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北倾
时间:2020-06-16 06:58:32

  就在她猜测是谁打来的时,手机一震,进来数条短信——
  “岛上没信号,借了颗星星告诉你。”
  “伯父找到了,被困在北疾岛。没受伤,一切平安。”
  “海上有风暴,今晚无法返程。救援队决定暂留北疾岛一晚,明早再归。”
  沈千盏悬着的心终于坠地。
  她将这三条短信反复看了数遍,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正想回点什么。
  手机微震,季清和用这颗“星星”又发了一条——
  “提灯入梦。今晚灯不熄,你来梦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谁教的?他为什么这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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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幕
  得知老沈同志平安后, 沈千盏放下心,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雷雨。
  至黎明时, 雨势方歇。
  雨滴淅淅沥沥的,沿着窗沿往下坠,发出阵阵轻响。
  早晨八点。
  闹铃与敲门声一并响起,沈千盏睁眼醒来, 下意识去探身侧。
  手摸了个空。
  她转身去看。
  床畔除了被她踢开的被子, 空空如也。
  床单也整洁如新,没半分褶皱。
  她在敲门声中茫然地出了会神,渐渐想起——
  季清和出海去找老沈了;
  她昨晚开完会在阳台睡着后, 被大雨惊醒, 淋了个湿透;
  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收到季清和的短信, 告诉她老沈同志找到了;
  还有什么?
  哦,海上风暴,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留在北疾岛过夜,第二天再回。
  沈千盏意识收拢,终于清醒。
  她拥被坐起,朝门外回了声稍等。边摸过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的手机,翻了下短信。
  确认这一切不是在做梦, 她心头松快,换了衣服,边洗漱边开门。
  生活制片来送早餐。
  早餐是一碗小米粥, 一个咸鸭蛋,一个葱香花卷和若干拌粥的小菜。
  沈千盏接过来,道了谢。
  生活制片听她嗓音沙哑,鼻音氲氲的,关切地问了声:“盏姐,你昨晚没睡好?”
  “我还好。”沈千盏捏了捏鼻尖。
  起来时,她就发现鼻子不通气,像是要感冒。
  “你脸色不太好。”生活制片指了指她淡如白纸的唇色,担忧道:“吃过早饭,你再休息会吧。或者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拿点药。”
  沈千盏原想要感冒药,但速效的感冒药无一例外有个缺点,就是嗜睡。
  考虑到中午还要见老陈的家属,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可能起早了血糖低,休息会就能好。”
  ——
  吃过早饭,沈千盏与苏暂兵分两路。
  她去剧组坐镇,苏暂和生活制片、剧务主任一起去机场接陈嫂。
  沈千盏原先并没有考虑让苏暂出面,昨晚开完会后,他特意留到最后,主动请缨要去接陈嫂。
  他没说理由,像是笃定沈千盏一定会同意一样。
  不过事实上,她的确没理由反对苏暂的决定。
  沈千盏目送几人离开后,和乔昕一同前往剧组。
  老陈意外死亡的消息虽在第一时间压下,但并没能彻底遏止住传播的趋势。经过一晚上,剧组上下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知道了。
  相比酒店员工,沈千盏对剧组工作人员的保密性要放心多了。
  她带的剧组,虽偶尔也会出现几朵奇葩,但只要是人,性格就不会统一。尤其剧组这类动辄几百个人一起生活三四个月的环境,什么样的人都有。
  摩擦、争端和冲突,必不可免。
  但唯一点,是她组建剧组时除安全以外首要注重的——保密性。
  进组前每人都会签一份保密协议,这份协议可比苏暂给酒店员工的要严苛多了。一旦发生物料、花絮等任何机密内容的泄露,立刻追责,毫不姑息。
  ——
  剧组的拍摄场地在无锡新搭的民国场景里。
  沈千盏一下车,便觉得氛围有些奇怪。所有人都仿佛身怀着巨大的秘密,带着点过了头的小心和刻意谨慎,丝毫没有前两天准备转场北京时的欢腾与兴奋。
  沈千盏转了转小拇指上的尾戒,不动声色地与乔昕迈入场内。
  邵愁歇正在给宋烟讲戏,见她来了,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她也不打扰,径直入内,坐在监视屏后,静静观察。
  她一来,剧组内的风气瞬间变了。
  窃窃私语的人少了,现场搬道具的搬道具,搭轨道的搭轨道,连化妆组也不三三两两聚成一堆,纷纷提着化妆包为几位稍后要进场的演员整理发型,补妆。
  她微哂,瞧了眼身后的乔昕。
  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淡笑。
  ——
  午间。
  沈千盏掐算着时间,给季清和拨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将近一分钟后,那端接起,低低的喂了声。
  随着电话接通,船行时的发动机声震耳欲聋,吵得人耳鸣声嗡嗡不绝。
  沈千盏有些诧异:“你们还在海上?”她以为,清晨出发,到中午怎么也该上岸了。
  “出发得比较晚。”季清和避入船舱,噪音少了些,她的声音也清晰了不少。
  他背对着门,从舱室的小窗口往外看去。
  远处碧海蓝天,海天一线,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大概还有一小时到渡口。”季清和说:“到渡口后,我先送伯父回去。”
  沈千盏嗯了声,指尖绕着发丝把玩着:“老沈呢?”
