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反派的挂件[穿书]——大茶娓娓
时间:2020-06-21 09:42:52

  越听越不对劲,它飞快地穿过宫殿,来到宫殿后的寒池边。
  今天是月圆之夜,每月这日,它的主人都会在这里逗留一日,不过主人变得有些可怕,对白白也不太亲近了,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白白也不敢闯入寒池打扰他。
  寒池边上坐着一个人,一袭万年不变的黑袍,长发从身后滑落,发梢漂浮水面上。
  一池月光浮在水面上,泛着无数光点,清净而寒冷。
  白白叼着法器,嗷呜一声,把法器扔在了殷雪灼的身边。
  “嗷嗷嗷嗷!”它非常激动地摇着尾巴。
  殷雪灼没有动,只是斜靠着身后的玉壁,闭目养神,那法器落在他身边,还泛着淡淡的白光。
  很快,苍溟的声音响了起来,“别抵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少受些苦头。”
  话音落下,是淡淡的脚步声。
  很快,一道女声传了出来,带着熟悉的哭腔——
  “你放过我不行么?”
  像是在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嗓子还哑哑的,很是虚弱。
  殷雪灼睁开了眼睛。
  白白看见周围的湖水忽然荡起了波纹,随着他的起身,冰冷的水珠从身上滴落,衣裳又在瞬间蒸干,周围的黑雾遮蔽了水面上的粼光,四下变得阴寒无比。
  殷雪灼转过身来,眼睫微抬,露出猩红的眼角。
  他弯腰拿起了地上的法器。
  “苍溟。”他对着那法器说:“想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解释——
  烟烟为什么抗拒呢?
  她其实不是不想见到男主,是她没有想清楚今后怎么办,突然经历的事情让她没有安全感,又害怕又委屈,举个很不恰当的例子,其实可以代入宠物被主人弃养后的心理状态。
  她为什么委屈呢?从前灼灼没有听她的,坚持要血祭,她是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个人,也是承担后果的那个人,从前被灼灼呵护在手心疼爱着,后来却过得不好,想要回到他身边都没有办法,到后面失望了。
  害怕是她害怕他又会血祭,也害怕自己得到了灼灼,又再次失去,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让最爱的人看到,之前在坚强,表面看起来没事,其实内心还是脆弱的。
  她这一百年来,其实也没有被谁欺负,一百年的事情没有细写,是因为,这份痛苦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个事,而是因为时间,是漫长而寂寞的。
  她其实是需要爱的人在身边哄哄,没有安全感,缺爱,想逃避,后面会好起来的。
  可能我写的有点复杂,因为写到现在,对人物投注了部分情感,写着写着有了野心,就并不满足于甜了,想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更加深刻,主要还是想写出心里想要的那个状态。感情是相互的,之前是明媚的季烟照亮殷雪灼,但灼灼后来也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第99章 云穆云瑶4
  “想死吗?”
  殷雪灼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法器,嗓音冰冷, 满含戾气。
  那四个拿着法器的魔被这一声惊得皆是一抖, 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见咔嚓一声, 属于白白的联络中断了。
  四只魔:“……”
  戎戈:我的妈,白白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啊!!!
  赤阳:完了,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从霜:白白这个坑爹货!
  三位魔将心思不一, 迅速退出通讯, 齐齐装死, 只有苍溟还愣在原地,抓季烟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殷雪灼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轰得他几欲魂飞魄散。
  他垂眼看了季烟一眼, 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立刻松开手,后退了好几步。
  季烟原本放弃了, 没想到他忽然后退, 她紧紧靠着身后的墙,身子蜷缩起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这样警惕地望着他。
  苍溟此刻的样子,像是很害怕什么一样。
  可什么能让他害怕?
  季烟只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心忽然乱了起来,彻底不知所措,只把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一些, 撑在一边的手还在轻微地颤抖,低头咳嗽不止。
  周围忽然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
  声音来自窗边,是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风吹帘动,像是有谁来了。
  “苍溟。”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站在不远处,语气很阴沉,“你在做什么?”
