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益荣是聂玉双最信任的人。
在聂玉双的父母于隐蔽战线牺牲之时,他作为她父亲的老战友,肩负起了长辈的责任。亦师亦友,全方位给她关怀和指导,言传身教让她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人才,投入到了特警战线。
只不过杜益荣年事渐高又多次负伤,一线拼杀显然已经不合适,在聂玉双从警校毕业那年,他已经退居到了幕后,升任隐蔽战线的管理层。因为他负责的事情牵扯大量国家机密,平时深居简出,一直未婚却不缺儿女。除了聂玉双,他还收养并资助了其他几个牺牲的战友年幼的子女。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教导成人。
这些孩子们后来都从军或从警了,工作的地方遍布天南海北,平时很难相聚。除非像聂玉双这样能转岗到帝都的普通机关,逢年过节才能去看一下他。一般情况下,他为了防止敌特渗透,很少与系统外的人交往。
聂玉双之前玩失踪,哪怕障眼法在巧妙,也肯定会引起注意。她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人,给她支持和信任,理解她的难处,允许她施展所能继续报效祖国。
非常时期,她并不打算袖手旁观,她要努力争取更大的舞台,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找老领导杜益荣,直接走上层路线无疑是捷径,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更多内幕情况,为云来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一些参考和帮助,也能为王浩瀚一家人解开疑惑。
组织上从不会轻易放弃前线的战士,如果米国将乱,病毒会造成全世界范围的灾难和危机,那边“深潜”计划的相关人员肯定是需要被营救回国的。这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运作,她愿意为此奔走为此出力。
她希望这些隐蔽战线的英勇战士,终有一日能顺利凯旋,在国内与家人团聚。,,
第32章 喜忧参半
“凡凡, 郭大夫来电话了。”王浩瀚开了免提, 将电话拿到老婆面前,两人一起听, 免得事后自己转述,万一有啥偏颇不妥当, 平白让老婆瞎想喝闲醋。
“浩瀚,我要随着大部队转到那边的军区医院了。”郭大夫的手机信号不是很好, 她也没有仔细说前因后果,语气有点急迫的说道, “市里从昨天起对外暂停民用航班、高铁也过站不停。好在和我一起来学术交流的同事有家有小的都回帝都了。反正我的大白有你照顾,这边情况也的确需要外科医生,我只能先留下来。有些病患,我想跟到底, 看看究竟事儿怎么回事。这种病理反应非比寻常,传染性危险性都有, 很值得仔细研究。”
“那你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呢?”王浩瀚理解不了沉迷医学的郭大夫, 只能抓重点问了一句, “你那边信号还一直这么差么?”
“军区不知道能否随时打民用电话, 我即将参与一个临时组建的秘密项目。可能几个小时后我就要对外断掉联系了。”郭大夫叹了一口气, 语气有些凝重的叮嘱, “这边封城了, 我觉得情况可能比帝都严重,听说封锁的紧急状态要十天半个月吧,我参加的项目估计也必须在这段时间加班加点攻坚克难, 争取能出对症的治疗方案。
南方阴湿多雨,蚊虫太多,染病的动物一时之间很难扑杀,传染源无法断绝,被咬伤感染的人也有发病潜伏期,初步看最长潜伏14天以上。还有一些从被咬后,就反复高烧不退伤口无法痊愈,出现狂躁症再次伤人的现象……帝都不知有无类似病例。但是你们放心,军区医院在基地内比城里普通医院安全。总之你们在帝都也多保重。对了,如果有机会帮我劝劝我爸妈,让他们将家里养的两只猫先关起来,别舍不得。”
王浩瀚知道郭大夫的爸妈是喜欢养猫的,他们身为忠诚的铲屎官,从小家里的排序是猫最大,父母是真爱,闺女只是意外。所以郭大夫成年后毅然搬出去住,不光是图上下班方便,还有她喜欢养狗,争不过家里的猫主子。
听说以前大白小的时候,郭大夫偶尔出个差,将狗放到爸妈那里,狗狗往往都是饱受猫主子的捉弄和欺负。后来狗大了,那边小区管的严,也没敢再带去。估计以大白的智商,体型大也不管用,去了照样被猫主子压制。
“你和你爸妈联系过了?他们号码多少?”
“他们固定电话是010-XXXXXXX你记一下,手机经常不开。给你打电话前我先给他们打的。我劝了,他们不肯给大花二花关笼子,说家里没有蚊虫,猫也不喜欢被关着。不过我妈一直没说话,她平时特别爱悼念给我介绍对象的事。这次她都没出声,我爸说她嗓子不舒服。我有点担心。你如果有空能再打电话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么?他们还记得你,我说大白在你家,你若有事找他们,他们应该不会太防备。”
郭大夫很是无奈的恳求。十年直博读医科,读书的时候常年住校,好不容易毕业了她也不敢住家里,一回家就是被催婚。现在,工作忙的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父母,真正回不去家的时候反而格外挂念着,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等我打听清楚了给你通讯号留言。你们也总有可以休息或者对外联系的时间吧?”
