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火了，那以后再也不必低头求人。
从卓安的办公室出来，她脚步轻快得要飞起来，就连陈秘书那张刻板的脸看起来都顺眼了。
同时也不自觉地在心里给陈秘书的样貌打分，陈秘书长得中规中矩，谈不上漂亮也不丑，胜在干练端庄。如果说上镜，她略显端方的脸可就吃亏了。
自己就不一样了，巴掌脸，最上镜。
卓安这边可没她那么多旖.旎的幻想，他对余小雪是不是进娱乐圈无所谓，只是担心余小雪去了碍手碍脚。
夏奕成摆手，“放心吧，实在不行还有没台词的背景戏份给她。你不给她发挥的舞台，她肯定要把目光锁在你身上。进了圈，为了往上爬，导演编剧投资商，每一个都要打好交道，多费神？女演员还要比美，你割个双眼皮，我垫一下鼻子，不能落后。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说着一顿，“替你解决了个□□烦，晚上请我喝酒。”
“改天吧。”
“哟喝酒都不去？什么事这么重要？”
“恩知要回娘家住几天，我陪她去。”
哦？
夏奕成笑眯眯的，这家伙开窍了？
***
卓安是开窍了，没等下班就去林恩知那边堵人。
他以前是不在乎，现在在乎起来肯定不能犯傻。真掐着点过来，依现在林恩知对他的态度，提早十分钟下班就能让他扑个空。
所以他提早了一个小时过来。
他来的时候林恩知几个正在展厅里看样衣，许舟扬心思最简单，有什么说什么。前两天他在自己面前洗心革面，让自己帮他，结果转身就让他被孙虹鄙视，这口气还堵在胸口呢。
“卓总，你大忙人一个，怎么有空过来？”
卓安看着林恩知，林恩知却一个眼神都没给，仿佛进来的人跟她没关系一样。
孙虹朝他瞥了一眼，回头继续手里的活，一边道：“诶，你们还记得我前几天提起的那个正在跟男朋友闹分手的朋友吗？”
林恩知和许舟扬都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提起过这么一个朋友？
孙虹自顾自地继续说，“她男朋友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软话求原谅，我那朋友什么人，哪里会被几句花言巧语哄住？她呀，买了个榴莲，直接让她男人跪。既然这么爱她，跪个榴莲算什么？你们说是吧？”
说完，三人都看向卓安，意思很明白，让他拿出诚意来。
卓安面无表情任由他们打量，一句话没说。
许舟扬问：“那你朋友的男朋友跪了吗？”
孙虹耸耸肩，“没有，他们分手了。”
林恩知也笑了笑，低头整理人台上的样衣。等把需要修改的地方记录并做上记号，她才对卓安道：“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加班。”
“我等你。”
“不用！”
孙虹扯了林恩知一下，“难得卓总有空接你下班，你就成全他吧。”
他要等就等吧，林恩知可没答应跟他回去，也没答应让他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自己放低了姿态，林恩知就会配合。
做梦去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九点多，孙虹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偷偷跟林恩知通过气，让她晚上去自己那边睡，正好打发了卓安。
林恩知早上说回娘家也不过是气话，无缘无故回娘家住肯定让家里担心。可是一个人回公寓也有点心慌，毕竟昨天卓安把周良光打了一顿，不好说今天他会不会再找上门来。
去孙虹那边正好。
孙虹亲亲热热地挽着林恩知的手，对卓安笑得一脸无害，“恩知今晚去我那，卓总，你不介意吧？”
卓安紧紧盯着林恩知，等到这个时候她说去孙虹那边，他心里肯定气闷。但是他能反对吗？反对有用吗？
以前林恩知几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怒火，然后两人争锋相对。现在好了，她不说话就能气得他胸闷气短！
好半天，他挤出一句话，“我们单独谈谈。”
林恩知跟孙虹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带头进了会议室。
门一关，卓安就控制不住脾气了。
“你究竟什么意思？如果你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劝你见好就收！”
林恩知冷笑一声，孙虹说得对，狗男人永远狗得超出想象，不过是空等了一晚就耐不住性子了。
她往后靠在会议桌上，双手环胸，优雅淡定地看着他，不疾不徐道：“我不是让你回去吗？是你自己非要留下来。”
卓安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说他自己犯贱，怨不得别人吗？
“这个卓太太当着也没意思，我看不如把婚离了吧。你放心，生意不会受影响。”
