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不做人啦——众生皆苦派大星
时间:2020-06-18 09:40:14

  像是……像是在对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跪地求饶?
  盛鸣瑶心下困惑,站在原地未动,忽而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阿鸣姐姐!”
  苍柏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大步走到了盛鸣瑶身边,感受到对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
  “我到是没事。”盛鸣瑶伸出手,原本悬在空中的金纹匕首落在了她的掌心,“……不过,万品观有点事。”
  盛鸣瑶环顾四周,顿觉头疼,额角的神经都在狂跳。
  触目所及皆是狼藉,也知道弄坏了多少宝贝——反正自己这个一穷二白之人,肯定是赔不起就对了。
  此番动静,很像是盛鸣瑶把来历不明的匕首闹出来的,可偏偏它此刻又乖巧到让人不忍心责怪。
  盛鸣瑶凝视着自己掌中的匕首,叹了口气。
  更何况,刚才在混乱中,这匕首也不忘保护自己,丝毫没让自己被那些东西砸到……
  “哇。”
  破门而入后的田虚夜看着面前仿若末世的景象,毫无感情地发出了一句感叹,拿眼睛溜了圈在场两人,语气调侃:“你这匕首,还挺护着你的。”
  田虚夜伸出手,隔空不知道在画着什么东西,口中倒也不忘戏谑。
  ——呵,说什么‘被天道禁锢’又‘孱弱’,结果自己这徒弟一出事,跑得我都快。
  当然,这话田虚夜也就心里想想,口中半点没露。
  在田虚夜看似十分随意的动作下,万品观内的一片倾塌开始逐步恢复原样。
  眼看最后一个木匣落在了架子上,盛鸣瑶刚松了口气,又听田虚夜意味深长道——
  “它还不让别的法器靠近你,近者即毁……啧,这匕首不止护主,醋劲儿也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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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珠
 
  这话古怪到盛鸣瑶都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苍柏。
  立在她身后的苍柏神色自然, 虽闭着眼, 可不知为何, 苍柏总能感受到盛鸣瑶投来的视线,此时恰好抬起了头, 对着她露出了温和浅笑。
  盛鸣瑶又看了眼田虚夜。
  老头子神色自然,正捋须对着那坍塌的通天木橱柜叹息。
  两者都没有什么不对,盛鸣瑶只能将刚才一瞬的怀疑压在了心底。
  “徒儿啊,你这匕首太霸道了!”田虚夜摇头晃脑地感叹,凑近了盛鸣瑶,扬眉笑道,“不如你把它扔了 ,这样的话, 就可以选一件新的法器了。”
  盛鸣瑶低着头看向了自己的匕首,金纹泛着流光,像是一股水流, 又像是在流泪撒娇, 祈求她不要抛弃自己。
  “我不同意师父的观点, 我不会扔了这把匕首的。”
  盛鸣瑶摇头, 语气坚决没有半分迟疑。
  这把匕首陪她经历了太多,盛鸣瑶早已经习惯了有它在身边,所以, 并不打算抛弃。
  在她身后看不到的地方,苍柏翘起唇角,对着田虚夜微微一笑。
  这挑衅的笑容刺激得田虚夜瞪大了双眸,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冷哼了一声,转而对盛鸣瑶加大了火力:“乖徒儿,咱们不要那什么破匕首了,这里好东西多得是,咱们好好挑挑。师父给你做主,你可以多选一样!”
  盛鸣瑶:……?
  这么随意的吗?
  万品观中宝物如云,很多被修仙界众人津津乐道的“传说级别”的法器,也不过是随意放在万品观的木匣中。
  譬如刚才苍柏那把惊鸿游龙剑,若是被纯戴剑宗那群剑痴看到,想必又是一场风云。
  “你这匕首鸡肋无比,在实战时,又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你如果舍不得扔掉,我也可以给你找个匣子,把它装起来放好,在另寻一个法器就是了。”
  这话说得通情达理,又情真意切,可惜站在田虚夜面前的盛鸣瑶,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定。
  “多谢师父好意。”
  盛鸣瑶垂眸看向了自己的匕首,微微抿唇,随后果决地拒绝了这个提议,“这把匕首帮助了我很多,我不想放弃它。”
  “即使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即使你带着它,就再也不能拥有别的法器?”
