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鲜姜辛温, 可以暖胃驱寒, 粥米也容易克化,对于萧景廷这情况应该是有些用处的。只是,萧景廷这德性, 能喝多少粥又是不好说了.......
  就在阮清绮思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一心一意的为萧景廷的身体发愁时,忽而又见宫人快步入殿来, 恭谨通禀道:“娘娘,德妃、贤妃还有淑妃娘娘求见。”
  阮清绮下意识的抬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头疼,现在就是感觉头很疼。
  不给过,这种情况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陆太后特意来了一趟,又有永乐长公主在殿门口说的那一通话,后宫里但凡有些心思的肯定都会被惊动,自然也会注意到坤元宫里的事情。偏偏萧景廷因为厌食症的缘故, 那方面不行,一直没宠幸后宫,三妃对他的动静十分敏感, 此时得了消息,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作态,多半是要一起过来探探情况的......
  所以说,萧景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倒是潇洒得很。他做下的孽以及他落下的小老婆最后还都得阮清绮这倒霉鬼来应付。
  这么一想,阮清绮都觉得自己今天都要愁掉五斤了——天啊,她这过得是什么鬼日子?不过,虽然头疼,阮清绮还是十分坚强的开了口:“让她们进来吧。”
  宫人应声退下,不一时便引了德妃、贤妃以及淑妃三人进殿来。
  几人上前来,见着阮清绮,皆是行礼如仪。
  阮清绮此时已是调整好了心情,做好了心理建树,主动上前去,免了三人的礼,还伸手握住了德妃的细手,温声道:“德妃妹妹病了这么些时日,今儿怎的到来了?”
  德妃面上尚有几分病容,垂首时尤显得我见犹怜,楚楚堪怜。
  她有些不大适应阮清绮这般故作亲近,慢慢的将自己的手从阮清绮的掌中抽了回来,眼睫低垂着,模样温柔,语调更如棉絮般的低柔:“听闻陛下有恙,妾等不胜惶恐,实不敢安坐,只得亲来坤元宫问个究竟。”
  “是呀,”贤妃下意识的抬眼往殿中扫了扫,没有见到萧景廷时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跟着问了一句,“不知陛下可在坤元宫中,圣体可安?妾等既是来了,还望娘娘通禀一声,容妾等觐见天颜,问候圣躬。”
  淑妃倒是不说话,但她有一双大大的杏眼,此时正满怀期待的看着阮清绮,等着回答。
  阮清绮虽然心里骂萧景廷却也是真心可怜萧景廷这一天连着吐两回的人,自不会就这么把人放进去打搅才歇下的萧景廷。
  故而,她端起架子,微微抬起下颔,目光在三人那堪称美丽的面孔中掠过,终还是道:“陛下已是歇下了,若你们是来给陛下问安的,我回头会转告陛下。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这样的话,三妃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依了的。
  德妃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唇,姿态楚楚,语声轻柔,可言语之中却是绵里藏针,暗含质问:“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阮清绮大概还会稍微安抚几句,省得这几个人闹出事来。只是她今日也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头疼,心情烦闷,再看面前胡搅蛮缠个没完的德妃,不免也没了耐性,直接冷下脸来,直言道:“我与陛下乃是夫妻,夫妻一体。这既是我的意思,自然也是陛下的意思。怎么,德妃你是在质疑我,质疑陛下?”
  德妃还欲再说,阮清绮却抬眼,用冷厉的目光看住了她。
  阮清绮的目光如刀,锋利至极,一刀一刀都剐在德妃那张清丽娇嫩的脸容上,仿佛是被刺痛了,德妃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阮清绮警告般的敲打德妃,道:“德妃,你要记住:我是皇后,我平日里不与你们计较,但你们也得记着自己的身份和尊卑规矩。记得不要逾矩。”
  这话,既是敲打德妃,也是敲打边上的贤妃和淑妃。
  所以,此言一出,不仅德妃变了脸色,就连贤妃与淑妃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仿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又白又红的,虽是神色各异但都带了几分的难堪。
  但是,在阮清绮的逼视下,三妃还是不得不行礼应声,齐齐应声:“是,妾记下了。”
  阮清绮微微颔首,接着道:“过两日,宫中就要办赏花宴。这是太后特意交代下来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你们心下也都明白。你们也要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又出岔子,给陛下丢脸。”
  说着,她扫了德妃一眼,缓下声调,关切般的表示道:“尤其是德妃你,一会儿病,一会儿不病的。虽说女人多变,可也不是你这样变来变去的啊!要我说,有病还是要吃药的。”
  德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出声,胸脯却跟着微微起伏。她紧攥着手掌,修剪得宜的指甲抵着掌心,用力的仿佛要抠出血肉来。
  她一向看不起阮清绮,觉着阮清绮这个皇后一无是处,不过是个仗着阮家权势上位的废物罢了。她自觉比起阮家,自己的娘家对皇帝更是忠心,等到阮家败落,阮清绮必是要被废了的,到时候这后位自然也就轮到她了。
  正因如此,被她一向看不起的阮清绮这般敲打和羞辱,德妃更觉难以忍受,她几乎是强忍着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理智,没有直接晕过去。
  阮清绮只当没看见德妃那张忍辱负重的脸,随意的摆摆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正好也得进去看看陛下了。”
  德妃咬紧牙关,勉强挤出一声“是”,这才与贤妃淑妃两人一起行礼退下。
  待出了坤元宫,德妃也顾不得身侧的贤妃与淑妃,冷哼了一声,竟是直接拂袖转身,上了坐辇,这就走了,甚至连话都没与贤妃淑妃说一声。
  淑妃在家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冷脸,不禁把一肚子的气都迁怒到了德妃身上,小声哼哼道:“我看皇后说得很对,有病的人就该吃药,成日里阴阳怪气的,这是和谁摆脸色呢?”
