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她干什么突然抓他皮带,原来是身子虚站不稳。
顾以泽单手用力往上一提,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放到了洗手台上坐着。
突然离地,沈念受到惊吓,本能地啊了一声,慌乱中,两条手臂胡乱环住了他的脖子。
柔软的两团挤弄着他。
草!顾以泽浑身血液沸腾,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红润的脸,头发被吹得凌乱,透着女人的性感和妩媚。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大掌紧掐着她的腰线,第一次这样真切地感受到女人身姿的纤细。
手指本能地收紧,随时要将美人折断在手里似的,他咬牙切齿道:“别这么叫,再叫我可就当不了君子了。”
这人发表的什么可怕言论?
什么叫当不了君子了!
见他突然像一只发.情的野兽,沈念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尽管被他掐得发疼,她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一双眼睛受惊地望着他。
这女的勾人,却反过来无声地控诉他吓着她,顾以泽要被她弄疯了,将吹风机往旁边一扔,“你自己吹。”
沈念:“……”
**
认真给自己吹好头发,沈念将吹风机放回原处,然后拿起储物架的梳子,细心给自己梳理好。
等再次从卫生间出来,从头到脚都恢复了整洁和干爽。
此时的顾以泽正站在床边,弯腰将被子全部掀开,暴力地将床单扯下来。
他的床单是浅灰色的,被水浸湿后会呈现出黑色,沈念看着上面明显的水渍,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弄湿你的床了。”
他动作一顿,忽而睨过来一眼,玩味又色气,“是挺湿的。”
沈念:“……”
为什么她感觉,话题一下变得邪恶起来了呢?到底是她思想不够纯洁,还是他故意使坏?
哒哒哒,外面传来脚步声,伴着交谈的声音。
“医生来了。”顾以泽恢复正经脸色,将床单团成一堆扔床尾,下巴挑了下示意,“乖乖到床上坐着。”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起。
门从外面推开,黎雯君领着一名男医生进来,紧迫地说:“快,丁医生,给我们念念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看到床尾堆着的床单,黎雯君又招呼保姆过来把房间收拾一下。
沈念靠在床头,接受医生的检查。
一套检查做下来,丁医生笑容和煦,“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我开点消炎药给沈小姐,吃了就没事了。”
“谢谢您。”沈念客气道。
给顾家做了多年的家庭医生,丁医生在这边自然相对比较健谈,边将检查的医疗器具收到医药箱里,边笑道:“不敢邀功哦,这事顾总的功劳最大,多亏他及时给沈小姐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
就是那种嘴对嘴的人工呼吸……
沈念觉得,比经历囧事更可怕的,就是有人给你回忆复盘这件囧事的经过。
此刻,她正在经历这件可怕的事。
她偷偷瞄眼旁边沙发上的顾以泽。
顾以泽正低头按手机,听到医生的话,也是掀眸看过来。
两人视线一对,他突然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清咳了一声,然后起身说出去抽根烟。
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沈念扶了扶额。
待黎雯君送走医生,卧室恢复安静。
抽完烟的顾以泽从露台走进来,见她恬静乖巧地靠坐在床上,握着姜茶在喝,脸恢复了正常血色。
“感觉好些了?”他问。
沈念喝完姜茶,舔舔唇,点头,“嗯。”
人没事了,才有精神思考问题。
沈念想了想,将空杯放到旁边床头柜子上,问他,“今天的宾客里,是不是有跟你关系不好的?”
“私家宴会,怎么可能请关系不好的?”顾以泽说完,很快发现了沈念话里的破绽,坐在沙发扶手上,倾身盯着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沈念头脑清晰地说:“我一个成年人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女孩,站在泳池边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端端落水?”
“你的意思是,你这次落水不是意外,是有人有意为之?”
“没错,掉进池子之前,我分明从水里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倒影,后来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两下,我才掉进去的。不过我没看到那个人,我不确定是谁。”
沈念小时候掉进过井里,差点淹死,导致她非常怕水,落水后那种窒息感袭来,几乎将她理智吞没,只顾挣扎害怕,根本无暇顾及从水里探出头来认清幕后黑手。
但至少,落水之前的记忆,她是绝对清晰且明确的。
就是有人推了她!
