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妖夫——雾矢翊
时间:2020-06-24 08:55:39

    陈明明嘿嘿地笑着,颇为自得。
    等车里的人都将肚子填了个半饱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此时两辆车停在山脚处,附近没有什么居民房,只在远处看到有三两栋,距离这里比较远,不用担心会惊扰到普通人。
    从山脚有一条路通往山里,那条路杂草丛生,看着很久没有人走了。
    众人下车后,活络了下筋骨,便开始准备。
    冬日夜长,特别是在郊外,此时天色渐渐昏暗,整个山头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恶姝就在山腰的一个破庙里。等会儿上山,你们不要说出任何有关恶姝的话题,省得被它听到了,它会提前逃的。”娄悦叮嘱众人。
    众人朝她点头。
    陈明明问道,“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庙?”
    “这有什么?这种庙在乡下地方不是很常见么?八九十年代那会儿,乡下人还挺重视这些的,现在很多乡下人都不种田了,跑到城里来发展,这乡下的庙宇渐渐地也跟着破败了,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来放些供奉的东西,平时没人理会,被一些野路神和妖怪占了也不奇怪。”回答的是那两个年轻天师中的一人。
    陈明明和两个保镖受教一样地点头。
    江郁漪下车后,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准备上山的东西,目光往江郁龄身上转了下,突然想起自己中邪时,非常害怕一个人……
    不,那不是人,人的话不会让她怕成这样的,可是……
    江郁漪一时间有些糊涂了,竟然没办法判断当时让她非常害怕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她能肯定,那人是江郁龄的老公。
    上山的时候,郁龄发现江郁漪频频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转头看她,问道:“看什么?”
    这语气实在不算温和良善,江郁漪被她噎了下,才说:“你老公怎么没来?”
    “出差了。”
    江郁漪:“……”信她才有鬼。
    江郁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时的事情,你老公……当时我觉得他非常可怕。”
    一个正常的人类,能让受到恶姝诅咒的她感觉到可怕么?
    所以那也许不是一个正常人类?
    “怕就对了。”郁龄接道。
    江郁漪又被噎了下。
    和这位大小姐说话要有被气爆的心理准备。
    “他是不是……也是天师?”江郁漪试探性地问,然后发现前头的几个天师都回头看过来,看得她心中微跳,心思电转,明白奚辞可能不是天师,要不然这些人不会是这种反应。
    “他是什么和你没关系吧?”郁龄走到她身边,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道:“江郁漪,你要记得,他是你姐夫!”
    江郁漪差点吐血。
    她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这个小姨子觊觎姐夫么?
    果然,江郁漪敏锐地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气极地道:“我知道他是姐夫,我没这么不要脸!”
    “是么?”郁龄看了她一眼,将手收回来,慢悠悠地走了。
    江郁漪面上有些难堪,她知道江郁龄这是不信她,她不信也是对的,谁让她以前确实做过这种觊觎姐夫的事情,不过那是对邵琛,而不是奚辞……
    走了二十来分钟,众人终于爬到半山腰,远远地就看到路的尽头的那间破庙。
    
    第202章
    
    说是破庙,确实很破,看着就像只有三面光突突的墙,两根木头柱子支撑着,只有门框没有门。
    门框的木头已经没了漆色,有风吹雨打的痕迹,看着非常落魄。
    天色昏暗,庙里的光线迷离斑驳,只能隐约看到最里面靠墙的一张用来供奉的长案桌,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墙上挂着一块痕迹斑斑的红布,红布上头和两边糊着已经退了色的福纸,灰尘遍布,在这安静的山林间,透着一种阴翳森森之感。
    这庙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完,众人站在庙前,并不进去,仔细打量它。
    案桌下面有两个装着已经凝固的香灰的炉子,其中一个破了口。左边靠墙的地方,有一张少了一条腿的矮凳,歪在地上,除此之外,便无其他物什。
    地面是水泥铺成的,随意地落着些桂枝、炮纸、干果皮、糖果纸等垃圾,显得非常地脏乱,一看便知逢年过节时,周围的村民常带点东西过来祭拜这庙。
    一阴风吹来,整个山林似乎发出一种怒号之声,格外吓人。
    两个年轻的天师一脸警惕,有些草木皆兵。
    娄悦和云雅然看他们这德行,觉得十分丢天师的脸,直接一人拍了一巴掌,将他们赶去干活。
    两个天师只好拿出系着铜钱的红绳去周围布置了。
    将两人赶去工作后,娄悦和云雅然一起走进庙里,她们的神色从容淡定,仿佛在大街上随意地逛着,和那两个天师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从中可以看出玄门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天师和其他家族的天师间的区别。
    郁龄他们站在庙外的空地上,陈明明挨着她,两个保镖站在她们身边,也是四处观察警惕。
    江郁漪也在旁看来看去,然后默默地往江郁龄身边站,见陈明明和江郁龄都盯着自己,不免有点儿气虚,抿着嘴不说话。
