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过来,又往床里侧拱了拱。
被子再次悬空,李幽林再次在心里冷笑,跟着往里挪了挪,几乎快贴上林芝兰。
林芝兰再拱。
李幽林再挪……
半晌,林芝兰侧身躺着,紧贴在床架上,只觉得硌得慌。
身后又是李幽林那个狗男人热烘烘的身体,林芝兰想往回挪都挪不过去,气得直翻白眼。
实在忍无可忍,她费了好大力气强转过身,伸手推着李幽林:“侯爷,麻烦您睡过去一点儿,妾身这挤得慌!”
“嗯!”李幽林高冷嗯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可也只挪了那么一点儿。
林芝兰试探了一下,平躺着还是有些挤了。
“侯爷,麻烦您再挪挪,妾身这翻不了身了。”林芝兰伸出小手又轻轻推了推李幽林。
“嗯!”李幽林很配合地又往过挪了一些。
林芝兰活动了一下,总算能活动开了。
怕李幽林再跟着挤过来,林芝兰不敢再矫情,乖乖躺好。
林芝兰是贪睡的年纪,心又大,没一会儿酣然入睡。
李幽林听着那匀长的呼吸,侧过身,枕着胳膊,仗着眼力好,细细打量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想到林芝兰眼巴巴看着他问起金条盒子,一听没有金条立马变脸的小模样,李幽林嘴角上扬。
矫情!
又想到林芝兰拿脚踹木榻,把自己踹疼,抱着脚丫子大眼睛含泪扁着嘴要哭,李幽林没忍住,胸腔震动,闷笑出声。
蠢!娇气!又蠢又娇气!
李幽林活了二十二年,自打十几岁稍微懂事起,就去了边关,整日里和一些神经大条的糙汉子相处。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如此多变,一张小脸上可以有那么多表情。
像是得了新鲜玩具,李幽林只觉得新奇不已。
李幽林嘴角含笑,无意识地伸出大手摸上林芝兰那巴掌大的脸,嗯,真嫩,许多天不曾摸过了,怎的感觉越发的嫩了!
怎的感觉,他稍微用力捏那么一下就得破皮!
那带着厚茧的指腹摩挲在林芝兰的脸上,刮得她微微生疼,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李幽林赶紧把手缩回来,手指来回摩挲着,回味着。
李幽林想到白日自己洗澡时想起的林芝兰那小手给自己搓澡的情景,李幽林把手伸进被窝,把林芝兰那白白嫩嫩微微发凉的小手拿出来。
放在眼前看着,这手可真小,可为何如此凉?
记得上次莫大夫有提过,娇气包有些许体寒,虽无大碍,但多补补也是好的。
看来上次那鸡汤,还是要熬起来给她每日喝着才是。
只是上次是借着她得了那夜游症,当药给她喝的,后来娇气包赌气就不喝了。
这如今再熬,该找个什么借口的好?
想着前些日子,每日夜里娇气包跟他较劲儿,李幽林的嘴角高高扬起。
李幽林一边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让娇气包再把那鸡汤药喝起来,一边无意识般抓着林芝兰的小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细细摩挲着。
李幽林每日习武,身强体健,年轻火气旺,一身上下全年热烘烘。
林芝兰那小手软软的,嫩嫩的,凉凉的,挨在身上真舒服!
李幽林一边想着那鸡汤,一边抓着那小手顺着自己解开的里衣扣子伸进去,按在了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中午12:00更新哈!比心~
第33章
李幽林抓着林芝兰的白嫩小手按在胸口, 来回蹭了蹭, 软软凉凉, 心里只觉得熨帖。
他想着林芝兰白日没见到金条,那三分真七分假, 眉眼耷拉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好笑。
见钱眼开,没看到金条,在他面前装都懒得装了!
再想想自己今日后来受到的冷遇,李幽林觉着他还是得弄点儿金叶子,金豆子什么的揣在身上,时不时掏出一两颗逗娇气包开心。
当然了,那金条什么的, 日后想都别想了,免得日后她攒够了想着要爬墙。
想起林芝兰打的小算盘,李幽林冷哼一声。
想到林芝兰扬着一张或明媚, 或谄媚, 或虚伪的小脸, 扯着别的男人的袖子, 一脸讨好的给别的男人捶肩,倒茶,帮别的男人铺枕头, 李幽林嘴角抿紧,心中怒气陡升!
蠢女她敢!看他不打断她的小短腿儿!