顾以泽摸着下巴想了下,“那你怎么就推断,是跟我关系不好,不是跟你关系不好呢?”
“今天所有的客人,我和他们几乎都是初次见面,哪儿有机会得罪他们?只有……”只有江琳,是她之前就认识的。
难道……
先前黎雯君有意撮合江琳和顾以泽,按江琳每次在顾家人面前的表现,显然是对顾以泽有意思。
而且今天看到黎雯君跟大家公布她和顾以泽很快要订婚了,江琳和她妈妈甚至出言讽刺她。
难道江琳对顾以泽追爱不成,对她心生妒意,所以将她推下水?
情理上说得通,可是,没有实质证据,沈念也不好就这么空口白牙,污蔑了人不说,还会放任隐藏在暗处连顾以泽都没有发现的敌人。
“只有什么?”顾以泽问她,眼眸微眯。
沈念沉吟片刻,还是忍住没乱说,“很大可能是跟你关系不好,但是又拿你没办法,今天听到我即将是你的未婚妻,对方就把对你的怨念算到我头上来。”
“哦,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连累了你。”顾以泽手里玩转着打火机。
沈念言之凿凿,“就是你连累了我!”
顾以泽倏然倾身过来,手撑在被子上,欺近她,气场压迫又暧昧,“那想我怎么补偿你?”
他突然靠得这样近,呼吸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还有淡淡烟草味,这人侵略性太强了,导致沈念回答得磕磕绊绊,“我、我想要你……”
顾以泽浓眉激动地一挑,哑声问:“你想要我?”
沈念:“……”
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总:不能:)
顾总,一个浑身写着“你快点要我”的男人。
下午五点二更吖~
第20章
谁想要他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我是说想要你查清楚推我下水的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沈念一口气说完, 羞愤脸红地推他。
不过她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根本推不动顾以泽。
“这事你不说,我也会查清楚。”顾以泽轻笑了下, 曲起的指关节从她殷红的脸颊刮过,“看在你差点把小命丢了的份上, 你可以再跟我提个别的要求。”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某种程度的暗示意味看着她, 沈念似懂非懂。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沈念注意力被转移, 按了下自己的肚皮,可怜兮兮地跟他眨眨眼, “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吗?”
顾以泽:“……”
**
为了防盗和安全,别墅周边装有监控,但是泳池那一片的摄像头恰好坏了。
顾以泽拧着眉头,将泳池附近的录像调出来,直接拖到沈念落水的时间段, 然后看到江琳和佣人以及另一位千金小姐都往泳池方向去过。
已经将范围缩小在三个人,查清楚具体是谁并不难。
书房外有人过来敲门, “少爷, 晚餐已经给沈小姐送到房间了,您要过去一起吃点吗?”
顾以泽拿下嘴里的烟, 戳灭在烟灰缸里,阖上笔电起身出去,“来了。 ”
待沈念和顾以泽吃完饭,保姆将她来时穿的衣裙烘干了交给她, 沈念换上后,看时间不早了,拿了包准备回家。
客人们都已离去,白日喧哗的别墅,在沉静的夜色里重新恢复安静。
沈念站在门前,跟黎雯君道别,“伯母,对不起,今天给您惹麻烦了。”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黎雯君抚抚她的手臂,反过来宽慰她。
沈念十几岁的时候,母亲沈心岚就过劳死了,然而母亲在世时一直很疼爱她,此刻,黎雯君的大度和包容,让沈念倏然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她情绪自然流露地上前一步,抱住了黎雯君。
黎雯君有些意外,楞了下。
黑色捷豹滑过来,缓缓刹停在两人脚边。
车窗降下,顾以泽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支着下颌往外看,拖着调子笑道:“喲~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位是母女,我是外来女婿呢。”
沈念猛地从男人的调笑声中脱离,松开了黎雯君,尴尬地笑了两下,“再见伯母。”
说完,小跑着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
黎雯君站在原地,目送载着二人的车子离开后,笑着转身入内。
**
送沈念回宿舍后,顾以泽回到别墅这边来。
他还要查推沈念落水的人,抬腿刚要上楼,想起视频监控里那个到过泳池周边的保姆,脚步一转,朝着后花园去。
经过厨房,几个女人的议论声落进他耳朵里。
他脚步不由停顿下来。
“她为什么推她?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啧,先前,夫人不是要撮合江小姐和大少爷吗?现在大少爷自己找了女朋友,江小姐能甘心?”
