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居然不中招?
这个情商,真的是殷雪灼的孩子吗?要是殷雪灼的话,不应该管他是强是弱,先揍一顿再说吗?
难道这性格其实是遗传了她?
计划失败,但是欺负魔的毛病没有改善,季烟又拿出了第二个方案。
白白得知她的计划时,整只兽不好了。
“我不要!他好凶好凶,上回挠得我疼死了,我不要了呜呜呜!”白白委屈地在地上打滚,死活不配合,“这样他会咬我的!我不要!万一惹了他去告状,主人也要一起揍我!”
季烟没想到白白这么怕这半岁的小家伙,哭笑不得,“你就配合演一出戏,有我在,宝宝不会欺负你的。”
季烟和殷雪灼这一对懒父母,都懒得给孩子想名字,直接一口一个宝宝,等哪天来了灵感,再取大名也不迟。
白白哭丧着脸,“他真的好凶,烟烟你是没有看到,他长大以后,肯定比主人还凶……”
季烟想了想,说:“如果你帮我教好了,我可以帮你梳十天的毛。”
烟烟梳毛的手法特别舒服,白白非常喜欢被她撸,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抗不了诱惑,迟疑着答应了。
季烟的计划是,让白白变成之前那个小男孩的模样,起到正面示范作用。
她让白白每天都待在她身边,和宝宝一起当她的孩子,她还安排了很多托,每天会有两拨人过来找她,一拨是来控诉宝宝的恶行的,另一拨,则是夸白白做了多少好事。
宝宝如今这么有恃无恐,肯定是因为独生子女的底气,如果有个小孩子来竞争父母的宠爱,会不会主动乖一点?
白白尊老爱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不欺负弱小,简直是道德小模范。
所有魔都对他赞不绝口,季烟把白白抱在怀里,欢欢喜喜地亲了他的脸颊好几口,亲自喂白白吃东西,连空气都弥漫着母慈子孝的气氛。
反而这个正牌亲生儿子,孤零零地坐在一边,迷茫地睁着大眼睛,望着季烟。
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娘亲不抱他了。
小宝宝在床上笨拙地爬了爬,滚到季烟身边,伸出短短的小手指,拽了拽季烟的衣角。
“呜,抱~!”
他仰着小脸,身后的翅膀扑簌着,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一副被冷落了委屈。
季烟故意不看他,怕自己心软,还有意表扬着白白。
“真乖,你以后要多乐于助人,做个乖孩子。”
季烟话里话外,故意强调“乐于助人”,就是说给这小家伙听。
白白其实很紧张,他的余光瞥见,那小小的魔魇跪坐在季烟身边,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脸委屈和不高兴,出于之前被欺负过的阴影,白白觉得他会被报复。
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就算好不容易被烟烟抱了亲了,他还是害怕极了。
“呜……”小家伙垂下脑袋,连带着耳朵也往后缩了缩,然后又慢慢往季烟身上凑。
他的动作很笨拙,悄悄伸出一只小手试探,手搭上了季烟的手臂,看见季烟没有反应,又悄悄伸出另一只手,手脚并用地往她怀里爬,想要把白白挤下去。
可半岁的宝宝,哪有白白的个头大?他挤不掉白白,似乎有些急了,小手勾着母亲的衣裳拽了拽,得不到回应也不气恼,还拼命地爬。
挤不掉也拼命挤,身后的翅膀都没地方放,奇怪地折了起来,季烟也不忍心推他下去,便看着他慢慢爬,然后挤到了季烟的颈窝边,小脚丫踩着季烟的手臂,伸出短短的手臂,搂住季烟的脖子。
他的力气其实很大,死死地搂着不放手,把头埋进季烟的颈窝,像是在撒娇,指甲无意间划到了季烟的头发,一触即断,非常锋利,但他却小心翼翼的,怕碰伤季烟。
埋着头抱着她,季烟微微一动,他以为她不要他了,可怜巴巴地呜咽了好几声,小心翼翼地用尖尖的小耳朵蹭了蹭季烟的脸颊。
季烟……又没出息地心软了。
哪有这么会撒娇的宝宝,季烟抬起手,摸了摸宝宝刚长出来的稀疏的头发,软软的,香香的。
白白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季烟又失败了,出于强烈的求生欲,他果断地从季烟腿上跳了下来,毫无原则地说:“看吧,你连冷落都不忍心,还是放弃吧。”
“说不定他长大点儿,就会懂事了呢?”白白又重新变成了俊朗少年模样,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重新去躲着吧,免得被欺负……”
白白离开了,他的话彻底浇灭了季烟的斗志,她也终于放弃了。
晚上殷雪灼回来,发现季烟有点丧丧地瘫在床上,怀里的小家伙很欢快地在她身上拱来拱去,时不时在季烟脸上吧唧一口。
而季烟,像一条濒死的咸鱼,一动不动,眼神迷茫地望着身上的小东西。
殷雪灼直接走过去,拎起这小家伙,在他的嘤嘤乱叫之中,把他丢到一边,把季烟搂了过来,“听说你让白白配合你演戏?”
“失败了……”季烟沮丧地靠在殷雪灼怀里,“孩子爱打架,只要不看着他,他就欺负弱小去了。”
殷雪灼沉吟了一下,很果断地说:“交给我。”
季烟:“???交给你?你不会打孩子吧?”
