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里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呼吸似乎在一瞬间都被夺走。
她发懵地被他蹭着唇亲吻,片刻后又尝到了湿濡柔软。
细腻缠绵的一吻结束后,秦婳的身体软的不像话,她靠在他怀里,搂紧了他的腰。
女孩子咬了咬嘴巴,有点害怕又不满道:“这次不准丢下我了。”
“没有男朋友亲完就不管女朋友的。”她控诉。
声音却十分娇软,染着媚意。
宋祁鹤听明白了她在说昨天他亲完了就丢下她一个人进了卧室的事情。
男人垂下眼,用力地抱住她,没说话。
过了会儿,等秦婳缓解的差不多,她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嗓音恢复平稳,问他:“你之前交过女朋友吗?”
宋祁鹤摇头,然后才发觉她靠在他怀里,看不到,便说:“没。”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宋祁鹤反应了几秒,才听明白她说的熟练是指他接吻熟练。
“本能。”
秦婳:“……”
她推开他,从他怀里出来,抬手往耳后拢了一下头发,生硬地换话题:“快点吃饭啦,再不吃就凉了。”
宋祁鹤看着她涨红的脸,薄唇轻抿,压制着身体里的某种冲动,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埋头吃饭。
早饭过后秦婳问宋祁鹤今天要做什么,他没说话,只是把她拉到了画室里。
秦婳心里虽然害怕,可还是想去接触他的世界。
因为他的内心世界是可以通过画作透露出来的。
然而。
秦婳万万没想到,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一次看到那些恐怖惊悚的画了,结果一进来发现上次她看到的那些都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子明朗温馨的画作,女孩子的背影,女孩子的笑脸,女孩子做饭时的侧影,打游戏时的兴奋……秦婳忽然愣住。
这些……
都是她???
她很是不敢置信地扭头望向宋祁鹤,男人只是垂下眼,和她对视着,然后攥紧了她的手,手指轻轻在她的掌心捏了捏,低声说:“不怕了。”
嗓音还是那么冷淡,可秦婳听了出来,他在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尽管很生硬。
她的嘴角上扬起来,眼眶渐渐地泛起了热。
有点想哭,却又很开心。
秦婳慢慢走到了唯一一幅有血腥场景的画面前,是那幅宋祁鹤前几天完成的画——
一地血泊中散落着被分解的尸体,角落里坐着一个男生,他望着窗外,看到有个女孩子在外面往窗户上贴了一张白纸。
宋祁鹤也走过去,站到秦婳的后侧,低声问:“看出什么了?”
秦婳沉吟了几秒,伸出手指指着那张白纸,说:“好好活下去。”
男人从身后搂住她,几乎将头埋进她的侧颈。
只是沉沉地喘着气,没再说什么。
秦婳转过身,抬手抱住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的耳畔心疼地低喃:“会过去的。”
宋祁鹤,一定会过去的。
对他来说,活着太过艰难,可他仍旧在拼尽全力抵死挣扎。
一边想彻底解脱,一边又不肯认输。
他的内心可能每时每刻都在饱受煎熬,痛苦不堪。
这些秦婳心里都清楚。
可她不想让他就这么解脱。
因为,走过眼前这片黑暗,他就能看到繁花遍地,星月满天。
到那时,明亮的光会铺满他的周身,驱散缠绕蔓延在他心底的梦魇。
而她要做的,就是握紧他的手,给他温暖和力量。
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
周六上午,心理医生肖诺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宋祁鹤的家里。
肖诺到的时候宋祁鹤正在画室,是秦婳给人开的门。
这位男医生的气质很温文尔雅,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毫无攻击力。
年龄看起来也比她和宋祁鹤大不了多少。
“你好,肖医生。”秦婳礼貌地笑着打招呼。
“你好。”肖诺的笑容温和亲切,问:“祁鹤呢?”