“这么说,江小姐喜欢大少爷?”
“你看她每次过来,表现得多殷勤?对夫人更是言听计从小心伺候,自然是仰慕大少爷已久了,才会把夫人当未来婆婆哄着。”
“那她差点弄死沈小姐,也是有点太狠了。”
“是啊,我当时看着她把人推下去,可是把我吓懵了,沈小姐也是福大命大,少爷从二楼跳下来救她。”
“这事你不打算告诉夫人和少爷吗?”
“在顾家这么久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和少爷都不喜欢嚼舌根的人,我要说了,没其他证据,到时候江小姐倒打一耙,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
后面都是几个人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告诉主人家,顾以泽没继续听下去,转身上楼。
随后,他来到黎雯君卧室隔壁的一间房。
这间房是专门用来存放礼物的,黎雯君正拿着平板,在整理记录谁送了什么东西。
扫了眼堆满礼物无处下脚的地板,顾以泽懒散地靠在门上,抱着两条手臂,问她,“江琳送的是哪个?”
“喏。”黎雯君刚记录过她的,指了指靠近门口位置的一个礼盒,“那个系着金色丝带的。”
顾以泽瞟了一眼,低头给助理拨电话。
“明天把江小姐的礼物退回去,还有啊……”顾以泽又交代了那头几句话,这才收了线。
他弯下腰,将江琳送的那个礼物拎出来,随手扔在门外的墙边。
黎雯君听到他对待江琳送的礼物弃如敝履,疑惑地问:“怎么了?”
顾以泽拍拍手,昂着头,抬腿往外走,“都怪您儿子太优秀,太抢手了。”
黎雯君:“?”
**
次日,江琳收到顾以泽助理的电话。
听说顾以泽想见自己,她兴奋雀跃得连进行到一半的会议都取消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到休息室换了条喜爱的裙子,补上妆,欢欢喜喜地赴约。
但是,当她来到约定的咖啡厅,却不见顾以泽的身影,只有他的助理宋逸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她四处张望着,拎着包,踩着高跟鞋走近,还怀有一丝期待地问:“你老板呢?”
如果不以老板的名义约她见面,只怕她不会来得这样爽快,宋逸邀她的时候,确实用了点小伎俩。
见她打扮得如此靓丽,宋逸就知道,为了赴这场约,她没少花心思。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宋逸侧过身,从旁边的凳子上拎起一只袋子,放在桌上,“这是江小姐昨日送给夫人的礼物,现在物归原主。顾总还交代……”
他端起咖啡,慢条斯理抿一口,轻放回杯托上,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挺直腰板,清了清喉咙,学着顾以泽的语气,复述他交代的那些话,“跟我的女人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我顾以泽脾气不好,耐心不足,机会只有一次,江小姐好自为之。”
江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寸寸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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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城修养了三个月,赵兰芝的身体状况恢复平稳,不出意外基本不需要再往医院跑。
而此时,马上就到年关了,沈念在酒店的工作也进入到了一年中最为繁忙的阶段。
春运高铁票异常难抢,沈念打算在春运前一周,先将外婆送回老家,自己过年再回去。
“票订好了。”沈念收起手机,将身份证还给外婆。
外婆收下拿在手里,笑问:“那我离开海城之前,还能再见上你男朋友一面吗?”
“……”
大概是心虚,沈念不敢直视外婆的眼睛,低下头去按手机,“他,他挺忙的。”
“这样啊。”赵兰芝有些可惜,“我就是想着,这次回去之后,也不太可能再来海城,再见到他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既然忙的话,那就算了,不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