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为所欲为——梵妾
时间:2020-06-24 08:50:48

  左云裳敲了敲桌子,从桌案后拿出自己没吃完的苹果咔哧咔哧的又吃了起来,“都是自己人。二位赶紧出来吧。”
  两个少年灰头土脸的从桌案下爬了出来,怀明城中温文尔雅素有美名的左二郎发鬓散乱,蹭了一鼻子一手心的灰,狗爬的动作僵硬又狼狈。
  素来爱洁的太子殿下相比之下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同样是灰头土脸的一身土,脸色还难看的很。
  左云裳努力将嘴里的苹果咽了下去,指着二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二,哈哈哈哈哈,二哥,哈哈哈哈哈,黄,黄黄,你们这也太好笑了。”
  太子殿下这样灰头土脸的样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此时不再多看两眼,以后怕是再看不见了。
  叶裕衣脸色一变,在左云裳的笑声里,他眼底暗色愈发浓重。
  左粟也想笑,但被叶裕衣阴沉沉的刮了一眼,心头一哆嗦,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偏生左云裳让他这般阴沉沉的,盯了许久,她仍能半点不受影响的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臭脸。
  叶裕衣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额上的青筋暴跳,待她笑够了阴恻恻的问了一句,“好笑吗?”
  这一句话不知又戳到了左云裳哪里的笑点,她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祠堂里。
  她擦着眼角的泪花,“哈哈哈哈,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叶裕衣肝火上涌,心中后悔起自己怎么当初在沙漠没有割了她的舌头。
  这人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欠揍的人。
  左初见叶裕衣脸色难看,无奈又宠溺的瞥了一眼左云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向叶裕衣拱手,“小公子,舍妹性情素来心直口快。若有冒犯之处,我左二郎代她向你赔罪。”
  这左初倒是与左廷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笑容温温柔柔的,神色气质都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风姿气度,哪怕是放在京城世家的各位公子里也不算逊色。
  叶裕衣看着左初,听着左云裳那没个停的笑声,神色冷淡,“不必了。既然你知道她会冒犯他人,就不该如此纵容。”
  左初替左云裳收拾残局代她道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倒是第一次他报了名字仍有人不愿意给他半分面子。
  他虽早听闻过左云裳捡回来了个长得不错的少年,他这妹妹近日似乎对那捡回来的人十分挂心,反倒那人倒态度不怎么样。
  此时一见此人这般态度,左初仍心中有些讶异,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叶裕衣。
  方才在桌下虽已经看过一眼他的面容,到底不如此时看得清楚。
  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略略有几分阴柔,只是眉眼间的阴沉之色绝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哪怕左初以最挑剔的目光来看他,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算得上是个俊美的少年郎。
  唔,若是此人的话,自家的妹妹会动心倒也说得过去。
  他笑容浅浅,“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能不疼惜。况且,云娘是个从没有坏心的女孩,对着什么样的人都是一视同仁。”
  叶裕衣冷笑了一声,暗道那可真是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的戏弄,一视同仁的傲慢无礼。
  他语气略带讥讽,“你们这般放纵她,难道不怕她日后招惹到什么不能招惹的人吗?”
  左初含笑道:“怀明城中,我竟不知道还有这般了不得的人物。舍妹日后如何就不劳小公子费心了。父亲兄长俱在,我左家的娇娇儿自不必与人低首垂眉。”
  人长得不错,可惜便也只是长得不错。
  这般不知进退又刻薄冷漠的性子,实在不是女子良配。
  左初的目光落在叶裕衣身上,虽仍是温柔的笑容,却让叶裕衣察觉出一点危险的意味。
  “若有什么人令我妹妹难过伤心,让她从此不展欢颜。”他侧眸看了一眼左云裳,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那这人此生便也不必再有欢颜。”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推况晚太太的现言小甜饼《他是星芒万里》
  分手四年的迟懿在得知新戏的男主角是那个已经成为顶流的前男友之后,简直是两眼一抹黑,差点倒地不起。
  然而作为十八线小明星,天价的违约金她可付不起。
  无奈,迟懿只能联系导演。导演大手一挥:“众所周知啊,梁景放这个人从来不拍吻戏的,放心好了,亲密戏份早被我删光了!”
  迟懿轻舒一口气:好险。
  后来,剧本围读会上,梁景放坐在她对面,懒懒看了她一眼,然后眼尾弯成勾人的弧度,慢条斯理道:“导演,这个地方,我要求加一场吻戏。”
  是要求,不是商量。
  满座皆惊。
  导演:听你的都听你的!反正女主角都是你指定的!
  再后来,业务能力超强、一向以一遍过著称的梁景放,在拍这场戏时一次又一次的NG……
  迟懿:QAQ我是真的人,而你是真的狗!