  “在休息。”
  “他怎么会被困在北疾岛?”
  提到这,季清和微微一顿,笑起来:“据说,是伯父租船的船长记岔了来接的时间。”
  “当然,这是伯父单方面的说法。”
  他笑声清越,低低沉沉的,格外磁性:“但据了解,应该是伯父和他的朋友与租船的船长议价不合。船长把人送到,空船离开了。”
  沈千盏哑然。
  等消化后,又有些咬牙切齿。
  隔着电话,他像是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又是一笑:“北疾岛有个七旬老翁看守,我猜伯父是想搭上岛的渔船回去,就没着急。结果运气不好,遇上风暴,信号中断联络不上。而且禁渔期,老翁休假,岛上除了伯父他们,没有别人了,这才导致失联。”
  还兴师动众的出动了海上救援队。
  沈千盏顿时无话可说。
  她捏了捏眉心,语气不善:“等今晚我好好给他讲讲荒岛求生的故事。”
  “你呢?”沈千盏话锋一转,问:“换了种身份和老沈见面,感受如何?”
  “挺好。”季清和尾音微扬,说:“游刃有余。”
  沈千盏听出他话里的轻松和散漫,猜他和老沈应该是相处甚欢。虽有些好奇他和老沈这次见面都碰撞出了什么火花,但在手机里讲不清,她也没时间听他娓娓道来,只能暂时按耐下好奇心,又询问了些别的——
  “怎么找到老沈的?”
  “北疾岛能住人?”
  “老沈这两天都吃的什么?他就没想想回来的办法?”
  海上的信号不算太好,她的声音时断时续。
  季清和听着,有些理解困难。他将单词单字重新组词,去猜测她的意思。
  于是,两人经常上句不接下句,聊得虎头蛇尾。
  沟通障碍并没有打消两人说话的热情,眼看着近饭点了,剧务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棚下发盒饭。
  群演排着队,依序去领午餐。
  除了三素两荤一汤配置的盒饭外,隔壁的遮阳棚下还摆着一桶降暑的绿豆汤。食桶下方放着保温用的泡沫箱,箱里盛着冰块,正丝丝地往外冒寒气。
  沈千盏转身倚着墙,半坐半靠在窗台上,看剧务用一次性的纸杯装了绿豆汤在小桌上码得整整齐齐,又被接二连三来取绿豆汤的群演渐渐拿空。
  这画面,有那么点意思,她看得目不转睛。
  这么安静了一会,沈千盏忽的想起一件事:“我妈看见老沈回去肯定喜极而泣,等她哭完了,下一步就该审问你了。”
  “你把老沈送到就借口有急事,赶紧走。要是抹不开面子,或者演技不佳,可以提前给我发个微信。我给你打电话,就假装是我把你叫走的。”
  季清和不置可否。
  迟早要见,他夺路而逃算几个意思?