李幽林心里生气,手下不自觉地用力。
林芝兰疼得哼唧一声, 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马上要醒。
李幽林心里一紧,在林芝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立马闭眼,把手松开放到身侧,由着林芝兰的小手还搭在他的胸口。
林芝兰睁开眼睛,迷迷茫茫地看向李幽林,就见侯爷睡得好好的。
林芝兰懵懵懂懂看了李幽林一会儿,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用另一只手揉着。
她有些蒙,不知道是自己做梦,还是怎的,刚才这手怎么那么疼?像是被门夹了一下般。
还有,自己的手怎么搭在狗男人的胸口?是自己伸上去的?还是狗男人拽上去的?
林芝兰困得不行,脑袋不太好使,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也懒得再想。
迷迷糊糊揉了一会儿手,上下眼皮打架,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李幽林轻轻吁了一口气,睁眼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只小手,没敢再动。
他算看明白了,娇气包精明着呢,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
第二天一早,林芝兰和李幽林还没起,就听外面有小孩子的哭声。
没一会儿,冬青在外间小声说:“侯爷,夫人,月儿小姐过来说柔姨娘晕倒了。”
“你让月儿先进来!”林芝兰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从李幽林身上蹭蹭蹭爬下床。
看着那矫健利索的娇小身子翻山越岭一般爬过他,眨眼就在地上了,李幽林嘴角抽了抽,坐起身来。
以前她还记着规矩两个字,还知道从他脚底下绕着爬过去。
如今倒好,越发放肆了,这都多少回了,从他身上爬来爬去,这都熟能生巧了。
林芝兰披了外衫踩上鞋就往外走,走到外间,就见月儿被夏朱抱在怀里哭得抽抽噎噎,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
林芝兰看得一阵阵心疼,连忙上前去伸手接过月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月儿,跟嫂嫂说说,怎么了?”
“嫂嫂!我姨娘、我姨娘晕倒了!”月儿见到林芝兰,抱住她的脖子哇一声哭出来。
“月儿不哭,嫂嫂过去看看!”林芝兰说着,抱着月儿就要出门。
“回来!”李幽林不悦的声音传来。
林芝兰抱着月儿回头,就见李幽林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侯爷,柔姨娘晕倒了,我想去看看!”林芝兰说道。
“你先收拾整齐,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李幽林伸手指了指林芝兰披着的外衫,还有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林芝兰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真是不成体统。
“月儿,你跟夏朱先过去,嫂嫂马上就来!”林芝兰把月儿交给夏朱,吩咐道:“夏朱你先带月儿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我马上就来!”
“是!”夏朱抱着月儿转身就走。
“嫂嫂,你快点儿来!”月儿趴在夏朱怀里,对着林芝兰伸手,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睛里尽是不安和惶恐。
“月儿放心,嫂嫂马上就来,还会带着大夫来!”林芝兰朝她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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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人去请大夫,你进屋去收拾。”李幽林说着,出门去吩咐南风。
“多谢侯爷!”李幽林没有对柔姨娘的事儿袖手旁观,林芝兰表示很感激,对着李幽林的背影屈膝施礼恭敬道谢。
随即转身,招呼冬青进屋去给她梳头发。
林芝兰坐在梳妆台前,接过小丫鬟递过的热帕子擦了脸。
冬青站在她身后,手脚麻利帮她梳着头发。
林芝兰想起那次在小院见到柔姨娘,她有提过她自己时不时会头晕,自己当时并没太过留意,没想到今日竟然直接晕倒了。
林芝兰不懂医术,她能想到的晕倒的原因就是,砸晕,饿晕,要么就是低血糖。
“冬青,你拿上几块饴糖,跟着我一起去柔姨娘的院子,再叫上奶娘一起,看有没哪里能帮得上的,柔姨娘身边的婆子也是不可靠的。”头发梳好,林芝兰站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交代冬青。
“侯爷,大夫去请了吗?”林芝兰在门口遇到正往屋走的李幽林,扯着他袖子,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嗯,已经差人去请了,待会儿大夫来了直接过去柔姨娘的院子,你先过去,我去一下外院。”李幽林本想进屋,但见林芝兰要走,也跟着转身,跟着她一同往外走。
走到院子门口,两个人往两个不同方向分道而走。
李幽林走了几步回身,看着前面那小碎步拼命倒腾的娇小身影,嘴角不自知地上扬。
娇气是娇气了些,也颇有些没规矩,倒是个心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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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兰带着郭妈妈和冬青一路疾行,进了柔姨娘的小院子,直接进了屋子。
“怎么样?柔姨娘醒来了没?”林芝兰脚步一迈进去就问道。
“嫂嫂,我姨娘醒了。”月儿见到林芝兰,扑上来牵着她的手往床边拽,“可是姨娘说头晕,嫂嫂你快看看。”
“柔姨娘,你可好些?侯爷已经差人去请了大夫了,待会儿就过来。”林芝兰牵着月儿的手,站在床边,打量着柔姨娘的脸。
柔姨娘没说话,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飘忽,好像随时又能晕过去一般,显然没了力气回答林芝兰。
也不知大夫什么时候能来,林芝兰决定先喂她点儿糖水喝,有没有什么用不知道,但总得做点儿什么。
林芝兰对着冬青点点头,冬青转身出去,没一会儿端着一碗糖水进来。
“夫人,让老奴来。”郭妈妈走到床边,扶起柔姨娘,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过冬青递过来的糖水,递到柔姨娘的嘴边。
柔姨娘张嘴喝了两口,就不再喝。
郭妈妈试探着再往嘴边送,可柔姨娘死活不张嘴,郭妈妈为难地看向林芝兰,“夫人,您看这可怎么办?”