 
 
第21章 
  左云裳笑够了,她直起腰去看左初与左怜蝶送来的东西。
  三人中当属左怜蝶送来的东西最引人眼,红色的漆器饭盒上雕花烫金还没打开就让人生出了不少期待。
  饭盒一共三层,上下一共五道菜还有一盅汤,菜色精致,热气腾腾,恰恰好是两人份的饭食。
  左云裳赞叹道:“小虫虫,你院子里的小厨房真是不错。”
  怪不得生的这般珠圆玉润,原来是伙食太好的缘故。
  左怜蝶将饭菜取出来在一旁的桌案上一样样的摆上,“你们快些吃了,我还要回去。”
  叶裕衣在一旁见着她迫不及待地拿了筷子,坐在桌边吃饭。
  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和自己皱皱巴巴包着的饼,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左家的兄妹四人说着话,他这个外人格格不入,显得极为多余。
  左云裳见叶裕衣起身便要走,她连忙咽了嘴里的饭菜,站起来跟了上去。
  “黄黄。”
  叶裕衣脚步在门前一顿,冷淡的回头瞥了她一眼,“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黄黄。”
  “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左云裳冲上来抓着他的袖子,声音比平日要低一些,似乎是在顾忌着不远处的兄妹三人不愿让他们听到,“上一次我给你送的桂花糖,你可吃了?”
  平心而论,她声音清甜,听着让人感觉心头仿佛都有一股甜意。只是素日里甚少做娇俏女儿的姿态,说话总能将人气个半死。
  此时这般压低声音的说话,倒显得格外温柔。
  叶裕衣将袖子往回抽了抽,她便索性抓住了他的手掌,细细的手指按在掌心,传来一阵热意。
  她语重心长的关切着自己的小弟,“等大哥出去了,一定给你送些好吃的。你自己好好吃饭,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东西都多吃一点。你太瘦了。那桂花糖你若是不喜欢,下一次我就换桃汁糖给你尝尝如何?”
  他让她这一拉僵在了原地,视线飘远,正对上左初冷冷刺来的目光,“什么桂花糖?”
  左云裳抓着他清瘦的手臂,神色忧愁,总觉得每一次见到他,他都要比上一次更瘦削些。
  清瘦本是一见好事,但太过消瘦却让人担心。自己的两位哥哥都与叶裕衣年龄相仿,他们二人便已经算是清瘦的少年郎,可与叶裕衣站在一处倒显得魁梧雄壮了。
  “就是,我上一次临走时塞给你的呀!我见你在沙漠中挺喜欢蜜饯的,当时便想出来了给你尝尝桂花糖,你应该会喜欢。那荷包呢?你若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叶裕衣平静的与左初目光相对,脑海中浮现出那枚藕荷色的荷包,过了两日他竟仍能记起自己拿到荷包时那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那荷包中塞的是桂花糖,桂花糖这三个字一出现,他仿佛舌尖都尝到了一点甜味。
  他垂眸,双眸幽深的扫了她一眼。
  她脸上已经写满跃跃欲试,似乎下一刻就想要从他衣袖中翻一翻亲自拿回荷包。
  “荷包呢?你不喜欢桂花糖,我还知道很多糖和糕点。要不我给你送点蜜饯过去?你其他还有什么爱吃的东西吗?”
  他抿了抿唇,后退了一步,从她手中抽出手腕。
  “左小姐身为千金贵该懂得自重避嫌才是。我与你非亲非故,你实在不该如此。”他顿了顿,“荷包,我忘记带了。”
  语气冷冷淡淡,倒是好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克己守礼的君子之风。
  太子殿下立在门边,长睫低垂,半面蒙着门外透进来的阳光,照的肤色细白如玉,还有几分透明之感。
  一袭素净宽大的青衫挂在身上,肩头线条瘦削得能看出微微凹陷得骨头形状,没有半点金玉装饰,却仍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贵冷漠的气质。
  叶裕衣后退一步,左云裳便往前走一步。
  她听他的劝谏只管当耳旁风,仍自顾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那下次我给你送点桃汁糖,金丝枣你肯定会喜欢。你太瘦了,一定要多吃一点。我的绣技不好真的荷包也不是很多,你记得下次把荷包还给我。”
  叶裕衣错开眼,神色冷淡,“从没见过送人东西竟还有往回要的,今日开眼了。”
  原来那荷包是她亲手绣的,他想到左云裳拿着布料一针针绣着花样的场景,那荷包上的每一寸都被她仔细地揉捏过。
  他不知怎么的面上一热,耳后又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左云裳淡然道:“这下你不就见了吗?黄黄,你就是见识太少。”
  身后左初终于按耐不住起身,“云娘,你与这位小公子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二哥也想听听。”
  左云裳回头冲左初展颜一笑,笑盈盈地说道:“一点小秘密。”
  她回过头替叶裕衣推开门,压低声音嘱咐道:“下次一定记得把荷包还给我。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多吃点肉。”
  明明自己年岁还小,倒是很会做大哥。
  叶裕衣一路上走回景苑的这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脑海中一时是那人清甜低柔的声音,一时又是她凑上前时的笑容。
  他站在卧房门前停住了脚步,良久之后,他似乎终于妥协了一般,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屋中摆设颇多,虽不够奢华,但布置的也算颇为精巧。
  他的目光从屏风,花架,小桌,玉石摆件上……一处处的划过,这般细致的看过一遍屋内陈设,却仍没找到那抹藕荷色。
  “扔到哪里去了?”