  田虚夜站在盛鸣瑶身前,定定地望着盛鸣瑶,沉声问道。
  “这件事,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反悔。盛鸣瑶,你可要想清楚。”
  盛鸣瑶回望田虚夜,面上的神情同样严肃,等他话音落下后,许久没有回应。
  就在田虚夜以为她被自己说动,对苍柏飞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时,就听盛鸣瑶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那倒也不错。”
  田虚夜一怔。
  “既然这匕首注定只能有我一个主人,那么同样的,我也该对它保持忠诚。”
  对一把匕首保持忠诚?
  田虚夜觉得这话很不对,甚至有几分滑稽可笑,然而在对上盛鸣瑶理直气壮的眼神时,田虚夜一时竟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奇了怪了,今年的小孩子,怎么都这般倔强?
  盛鸣瑶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站在她身后的苍柏对着田虚夜笑得肆意,毫不掩饰自己获得的胜利,活像是一个在赢得了幼稚比赛的小孩——还是被裁判钦定,直接送到了终点那种。
  这笑容难以形容,说是小人得志也不妥当,说是恶人先告状也不尽然,总之让田虚夜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还能怎么办呢?再怎么样,也是自己徒弟的选择,自己不也要帮她兜着底吗?
  就在这时,苍柏略上前了一小步,伸手拉了下盛鸣瑶的袖子。
  见对方侧过脸,苍柏柔着嗓子,轻声安慰道:“阿鸣姐姐不必担忧,我记得田先生对我说过,有一种秘宝可以改变器物的大小形态。既然阿鸣姐姐独独钟爱这把匕首,不如试试看这个秘宝?”
  还有这等好事?
  盛鸣瑶眨眨眼,立即将目光投向了田虚夜,故意软着嗓子撒娇道:“田先生~师父~”
  好歹在大荒宫呆了这些年,盛鸣瑶早就摸透了田虚夜嘴硬心软,又喜欢嘴炮的性子。而她自己也远比之前活泼了很多,此时这样嗲着嗓子撒娇,简直是信手拈来。
  盛鸣瑶并不知道,田虚夜在直面苍柏刚才那般模样时,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此时正立在原地,试图静静。
  一把年纪的老狐狸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大上几千年的妖龙,对着自己的徒弟撒娇,甚至连这些不入流的心机手段都已经用上,直看得田虚夜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比不过,比不过。
  论起不要脸来,果然还是他们苍龙一族略胜一筹。
  田虚夜干咳一声,避开了苍柏和善的微笑,努力找回自己的主场地位:“我之前就想与你说这件事,可惜扯得太远,一时竟是被这小子抢了先。”
  苍柏轻笑一声,从善如流道:“田先生说的是,是苍柏莽撞了。”
  他提前认了错,轻巧地将一页掀过,反倒让田虚夜噎住,无话可说。
  田虚夜深深觉得,若是和这个家伙计较下去,简直没底。
  “那秘宝名为‘化天馈’,如今就在这万品观中。”
  田虚夜抽出了长鞭,轻轻甩在了地上,激起了一片云雾似的薄膜,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原本通天的万品观顷刻间往他挥鞭的方向倾倒,铺出了一条路来。
  还不等盛鸣瑶仔细透过薄膜辨认清眼前的景象,耳畔就穿来了田虚夜宽和缥缈的声音。
  “去吧。至于能不能找到,就看你自己的机缘了。”
  ……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笑成这样,怪恶心的。”
  田虚夜实在受不了苍柏脸上的笑意,在确认盛鸣瑶已经进入万品观中的密道后,毫不留情地吐槽。
  苍柏眉梢微扬,清越乖巧的少年音中透着一股慵懒张扬:“怎么?你这个活了三千年还孑然一身的老家伙,终于羡慕起我了?”
  “谁羡慕你了?”田虚夜像是被踩住了痛脚,拔高了声音,“活了三千年怎么了?你还比我多活了一千四百七十六年呢!你怎么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在骗人家小姑娘。”
  他果然不记得了。
  苍柏敛起笑容,手指摩挲着惊鸿剑的剑柄:“我怎么骗她了?”
  “就刚才——你那点手段还能瞒得过我去?”
  “对,你说得很对,这点手段连你都瞒不过,又怎么能瞒得过她?”