结束了和郭大夫的通话,王浩瀚不敢耽搁,拨通了郭大夫父母家的固定电话。结果电话响了许久一直占线。他只好给郭大夫留言,问两位老人有否手机,按道理帝都已经发了通知让大家居家待着,他们不该出门。一直打电话和朋友聊天可能会有,也或许电话没放好才变成了占线。用手机应该能联系到。
王浩瀚自去忙他的事,司凡凡也不干涉。毕竟是正当同学关系,人家郭大夫困在南方,又积极参加抗击病毒的工作,他这个普通同学帮忙打电话“侦查”两位老人的情况也不麻烦,能帮就帮吧。
司凡凡这边单拆出了一瓶米国产鱼肝油,又将当初几经辗转得来的“实验数据”拍照打印了一份,一并拿去给罗晓冬。
虽然罗晓冬是研究信息素的专家,不过将来若顺利去了基地,肯定能联系到其他各种专家,或者能见到高层主事的人。她提供的这些信息素材,说不定能有什么用处。至于额外留了两瓶在手里,司凡凡也是有想法的。
万一这东西是吃了提高抵抗病毒能力的呢?她上交给国家一瓶,剩下两瓶留给家人一起吃,再不济只要证明是无毒无害的,吃了也能增强体质。
“罗专家,这个药瓶和这几页实验数据请你收好。”司凡凡当着聂玉双的面,将药和实验数据的来历讲了一遍,“浩瀚有个学医的同学,她看过这个数据,说很可能是某种新型病毒的实验记录。”
罗晓冬点点头,肯定道:“这数据是在大型灵长类动物上做的实验,而且这样本结构是单链RNA病毒。莫非这就是米国的某个研究所做的见不得光的生化试验?这很重要,我如果进了基地,定会立刻上报。”
聂玉双却说:“这是几个月前传回来的情报了,而且是几经辗转用民间途径,或许已经不是最新的。也许浩瀚的姐姐有更正规的途径早就将这些信息传递到相关部门了。我倒是更关心那瓶今年4月才生产的昂贵鱼肝油。”
“这东西在米国有钱就能买到吧?而且我仔细观察过,也对比了官网上的销售照片,基本确定这是原装未拆封的。瓶身没有任何孔隙,瓶子里就是原装的药物。”司凡凡不解道,“所以我一直不能肯定,这究竟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聂玉双很细心的将鱼肝油外包装,甚至是手提袋等所有物品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些包装材料没有特殊之处,那么如果真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大概率就是药品本身了。莫非是这个药品成份还有什么不同?
聂玉双说道:“等我联系到老领导,顺便也汇报一下这个情况。他那边应该有资源可以从其他渠道弄来同样的东西,及时送到专业部门进行分析。你这瓶让罗专家带去基地内,作为对比吧。我觉得很可能是不同生产日期的药品,成份有什么差异。4月20日是个节点,此后的和此前生产的药品或许已经不一样了。”
司凡凡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补充道:“其实我自己留了两瓶。如果检测出来没啥问题,你们还可要告诉我啊,我们自己留着吃,挺贵的保健品。当年我生一一后,浩瀚的姐姐也给邮寄了不少这种东西,我全都吃光了。那时候还觉得米国的东西又贵又好,谁知道……这一次末世提前,也不晓得米国会不会依然走上全境沦陷的结局。按道理,我们能重生,你们能提前觉醒异能,米国会不会也有能人异士早就知道了什么?”
王浩瀚以前看的网络比较多,脑洞立刻活跃起来,附和老婆的说法:“我也觉得,末世提前说不定是米国或者世界上其他地方有人与我们一样,不是重生就是觉醒了什么预知能力,然后人家本来就琢磨着怎么打压我国……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暗杀那些在末世中有回天之力的专家。”
罗晓冬全身一凛,严肃问道:“那么除了我,你们是否还知道有什么重要人物已经遭遇不测了?”
