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众生皆苦派大星
时间:2020-06-18 09:40:14

  盛鸣瑶一手撑着身旁的木头桌子,将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缓了片刻后,才有了力气去整理思绪。
  首先,自己原本就是穿越的,只是被世界封存了记忆,恢复记忆的自己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坑了一把魔尊后跑路,结果一睁开眼,却回溯到了更早的时光。
  如今,自己应该是在滕当渊的幻梦之中。
  盛鸣瑶知道这个东西,滕当渊这次是“情劫幻梦”,与之相对的,还有“困苦”、“嫉妒”、“执念”等等幻梦。
  在一定时间内,有某些共同点的人若是都处于幻梦,那么他们有一定几率被凑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空间。
  幻梦本就是用来破除尘世劫数。按理来说,所有在幻梦中的人,都不该有之前记忆。但显然,盛鸣瑶此时完全凌驾在了这个规则之外。
  盛鸣瑶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抛下了这个问题,又开始思索起最关键的线索。
  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轮回怪圈。
  上一世界,盛鸣瑶看似冷静,其实满心都是“复仇”,根本来不及思考。而如今,到是给了她时间细细整理。
  书中的世界观并不完整,一直有漏洞,那么自己该如何跳出这荒诞的世界?等这次破局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旁人也许会被她之前的表演骗过,但盛鸣瑶心里清楚,滕当渊那一碗桃花酿里的□□,还真是自己下的。
  毕竟没有觉醒记忆之前的“盛鸣瑶”就是一个性格单一、莽撞惹人厌的女配罢了。
  只是这背后怂恿、出谋划策之人……
  盛鸣瑶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这些伤脑筋的事情了,又将视线挪到了滕当渊的身上。
  若是她没记错,上辈子这位未来剑道尊者似乎也拜倒在了朝婉清石榴裙下。而如今,不知何故,滕当渊似乎已经对朝婉清十分欣赏。
  自然地,按照上一世的经验,若是自己不来,就会同时得罪自己师门和纯戴剑宗。而之后朝婉清恰好也入了幻梦,阴差阳错地帮滕当渊渡劫,刷了一大波好感。这位不通人情的剑道第一人会在今后的各种场合给自己难堪。
  不过有一点,盛鸣瑶很奇怪。
  情劫,需要动情之人来解。滕当渊为何默认了“对盛鸣瑶动情”这一说法?
  也许是因为不希望朝婉清受苦?也许他也没猜到,自己师门会逼迫盛鸣瑶入幻梦?
  就在盛鸣瑶百思不得其解时,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终于有了动静。
  滕当渊睁开眼,看着与之前记忆中完全不符的简陋环境,难得有了几分迷茫。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不远处坐在木桌旁的小姑娘,她见自己醒来,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绽放出了甜甜的笑容——
  “大郎,该吃药了!”
  不知为何,滕当渊忽然后背一寒。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参考潘金莲对武大郎说话时的语气
剑道小哥:我好怕
 