  苍柏轻笑出声,抬起手触碰了一下耳廓,嘴角的笑意更深:“我那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就是为了让阿鸣知道。”
  ——让她知道,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也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看重她,愿意为她费尽心机地算计。
  曾经那些过往留下的伤痕并不只浮于表面,更多的是些掩埋在骨血下的暗伤。
  这些暗伤会激励盛鸣瑶更加努力地向上走,同样会让她产生怀疑。
  对自己,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
  在浮蒙之林相遇时,盛鸣瑶就已不自觉地竖起了屏障,她在排斥旁人的靠近,更不愿轻易与人产生联系,因为她害怕再次被亲近之人所伤。
  田虚夜皱眉:“我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苍柏收回思绪,睨了眼苦苦沉思的田虚夜,轻嘲,“你真是丢尽了郦山狐族的脸。”
  狐族出美人,美人惑心神。
  这其中又以郦山为最。
  不过显然,面前这只自从某人消失后,就心如钢铁开不了窍的老狐狸,再过几千年也不会明白这件事的缘故。
  田虚夜想不明白,索性也放弃思考,转而又问道:“你刚才就不怕她直接把那匕首丢了?白白让你损失一片龙鳞?”
  “我从不担心。”
  苍柏说完这话后,叹了口气,怜悯地将脸转向了薄雾,似是不忍心再看田虚夜的神情。
  “你还是别问了,有些事情我就算说了,恐怕你也想不明白。”
  尾音轻柔,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满意足。
  田虚夜被苍柏这怜悯的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刚找回了嗓子想要反驳,就见薄雾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先是一只手从薄雾中探出,还不等田虚夜出声,苍柏已经握住了那手腕,轻轻一拽,将她从雾中拉了出来。
  又抢先一步。
  田虚夜终于没忍住,对着苍柏翻了个白眼,又赶紧看向了自己的徒弟:“怎么样?”
  “成功了!”
  盛鸣瑶语气雀跃,举起了自己右手的匕首,炫耀似的将它落在了掌心,举到了田虚夜的面前。
  随着盛鸣瑶轻抖手腕,原本不到半臂长的匕首逐渐变长,最后竟是和苍柏的那把剑差不到大小。匕首通体呈红色又缠绕着金纹,流光溢彩,让万品观中所有的宝物都黯然失色。
  “这匕首如今能随我心意变化,哪怕是之后将它带去万道会武,也会方便很多。”
  田虚夜和苍柏俱是一笑,随后又互相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
  能将自己喜欢的武器化成本命法器,实在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情了。
  这股开心劲儿,持续了很长时间。
  盛鸣瑶甚至都开始期待,能够在不久后的万道会武中,再次与那些故人重逢了。
  这样正统的会武,般若仙府作为正道魁首,一定不会放弃参与,而自己若是想要从朝婉清那儿拿回心头血,就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从前的盛鸣瑶竭力避开和那些人的牵扯,可如今她不再害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犯了错的人又不是自己,为何反倒惹得自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阿鸣师姐?你在里面吗?”
  洞府外传来了苍柏的声音,盛鸣瑶脸上不自觉地带着笑,随意一挥手撤去了门前的禁制。
  苍柏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精致的木匣递给了盛鸣瑶:“礼物。”
  盛鸣瑶接过,她从来不与苍柏客气这些身外之物,只是难免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怎么想起要送我礼物了?”
  不止今天。
  苍柏并未正面作答,他乖乖地坐在软塌上,捧着盛鸣瑶递给他的桂花露,抿了一口,称赞道:“果然还是阿鸣姐姐这里的桂花露最好喝。”
  这就有些夸张了。
  盛鸣瑶扬眉,放下手中的茶壶,靠在一旁的藤椅上,半开玩笑道:“分明都是一样的桂花露,那儿又那么多区别?你该不会是在我面前夸我,到了别人面前,又把话原封不动的说一遍吧?”
  这话乍一听像是责怪,其实语气活泼自然,与盛鸣瑶曾经被迫不动声色的内敛完全不同。
  苍柏莞尔,他起身放下茶杯,阳光从洞府左侧投了进来,落在了苍柏的脸上,深邃的五官愈发显得精致惑人。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苍柏尾音上扬,消散在空气中,带着一股不自觉的亲昵。
  在撒娇似的说出这句话后,苍柏难得敛去了笑容,认真地看着盛鸣瑶说道:“关于这一次的会武……阿鸣姐姐可是有心事?”
  果然瞒不过他。
  盛鸣瑶半点没有被人看穿的不适,她已经将苍柏纳入了一个极其亲密的界限之内,见他这么问,也不否认:“确实有一桩心事未了。”
  “这件事很重要,所以现在还不能完全告诉你。”盛鸣瑶身体后倾,靠在了软软的垫子上,望向苍柏,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大概就是,我要去找一个人挑战,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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