“他在画室,我去叫他。”秦婳说完就折身往画室的方向走去。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肖诺欲言又止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秦婳敲了敲画室的门,声音耐心又温柔:“宋祁鹤,肖医生来了,你出来吧。”
宋祁鹤淡淡地应:“嗯。”
很快,画室的门就被男人打开。
肖诺作为宋祁鹤的心理医生,对他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的,比如他在画室最不喜别人打扰这件事,肖诺就很清楚。
然而刚才那一幕……
肖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息。
但,如果谈恋爱能让他更有动力活下去更有信念和总是想要寻死的念头斗争的话,也是件好事。
在肖诺和宋祁鹤进卧室之前,男人回头看了秦婳一眼,女孩子冲他笑了下,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宋祁鹤这才进了卧室。
门被关上后,秦婳就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她有点担心地轻抿住唇,回到了客厅。
打开电视看剧,什么都看不进去。
进厨房想做点什么,又无从下手。
不然就打扫房间吧,可就算这样脑子里还是忍不住会想宋祁鹤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觉得绝望。
秦婳不知道心理治疗是要怎么治疗,她意识中的心理疗法是会让病人把曾经的痛苦解开,彻底暴露出来,强迫着病人直视面对那些过往。
可如果是这样,宋祁鹤该有多难受啊。
但要是不正视,仿佛这件事就永远过不去。
秦婳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就越不安,可她现在也不能帮他什么。
心理治疗一般一次一个小时。
在平常很快就能过完的一小时,今天却漫长的看不到尽头。
秦婳频频地看手机上的时间,心浮气躁地什么都做不下去,只能在客厅不断地来回溜达。
终于,一个小时过去。
肖诺从宋祁鹤的卧室走了出来。
秦婳急忙跑过去,还没说话,肖诺就对她说:“睡了。”
“多照顾着他的情绪,情况还是不太好,想让他彻底放下那件事还需要很长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吧。”说到这里肖诺的话锋一转,看着秦婳道:“但你可能是他病情的一个突破口。”
秦婳把肖诺送走后就去了宋祁鹤的卧室门口,她轻轻地推开门,放轻脚步走进去。
男人躺在床上,眉心微蹙,仿佛睡的不是很安稳。
他的额发自然地垂着,看起来很乖。
秦婳帮他拉了拉被子,就蹲在床边,手轻轻地执起他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来,握住。
秦婳想起肖诺临走前的那句话来。
如果,她真的是他病情的突破口。
她该怎么做?
后来不知不觉,秦婳就坐在他床边的地板上,牵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本来躺在床上的男人没了踪影。
秦婳的心里蓦地一沉,呼吸都滞了一瞬。
她连忙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扬声喊:“宋祁鹤!”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呜鹤鹤你不可以!!!
请记住这个肖医生,他是第10个故事的男主!
啊忽然想起来,我是不是没告诉你们,我已经把12个故事的男女主人设都贴在文案上啦,你们可以去提前看看,有没有特别戳你们的嘿嘿嘿
这个月已经过半啦,宝贝们你们的营养液可以灌一波了!!!
第50章 50
秦婳慌乱地跑出卧室, 推开画室的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调色板和画笔都还放在原位。
她又转遍客厅和厨房,甚至他家里的每一个房间。
还是没有宋祁鹤的踪影。
秦婳甚至怀疑宋祁鹤是不是出去了。
但是走到玄关处发现鞋还在。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东碰西撞, 最后再次折回卧室时, 秦婳忽然顿住了脚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卧室里自带的那个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看。
须臾,女孩子跑过去, 想转动门把手,但是被宋祁鹤从里面反锁了, 外面打不开。
秦婳只能拍着玻璃着急地喊他的名字:“宋祁鹤!宋祁鹤!”
心脏仿佛被被人用手捏在了掌心肆意蹂·躏,秦婳只觉得心口处不断地抽搐着,疼的要死。
她恐惧又害怕, 眼眶里溢着泪水,发出来的声音都在颤抖, 甚至哽咽。
“宋祁鹤!”秦婳有些气急败坏地狠狠拍着门, “你开门啊!”