  贤妃却是定定的看着德妃一行人走远,目光深沉,神色里也带了些思忖之意。过了一会儿,她抬手在淑妃肩头拍了拍,叹息着提醒道:“这话在我跟前说便也罢了,可别去和德妃说。如今吏部尚书奉命京察,朝中人人都要敬他几分,德妃底气十足,自然也要有些脾气。”
  若是换做以往,德妃便是再气也不至于直接就当着她们的面甩脸走人。也就是如今吏部尚书得了圣意,似乎要起来了,德妃自觉娘家得力,有了底气,这才敢当着她们的面这般甩脸。
  淑妃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闻言神色微变,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不过,[なつめ獨]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忿忿:“一个个的,就是仗势欺人。”
  这话既是说德妃,也是说阮清绮。
  贤妃想着自己入宫后的种种,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也显出了几分复杂来。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只是道:“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德妃自视甚高,又有吏部尚书撑腰,此时负气而去,指不定又要折腾出什么来,且先叫她去与皇后斗吧,她和淑妃未必不能渔翁得利。
  二妃对视一眼,皆是不再多言,相携而去。
  *******
  虽说阮樱樱的名字是后来补进名册里的,但阮家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比起对于赏花宴的目的而懵懵懂懂的阮樱樱,阮家其余人对于这场赏花宴的用意都是了然于心的。
  徐氏心知这事涉及燕王,自己不好多嘴,便瞧了瞧阮修竹和阮行止这对父子的脸色,见他们似是有话要说,自是立时会意。
  于是,徐氏便伸手拉了阮樱樱起身,温声道:“虽说时间紧了些,但这入宫赴宴乃是大事,衣衫首饰都得提前准备好。迟些儿,我就派人去把八针阁的裁缝叫来,给你赶制几套新衣裳。至于首饰......我这儿正好有新的要给你。樱樱,你且随我来,挑几样你喜欢的。”
  阮樱樱本还因着上次入宫之事心有抵触,不愿再入宫。但她秉性天真,此时听了徐氏的话不免又对新衣裳新首饰生出几分其带来。她皱了皱鼻尖,想了想,最后还是矜持的点了点头:“好吧。”
  徐氏笑睨了她一眼,这就拉着阮樱樱去屋里挑新首饰了。
  等到徐氏与阮樱樱起身离开了,阮行止方才开口,语声里带了几分担忧:“父亲,此事怕是不妥。樱樱她和燕王......”
  阮行止说到一半便顿住声,但话中的意思却是极明白的。
  之前在慈恩寺里,他便察觉到了阮樱樱与人私下见面,虽不曾戳破却还是很快禀了阮修竹。阮修竹只派人一查便查出了阮樱樱与燕王私下往来之事。
  因着阮家与燕王一向都是势同水火,阮行止知道这事后,难免想得深了些,只怕阮樱樱单纯天真,遭了燕王算计......若燕王有心借着阮樱樱设计阮家,这时候还让阮樱樱参加什么赏花宴,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他是真心疼爱阮樱樱这个妹妹,自不想看着对方卷入阮家与燕王的纷争里。
  阮修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宫里既是递了话,若是不去总是不好,容易落人口实。”
  阮行止却顾不得什么,仍旧坚持道:“自上回从宫里回来后,樱樱便病了许久,索性这次便借口病情未愈,直接避过这次赏花宴?”
  阮修竹闻言,神色冷肃的瞥了眼阮行止,目光如炬,语气却冷了下来:“我是怎么教你的?临大事静气为先。不过些许小事也值得这般?”
