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豆豆麻麻
时间:2020-06-20 09:12:41

  云七一边丢球和骠骑大将军玩,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奴才虽愚笨,也能劝解一二。”
  陆湛并不回应,只垂眸若有所思,见状,云七也不敢多问,谁知过了片刻,陆湛忽然道:“怀月平日很忙?”
  云七不解,好端端的怎么说到顾二姑娘了?
  心里正斟酌回话,却听得下人来报,说俞三爷来了,陆湛起身整装迎了出去,见到俞墨后,躬身问安,“三爷。”
  即便已快两年,但每次看到陆湛给自己行礼的时候,俞墨都会眼皮一跳,点头,也没进去,只将信封递给他,和信封一并的,还有五千两银票。
  陆湛不解看着俞墨。
  俞墨抿唇忍笑,“你外祖得知你卖艺挣银子,特地送钱来了。”
  云七这边将陆湛那日戴猫耳的事情告诉了京城龙家,龙家那边的震荡自不必提,皇子,皇子跑去卖艺了!
  可人在京城实在鞭长莫及,龙老将军是非常信任俞墨的,不然也不会把陆湛托付给他,可暗卫不会说谎,也没人去杜撰这事,所以,龙老将军非常不理解,银子多到能填江的俞墨,怎会让陆湛去卖艺?
  信上委婉的询问了缘由,虽没明说,但这五千两银子的意思很明显。
  拿着花,不要再去卖艺了!
  陆湛接着云七手里的灯笼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了,等看到末尾说的让自己尽情花,会尽快再送银子来,低头看了手里五千两银票半响,皱着小眉头。
  “龙家这么穷?”
  是的,第一反应是龙家这么穷。
  虽没明说,但给了这五千两后说尽快再送,尽快,那就是手里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堂堂护国将军府,穷成这样?
  陆湛一直长在深宫,跟龙家没有半分接触,唯一的接触就是出宫的时候草草和龙老将军见了一面,也不过说了两句话就再次分别。
  虽然不知龙家,但陆湛知道打仗是很挣钱的,不是粮饷,是战争财。龙家百年将族,经手的战役不下百场,胜仗占七成,其中还包括数个边境富饶小国,将士攻城,扫荡是必然,就算上交国库,那也是过了好多人的手。
  就算龙家一心为国不行那中饱私囊之事,但父皇的赏赐向来大方。
  再怎样,也不会穷到这地步吧?
  “因为龙家的钱都去养玄甲军了。”
  玄甲军是龙家的亲卫军,百年经营,哪怕仔细筛选数目也已经很庞大,玄甲军所需军粮盔甲刀刃都是龙家供养,玄甲军一旦伤亡,抚恤金银也是寻常将士的五倍,也是龙家出钱。
  俞墨负手仰望夜空,今夜无月无星,黑幕沉沉,似大雨将至,“不知抚恤金高于常人,若将士家中只剩老幼病残,龙家也会给他们做工的机会,龙甲名下的田铺,所用人都是将士亲族。”
  闻言,陆湛赞道:“外祖大慧。”
  是慧,而非大善。
  陆湛亲情从来淡漠,更共情不了旁人的情绪,听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称颂龙老将军善良,只道他会平衡之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心,或许效忠誓言时是真心的,但随着沧海变幻,谁又能初心不改?
  将将士家人攥在手中,也安抚,也是人质。
  甚好。
  “不是他。”飒飒夜风中,俞墨的声音有些漂浮,“你外祖一生戎马赤胆忠心,他玩不来制衡之道。”
  陆湛:“是谁?”
  谁?