  “沈夫人的嘴很碎,留你吃饭,留你夜宿后就该人口普查了。”沈千盏凹着手指,一条条数:“先问家里几口人,是不是独生子女,兄弟姐妹有几个。查完一户口本,接下来就该问你什么兴趣爱好,和我有什么投机的地方,又是怎么好上的。”
  “如果你表现得比较配合,她会得寸进尺,继续追问未来的规划,旁敲侧击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家里是不是重男轻女。”
  季清和挑眉:“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往家里带过人?”
  沈千盏跟被拉响的哑炮般,瞬间偃旗息鼓。
  她努力回忆了下,谨慎的回答:“不算带吧,她之前给我张罗过相亲,见我比较抗拒,她直接让朋友领着对方来我家。我就,听了几耳朵。”
  季清和忽的笑了下,“谅你也不敢隐瞒不报。”
  沈千盏的耳朵莫名一热,她捋了捋额前有点翘的小碎发,小声道:“开饭了,不聊了。”话落,又立刻补充:“等你回来再说。”
  季清和轻嗯了声,等她挂断电话,这才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
  下午,沈千盏见到了陈嫂。
  陈嫂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有些偏瘦。
  沈千盏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围椅上盯着公安机关开具的死亡证明发呆。应该是刚哭过,她的眼睛有些红,眼白布满了血丝,眼圈乌青,看上去有些憔悴。
  沈千盏坐下后,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微微收拾表情后,她扯了扯唇角,用一口夹着方言的普通话跟她打招呼:“沈制片。”
  “你好。”沈千盏伸出手与她相握,两厢相视时,她看见陈嫂眼底的悲戚,忽感心酸。
  为了见陈嫂,沈千盏脂粉未施,一张脸素净柔和。
  她静静注视陈嫂片刻,先出言安慰了几句。
  老陈这事发生得突然,以沈千盏的立场,肯定是尽快解决尽快安抚为好。起码,在见到陈嫂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这事如果发生在以前,沈千盏可能无法感同身受。她像个精密的仪器,始终为她的工作运转着。所有意外都是她前进的阻碍,她只会冷静漠然的寻找最佳解决方式,尽快抹平翻篇。
  可遇到季清和后,她的心肠好像变软了。尤其刚经历过老沈失联,尝过亲人遭遇意外的心慌急切后,她发现自己无法惘视陈嫂在老陈意外身亡后所遭受的打击和悲痛。
  她再一次向陈嫂解释了老陈意外去世的原因,并让苏暂拿出老陈在剧组的上工时间:“剧组在工作时间的安排上松弛有度,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即使晚上值班照看古钟,也是可以正常休息睡觉的,不存在熬夜的情况。”
  陈嫂点点头:“我知道,苏暂在路上时就跟我解释过了。”她看向沈千盏,神情里有些不确定:“老陈是在剧组猝死的,你们要赔偿损失的吧?”
  “老陈属于自身意外死亡,按照流程,是保险公司赔付损失。”沈千盏解释完,怕她不信,低声道:“勘验和判定的都是公安机关,你来之前,应该已经了解过了。”
  陈嫂颔首。
  她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沉默着,听沈千盏说话。
  只有在有疑问的时候,才开口打断。
  见她理解,沈千盏松了口气,继续告知她后续流程。
  她并没有给陈嫂施加压力,始终耐心。聊完正事,她想起陈嫂与老陈还有两个还年幼的女儿,问道:“你这趟过来,孩子那边都有人照顾吧?”
  陈嫂有些意外她会关心到两个孩子,愣了下,抹了下眼泪,说:“有的。大女儿高中住校,还不知道爸爸去世了。小女儿还在上小学,家里有爷爷奶奶照看接送,不妨事。”
  沈千盏沉默了几秒,让乔昕去找酒店要块热毛巾给陈嫂敷敷眼睛:“老陈的事情,我很抱歉。”
  陈嫂摇摇头:“老陈会走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就是太突然了,我一下子没法接受。”
  “他大伯二伯好吃懒做,跟寄生虫一样,他们老陈家全指望着老陈一个人赚钱。孩子她姑嫁出去那么多年,也常常回娘家伸手要钱,老陈没骨气又心软,公婆一示弱他就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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