  ☆、沟通失误
 
  理智上,盛鸣瑶知道这一切并不全怪滕当渊。但感情上,盛鸣瑶看着那个眉目依稀能辨出日后风采的少年,很难克制住心中不平。
  凭什么呢?
  就因为滕当渊天资卓绝,天生剑骨,旁人就合该为他牺牲吗?
  或者说,牺牲可以,但这不该被当做理所应当。
  “弱者只配做强者通往成功之路上的踏脚石。”这样的毒鸡汤说着好听,放在现实里,盛鸣瑶一点都不喜欢。
  也许是和身体变小有一定关系,盛鸣瑶明显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比以往更大。
  “你怎么生病了?”盛鸣瑶想从滕当渊口中得出一些关于劫数的线索,“我师傅刚出门了,他让我照顾好你。”
  目前她对滕当渊的了解仅限于左手持剑、“剑过无痕,杀人无血”,以及传说中入门即修《屈和剑法》的奇高天赋。
  这些对于破局,显然不够。
  然而落在滕当渊眼中,小小的女孩儿玉雪可爱,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让人很想上手捏一把。
  分明是个小女孩,偏偏要学着那些大人一板一眼的说话。
  不过,还算得上有趣。
  滕当渊隐在被褥下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蜷起,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沉稳,却还是不自觉在言语中流露出了一丝郁结。
  恰好盛鸣瑶又是情绪感知方面的高手,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滕当渊言语中的变化。
  “生病了。”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冷意,“舅舅将我送到田先生这儿休养。”
  是舅舅,而非亲生父母,盛鸣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啧,幻梦身份向来与人自身经历有关,这么看来这位未来剑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盛鸣瑶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继续揭少年的伤疤。她与年少时期的滕当渊对视了几秒,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少年比起未来一剑动九州的剑尊,委实差了太多。
  “你生病了?那现在还好吗?”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询问让同样年岁不大的少年眼睫微颤。
  此时的滕当渊虽然父母已逝,但到底没有经历过后期的背叛,纵使天生不喜言笑,但性格中,仍保留着一丝富家少爷的骄纵天真。
  于是,迎着对面小姑娘瞪大的眼睛,滕当渊到底没忍住,若无其事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让滕当渊想到了很早之前,自家后院的那只小黄狗。
  那时自己的父母还在……
  被揉头之后发现对方心情突然低落的盛鸣瑶:?!
  等一下,你揉了我的头,自己还感伤起来了?是我的发量让您不满意了?
  盛鸣瑶心中无声吐槽,不愧是剑尊,即使变小了,也是一个难懂的男人。
  在盛鸣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容貌出众的少年已经掀开了铺在自己身上的薄被,翻身下床。他自顾自走到床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回头看了眼还傻站在原地的盛鸣瑶。
  两人对视许久,滕当渊微微皱眉:“田先生可有告诉你他何时归来?”
  哦,这冷漠的语气,有几分日后剑尊大佬的影子了。
  盛鸣瑶回过神来:“没有。只说出去办事,如果天黑前还没回来,就让我关好门,东西不要乱动。”
  少年低低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十分熟稔地走向屋子后方,走了几步才发现小女孩儿没有跟上。
  短短几步路,滕当渊心中进行了一系列斗争。
  田先生现在不在。
  田先生收的女弟子,按照常人说法,她是自己的师妹。
  田先生不在,自己理应照顾师妹。
  滕当渊又转过头,面无表情地与盛鸣瑶大眼瞪小眼,最后反而是盛鸣瑶先开了口:“滕……你想要我过去吗?”
  滕当渊点点头,没有动,等到盛鸣瑶走到他身边时,才勉强开口:“师兄。”
  盛鸣瑶:???
  滕当渊居然又耐心地纠正了一遍:“你应该叫我师兄。”
  看着面前表情古怪的盛鸣瑶,少年剑尊又想起了那只小黄狗。
  看来,她没有将军聪明。
  “……师兄。”盛鸣瑶觉得自己不亏,瞬间改了口,“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烧饭。”
  堂堂剑尊居然要给我烧饭!这是盛鸣瑶的第一反应。
  随后,盛鸣瑶心中就冒出了第二个疑问。
  滕当渊居然会做饭?
  一炷香的时间后,盛鸣瑶不得不承认,滕当渊不仅会做饭,而且还做得十分不错。
  她坐在桌旁,看着色泽鲜亮的两菜一汤,猛吸了一大口气。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声响并不大,其中夹杂着几丝悦耳的鸟鸣,原先的烦躁顿消,只剩下满满的悠然闲适。
  “太好吃了!谢谢师兄!”
  这声‘师兄’盛鸣瑶发誓自己喊得真心实意,而她也明显察觉出滕当渊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意稍减了几分。
  年少时的剑尊阁下,真是意外的好哄啊。
  盛鸣瑶自觉抓住了关键,为了让这位尊贵的剑尊阁下早日解除劫数,她再接再厉道:“师兄会的东西真多,我就不行。”
  熟料,听了这句话后,滕当渊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多。”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放低了声音:“你若和我一样……也能学会很多。”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掩盖了少年话语中被深深封尘的过往。盛鸣瑶一时也不知滕当渊究竟怎么了,只觉得他自从雨下达后,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还不等盛鸣瑶绞尽脑汁转移话题,滕当渊忽然开口:“你的父母呢?”
  “他们便放心,将你扔在这山上吗?”
  说这话时,他半点没将视线分给盛鸣瑶,而是垂着眼,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活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没父母。”
  盛鸣瑶半点没有撒谎,在捕捉到少年眼中难得的愕然后,她反而笑了:“这没什么,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
  “我有了师傅,然后有了这间小院子,还有了后院那几只鸡。”
  盛鸣瑶回忆着自己进入了幻梦后的经历,对比之前在魔域的凄惨,颇为真情实感道:“如今我还有了师兄,这都是额外赚来的。”
  可不是赚来的吗?在现世里,自己孑然一身、人人喊打,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只是这些话若是让一个成人来说,是阅尽千帆后的豁达洒脱,但如今,却是出自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女孩之口。
  少年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儿,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不知何时越下越大的春雨,似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缓缓开口:“好。”
  盛鸣瑶:???
  等一下,沟通似乎出现了失误?
作者有话要说:  瑶瑶:探查敌情…噫,剑尊小时候似乎没有那么狗嘛
滕当渊:啊,她有点像我的狗
 