  俞墨的思绪忽地飘远,恍惚回到了当年,年少轻狂的策马扬鞭,红衣烈烈,金鞭凌空舞来,看似柔软,却生生劈出了破空之势,挣扎几息还是被拖下了马,飒爽得意的声音也随即响起。
  【俞三,这马上是我的天下,你打不过我的。】
  这记忆太久远了,久到已经想不起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的狂妄,比自己还狂。
  “……你七姨,龙君惜。”
  一个有着柔弱闺名却在军营长大,十七岁时打遍军营无敌手,却死在了十九岁时的姑娘。
 
 
第一百四十八章 
  顾怀月也知道了大哥和谢家姐姐的事情, 虽顾软软再三告诫说谢婉玉脸皮薄不要去打趣, 但顾怀月还是期待着她的到来。
  自然要和未来大嫂处好关系了。
  谁知谢婉玉没等来,反而等来了陆湛。
  今日大雨磅礴,这盛夏的雷雨说来就来, 店里难得清闲,顾怀月站在铺子门口,仰头看着漫天的玉帘,不出两息的功夫,裙摆就已经润了, 拎着裙摆正要回身, 却见陆湛手持黑油伞踏雨而来, 踏上台阶后, 伞沿上移是雨雾也挡不住的如画眉眼。
  “这个天你出门做什么?”顾怀月将他迎了进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陆湛接过,抿了一口,“特意挑今天来的。”
  虽说这铺子陆湛出了一半的钱,但陆湛只来了一次, 就是戴猫耳那次,就被热情的婶婶姑娘们彻底吓到了,再也不肯来这边。
  顾怀月也知道他怕了上次的事情,也不多问,只道:“那你是来查银子的?”这铺子有陆湛的一半,他要来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还有两天才满一月呢,我还没算钱,具体数字不知道,粗略算了算,净利约在两百之数。”
  这能有两百两还是因为许多姑娘都愿意买好料子,大头都在那边,毕竟是小衣裳,用料少,价钱上不去,买的再多,收益也有限。
  不过顾怀月不觉气馁,甚至隐隐自豪,也是因为跟着姐姐来了芙蓉城,若还在老家,现在的自己,私房能有几十文就算不错了,如今一月能有百两银,而且这才一个铺子,后面还有好多铺子好多路子,财源滚滚。
  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不是查账。”陆湛摇头。
  这投给怀月的银子,说是为了分红,其实是为了支持她,她的点子是不错,但要挣大钱,还需要数年的经营,陆湛没将现在的分红放在眼里。
  将茶杯放回案上,抬眼看着她,直言:“你也跟着一起练武吧。”
  这个想法在陆湛脑子里几天了,尤其是这几天清晨看着顾软软跟着叶惊澜练武时,这个想法尤甚。
  姐姐生的柔美,所以那畜生才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而现在的顾怀月,眉目已展,她和姐姐是两个不同的类型,亦是美的,美的很明媚,尤其是做了生意之后,许是待人接物多了,更添数分大气。
  她又天天外出,虽去回都有马车接送,但总有意外,学学挺好的。
  “这个啊……”顾怀月不是很愿意。
  她也知道姐姐和谢家姐姐差点毁在禽兽手里,当时满是后怕和后悔,要是自己跟着阿姐去就好了,就算自己不会武功,也能挠他一脸花!
  顾软软跟着叶惊澜练武,也是问了顾怀月的,顾虑和陆湛一样,自己不常出门都能遇到这种畜生,怀月天天出门,更要防着才是,这几年顾软软一直精心养着她,那些方子也给她用了,顾怀月早已不是当初的清秀小丫头,渐成明媚豆蔻。
  必须要防着。
  但顾怀月当时拒绝了。
  因为真的太忙了,每日回家洗漱后倒床就睡,恨不得长在床上,本来就累,还要卯时就起床,顾怀月是真的做不到。
  顾软软来提顾怀月拒绝了,如今陆湛再提,顾怀月想了想,还是摇头,“我真的很忙,也很累,实在抽不出精力和时间。”
  对此,陆湛已有对策,轻飘飘道了一句,“万一哪天你出了意外,你辛辛苦苦挣的银子,可就进别人的腰包了。”
  顾怀月:“!”
  “学,我明天就学!”
  *
  第二日当顾怀月卯时正眯着眼出现在练武场的时候,顾软软惊呆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不是不愿意学么?’
  事实上顾怀月已经后悔了,起这么早,现在只觉头重脚轻,恨不得再回床榻睡个一百年,鼓着脸想了想,还是困,转身想走。
  陆湛挡在她的面前,吐出两个字,“银子。”
  顾怀月瞬间清醒,眼睛一瞪一往无前,“来!”
  大约是叶惊澜给的启发,陆湛教顾怀月那些招式,恩,也很一言难尽,顾怀陵看的有些头疼,捏了捏鼻梁回房看书去了。
  但顾怀月和顾软软不同,顾软软虽没认真学过,但她一身的力气,也算有些底子,可顾怀月是真的不会,力气也和常人一般,甚至因为自小没做过什么重活还要小一些。
  再狠辣的招式她使出来都是软绵绵的。
  顾软软看着那些招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当看到一旁忍笑的叶惊澜时,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什么情况?’
  叶惊澜忍笑低语,“等着吧,陆湛要被骂了。”
  陆湛被骂?
  现在是怀月在被骂啊。
  闻言顾软软向着对面看去,顾怀月又一个动作踢空,陆湛轻而易举的躲开,抬着下巴看着喘气的顾怀月,咬牙,“你是猪吗?”
  这个动作已经十多次了,一次都没踢中!
  顾怀月掐着腰喘气不理陆湛,喘了一会忽然想到一件事,愤愤回骂,“你才是猪。”
  “你家盖房子先盖瓦片的啊?你地基都不带挖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陆湛太干脆了,上来就教招式,教的还格外认真,顾怀月没有练过武,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的路子走,现在快累瘫了,才终于回了神。
  陆湛:“……”
  瞬间扭头看向叶惊澜。
  你就是这样教姐姐的啊?
