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星——江千苏
时间:2020-06-22 09:02:10

  在池景辰还没有红起来又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的那段时间,无论是房子的租金,水电费,还是吃饭,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要花钱。有段时间,两个人甚至到了顿顿吃馒头的地步。
  “唉……太累了,还是明天再出去吧。”耿乐乐翻了个身躺着玩手机,“比起想吃,我可能更懒。”
  阮苏关掉了飞行模式,一打开手机,微信右上角的红点点又是“99+”,未接电话和短信也是好几十。
  不知道为什么,在点开微信的时候,阮苏感觉一颗心仿佛都提起来了,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没心思听耿乐乐说了什么,含糊地嗯嗯呀呀应付着。
  耿乐乐感觉到了被敷衍,瞥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嘀咕:“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阮苏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手机感觉没有安全感。”然后又跑回去拿回了手机,不过在耿乐乐地强烈要求下,白天的时候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
  聊天框那么多,阮苏一眼就看见被置顶在第一条的池景辰,标着数字一的红点点像是一盆冷水浇灌了阮苏满头,透心凉。
  【有什么问题好好谈谈。】
  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的心瞬间坠到谷底,阮苏霎时没了刚刚的好心情,心头空落落的。挨个回复了父母朋友的未读消息,依然毫无睡意。
  耿乐乐是个夜猫子,阮苏失眠,不知不觉间到了凌晨以后。
  当门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耿乐乐还以为是幻听,谁知敲门声依旧。这回阮苏也听见了,从床上坐起来,和她对视一眼,脑海里哗啦啦一堆社会法制新闻,谁也没敢出声。
  “叮咚”
  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阮苏下意识垂眸瞄了一眼,本是随意一瞥,在看清弹框消息后,瞳孔蓦地一震——
  JC:【开门。】
  不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又是一响:
  JC:【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你们都想锤辰哥的狗头?其实我写的时候也换位想过,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生气。可以这样想,好比就是说相当于你在写论文,然后在快要写完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不小心给你按了关机键,这种又要从头再来的心情确实很想生气的。不过辰哥确实是错了,他自己没关好手机还要怪软软,这个狗男人[狗头]!!!
 
 
第6章 
  在门…外?
  阮苏拿着手机的手指颤了颤,大脑一片空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垂眸看向手中的屏幕。敲门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似乎是在给她反应的时间。
  耿乐乐被接连不断的敲门声都要弄得烦躁了,刚要爬起来去看看,一抬头就看见阮苏傻傻愣愣地盯着手机发呆,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阮苏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他来了。”
  耿乐乐呆坐几秒,“腾”地从床上窜下来,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了一下阮苏的手臂,提醒道:“那你傻站着干什么,去开门啊。”
  “噢哦哦!”阮苏这才如梦初醒,飞快地跑到门边,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随着门把手被拧动,高大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池景辰头上带着鸭舌帽,穿得也很简单,身上携带着匆忙的气息,阮苏微微仰着头,很清晰地看见他眼底的青黑。
  是没休息好么?
  想到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很多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
  “你们俩在那当门神呢?”耿乐乐看不下去了,插嘴道:“要进来就赶紧的,不进来就把门关上。”
  阮苏抿了抿唇,看着池景辰轻启红唇:“你进——”
  一股强劲的力道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门,阮苏猝不及防撞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耳畔传来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池景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独留耿乐乐一脸懵逼地站在房间里。
  耿乐乐:“???”什么操作?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
  走廊上暖黄色的灯光洋洋洒洒,除了他们两人,再无旁人,静谧得让人感觉有些失真。
  “干嘛不进去?”
  愣了两秒,阮苏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焦急地蹙着眉:“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池景辰依然握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但阮苏却无法轻易挣脱。
  年轻女孩仰头望着他,神色焦虑,粉嫩的唇微微张着,似乎在诱惑人一亲芳泽。
  一天里,都打不通的电话,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眼下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面前,池景辰感觉胸腔里似乎有猫爪在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燥。
  自己担心了一天,对方却乐不思蜀。一时间不知道愤怒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充斥着内心,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又涨又疼。
  阮苏担心着说了好一会儿,身前的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飞快地抬眸看了眼池景辰,男人垂眸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走廊上一盏盏小灯在他身后散发着温暖的光,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了些许,但是那双黑眸幽深黑漆。
  被他这样这样盯着,阮苏莫名地有些心慌起来,心跳也快了几拍,下意识地垂下眼不与他对视。
  池景辰眸色陡然深了深,不等阮苏反应过来,就将人打横抱起。
  阮苏惊呼一声:“你要去哪?”