  叶裕衣神色阴沉的在屋中一圈圈的踱步,盯着摆件的缝隙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弯下了高贵的腰身趴在地上去细细的查看。
  趴在地上这般看了一圈,蹭了一脸的灰,太子殿下方才从一处夹缝中找到了那个肚儿鼓鼓的荷包。
  叶裕衣擦了擦面颊上的灰尘,盯着手中的荷包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是找到了。”
  他打开荷包,果真见到丝绢锦缎中静静躺着数枚圆形的糖块,扑鼻而来的桂花香让人口舌生津。
  含着口中的糖块,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蹙眉低声喃喃道:“果真太瘦了吗?”
 
 
第22章 
  魏淑柔先撑不住开口道了歉,她从佛堂出来时腿都快废了,根本无法起身走路。
  让人抬回自己的小院,请了大夫来看过说她半个月内都不能下地。
  左央闻讯赶来探望,魏淑柔趴在床榻上一见左央便哭了起来。
  只是她已经哭了许久,此时双眼肿得不成样子,嗓音因着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和哭泣也变得十分沙哑。
  左央见了魏淑柔这般凄惨的模样不由得后悔了起来,一刻都没有多呆,再匆匆赶去了祠堂要看一眼自己的心肝宝贝。
  本想趁此机会再搏一把同情的魏淑柔眼睁睁的看着左央一句话都没来及的说便匆匆离去,如何能不清楚他此时是去哪里。
  魏淑柔一想到那个欺辱了她还害的她落入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攥紧了手中的锦被,气得简直要烧起来。
  左家从上到下,这心都偏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往日待她百般体贴的两个大丫鬟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见她哭成这样竟无动于衷。
  “雪颖,”魏淑柔嗓音沙哑又虚弱,难听的像是让砂纸磨过,“去厨房给我要一碗火腿荠菜粥吧。”
  她两日没有进食,苦苦哀求了那看守佛堂的老嬷嬷半日听了她诸多难听话,赔着笑脸才讨来一壶茶水,眼下已是饥肠辘辘。
  她怨恨的想着,佛堂中的那些仆役半点也没有沾染佛香,简直一个比一个不近人情,一个比一个刁钻讨厌。
  雪颖远远的坐着一动不动,“表小姐,这会儿过了午饭的点,厨房哪里有饭食。您就忍一忍吧,等晚上到了饭点再说。”
  府中大多数人都是一日三餐按着饭点从厨房领饭食,只有府中的几位正经主子才能随意指使厨房加餐。一贯爱吃的二小姐瞧不上厨房里厨娘的手艺,自己院里还专门有小厨房,平日想吃什么都没人管。
  以前魏淑柔托着左云裳的福,府中人人高看一眼,随便一句口信去了厨房说要吃什么厨房就给做什么。
  但眼下情形自然不同往日,再要想那般肆意怕是不能了。
  魏淑柔被雪颖这样毫不留情的当面驳了话,脸色变了变,她怀着最后一点希望侧头看向另一边的雪怡。
  雪怡错开眼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魏淑柔见她们这般样子,一时心凉,她知道这二人也是捧高踩低之辈,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们薄情寡恩到这般地步。
  魏淑柔这边且先不提,左央赶去了祠堂,一进门就口中喊着,“云娘。”
  左云裳正正经经的跪在蒲团上,闻声也不回头,倒是一旁的左粟活似见了亲爹,“大伯,你快放我们出去吧!”
  看守祠堂的下人们都好似哑巴瞎子,这两日不管他们二人是随意在祠堂中走动,还是坐在桌边吃饭聊天,甚至睡觉都只当没看见。
  算起来在蒲团上跪的时间也只有江伯一天几趟跑来看的时候才装模做样跪一会儿。
  左云裳在祠堂跪了多久,左央心中就惦念了多久,只是决心要给她一点教训,几次走到祠堂前都忍住了没有进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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