  “因人而异知道吗?”叶惊澜笑的花枝乱颤,“她两体质又不是一模一样,你照搬当然错了。”
  陆湛幽幽看了一眼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深呼吸一口气,回身认真道歉,“我错了,等会我去问问武术师傅,明天再好好教你?”
  这件事本就是为了自己好,顾怀月也是累狠了才反驳了一句,摆手,“没事,那我回去歇着了”
  这都没热身,上来就踢踹,现在浑身都不对劲,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看着顾怀月走路的背影,陆湛抿了抿唇。
  好心办了坏事,这感觉有点不爽。
  *
  大约是为了一雪前耻,第二天顾怀月再到练武场的时候,陆湛身边不仅跟了武师傅,手里还拿了一本厚厚的笔记,等武师傅检查了顾怀月的身体状况,又细细询问一番后,低声和陆湛说了几句,陆湛点头,翻开手里的笔记,“来吧。”
  顾怀月好奇凑过去,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练武过程,“你什么时候写的?还能提前定好?”
  陆湛点头,“我昨晚和武师傅根据你的体质和情况大约定了几类,本来想叫你过来确定一番的,可你昨晚回来后就直接睡了。”
  所以,是几类都写了?
  “怎么办。”顾怀月捂着脸,“我本来想的是随便学几招就好了,但你这么认真,我光是想想偷懒就觉得好对不起你。”
  “不用觉得对不起我。”陆湛纠正,“学会武,是对你自己的负责,与我无关。”
  人生在世意外太多,没有谁永远是谁的靠山,得自己立起来才行。
  顾怀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小脸满是认真。
  “来吧。”
  *
  两姐妹练武的事走上了正轨,又过了些时日,顾怀月终于看到了谢婉玉,不过这次谢婉玉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个丫鬟,圆脸柳叶眉,肉呼呼的脸,瞧着很是讨喜,谢婉玉笑道:“这是喜鹊。”
  喜鹊笑眯眯的给顾怀月行了一礼,“顾小老板好。”
  小老板,这个称呼让顾怀月非常高兴,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说到了一起,非常有眼缘,顾怀月连准大嫂都快丢到一边去了,“婉玉姐,你自己进去瞧吧,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新上的那批都在右边的架子上。”
  这次谢婉玉出来,确实是为了给小乖添新衣的,盛夏到了,猫儿也不耐热,以前有些小衣裳好看是好看,但它不爱穿了,得换轻薄些的。
  闻言点头,自己掀开门帘进去了。
  喜鹊会跟着出来,就是为了保护谢婉玉安全的,看着普通,其实会些拳脚功夫。
  但对顾怀月的铺子,喜鹊是百分百的放心。
  老爷夫人都放心的地,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主要是谢父放心顾怀陵,上次两人心照不宣后,谢父面上笑眯眯,其实私下一直都在暗暗注视着顾怀陵,若是他在女儿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胆敢在外面说半个字的话,这门亲事想都别想!
  结果让谢父很满意。
  不仅没有和外人说,儿子那个蠢蛋自己发现不了就罢了,若非发生了那件事,就连他的两个妹妹到现在恐怕都还不知晓,且不论其他,就这份稳重心性,就知是个可靠的。
  喜鹊也隐隐知道一点儿,她是贴身伺候谢婉玉的,虽然自家姑娘在老爷夫人面前总是否认,但是贴身丫鬟总能发现一些端倪的,姑娘对那位顾公子,其实是有点不同的,只她还不愿意承认罢了。
  贼兮兮的问顾怀月,“你哥哥呢?”
  顾怀月挑眉,压低声音,“放心,已经派人去请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嘿嘿嘿。
  *
  这次的夏裳,全是薄纱所制,更有兔儿小猫,黄鸭小裙子,谢婉玉一想到自家小乖萌萌的立着两个小兔耳朵,光是想想就已经忍不住了,若说来之前还有些别的心思,可看到那些可爱的小衣裳后,全部抛在了脑后。
  兴匆匆的挑了十多套出来,目光始终聚集在架子上,浑然不觉时光流逝,期间喜鹊进来说了些什么,谢婉玉完全没听进去。
  喜鹊捧着两本书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直到坐上马车回家谢婉玉才发现喜鹊手里有书,好奇问,“你去买书了?”
  “姑娘,我不识字您忘啦?”喜鹊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这是顾公子送来的。”
  顾怀月当真派人去请,顾怀陵也真的来了,但并未进里间,只坐着吃了一盏茶就告辞离去了。
  “他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谢婉玉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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