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川挂了电话跟宋棠棠大眼瞪小眼。
他半晌才道，“你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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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
在顾西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宋棠棠挺意外, 她看了他一眼, “那打扰了。”
她走的急，搭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连睡衣都没换, 这样子出去影响不太好。
“毯子。”顾西川在衣柜里拿了一条毯子给她, “要喝水吗？”
“好啊。”宋棠棠将东西放下, 接过他的毯子。
顾西川去冰箱拿了两瓶水过来。
他这间房子设置齐全, 厨房, 冰箱，沙发，旁边还有一个小型阳台, 采光特别好。
他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看了她眼，然后问，“你以前是驱鬼师？”
“算是吧。”宋棠棠靠在沙发上。
原主的工作很乱, 并不是以驱鬼为主，哪里工资高就做什么。
“怎么想着做明星助理？”顾西川喝了水，半靠在沙发上。
宋棠棠说了一半的实话, “因为工资。”
顾西川招助理的开价很高，其他明星助理也就几千块钱。
另一半原因当然是做任务了。
顾西川在娱乐圈的地位处于顶尖，想扒他料的人很多，她的出现太过巧合。
他轻笑了声，“那就做好助理该做的分内事, 好好休息。”
房间大灯关了，只剩进门一盏小灯。
宋棠棠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回想顾西川刚刚的问话，他是对她产生怀疑了吗。
不过也是，半夜三更来敲别人的门，没被他赶出去已经不错了。
看来明天得在他房间里贴几张符，挡鬼怪，她也不用瞎跑。
那边顾西川没有动静，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想着他每天受到鬼怪的骚扰还挺可怜的。
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天已经亮了。
宋棠棠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环视一圈，屋内没有顾西川的身影。
床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他起来这么早。
将毯子整理好，放在沙发上，拉开门，准备去找经理要房卡。
刚拉开门，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她偷瞄了一眼，看到顾西川和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女生走过来。
目光在女生身上停留，她看到女生身上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包裹，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两人越走越近，宋棠棠穿这身出去影响不太好，又缩了回去，靠在门边。
门外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顾哥，下午那场戏，我能不能找你提前对对台词，我怕表现不好影响拍摄进度。”
“赵小姐既然知道表现不好，那就先记好台词，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顾西川声音很淡。
赵雨笑容僵在脸上，“对不起顾哥，我不是故意给你拖后腿的，我就是……”
“我先回房了。”顾西川打开门进去。
赵雨停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门，身上那团黑雾越来越大。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顾西川进去就见她裹着外套靠在墙上。
宋棠棠咳了声，“我该回去了。”
“房卡。”顾西川从运动装口袋掏出一张房卡给她，“用完还回去。”
“谢谢啊。”宋棠棠接过，想到刚刚那个女生，问，“刚刚那个女生身上有团黑雾，你看见了吗？”
“嗯。”
宋棠棠不确定的说，“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你是我的助理，其他事不用管。”顾西川面色平淡，“回去吧。”
*
下午第一场戏份开始前，赵雨拿着剧本过来顾西川对戏。
正中午太阳毒辣，皮肤被阳光晒的发烫。
宋棠棠拿来一台风扇，插电后对着顾西川吹。
她站在一边看着赵雨，早上她看到赵雨身上的那团黑雾这会消失了，赵雨的脸色也比早上好太多。
两人很顺利的对完戏。
赵雨起身时有个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她只顾着和顾西川说话，没注意。
宋棠棠过去捡起来，这是一把有些年代的红木梳子，有些像血的颜色。
她皱了皱眉，总感觉这梳子令她不舒服。
“把梳子还给我。”赵雨走到她面前，双眼死死盯着她。
宋棠棠将梳子给她，见她一副宝贝的模样，道，“你的梳子特别好看，在哪里买的？”
赵雨拿着梳子，用戏服反复擦拭，直到上面一点灰尘没有，她才道，“这是别人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买的。”
她说完拿着剧本走了。
宋棠棠盯着她的背影，总感觉她哪里不对。
直到第二天赵雨过来找顾西川对戏，她近距离看到赵雨那张脸，肤如凝脂，皮肤吹弹可破，像极了婴儿皮肤。
一天时间，赵雨的皮肤状态变成这个样子，那是敷面膜和水疗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就像是换了张脸。
“小宋，我渴了。”顾西川半靠在沙发上，看着发呆的宋棠棠。
宋棠棠回神，给他递了瓶水，问，“你有没有觉得赵雨变漂亮了，就是比昨天好看太多。”
“没注意。”顾西川懒洋洋的应了声。
“……”宋棠棠。
那么个美人天天往他面前凑，他竟然没注意她的长相。
“你对她好像很感兴趣，怎么，喜欢她那张脸。”顾西川挑着眉眼看她，“我不好看吗？”
“好看。”宋棠棠点头，又补了句，“但天天看容易审美疲劳。”
“……”
“噗——”过来给顾西川补妆的化妆师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没忍住笑了。
“抱歉，当我不存在就好。”化妆师求生欲极强，随后没忍住道，“刚刚小宋说赵姐变漂亮了，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每天给她化妆，她的皮肤都比昨天好，不用上妆就特别上镜。”
“她有没有说用了什么东西？”宋棠棠问。