  ☆、他是师兄
 
  六月芳菲,飞花轻似梦。山涧鸟鸣,时而还能在山上遇见各种可爱的毛茸茸,这几个月,盛鸣瑶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当然,要是身边这个家伙能够停止“对牛谈剑”的行为就更好了。
  “对不起,滕师兄,我是真的听不懂剑法。”
  盛鸣瑶捂住脑袋,第一百零八次给滕当渊道歉。她哀怨地看了眼正在偷笑的田老头,终于没忍住用头重重地磕到了桌子上!
  让未来剑尊教自己习剑,老头子可真特娘是个人才!
  盛鸣瑶苦中作乐地想到,如果这次能从幻境里活着出去,滕当渊和他师门应该不会记仇吧?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滕当渊半个女儿了。
  盛鸣瑶自知在剑道上毫无天赋,可偏偏田老头子归来后,直接让滕当渊教习盛鸣瑶剑术。
  冷漠寡言的滕当渊一碰到剑,就变得格外执拗固执,盛鸣瑶若有不会的地方,小少年总是一定要与她解释清楚。
  于是就总是出现一些很奇怪的对话——
  “沉心静气,处无畏之气。”少年从未教过别人,因此也只会重复书上的话语。
  盛鸣瑶是真的听不懂,幻梦中又无法感受到天地灵气,她此刻完全就是一个弱鸡,双目无神:“我觉得我已经很沉静了……”
  观望许久的田先生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摆摆手:“阿鸣你自去山中玩罢,我和你师兄有些话要说。”
  终于得以解脱的盛鸣瑶二话不说便跑出了门,只余下小小少年仍在原地皱眉。
  田先生好笑地看了眼少年:“怎么?对我的安排有何不满?”
  “弟子不敢。”滕当渊行了一礼,才在田先生的眼神下,沉声道,“师妹于剑道上实在荒废,师傅为何不加以约束?”
  田先生笑着捋须:“你可知,天下之大,道不尽相同,你师妹自有自己的道,不可强求。”
  这就差直说盛鸣瑶和滕当渊不是一路人了。
  处于少年时期的滕当渊尚未练成日后的“孤雪剑”,也完全没有变成几百年后的冷面阎王,他抿唇不语,惹得田先生觑了他一眼,又笑道:“大丈夫何故如此扭捏!你若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便是。”
  “小师妹既然未曾习剑,先生也不曾教她任何防身之术,为什么敢放她独自一人去后山?”
  要知道,别看这苍山极美,但若一不小心深入到后山中群兽密布的地方……
  最起码,时至今日也无人敢说自己能深入苍山后方且全身而退。
  谁知,田先生听了滕当渊的话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只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渊儿不必担忧。”
  ——我没担忧。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未来剑尊一言不发,冷着一张脸再次去了后院练剑。
  飒如流星飞逝,大开大合,凛然傲骨,纵使不记往事,也已俨然有了‘一剑霜寒十四州’的雏形。
  这无畏傲然如孤雪的剑气啊……
  田先生捋须,笑呵呵地站在一旁,时不时指导几句。
  如果盛鸣瑶在此处,她一定会发现田先生此时的笑容分外让人眼熟——一种游离于众生之外、看戏看热闹的样子。
  *
  傍晚时分,盛鸣瑶仍未归来。
  “我们先吃饭。”田先生头也不抬,“谁不准时回来,谁就吃剩饭。”
  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盛鸣瑶幼时模样又生得十分可爱,纵使滕当渊天生冷淡,也总是处出来了一些感情。
  就像是那只叫“将军”的小土狗一样。
  滕当渊吃了几口饭,忽而一言不发的起身去拿了一个碗,将桌上的菜各自盛了一些放入碗中,又把碗放入了灶台上温着。
  自始至终,田老头一言不发,只看着少年笑。
  至于正被人盼望归来的盛鸣瑶,此刻也遇到了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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