  如同冰水浇头,阮行止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自省道:“是儿子关心则乱,自乱阵脚,倒叫父亲失望了。”
  见他认错认得干脆,又是因为关心妹妹方才如此,阮修竹到底也没有再训斥,反到是提点了一句道:“燕王并非那等阴谋小人,不至于为着前朝那些事而迁怒樱樱。”
  阮行止还有些担心,但还是受教的点了点头。
  阮修竹一面思忖着,一面接着道:“此回赏花宴虽算不得好事,倒也不必太担心了。一则,樱樱既有个做皇后的长姐,论起辈分,与燕王不大相称;二则,宫中怕也不会乐见樱樱为燕王妃,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都会力阻此事......”
  “所以,我们实在不必在这事上白做恶人。樱樱她还小,还是小孩脾气——这种时候,越是拦着越要出事。至于燕王,”阮修竹语声一顿,神色不动,缓声往下道,“燕王贵人事忙,自不会有太多时间与樱樱往来。我也会交代下去,让樱樱身边的人多看着点,让夫人多给她寻些事情,少叫她出门。只要这见不了面,慢慢的也就淡了。”
  阮行止闻言,终于还是点了头:“是,儿子知道了。”
  阮修竹不再说话,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有如冠玉的面上略有疲惫之色。
  阮行止见状,不免想起如今朝中正闹得厉害的京察,心知阮修竹这些日子怕也忙得很,此时还要为阮樱樱之事烦扰,实是辛苦。他为人子,有心要问上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阮修竹没看他却仿佛能察觉到他的想法,微微阖眼,接着说了几句:“行了,这事就先这样吧,你也别操多余的心。再有别的事,也不是你一个没入朝的人可以置喙的。很快就是今科春闱了,你该准备起来了,万不可在这时候马前失蹄,丢了阮家的脸面。”
  阮行止心头微凛,又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感谢在2020-03-17 23:42:51~2020-03-18 23:4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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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又来一个
  比起阮修竹和阮行止的思虑, 徐氏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这日晚间,徐氏独坐在妆镜前, 不必侍女服侍,亲自抬手将乌鬓上的金簪玉钗一一摘下。不知怎的,她忽而想起了那日从宫中出来时,阮清绮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心里不由一顿, 菱花铜镜上映出的那张娇面上似也微微的变了变。
  但是,徐氏的动作仍旧是不紧不慢,只随手将手中的金簪搁到了一边。
  金簪簪头磕在沉香木案上, 发出细微的声响, 便如徐氏心头那细微的动摇一般。
  她很快便收敛起了面上的异色,仿佛是不经意, 随口与阮修竹说道:“说起来,樱樱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考虑婚事的时候了。虽说这回赏花宴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若是不将她的婚事定下,便是没有这回也会有下回......与其如此,倒不如提前相看起来,日后也能有个准备。”
  阮修竹闻言却是不以为意:“急什么?她还小呢,我本就想要叫她在家多留几年, 很不必这样着急。”
  徐氏正抬手取下耳饰,闻言指尖微动,牵动耳垂上的耳洞, 竟是一阵钻心的疼。但是,徐氏那张娇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异色,甚至连声音都是依旧含笑,只听温温柔柔:“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这心,我如何不知道?樱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做娘的只把她看作眼珠子心肝肉,自也舍不得她这么早出嫁。只是,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对姑娘家来说,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这婚事最是要紧不过,便是一千一万个小心也不为过。我们做父母的便是想要多留她几年,也该早早相看起来,慢慢挑拣着,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反倒耽误了孩子的姻缘......”
  徐氏说得恳切,阮修竹也听进去了些。只是,他沉吟了片刻,仍旧没有松口,反倒顺势转开了话声:“行了,这事先放一放......马上就要春闱了,依着行止的成绩必是要金榜题名,你若得闲倒是可以先替他看看各家的姑娘,先把行止的婚事定下再说。”
  徐氏与阮修竹多年夫妻,多少也知道些他的脾气,听他这般言语便知道阮樱樱的婚事是不好再提了。不知怎的,她心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梗着难受。而阮清绮当初那话就像是一根细针,时不时的便要在她心上扎一扎,说不出的疼。
  不过,阮行止的婚事确实也是要紧事。当初阮行止中举时,便有许多人家便爱惜他的人才,有意结亲。只是,阮修竹对自己的独子寄望颇深,言传身教。因他本人就是科举晋身,心下也盼着阮行止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个好成绩。所以,阮修竹当初便放了话,说是阮行止不中进士就不许提婚事。如今,眼见着就要春闱,以阮行止的成绩,这婚事确实是需要考虑起来了......
  徐氏膝下无子,平日里多要笼络倚重这个继子。正因如此,阮行止的婚事就更需要注意了,必要挑个能与她站在一起的儿媳妇。
  毕竟事关自己的以后,徐氏上了心,很快便压下了心头各色思绪,笑着叹了口气:“亏得老爷提醒,要不我都忘了这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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