  池景辰没说话,抱着她径直进了电梯,电梯直上顶层。刷卡,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即便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看起来依旧轻松。
  阮苏被不轻不重地放在床上,刚要下床,头上打下一片阴影,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什么去。”池景辰拿着杯刚倒好的水,预见她想走的心思,把水放在她手里,语气有些严肃:“喝点水,你嘴唇都干了,是不是又没喝水,我一天不盯着你就不自觉。”
  阮苏本能地握紧了杯子,她不爱喝水,要是没人逼着,一天可能两杯水都喝不到。以前在家里,阮母盯着喝,后来又是池景辰监督她。
  阮苏突然没由来的烦躁起来,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现在不想喝。”
  细微的碰撞声使得房间内本就凝滞的气氛更加古怪了。
  池景辰似乎被这句话气得不轻,胸膛上下起伏着,阮苏平视前方视若无睹。
  一股火窜上心头,池景辰眸色深了深,舌尖用力地抵了抵牙根,压抑着烦躁,垂眸刚要开口,忽地视线在阮苏身上某处定住。阮苏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巧的玻璃罐已经出现在池景辰的手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空空如也的口袋,倏地抬头伸手想要抢回来,但是池景辰的动作比她更快,阮苏抓了个空。
  阮苏抿了抿唇:“还给我。”
  池景辰晃了晃罐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刺激着阮苏绷着的神经。池景辰盯着阮苏,声音透着些冷沉:“软软,这是什么?”
  阮苏的眼眶微热,死命地眨着眼睫,然后抬眸望着他,在看见男人含着怒意的黑眸时,一直吊着的心弦突然又松了,瞥了眼那小玻璃罐子,淡淡移开眼:“糖啊,你自己看不懂字吗?”
  池景辰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本来以为她至少也会狡辩两句,现在竟是说都不说,还一脸无所谓地反问他?
  “你也知道这是糖啊?”池景辰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情绪不免激动了些,捏着糖罐子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压着嗓子一字一顿:“为什么又吃糖,我之前说的你是不是当耳旁风?”
  数十天的连轴转和连夜赶飞机过来的疲惫蜂涌而来,池景辰有些疲惫又无奈地捏了把眉心:“软软,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这句话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瞬间扎破了阮苏的理智。
  “池景辰,你连夜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阮苏鼻尖一酸,委屈酸涩极了,她强硬地从池景辰手中夺过糖罐子,池景辰眉头一皱,“软软——”
  阮苏抬手手一扬,糖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毯上,沉闷的“咚”一下后又咕噜噜地滚了几圈。
  “如果你只有这些要说,那如你所愿,我不要了。”阮苏红着眼,声音里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现在你满意了吗?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睡觉了。”
  池景辰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蹙着眉揉了揉眉心:“软软,你乖一点,好好听我说行不行?”
  “说什么,听你说我这不对那不对?”阮苏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憋不住心里的那股火,强压着情绪看他,漂亮的眉眼晕着几分冷意:“乖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不是,”池景辰半蹲在她的身前,伸手去拉她的手,“软软,你冷静一点,咱们好好说。”阮苏这个样子摆明了是特别生气,池景辰纠结了几秒后,选择地妥协地退一步,把糖罐子捡回来,放在阮苏手边,带着安抚意味地弯了弯唇:“我不收这个糖了,你留着,我们不吵好不好?”
  “还没说够?”阮苏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聊,点点头,“行,那你说,我听着。”
  说是听着,但面无表情,垂下长睫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发呆,明显可见地没用心。她不肯配合,一副任你怎么说,我就是这样的架势。
  “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过来,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去。”从Z市一路舟车劳顿到这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四五点了,带不了两三个小时又要赶回B市去,时间很紧。人还抱上,吵架就浪费了不少时间,池景辰等不了。
  他掐着阮苏的腰将人压在床上,直直地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和无奈:“软软,你能不能好好和我说会话儿?”