这狗男人真的不会往反面教吗?
殷雪灼:“……我为什么要打他?”
季烟:“你不是很喜欢揍白白吗?”
殷雪灼表情古怪:“白白又不是我儿子。”
哦。季烟心道:她一直把白白看作他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他养大的。
能教出白白这种不务正业的黏人精,可见殷雪灼教育能力的失败。
但季烟真的没辙了,论心狠,殷雪灼的确比她强太多,第二日一早,季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宝宝带出去了。
宝宝从出生开始,就没离开过母亲,已经被她宠成了妈宝魇,一离开她就呜呜乱叫,殷雪灼单手揪着他的翅膀,手法随意地像抓一只鸡,看得季烟不住地捂脸。
就跟猫咪叼幼崽后颈一样,魇族被抓翅膀不会受伤,顶多是疼一点,可就冲着宝宝临走时可怜地望着她的眼神,季烟就差点没忍住,要从殷雪灼手里把孩子抢过来。
到底还是忍住了。
殷雪灼这一去,就去了三天。
第四天,季烟才被允许见了儿子,小家伙趴在沙坑里,对面是一头凶悍的魔兽,和他对峙着,季烟一来,正好撞见那魔兽狠狠地咬住了小家伙的翅膀,吓得她差点腿软,紧接着,宝宝忽然飞了起来,身后的翅膀像刀刃一样,搅碎了那只魔兽的嘴。
血洒了一地,宝宝从地上笨拙地爬了起来,尖啸一声,双眸变得猩红无比,虽然腿短,爪子和獠牙却非常锋利,很快就将那魔兽开膛破肚,那魔兽的肠子流了一地,内丹从尸体的肚子里飘了出来,宝宝张开嘴,嗷呜一声,吞进了肚子里。
“……”季烟缓了好一会儿,“这就是你说的,教孩子?”
这怎么看,都是更嗜杀了好吗?
殷雪灼微笑道:“让他不欺负弱小,便是让他针对更强的目标,永远挑战自己打不过的,才会越来越强,而等他突破化神期,他的对手便是我。”
他一脸理所当然,“他一辈子也别想战胜我,自然永远都在追逐力量,而非欺负那些弱小的魔。”
季烟:“……然后,他的目标就是,弑父?”
你们魔的思维方式都这么恐怖的吗?这还不如不教,季烟冷笑着回了他一句:“你还真是父爱如山啊。”
殷雪灼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季烟:“???很好笑吗?”
“不逗你了。”殷雪灼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脸,慢悠悠地站直了,朝儿子的方向勾了一下手指,“过来。”
小家伙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像一只小精灵,一头扎进了殷雪灼的怀里,非常熟练地用爪子勾住亲爹的衣裳,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季烟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三天,这对父子的相处变得好默契。
殷雪灼对他说:“我怎么教你的?”
宝宝犹豫了一下,从殷雪灼身上飞了下去,往另一个地方飞去,很快,就从一个巨石后面,抓出来几只瑟瑟发抖的小兽。
那些小兽看样子刚出生,还是幼崽,和方才死的凶兽不是一个种族,身上还有伤。宝宝吐出嘴里的魔兽内丹,用爪子抓破了,内丹中的灵力涌入小兽的体内,那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做完这一切,宝宝抬起头,黑白分明的水眸,认真地望着季烟。
像是在等夸奖。
季烟微微一怔,目光疑惑地从他身上离开,看向殷雪灼。
殷雪灼淡淡:“你和白白说的话,他上回都听见了,其实不需要我来教,他已经很自觉地收敛了。”
他也很意外,本直接想给他下个禁制,最为方便,可以长长久久地限制他。
但小家伙很聪明,很在乎母亲的感受,知道季烟是特意为了教他才这样之后,每次伤人之时,就犹豫了。
殷雪灼又说:“我让他四处看看,只要遇到以强恃弱的魔,他就可以出手。与其欺负旁人,不如杀掉更强的那一个,也不算委屈他。三天下来,他倒是进步极快,能与这等修为的魔兽单打独斗了。”
这只凶兽便是例子。
这样,既不会压抑宝宝的天性,也不会让宝宝惹母亲不快,看他身后嗷嗷叫的几只小幼崽,似乎还颇为黏着救了它们性命的宝宝。
季烟瞧着这一幕,也心软了,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也不嫌他身上沾了血,低头亲了亲他软软的脸颊。
“唉,我也不会因为他不懂事,就不喜欢他。”她揉了揉乖儿子的脸,认输似地垂下头,无奈道:“我就是觉得,才这么小就爱打打杀杀,也太早了……”
毕竟是亲生骨肉,她才舍不得让他受委屈。
可正常小孩子的童年,难道不应该是富有童趣的吗?
殷雪灼眼睫微垂,看了她一会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养成白白那样的蠢货,就很好么?两百岁化形失败,三百岁还停留在金丹期?”
季烟:“……那好像,确实不太行。”
终于听到季烟开始嫌弃白白,宝宝缩在季烟怀里,得意地抖了抖耳朵。
远方正在舔毛的白白突然一个喷嚏。
是谁在骂他?!
作者有话要说:白白:我还不是你养大的?!
殷雪灼:哦,不是亲生的,养的随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