的手臂钻心似地疼,小腿被地面尖利的小石子划到,渗出了血丝,绝望一瞬间充斥着程楚的大脑,她一遍一遍打着少年的电话,但电话另一头总是显示着同样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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