林芝兰挥挥手。
郭妈妈把糖水碗递给冬青,又扶着柔姨娘躺下。
林芝兰看着柔姨娘的样子,心有不解。
众人也做不了什么,都在屋子静静坐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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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个婆子带着莫大夫过来。
“莫大夫,好久不见,您给看看,柔姨娘早上晕倒了。”林芝兰站起身,让冬青给莫大夫搬了椅子在床边。
“夫人好!”莫大夫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给柔姨娘把脉。
莫大夫把完脉,眉头皱起,站起身看向林芝兰:“夫人,如果老夫没看错,这位姨娘今儿晕倒是饿的。”
“饿的?”林芝兰看向柔姨娘,印证了刚才自己心中的疑惑,她就觉得这柔姨娘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儿。
柔姨娘对自己晕倒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是,但身子也有些虚,怕是平日里也不曾好好吃饭,并没什么大毛病,饮食上注意,注意按时吃饭,应该问题不大。”莫大夫看着林芝兰,直言不讳说道。
“可要开药?”林芝兰问道。
“无需,不过若是方便,上次您喝那鸡汤方子,熬上几只鸡给补补也是好的。”莫大夫说道,说完收拾了药箱告辞离去。
鸡汤方子?
林芝兰在心里冷哼,又想起狗男人李幽林忽悠她得了夜游症的事儿来。不过这也不是想那事的时候,这还有个柔姨娘躺在床上呢。
“郭妈妈你去熬点儿肉粥来。夏朱你带月儿去院里玩会儿。”林芝兰往椅子上一坐,脸一沉。
几人应声出去。
月儿被夏朱牵着往外走,有些不安,频频回头看向林芝兰。
林芝兰心一软,微笑着说:“月儿,你姨娘没事儿,就是饿了,待会儿吃了饭就好!你先去和夏朱玩一会儿,我和你姨娘说说话。”
月儿乖巧点头,跟着夏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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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就剩下林芝兰和柔姨娘,冬青规规矩矩站在林芝兰身后。
“说吧,为何不好好吃饭,把自己给饿晕?”林芝兰靠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扣着椅子扶手,语气淡淡。
“……”柔姨娘不说话,把脸转向床里侧,低声啜泣。
“柔姨娘,你听好,我只问你这最后一遍,如果你仍不说,就当我多管闲事,以后你这院里的事儿,”林芝兰一顿,声音发冷,“包括月儿,我都不再管!”
“夫人!”柔姨娘哭出声,转过头来:“夫人,您别不管月儿!”
“那你说实话吧!我忙得很,没空在这看你哭哭啼啼!”林芝兰一脸冷漠,仿佛柔姨娘再不说,她马上就会起身离开。
“夫人,我说!”柔姨娘是个没城府的,性子又懦弱,被林芝兰这么一吓,立马崩溃,哭哭啼啼把话说了。
……
林芝兰听完,半天没说话。
在心里觉得柔姨娘又可怜,又让人生气,有心坐过去她身边安慰几句,但转念一想,改了主意。
“所以,你是认为月儿养在你身边没前途,打算把自己饿死,丢下月儿没人管,我看着月儿可怜,就会把月儿接过去养,养出感情了,日后再给她谋个好婆家?”林芝兰声音冷漠异常。
柔姨娘被戳中伤痛,捂脸哭泣。
“柔姨娘,你若当真想死,上吊、喝药岂不更痛快,为何要用饿肚子这么慢的方式?还让月儿跟着你担惊受怕,受折磨?”林芝兰语带嘲讽。
“……妾身、不敢!呜呜呜~”柔姨娘像是想到上吊喝药的场景,眼露惊恐,又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