似曾相识的话，如今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刺耳？
当初要死要活要联姻的人突然要离婚了？
卓安盯着她看，她明媚的脸上带着嘲讽，漂亮的红唇勾着冷笑，而她手上一直戴着的婚戒不见了。
心一沉，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你别太过火，以为我不会离婚？”
她笑了笑，“既然达成协议，明天就把时间腾出来，民政局见。”
自己之前鬼迷心窍了吧？非要执着卓太太的位置，现在看来多可笑。没有感情的婚姻哪里值得？即便他现在态度改变，更多的是出于维护自己的自尊心。
还是散了吧，没必要绑在一起成为仇人。
多说无益，语言上的牵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觉得她在欲情故纵。
那她就摆出态度来，省得他疑神疑鬼。
卓安的脸色已经黑沉到底，果然啊，女人变了心比谁都狠，直接约在民政见！相比起来自己太优柔寡断了，拖到现在，反而是她变了心。
他就定在门边，一把伸手把从身经过的女人扯住，接着往墙上一推，将她困在墙和自己的手臂之间。
咬着牙道：“算你狠，我认输！”
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终于让林恩知感到一丝痛快了。
“这是输赢的问题吗？”
卓安浑身都紧绷着，这确实不是输赢的问题。可自己都已经把姿态放这么低了，她还想怎么样？
林恩知伸手推了推他，“很迟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呵，差点忘了，你跟我从来无话可说。”
他怎么可能放人走？明天？明天要真去了民政局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下了决心，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林恩知有些发怔，没想到他会认错，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能因为他简单一句认错就原谅，心里又觉得酸酸的。感情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的，自己所有的作还不都是为了他能回应自己吗？
可真摆在眼前，她迟疑了。估计在他心里还是觉得只要他放低姿态，她就会回头。
她承认自己心里有他，可因为他轻飘飘一句认错的话就回头，也太轻贱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孙虹隔着门道：“快些，马上十点了。”
谈话被打断，林恩知瞬间冷静下来。推开挡在身前的卓安，淡淡道：“离婚的事你考虑考虑吧。”
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卓安跟着走出去，眼看孙虹又亲亲热热地挽上林恩知的胳膊，他眉头一紧，道：“我送你。”
孙虹回头看来，“我有车。”
“我亲自送才放心。这么点要求都不能答应？”
林恩知垂眼，“你真的不用……”
卓安打断她，“你要是高兴，我可以去买榴莲！”
孙虹瞪了瞪眼，哟，可别是说大话。
第46章 借口
林恩知在孙虹那躲了几天的清净, 想了很多, 也冷静了很多。
卓安每天下班都来接她，却没有一次接到人。他态度倒是好了许多，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来。明知道她故意躲到孙虹那里去，他也坚持送她过去。
至于离婚, 似乎都有意避开，谁也没再提。
临中午时卓安来电话了。
孙虹挤眉弄眼的, 自从那天卓安主动提出买榴莲之后，一改狗男人做派, 脾气好得像换了个人。
虽然被刁难之后脸色不大好, 但还是压着火默默受着。即便孙虹不待见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认错态度还行, 可以继续观察。
林恩知却很淡定, 提出离婚并不是一时冲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仔细思考过这场婚姻, 甚至不止一次想狠狠地把离婚协议摔在卓安脸上。
一次次地期盼，一次次地忍耐, 一次次地失望。
终于耗尽了热情。
她不怪卓安, 恰恰相反, 是自己无理取闹，把感情强加在他身上。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想通了，把婚离了，以后不说当朋友，见面能心平气和地点头打个招呼就够了。
这几天卓安仿佛要把之前的缺失补回来一般, 中午总要打电话过来约她中午吃饭，她总是以工作忙推拒。
倒不是借口，是真的忙。眼看离展会只有半个月，公司上下忙得人仰马翻，她自然也忙。