    直到陈明明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江郁漪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陈明明指了下她的眼睛周围的地方。
    江郁漪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化妆镜,打开镜子,就着山里昏暗的光线,很快就看清楚了镜子里的自己。
    此时她的眼睛周围的皮肤像是画上了一种漂亮又妖异的青黛色,浑然天成,衬得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地妩媚妖艳,勾魂摄魄,撩人心弦,见之心下骚动不已。
    江郁漪手一抖,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摸了摸眼尾处的色泽,用手蹭了蹭,却不像平时化妆时那样蹭花了它的颜色,那些浓艳的青黛之色像是长在皮肤上的颜色一样,无论她怎么弄,它都顽固地描绘着她的容颜,使变得越发的她美丽而妖娆,轻易地勾动着男人的心。
    原来她中邪时是这样子的,一副绝代妖姬专门勾引男人的样子……
    江郁漪想着,突然又见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有一双绿色的兽瞳,皮肤是满是黑色的毛发,尖嘴猴腮——终于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满脸惊骇,手中的镜子再也拿不住,抛了出去。
    “怎么了?”
    娄悦从庙里走出来,看了看江郁漪,又看地上掉的镜子,弯身将它捡起来合上,对他们笑了下,说道:“女孩子在晚上不要照镜子哦~~”
    众人:“……”
    一阵阴冷的寒风吹来,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郁龄被陈明明紧紧抓着手臂,发现连傻大胆的助理都被娄悦这诡异的语气给吓到了,面无表情地转移了话题:“需要我们帮忙么?”
    娄悦笑了下,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驱邪的符以防万一,说道:“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到时候你们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倒是江小姐……”她看向江郁漪,“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江郁漪嗯了一声,虽然仍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是个要强的人,最不愿意在江郁龄面前示弱,所以就算怕得要死,也轻易不肯表现出来。既然江郁龄都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些事,她为什么不可以?
    浑然不知道自己被讨厌的人认为是个女汉子,能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些灵异事的郁龄此时也是怕得不要不要的,不过有陈明明和两个保镖在身边,周围还有天师,她倒是能硬着头皮继续装高冷。
    郁龄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在心里吁了口气,比起那些直接从黑暗中钻出来的鬼,这种未知的东西,营造出来的恐怖气氛,才容易攻破人的心房,让人心生恐惧。
    花了半个小时,那些天师终于将周围布置好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那两个年轻的男天师将带来的气死风灯点上,在庙前的屋檐下挂了一盏,又在破庙外的一棵树叶已经掉光的树上挂了一盏。
    幽幽的灯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宛若黑暗中的两盏明灯。
    陈明明等人对于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完全没有任何意样,饶有兴趣地打量那两盏气死风灯,猜测着它们的用途,觉得天师们特地将它们挂在这里,可能有什么含意。
    陈明明于是就问出来了。
    被妹子询问的天师笑呵呵地道:“就是用来照明罢了。”见可爱的妹子一脸失望,又加了一句,“它可以抵挡阴气和鬼气,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熄灭。”
    像电灯、手机和手电筒这类人类发明的照明物,要是鬼怪作乱时,就没用处了,受到磁场的影响,容易短路。
    陈明明:“……”
    两个保镖也被弄得无语了下。
    郁龄往山里头多看了一眼,心里有一种怪异之感,仿佛冥冥中能感觉到,山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特地提前让天色黑了,好困住他们这一伙人。
    这种感觉非常玄奥,但从小到大却救了她好几次,郁龄对它非常信任,现在可以将它归功为通灵一族血脉的天赋。
    通灵一族连上天都嫉妒,有这种天赋也没什么。
    于是她叫了娄悦一声,在娄悦看过来时,朝她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道:“等会儿回去后,咱们去吃火锅吧,这天气怪冷的。”
    娄悦被高冷的大小姐难得的笑容给萌了下,眼神闪了闪,笑着说:“好啊,我最喜欢吃火锅了!雅然他们也挺喜欢的,我知道一家位于XX路的火锅店,它赠送的小菜非常不错,实惠又好吃。”
    两人突然就聊起了火锅,聊得周围的人都纳闷起来,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聊起吃的来了。
    不过,在这种阴冷阴冷的山中,热腾腾的火锅确实让他们忍不住怀念起来。
    这时,云雅然叼着一根香烟过来。
    郁龄注意到她嘴上叼的烟与时下那些女式香烟似乎不太一样,好像是特制的。等看她将烟放在手指间随意把玩后,郁龄移开目光。
    “娄悦,开始了么?”
