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此多重(穿书)——赵十一月
时间:2020-06-16 06:48:18

  阮修竹看在眼里,也知道徐氏怨气不平,可孩子已经没了,且主要原因也是徐氏自己“养胎不利”,实是与人无尤。徐氏只要不傻,等缓过这一阵子后,那些怨气自然也就平了,自然知道轻重。
  到那时,一切当然还是照旧。
  一切皆如预料,因为多寿之事而被萧景廷要求在家休息几日的阮修竹不由长出一口气,重又有了掌握一切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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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徐氏有孕之事几乎闹得满京皆知,如今徐氏小月的消息自然也都是瞒不住的。
  除了徐家人跟着跑前跑后,担忧失望之外,京里还有不少人背地里嘀咕徐氏没福气。
  毕竟,徐氏当年不过是个小户千金,嫁入阮家实是高攀。结果,她嫁入阮家后却是十多年无子,亏得阮首辅阮修竹不与她计较,否则单一个无出便能休了她。如今徐氏好容易有了孕,虽年纪大些,但若是能生下来自然也是好事,偏徐氏脸保胎都保不住!这不是没有福气是什么?!也幸亏阮家还有原配所出的一对儿女以及大徐氏所生的庶女阮樱樱,要不让,阮家岂不要因着徐氏这没福气的绝后?
  虽徐家人瞒着这些闲话,可阮樱樱素是个没心眼的,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直气得徐氏险些呕血。
  阮樱樱也吓了一跳,又愧又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红着眼睛,一副孝女模样的跪倒在榻边:“都怪我!我做什么和娘说这个.......娘,您要有气,只管打我骂我,寻我出气,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阮樱樱满面羞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家人看在眼里也只当她是无意的。毕竟是大徐氏豁命生下的女儿,是自家宝贝外孙女,徐家人还帮着劝小徐氏:“樱樱这孩子天真烂漫,一向都是有口没心的。她小孩家那些话,你也很不必放在心上......”
  又劝“你姐姐当初那样照顾你,她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樱樱,你做小姨的可得好好待她。”
  徐氏只给这些人劝得又呕一口血,心里对阮樱樱是彻底没了感情:虽然她这些年是势利了些,可也是真心对阮樱樱好,十几年来都拿她做亲女儿疼爱。可,阮樱樱呢?真不知她究竟是倒了什么霉,才会养出阮樱樱这么个“女儿”来!
  徐氏暗暗咬着牙,面上却不好与阮樱樱撕破脸——她与阮修竹如今关系僵硬,偏阮樱樱还是阮修竹的心头肉宝贝蛋,若是再得罪了阮樱樱,只怕夫妻感情再也无法挽回......当然,徐氏现下也怀疑自己与阮修竹已无挽回余地。
  想是这样想,徐氏面上还是要端出慈母模样,柔声接过话来:“我自知道樱樱的性子。如何又会因着她这点儿无心之失而怪罪她?”
  如此,母女两个面上倒是和和气气的,仿佛很就是一对亲母女。
  只是,待掉过头来,徐氏便立时寻了个机会,让自己的丫鬟去交好阮樱樱身边那两个燕王府的嬷嬷,借机透露些阮樱樱的身世——阮樱樱一个庶女,能嫁燕王做王妃已是走了大运,可若是阮樱樱身份有异呢?
  真要论起来,阮樱樱不过是个游商的遗腹女,便是被阮家收做养女,也是万万担不起王妃这个位置的......只要燕王起了疑,查到阮樱樱的身世,她就不信燕王还能硬着头皮去一个商户女作为自己的王妃。
  那两个燕王府的嬷嬷自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得了消息后,立时便将之透露到了燕王府。
  燕王正在查阮樱樱的身世,得了徐氏有意透露的线索,立时便有了方向,心下已然有了底:看样子,阮樱樱多半是大徐氏与那游商的遗腹子,不是阮修竹的亲女儿......
  如此,阮修竹和阮樱樱那太过亲密的言行就有些值得深思了。还有徐氏那里,她能透露出这样的消息,显然已经对阮樱樱或者阮修竹十分不满,是个值得深入的对象.......