司凡凡说道:“我知道有一位能做出‘解药’的我国专家段择时,在我经历过的末世还活着,他当时率团队研发出了一种紧急抢救药物,前线战斗人员受伤之后,只要打一针被感染变异的几率会大幅降低。而现在,段院士却在几个月前已经逝世。另外还有几个华裔科学家,在米国和欧洲的工作的,都不知为什么被捕或失踪了。那些专家原本是在末世之初,我国爆发了灾难时,他们顶着西方的巨大舆论压力,义无反顾回到国内,协助我国抗击疫情,做出了很大贡献。”
“云来前段时间也提过,最近国内外敌特的活动突然变得非常猖獗,甚至不惜暴露暗桩也要执行一些破坏活动。这么说来,他们很可能是故意加快了对我国的‘末世’进程。”聂玉双面色凝重,“罗专家毕竟现在还没能安全到达基地,许多信息和关键的可疑物品分开来交递也是对的,凡凡你自己留下一些药和资料没问题。敌特那边一直没能确认目标都死亡,他们的人手又在第三阀门厂折损了那么多,云来和我都失踪了,他们如果还有人,系统的内鬼没有铲除,他们一定会死咬着从这边开始追踪。我们躲在这里,其实并不是绝对安全。”
司凡凡紧张道:“那我们怎么办?我记得上山的路口那边,还抛锚着一辆警车,我实名注册的无人机也在石滩镇非法起飞过,万一他们……”
聂玉双安抚道:“别怕,他们若真那么厉害,我们岂能如此安稳,早找上门来了。再者有我和云来在,有你这个坚固的堡垒为据点,那些宵小来多少收拾多少,无非是给我们送弹药粮草的。”
聂玉双这句话说的并不大声,却传递出了强大的自信,让司凡凡莫名生出更多的安全感。她以前的计划充其量就是与老公带着娃躲在这老宅子里自保,今日大家一聊,她才意识到根本不可能脱离现实,自以为是离群索居独善其身。
关键的科学家们纷纷遇害,帝都的险情提前爆发,如果再加上敌特不计一切的搞破坏,她们躲在山沟里就安全了么?如果1号基地没能如期建设起来,如果外界环境变得比她所知的更糟糕,她们储备的物资能坚持多久?
她所知的上辈子那些有关末世的信息,如今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就像聂玉双开玩笑说的,也许她重生后,进入的是“困难模式”的二周目?以她这种普通人的思路、经验、能力和见识,如果没有团队、没有更强的盟友,指望自家几口人,她们很可能连10个月都混不到,又再次gamovr了。
既然已经机缘巧合结识了聂玉双一家,能暂时保护住罗晓冬专家,说不定事情能够向好的一面发展。总之人多力量大,让司凡凡的焦虑也减了几分。
王浩瀚去做午饭的时候,在院子里配合罗晓冬做观测的聂玉双,忽然听见了杂物间的异响。大白的身体也紧绷了起来,狗头转向了杂物间方向,双眼露出迷惑而戒备的神色。
一股烟气从杂物间的门缝内冒了出来,“咣咣!”有人在重重的砸门。
“阿来,怎么了?”聂玉双赶紧奔到门边,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司凡凡在屋里也喊:“浩瀚,你是不是哪个锅糊了?”
云来沙哑的声音回复道:“是我这边,身上突然着火了!”
司凡凡从监控中看到房内烟尘四起,火苗似乎已经烧到了云来身上,就在他手边?他的面色极为苍白,不过肯定不是变异怪物,神智很清醒。她赶紧跑出房间,顺手拎了一个手持灭火器。
聂玉双没见司凡凡阻拦,摸了一下随身的枪囊,让其他人退后,她身手敏捷的上前去开了杂物间的房门。
司凡凡则拿着灭火器冲着火苗最旺地方喷去。
云来似乎被呛的不清,房门已开,他整个人挣扎着跌出门外。
司凡凡鼓起勇气上前,手持灭火器一顿乱喷,房间内的火苗和云来身上的火总算熄灭了。
聂玉双扶住云来,关切道:“怎么回事?哪来的火源?你身上有打火机还是点火器?”
云来的眼神很困惑,迟疑道:“我刚才迷迷糊糊在睡梦中,觉得进了一个火场,就像那天从爆炸的地方跑出来一样,全身都烧着了。我明知道是梦却醒不过来,左手特别痛,火烧火燎怎么也扑不灭,我就使劲甩手。没想到,现实中烧着了床铺和衣服。”
聂玉双赶紧抓起云来的左手,发现他的手指甲都熏黑了,整条胳膊红彤彤的,温度与身体其他部位也不太一样。她不禁怀疑道:“你刚才不会是左手自己烧着了,才引燃了其他的东西吧?我做梦梦到你,是火系异能,没想到应验了?”
司凡凡对于聂玉双的预知梦还是很信服的,她看了一眼云来的状态,又给他测了体温,烧已经退了,觉醒异能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她指了指院子里修葺的蓄水池说道:“云来,你可能是火系异能,你要不要蹲池子边集中意念点个火,控制不住的时候,手臂就扎进水池里?火系可是很吃香的异能,对怪物杀伤力极大,不过呢,前期很难控制容易烧到自己,需要勤加练习。”
聂玉双扶着云来坐到水池边,仍有点担心:“刚才问过凡凡,你第一次退烧其实还有危险,除非你不再发烧了。如果你再烧起来,就不是异能觉醒,很可能感染爆发大概率变成怪物。你注意自己的体温,别瞎折腾。一旦觉得不太舒服,最好能自觉禁闭。”
云来说:“要不然我还是先回杂物间?”
“别啦,杂物间里有好多东西都易燃易爆的,火苗乱窜很危险。云来,要不你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我们相信你的自控力,一旦有异常你自己回杂物间就行。”司凡凡看了一下表又说道,“大白的观察期结束了,它应该没事。而且他对变异的生物好像很敏锐,之前我们发现它在惊恐的时候能够散出威慑信息素。如果你真有什么问题,或许大白能有感觉,会先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