  苍溟忽然跪了下来,双手撑地,神色惊骇莫名,“魔、魔主……属下,属下是想把她带到您面前……”
  那人目光一转,季烟感觉一束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是低头蜷缩着,把头埋在膝弯里,仿佛这样就与她无关。
  可一听到那声音,她仿佛听到心底血液流动的声音。
  鼻尖酸酸的。
  她不知道苍溟怎么样了,只听到苍溟的解释忽然中断,一声低低的闷哼响起,随即周围又安静下来,安静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提着一颗心,安静地蜷缩了许久,甚至开始怀疑,他们都离开了。
  外面的风雨声也停了,暴雨之后,空气中泛着一股湿润的气息,隐约之间,有花香弥漫。
  季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悄悄地抬头。
  这一抬头,就突然和一双黑眸撞上了。
  季烟:“……”
  殷雪灼蹲在她的面前,正静静地瞧着她,黑眸水润无害,他不知道在看什么,季烟一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一抖,都要忘了收回目光。
  ……就这样和他足足对视了好久。
  殷雪灼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激动,也没有问她这一百年去了哪里,只是抬起一根手指,蘸了蘸的她眼角下的一抹晶莹,低声道:“烟烟受委屈了。”
  他这样一说,季烟这才恍然惊觉,她居然不知不觉……又哭了。
  她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可越擦,眼泪越是收不住,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眼泪一下子流完,怎么也收不住,最终捂着脸,就是不看他了。
  多久没有人叫过她“烟烟”了?
  她成为了很多人,他们都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家人,可就只有她没有,她只有一个灼灼,可灼灼再好,他也不在她身边。
  本来她以为自己还能强装冷漠,只要不看见他,她就还能继续强装下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高估了自己,所有的委屈,就在他一句“烟烟”中功亏一篑了。
  季烟忽然伸手,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灼灼。”
  她哭着叫了他一声,用力地抱住他,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滚烫的眼泪顺着他滑进他衣领,像火一样灼痛了他。
  殷雪灼忽然接了她满怀,身子僵了一下,低头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季烟,迟疑了很久,才笨拙地用手轻轻拍她的后背。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没有动,任由她抱着他哭个够。
  他的烟烟真的好能哭,仿佛是水做的一样,她甚至从未哭得这样厉害过,整个人都濒临在崩溃边缘,从前的她再难过,也不曾这样失控过。
  殷雪灼都要被她吓到了。
  他任由她搂着自己的脖子,他以为他也会失控,可如今反而比她冷静,也许这一百年来说,这一幕在他脑海中出现过太多次,所以如今才能冷静应对。
  他环视一周,看到不远处的床,这才将她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可他手一松,她又像要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样,只管拼命地往他身上爬,摇着头不愿意放开。
  她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明明是张陌生的面孔,每一个小表情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殷雪灼低头,小心翼翼地在她鬓边蹭了蹭,一碰到她的脸颊,她就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忽然松开了抱着他的手,红红的眼睛瞅了他片刻,忽然往床脚里缩,又抱着膝盖蜷缩了起来。
  殷雪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不知道又是怎样吓到她了。
  心底有不好的揣测,他睫毛颤动,神色变得有些惊慌。
  她此刻的样子不太正常。
  像只是受了委屈,却又过于战战兢兢了,这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像是怕他对她做什么。
  魂魄还是那副糟糕的样子,气息却虚弱很多,是被苍溟伤到了。
  殷雪灼的右手狠狠攥了攥,眼底戾气顿显,可瞬间,戾气又被茫然无措取代,是他之前把她弄丢了,他若保护好她,怎么会害她会被关进箱子里,如果她是因为这个而怕他……
  他忽然沉默了,又小心翼翼地蹭了过去,“烟烟……”
  他凑过来,她就躲,被他从床头硬生生逼到了床脚,一不小心,后脑还撞上了床杆,疼得她眼泪汪汪,抬手想要抹眼泪,手腕就被他攥住了。