  燕王坐在案边,屈指在案上叩了叩,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来人,去阮府送个信,就说本王明日要去阮府探望阮二姑娘。”
  先前,燕王一直硬撑着不肯去看阮樱樱,就是担心自己会被阮樱樱所影响,糊里糊涂的又为对方“心动”。而经过长时间的冷静思考以及阮樱樱渐渐水落石出的身世,燕王心里对于阮樱樱的那点动摇与不忍也渐渐没了,心肠重又恢复冷硬。
  如今,燕王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可以试着再见一见阮樱樱了,试一试阮樱樱现下对他的影响力,顺便探一探徐氏的态度——当然,他肯定还要交代侍卫,若他见了阮樱樱后真有什么异样,必须立时回府。
  自阮樱樱落马摔了腿后,燕王虽是又请太医又送嬷嬷却也一直不曾出面探望阮樱樱这个未婚妻。所以,阮樱樱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颇为难受的,只能勉强用燕王府送来的那两个嬷嬷自我安慰,安慰自己燕王还是看重自己的。
  如今,好容易听说燕王来要来阮家,阮樱樱自然是十分欢喜,忙替燕王在徐氏以及父兄面前说话。想着自己如今还起不来身,只能坐在轮椅上,有损仪容。她又不免忧心起要如何打扮自己。
  阮樱樱为燕王说好话,阮修竹听入耳中自是不悦,但随着萧景廷渐渐强势,他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如以往,想着燕王的权势地位,心下对于这桩婚事也不似以往那样反对了——若是阮家和燕王府联姻,朝中文武联合,便是萧景廷这个皇帝只怕也算不得什么了。
  倒是徐氏,因着她私下令人透露了消息去燕王府,如今燕王忽的提议要来阮家,她心里便已隐隐有了想法:只怕,燕王来意不善。
  不过,徐氏现下多少有些迁怒阮樱樱,也乐得叫阮樱樱丢了那即将到手的王妃位置,心里有所怀疑,面上仍旧是带着笑,还嗔了阮樱樱一句:“倒是少见你这样夸人,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
  被徐氏这般一说,阮樱樱又羞又恼,脸都红了,只小声道:“娘又拿我说笑。”
  话虽如此,她眼里还是亮晶晶的,显然是将许氏的话听入耳中。
  阮修竹到底心里不舒服,转开话题道:“樱樱年纪还小,要论婚事也得等个三年。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行止的婚事定下......虽英国公府言而无信,可我们也不好为着英国公府退婚就耽误了行止的婚事......”说着,又看徐氏,“你身子还未养好,这些日子先在家歇一歇,看看名册。回头等身子好了,再仔细相看一二,早些将行止的婚事定下才好。”
  徐氏闻言,自是点头应下,随即又转目打量阮行止的神色。
  阮行止却神色淡定,笑着颔首:“早些定下也好。到时候,樱樱出嫁,也能多个替她添妆的嫂子。”
  阮樱樱闻言,脸上又浮起红晕,气鼓鼓的瞪向阮行止:“哥哥!”
  阮行止如今对着阮樱樱总是心绪复杂,只能盼着阮樱樱早些出嫁,一切恢复正常。故而,眼见着阮樱樱这般羞恼,他也只是一笑,端着兄长模样道:“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我做兄长的总是盼你好的。”
  阮樱樱闻言亦是感动,亲自给阮修竹到了一盏茶递过去:“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要知道,当初阮清绮嫁入宫时,阮行止做哥哥的可没提添妆什么的,可见在阮行止心里自己这个妹妹还是更重要些的——这么一想,阮樱樱就更满意了。
  只有阮修竹,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一桌子的人都在故意与他作对。
  偏偏,他又寻不出发火的理由,只能自己一人坐着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燕王是有脑子的,只要有了怀疑,当然会慢慢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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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曼陀罗花
  虽然早在燕王前去阮家见阮樱樱之前, 便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自觉能够应付到时候可能会有的意外。但是, 当他再次看见阮樱樱时还是能够感觉到胸膛里那激烈跳动的心脏——那一霎那,似有无限的柔情自心尖涌出,令他心动心软,甚至还情不自禁的对着面前的阮樱樱笑了笑。
  待得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那不受控的心跳, 燕王只觉遍体生寒:没见到人时还不觉得,如今见到了人,若非他早有防备, 只怕他都要以为自己这是又一次“爱”上了阮樱樱。
  先前, 就是顾忌着自己对着阮樱樱时那异样且不受控的感情,燕王这才硬撑着没去见阮樱樱。也就是这段时间里, 他将两人的那些过往回忆都反复回顾了一遍,已然能够确定自己对阮樱樱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深厚强烈。
  也因为那日他撞见阮樱樱与阮修竹这对父女不知避嫌、已属逾矩的亲密举止和安插在阮樱樱身边的那两个嬷嬷几次回禀,他对阮樱樱已然是毫无感情,甚至隐隐的生出了警惕防备之心——他对阮樱樱的感情来得太快太诡异。
  便是燕王这般不信怪力乱神的,有时候想想都要怀疑阮樱樱是不是暗中给他下蛊了。
  燕王心下百转千回,满是怀疑戒备,英俊的脸上却还是维持着微笑,状若温和的垂眸看着阮樱樱。
  自落马摔了腿后, 阮樱樱便再没见过燕王,心下早便想得很,此时见着燕王自是满心欢喜。所以, 她不仅没有注意到燕王略显僵硬的神色,反倒是仰头看着对方,皱着鼻子小声撒娇:“我知王爷公务繁忙,可那些事总是忙不完的,还是要仔细自己的身体,该歇息的时候就该歇息才是。”
  这些日子没见,阮樱樱也并未怀疑燕王,只当对方是忙于公事,方才一直没有抽空看她。如今见了面,她这才委婉的说了一句。
  燕王并未立时应声,反到是抬手扶住她的轮椅扶手,顺势往前推去。
  因为阮樱樱正坐在轮椅上,燕王这般一推,她背对着人,自是看不清燕王脸上的神色。
  此时,燕王已敛起面上笑容,面无表情,而他抓着轮椅的手掌则是微微收拢,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泛青,显是压抑着剧烈的情绪。
  然而,他说起话来却仍旧是不疾不徐,语声轻缓:“我这几日确实是忙得很,好容易才忙完了,这就赶着来看你了。”
  顿了顿,他又低声哄了阮樱樱一句:“我听太医说,你的腿这几日养的不错,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好了。到时候不用轮椅,我再带你出门走走,省得闷坏了......”