“没有呢。”化妆师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她每天都带着一把梳子，听说睡觉都不离身。”
又是梳子，看来那把梳子真有问题。
宋棠棠一面盯着赵雨，一面清除接近顾西川的鬼。
日子过得也没有那么无聊。
赵雨除了接近顾西川的时候声音嗲了点，其他时候就拿着那把梳子梳头。
有天在厕所遇到赵雨，她站在镜子前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的梳头发，脸上带着魔怔的笑。
宋棠棠看到她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在镜子里隐约要形成一个人影。
她拿了一张符贴在赵雨额头，逼退黑影，躲进了那把梳子里。
没了黑影的操控，赵雨神智恢复正常，她取下额头的符纸扔在地上，“这是你贴的。”
宋棠棠面色凝重，“你那把梳子有问题，如果长时间带在身上会出事。”
“能有什么事？”赵雨将梳子收起来，“你是不是羡慕我越来越美，所以想抢走我的梳子，你做梦，我不会给你的！”
她眼神突然变得很凶，警告的看着她，出了卫生间。
宋棠棠捡起地上烧毁的符纸扔进垃圾桶，看着镜子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
那个黑影不是鬼，是个什么东西？
*
一号这天。
宋棠棠跟顾西川请了假，去医院交医疗费看望原主的师傅。
临走之前，她将顾西川房间贴满了符，连剧组休息室也贴了，在他身上也放了几张符纸。
顾西川半靠在沙发看着上下忙活贴符纸的宋棠棠，一会功夫，他的房间就大变样，贴满了符纸，风吹进来，符纸随风飘荡。
“小宋，你可以停下了。”顾西川扫了眼，“鬼是进不来，但我不好过。”
四周都是符纸，怎么看他都像个被封印的大魔王。
“我觉得挺好的，有安全感。”宋棠棠很满意这个布置。
“你好像很在乎我的生死。”顾西川挑眉看着她，她作为一个助理，这些事情根本不用她操心。
宋棠棠点头，“当然了，你是老板，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找谁领工资。”
她按了按最后一张符，走过去，清了清嗓子，“老板，我能先支一个月的工资吗？我有急用。”
原主的存款约等于没有，她上次用顾西川给她的票卖了些钱，加上上次卖符的钱，才一万多。
她占了原主的身体，自然要担起她的责任。
“哦。”顾西川对于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抬头看看四周。”宋棠棠指着满屋子的符纸，“这些都是我免费给你贴的。”
顾西川懒洋洋回，“你可以撕下来。”
“咳。”宋棠棠好不容易贴在上去的，当然不会撕下来，“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她没钱买不了贵重东西，也没钱请他吃饭。
顾西川也是随口一说，没真想为难她。
“没想好，以后再说。”
他拿过手机，给她转了五万。
宋棠棠打开微信，看到钱，“多了。”
“符纸的钱。”顾西川收起手机，散漫道，“老板我也不能占你便宜。”
“谢谢老板，那我走了。”宋棠棠收了钱，转身又停下，“注意身体。”
顾西川体弱是他因为他身体里有一丝鬼王的鬼识，就算吃了万能药也没用，除非除掉鬼王，他才能变得和常人无异。
*
宋棠棠坐高铁到了市人民医院，今天是工作日医院的人也很多，她排队交了治疗费。
去病房看望老人，老人叫宋志，浑身插着管子，瘦骨如柴，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花白的头发，眼窝深陷。
宋棠棠在床边坐了会，想了想在系统那里兑换了一颗万能药，混入营养液里。
万能药能快速修复受损的身体，修复时间需要一天，彻底修复需要一个月。
宋棠棠等到天黑，宋志果然醒了，他第一眼就看到宋棠棠，抬手去拉她，声音极其虚弱，“小棠。”
“师傅，你终于醒了。”宋棠棠受到原主的情绪，喜极而泣。
宋志笑着点点头，眼角起了一个可爱的褶子。
“我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过来，看到昏睡了一年的老人醒来，都是惊愕的表情，当初诊断没有醒过来的可能，如今竟然恢复了，这简直是医学的奇迹。
他们快速给宋志做了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正常。
“恢复的很好，在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年轻医生面上带笑。
宋棠棠点头，“谢谢。”
“不客气。”医生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宋棠棠松了一口气，万能药果然万能。
“师傅，你想吃什么？”宋棠棠拿出手机，“刚醒来肯定要吃清淡的，粥可不可以？”
“好。”宋志点点头，一副慈祥的面容。
宋棠棠点了两份粥，又点了烧饼。
外卖来的很快，宋棠棠先喂给宋志吃，将他收拾妥当才动筷。
宋志刚醒，身体很虚弱，吃过饭之后就容易犯困，强撑着和宋棠棠聊了会天才睡。
宋志这副模样，需要人照顾，明天回不去剧组，宋棠棠又和顾西川多请了两天假。
这两天她挑选了一个性格温和的护工照顾宋志，大概一个月他就可以出院了。
安排妥当后，宋棠棠跟他说了现在的工作情况。
“你去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宋志养了两天，精神好了很多，“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师傅我走了，等休息来看你。”宋棠棠点头。
出了房门，叮嘱护工照顾好宋志，就回了剧组。
一去剧组就听别人说赵雨出事了，整张脸都烂了，根本没眼看，把她助理都吓晕了。
她是女二，戏份也重，如今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换人。
导演将消息封锁，一边找女演员，一边继续拍摄。
然而临时找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要么没档期，要么没演技。
导演只好来找顾西川帮忙。
宋棠棠过去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到导演，跟他打了招呼，几天没见，他整个人老了很多，胡子拉碴的。
她进门后，将门关了。
“老板，我回来了。”
顾西川站在窗边正在打电话，结束之后看到她，打趣，“我还以为你携巨款跑了。”
“老板在这，我能跑哪里去。”宋棠棠上下打量他，面色正常，看来这几天过的还不错。
“你师父怎么样？”顾西川走过来。
宋棠棠笑了声，“师父很好，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会辞职吗？”顾西川问。
宋棠棠摇头，“只要老板不辞退我，我肯定不会辞职的。”
顾西川唇角带着一丝笑，“嗯。”
宋棠棠想了想问，“老板，赵雨到底出什么事了？”
“脸没了。”顾西川声音挺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