    娄悦朝她点头,说道:“雅然,你和郁龄在这里守着,里头就交给我。”
    云雅然看了一眼大小姐,神色带着些许漫不经心,那张和云修然有些相似的脸,显得格外地帅气迷人,是个非常帅的妹子。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娄悦就带着故作平静的江郁漪进了那破庙,那两个天师就守在庙门前,时不时地摩挲着系在腰间的桃木剑,神色看起来非常紧张。
    陈明明和两个保镖看起来也很紧张,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庙里,仿佛要盯出朵花来。
    这时,云雅然突然点亮了手中的那支香烟。
    一点橘红色的光亮在接近漆黑的夜色中亮起,袅袅青烟在夜色中蔓延,混入黑暗之中。郁龄的目光顺着那青烟而去,发现它飘往山上。
    云雅然发现她的目光时,有些惊讶她的敏锐,这种非常一般的敏锐洞察力,连天师都极少能比得上,根本不像个普遍人。
    不过想到什么,云雅然很快又将这些疑问敛起来,手中托起一盏引魂灯。
    陈明明他们的目光被引魂灯吸引,还没看出什么,就听到庙里传来了异声,连忙转头看去。
    只见破庙里,娄悦手持桃木剑,剑尖直取墙上那块斑驳的红布,就在桃木剑要扎上去时,那红布无风飘起,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衬着周围为了照明而飘荡的符火,说不出的阴森古怪。
    娄悦轻叱一声,将桃木剑抛起,桃木剑朝那红布刺去。
    那红布在半空中到处飘荡躲避桃木剑的追踪,可能是意识到现在情况危险,就要往外逃去,被守在门口处的两个天师拦下来。
    红布蹿逃无门后,就往江郁漪那边飘去。
    娄悦早有准备,一张符纸拍到江郁漪身上,江郁漪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过好歹那红布知道江郁漪已经无用了,不再往她那儿飘,继续寻找空隙逃离庙里的危险。
    娄悦趁机跳到那案桌上,一手接住半空中的桃木剑,朝那飘过去的红布刺去。
    桃木剑刺中红布时,那红布像染上了鲜血一样,液体在红布中泅染开来。
    紧接着娄悦第二剑又刺了过去,另一只手连续打出了一组黄符,喝叱一声:“还不快快显形!”
    那红布终于从中间撕裂开来,在撕裂之处,一团黑烟升起,接着就见有什么东西从中跳了出来。
    就着符火的光,众人只见那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只狐狸,它有狐狸的身体和四肢,浑身都是黑色的毛发,却有着一张人类的脸,尖嘴猴腮,眼睛是绿色的兽瞳,镶嵌在那张黑毛遍布的脸上,格外地凶戾。
    这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显形后,发出一种动物的戾叫声,神色凶戾非常,似是已经将这里的人当成了仇人一般,亮起尖利的爪子朝他们扑了过来。
    其中一个天师不小心,手臂就被抓了一下,衣服都被抓烂了,手臂甚至被抓了一块皮肉,痛得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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