再一次被拒绝，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卓安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发呆。自己以前也总是以工作忙为由拒绝她，她的心情也跟自己现在一样吧？
明知道是借口，却无能为力，难受的滋味只能自己尝着。
陈秘书送文件进来，等着他签了字才问：“卓总，中午的饭局要取消吗？”
卓安木着一张脸淡淡道：“你跟我一起去。”
这个饭局推了好几天，既然中午约不到林恩知，那饭局不能再推了。
而林恩知这边，挂了卓安的电话没多久，就接到李聪的电话。
上次李聪来家里探望过她之后有一阵子没跟他联系了，她本该好好谢谢他，结果忙起来就忘了这事，还是他又打电话问自己伤好得怎么样了。
她笑说已经好了，又道：“听说你最近忙相亲，有眉目了？”
听林母说相中了。
李聪笑呵呵的，“算是吧，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慢慢聊。”
林恩知手头的事很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扎根在公司，但对方是李聪，她欣然应邀。
***
不得不说李母能折腾，硬是闹得娘家给李聪介绍了个家世不错的女孩。当然，娘家人也是看李聪人确实上进，才硬着头皮给介绍的。
要不然家世差太多，女方家里可不乐意。
中间曲折不细说，结果倒不错，虽不是确定恋爱关系，但也算是朋友了。
看着林恩知亮晶晶的眼，李聪笑着摆手，“你也别恭喜得太早，不过是觉得可以当朋友相处。我也没多想，真给我公主也养不起，对方也是看在我舅舅的份上客套一下罢了。”
“你这么好，错过了是她的损失。”
李聪低低地笑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怎么样？上次去你那，我看卓安的态度变了。”
提起自己的事，林恩知的笑容一下淡了。
她觉得自己挺矫情的，卓安明明转变了态度，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可心里反而觉得没意思。
他这么做是出于对她的感情吗？他对自己有过感情吗？
现在这样只不过是为了顾及脸面吧？
如果那样，她为什么要成全他的脸面？
李聪的笑容一滞，担心起来，“怎么了？”
她摇头，“我跟他还是老样子。”
不想提那些影响心情，李聪又不是垃圾桶，不好总向他倾诉烦心事。叹了口气，道：“不说那些，今天我请客，点菜！”
看着菜单，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一抬头竟看到卓安跟陈秘书。
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来由地心虚起来。自己跟他说工作忙，拒绝了他的邀约，结果现在被他撞见跟李聪在一起。
卓安神情淡淡的，没说话，是陈秘书先打招呼，“卓太太，李总，这么巧。”
林恩知跟卓安对视良久，才垂眼浅笑，“是挺巧的。”
他要误会要生气都随便他，没有解释的必要。
李聪站起来打了招呼，笑道：“上次说一起吃饭，结果我临时有事，抱歉抱歉，改天再约。”
卓安不置可否，眼睛一直盯着林恩知，“我今天约了客户。”
说罢，朝李聪点点头，走开了。
李聪摇头，“不知道怎么说，两次跟你吃饭都遇见卓安，专程约你们吃饭我反而临时有事要先走。”
林恩知笑笑，卓安心里未必想一起吃饭吧，随他去吧。
***
晚上下班时间卓安照例来公司接人，脸色相当得不好看。
许舟扬拉着孙虹去一旁嘀嘀咕咕，“他这是怎么了？被恩知甩几天脸色绷不住要爆发了？”
孙虹不以为然，“现在是他求着恩知，这都受不住还想恩知原谅他？他当初怎么甩脸色的？可比这难看多了！”
“可是……”他总觉得今天不大一样。
“行啦，瞎操心，最坏不过是谈崩了离婚。恩知现在也不稀罕跟他一起过，我看离了更好。何必看他脸色？他以为他是谁？”
林恩知见他黑着脸来，在她办公室里坐下后一言不发，一副酝酿情绪憋大招的模样，她也不介意，淡淡道：“有话直说，别摆脸色。”
闹翻了正好离婚，省得不上不下大家都难受。
卓安抿了抿唇，没有像她预想地那样为发火，甚至提都没提李聪，反而道：“今天周末，再怎么忙也该回家了吧？妈一直念着。”
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也出不了口，之前她有心跟卓母搞好关系，就为了牵制他。现在他也拿卓母牵制自己，多么讽刺！
皱眉盯着对面的男人，他脸上的阴郁一点一点散去，最后还扯了个笑，“周末要加班也行，但怎么样也该回去一趟吧？”
又不是十万火急的工作，也不是几千万的生意，犯不着没日没夜的加班。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现在，什么事都要哄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