  殷雪灼说:“我找了你一百年,从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我不会再血祭了,也不会隐瞒你,如果……”他说着,身子骤然僵住,攥着她的手也不自然地颤抖起来,“如果你生我的气,可以一直生下去,直到你消气。”
  “但是,不要不理我。”
  他抿紧了冰冷的唇,所有的冷漠高傲,都在她面前瓦解。
  什么传说的魔主,世人怕他几百年,可他却只怕她不理他了,厌烦他了。
  季烟的抽噎声停住,像个小鸵鸟,弓着背,尝试缩了缩手腕,却缩不回来,进退两难,又一瘪小嘴,要哭不哭地骂:“你这哪里像是可以让我生气……”
  有本事松开她啊。
  一说话,就在黑暗中看见了他此刻的样子。
  他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慌,这些年,他不知是做了什么,眼角红艳得不正常,黑色的纹路顺着脖子往上,甚至爬上了脸,变得很吓人。
  这样吓人的样子,偏偏又这副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好笑,季烟一时没哭了,吸吸鼻子。
  就和他对视着。
  谁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两个人都是一脸委屈的表情,这一百年的折磨,仿佛忽然成了两个小孩子打了一架,摔得一身狼狈,也就哭一场了事。
  明明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季烟动了动手腕,哑着嗓子说:“你放开啊。”
  殷雪灼连忙放开了她的手。
  她低头说:“我累了,我想睡觉。”
  他立刻起身,等着她慢慢挪过来,可他在的话,她偏偏又不肯动,殷雪灼便隐去了身影,看着她一点点磨蹭到床上,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躺了下来。
  他看着,觉得烟烟变笨了,忘了他可以隐身。
  她捂着胸口,即使躺着,身子还是微微蜷缩的,是苍溟打伤了她。
  她看不见,殷雪灼凑在她身边,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又悄悄牵起了一缕她散落在床的黑发,摩挲着指尖的发丝,仿佛回到昔日,她戴着花环问他好不好看的时候。
  沸腾的血液终于沉浸了下来,他仿佛现在才从梦中脱离,回到了现实。
  真的不是梦。
  时隔一百年,他失而复得了。
  -
  四下安静无声,晨光逐渐从窗外泄露进来,天亮了。
  季烟蜷缩着,闭着眼睛躺了一夜,其实她没有睡着。
  明明什么都闻不到,但她知道他在,殷雪灼的气味很特别,没有任何香味,她却记得他靠近时的感觉。
  侧躺蜷缩着,后背涌上一阵暖流,被苍溟打伤的疼痛慢慢被抚平,冰凉的触感在太阳穴间游走,紧接着,脑袋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放松了下来。
  即使不想睡,还是有股力量拖着她下坠。
  太阳升起时,她安然睡着了。
 
 
第100章 穆云穆瑶5
  殷雪灼陪在季烟身边, 看了她许久。
  就这样十分克制地不靠近, 不触碰, 只是闻着她淡淡的发香,百年来冷若寒霜的眉眼便舒展开来, 像春风吹过,冰雪消融,只剩下流水般澄澈的黑眸, 仿佛融了澹澹月色。
  他站在黑暗里,像一尊冷白的雕塑, 直到身边女子的呼吸平缓下来,进入了梦乡, 这才抬手,很快,一团黑气, 出现在不远处, 逐渐凝聚成一个男人, 低声道:“魔主。”
  这是一个白衣男子, 一头白发, 容颜生得比女人还要柔美精致, 乍一看颇有几分雌雄莫辨。
  只是他的气场却很冷, 不是那种冰冷肃杀的冷,而是阴恻恻的冷,让人遍体生寒。
  正是乌桓。
  殷雪灼手下五大魔将,立功最多的是蛟龙赤阳, 但修为最高的是刚突破化神期不久的瘴气所化的乌桓。
  乌桓与其他四位魔将不同,并不游走于人间,平素专司魔域众魔奖惩刑狱,一百年前,乌桓奉殷雪灼去大魔天深处,追寻秘宝,便将手中的权利转交其他魔将。
  这一去就去了许多年,修为大有精进,但几乎不曾参与过凡间之事,只是回来之后,便接替赤阳的位置,成了殷雪灼的心腹,殷雪灼常年不在人间,连白白每年未必能见他一回,若有要事,多数由乌桓禀报。
  乌桓这是第一回 见到季烟,在此之前,他已听说了无数关于她的事情,此刻一眼便看出她的孱弱,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殷雪灼淡淡吩咐道:“我先离开一趟,很快便回,你留在这里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伤。”
  乌桓应了一声:“属下遵命。”
  殷雪灼在原地消失不见。
  六华城外的宫殿,自一百年前,方圆数里大军撤退、移山造河之后,加之合体期结界笼罩在四周,百年来方圆几里没有任何活物,唯有此殿。
  传言从不曾露面的魔主会出现在那里,世人便为之取了个绰号,名唤魔宫,百年来又有了无数传言,将之形容得无比神秘。
  其实只是个空荡荡的宫殿罢了,连一丝人气也无,空寂了百年,今日却热闹了起来。
  四位魔将自知犯错,早已在魔宫外等候惩罚,气氛凝重压抑。
  殷雪灼垂袖而立,背对着他们站在冰冷的王座边,听着他们一个个地说。
  苍溟先说了他所知的来龙去脉,从碰见那城主家的大小姐,到晚上强行去带走季烟,说到逼她使出了九幽之火之时,殷雪灼忽然拂袖,苍溟突然惨叫一声,在地上化为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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