“求你……”她的声音染上了明显的哭腔:“求你开门……”
整个人都浸没在水底的宋祁鹤真切地感受到水流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他好像被抛进了大海深处, 四周都是水,根本无法呼吸。
他想张开嘴换气, 却呛了一口水。
水流慢慢地穿过他的指缝,慢慢地灌进他的耳朵里、嘴巴里,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
那种要窒息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强烈。
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光,光芒里站着两个人。
是他的父母。
他们就站在那里,笑着和他招手, 仿佛在让他也过去。
就在他抬起脚打算往前走的那一刻,一声带着哭腔的“宋祁鹤”猛然将他拉了回来。
宋祁鹤忽的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濒临死亡的男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的耳朵嗡嗡地响,听到有人在说话,但不是很清楚。
缓了几秒钟后,那道声音才清晰起来。
和刚刚他差点死掉时听到的那声叫喊出自同一个人。
浴室的门不断地被拍打着,宋祁鹤扭头望过去,看到这道磨砂玻璃的另一侧,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秦婳叫了半天都没动静,她开始绝望,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已经慌张到反应都迟钝的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找东西把门上的玻璃砸了。
就在她转身打算寻找可以砸门的物件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咔嗒”一声轻响。
秦婳背对着浴室方向的身体猛的僵住。
她愣了一瞬,才梗着脖子,缓慢地扭回头。
宋祁鹤身上衣衫湿尽,白衬衫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几乎半透明,勾勒出他瘦削的身骨,黑色的裤子尾端不断地往地上滴着水。
男人光着的脚瘦削冷白,能明显地看到脚背上青色的血管。
他的头发湿透,很凌乱,发梢滴滴答答的有水滴落下来,顺着他的脸往下滑。
很狼狈。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甚至有些空洞。
看不出一丝情绪。
却在一刹那间,快速闪过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捕捉到的慌乱。
因为,秦婳哭了。
女孩子咬着嘴唇,眼角泛红,在看到他的同时泪水就止不住地淌了出来。
她走过去,用力地推了他一把,生气地抽噎道:“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是不是想让我担心死!”她又抬手捶了他一下。
然后就这么站在他眼前,耷拉着脑袋,哭的很凶。
一点都不掩饰她的情绪。
完全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了他面前。
宋祁鹤缓缓抬起手,想要帮她擦眼泪,却被女孩子直接抱住了腰。
她也不嫌弃他身上湿淋淋的,就这么紧紧地拥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对不起。”宋祁鹤的一只手掌扣在她的后脑上,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喃喃道歉。
他一开始没想到最后给弄成了这个样子。
他就是睡醒后发现自己身上出了汗,受不了那种粘腻感,所以就下床进了浴室。
就只是想单纯地泡个澡。
但是泡着泡着,那种想要死的念头就又开始滋生冒头,不断地牵引着他诱导着他,让他沉到了水底。
如果不是后来听到了秦婳的叫喊,他可能真的会死掉。
能让她这么阳光的女孩子哭,一定是他戳到了她的痛处。
宋祁鹤心生愧疚,又低声说:“对不起。”
秦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抬手抹掉眼泪,松开他后从卫生间拿了浴巾出来裹在他身上,开始默不作声地踮着脚给他擦头发。
宋祁鹤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女孩子的动作被迫停止,她仰着脸,望着正垂头低敛眼睫凝视着自己的男人,轻抿了下唇。
随即秦婳就带着鼻音跟宋祁鹤说:“对不起,我明知道你很难,还冲你发脾气,我只是……”
我只是很害怕。
最后几个字没说出口,就被宋祁鹤给堵了回去。
搭在他头上的浴巾缓缓滑落到脖颈,秦婳抓着浴巾的两端,和捧着她脸的男人唇碰唇。
他的嘴角很凉,贴上来时带着冷然清冽的气息。
秦婳不由自主地揪紧了手中的浴巾,有些紧张的她略微主动了一些,很快宋祁鹤就转守为攻。
这个吻结束时,浴巾掉在了地上,男人身上的衬衫半开,露出一大片胸膛来。
秦婳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声音有点闷闷的:“还好是虚惊一场。”
宋祁鹤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后来秦婳让宋祁鹤换干净的衣服,她去厨房给他熬姜丝可乐。
等宋祁鹤穿着一身休闲装出来时,秦婳正好把她煮好的姜丝可乐端上桌。
碗里的可乐冒着热气,蒸气飘在他们中间,形成了一团白雾。
“宋祁鹤,我们去逛街吧。”秦婳似乎已经恢复好了情绪,冲他浅笑道:“我们去买点东西,装饰你的房间。”
“好。”他应道。
“那你慢慢喝,我先回家换衣服,一会儿过来找你一起出门,”秦婳安排道:“我们先去吃午饭,然后再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