  “是谁最先没好好说话,池景辰你能不能弄清楚?”委屈如同野草疯狂生长,阮苏一直告诉自己要懂事,要明事理,要体谅池景辰,可这一刻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是你啊,是你一来就指责我,你什么态度,质问,又或者是指责?”
  “是,是我打扰了你的工作,但我后来不是没有打扰了吗?你来就来吧,一来就说我…”不知何时,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出眼眶,声音也有些隐隐的哽咽。最后的骄傲让阮苏抬着下巴将剩下的眼泪憋回去:“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你起开,我要回去。”
  见她哭了,池景辰的一颗心霎时就软了,吻了吻她微微番红花的眼角,被阮苏偏头躲开。池景辰无奈极了,也不管她听不听,自顾自解释:“我昨天打了你一天的手机,都关机,没有消息,我——”
  “反正你那么忙,也看不到我的消息。”阮苏静静地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关机了不是正好就不会骚扰你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池景辰略有惊讶的神情,阮苏心下自嘲:也是,她在池景辰面前向来是大方又知进退的,这样的自己在他眼里肯定是无理取闹的吧?
  “我就说说,你当没听见就好了。”阮苏已经从之前歇斯底里的怒意中走了出来,被压在男人身下动弹不得,她轻轻拍了拍池景辰的腰,声音听不出情绪:“听粉丝说你最近要拍《H&K》的封面,应该会更忙吧,还是赶紧休息比较好。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让我回去。”
  说着推池景辰就要起身,然而上方的男人一动没动,反而又收紧了些怀抱,池景辰把头埋在阮苏的颈窝里,碎发惹得有些痒,阮苏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刚要说他,却听男人声音闷闷的:“可我很担心你啊,怎么打你的手机都是关机,我会很担心。”
  阮苏身体一僵,因为那一句“我很担心你”,浑身的抗拒仿佛都被抽空,叫嚣着的不满,委屈和控诉霎时偃息旗鼓。
  池景辰察觉到她的渐渐软和,卸了力,整个人依赖地拥着她,怀抱太紧,阮苏有些勒得不舒服,刚一动了动胳膊就感觉到锁骨被柔软唇瓣吻了吻,男人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疲倦:“乖,别动,让我抱抱。这几天连轴转,有点累。”
  阮苏挣扎的动作一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但内心一直在纠结,纠结着到底要不要问他真的忙到连一条消息都不能回的地步吗?
  人在生病的时候比较脆弱,很容易多想。现在病好了,阮苏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想,再忙抽出时间发一条消息也是可以的吧?
  好不容易想好了迈出这一步,却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微微偏头,男人纤长的睫羽覆在眼下,眼下的青黑一片,明显是没有休息好。
  池景辰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好看的人,五官长得恰到好处,不阴柔,但也不是十分刚毅的长相。线条勾勒得很精致,初见的那天,阮苏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缘分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谁也没想到五年前在人群中那多看的两眼,后来的羁绊会这么深。
  池景辰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熟悉。令人安心又有安全感。阮苏被他拥在怀里,一动他就更收紧了手臂,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着了。
  阮苏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刚准备刷会微博,手机就被人从身旁抽走扔在床尾。一侧头就对上男人微微迷蒙的双眸,水润却酿着欲望。池景辰倾身覆上,轻含殷红,最后的话音也都被堵在唇间。窗帘飘动,偶尔有暧昧的轻呼在唇齿间,和墙壁上摇晃的人影。
  *
  “所以,他的几句话就让你溃不成军了?”耿乐乐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看着阮苏的视线犹如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孩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管怎样,两人又和好,阮苏的心情很好,面色都看的红润了许多,她理了理颈上的丝巾,挑眉道:“那你别说。”
  “……”
  看着耿乐乐吃瘪的表情阮苏心情更灿烂了,望着路边的旅人寥寥,垂头弯唇抿了一口春茶,笑容恬淡:“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乐乐,你有特别特别喜欢过一个人吗?就是那种很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物质的喜欢。”
  耿乐乐歪了歪头,她有的是钱,身边的朋友大多也长的好看,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她也不太能明白阮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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