  阮樱樱看不见燕王此时脸上的神色,听着他这般关切的言语,心下也是暖融融的,只嘴上还要嗔一句:“你总这样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燕王顺势又哄了她几句,这才问起徐氏的情况来。
  阮樱樱心下已不将燕王看作外人,自然是什么都与他说,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的叹气:“娘亲年纪也不小了,先时她有孕,我便常劝她保重身体......谁知,偏又出了这样的事,太医也说是要好好养一样呢......”
  言语之间,对于徐氏这把年纪还要怀孕生子穷折腾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大支持的。
  燕王听入耳里,倒是从阮樱樱这态度里猜出了徐氏为什么会私下令人给自己递消息了。
  说真的,徐氏虽是继室,可她一进门就养着阮樱樱,十多年来花在阮樱樱身上的心力可谓是再真切没有,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无论从哪方面论,徐氏做继母的都不欠阮樱樱。如今,阮樱樱都已及笄要嫁人了,徐氏在这个年纪怀了孩子,想要再生一个也是情理之中。
  便是其他人泛酸,背地里说几句闲话,阮樱樱这做女儿也不该说这些。阮樱樱这般.....就有点像是白眼狼了。
  也难怪徐氏这么个兢兢业业做了人十多年好继母的心里会有怨气。
  不过,燕王此来就是想要解决他和阮樱樱的婚事的,徐氏心下有怨,倒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燕王心里想了一回,索性便将话题转到了徐氏身上,刻意引着阮樱樱说了不少,随即他才寻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看望下还在养病的徐氏。
  其实,徐氏如今方才小产,正在卧床养病,燕王冒然过去确实是不大合理。只是,阮樱樱在这上面本就没有什么心机,只听燕王说了几句后便也点头答应下来。
  燕王推着阮樱樱入了正院,也就在此时,恰见几个侍女端着已经有些枯败的花卉从院里出来,这个时节虽然花草养得好能放一段时日,但过个把月肯定还是要换新的。
  燕王眼尖,一眼就看清了那几盆花,眸光微微变了变,状若无意的问道:“阮夫人如今还要卧床休养,首辅怕是不好歇在正院吧?“
  阮樱樱点点头,这才细声与他道:“其实,娘亲有孕之后,爹爹就搬去书房了。”
  话才出口,阮樱樱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吐了吐舌头,为阮修竹解释道:“你也知道的,爹爹他平日里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他就是怕打搅了娘亲休息,这才主动搬去书房的。”
  燕王微微颔首,对于适才的猜测已然有了六七成的肯定。
  听说燕王过来,徐氏心里便有些没底——她先时让人将阮樱樱的身世透露给燕王,如今燕王一来阮家便过来寻她,指不定就是因着这事。徐氏心里固然有怨气,可阮樱樱身世这事确实是家丑,她这暗搓搓的把家丑捅出去,自己心里也总是有些心虚的。
  燕王却是神色如旧,笑着说了几句,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我先前叫人给你送来的东西里正好有些药材,是阮夫人现下用得上的。回头你且问一问身边的人,收拾些送过来,全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阮樱樱连忙点头应下。
  燕王又说了几句,哄得她开了怀,这便要端着孝女模样,回头去拿礼单仔细看看,将单子上的药材跳出来送给徐氏养身体。
  如此,燕王便借着这事将阮樱樱支开了。待侍女推着阮樱樱的轮椅离开,屋中只余下燕王与徐氏两人。
  燕王站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状若无意的提起了自己适才看到的那几盆花:“我适才来时,正碰上侍女替换花草,想来夫人也是爱花之人?”
  提起这个,徐氏神色微变,竟是有些感伤:“我哪里懂这些?只是先时我有身子,总闻不惯熏香,只得寻些花草果子来熏熏屋子。只可惜......”
  其实,她也不是闻不惯熏香,只是熏香这类东西最容易被动手脚,徐氏疑神疑鬼,生怕阮修竹在其中动手脚,这才改换了花草的。
  只可惜,她这样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她的孩子最后也还是没有保住。
  一念及此,徐氏便再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悲痛与不甘如同潮水涌了上来,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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