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小白脸——南辛一成
时间:2020-06-25 09:35:37

  平时加祝唯微信的人不少,但没有人问过她头像的来头,被洛沨这么直接地喊出来,她莫名觉得羞耻了。
  偏偏,洛沨的头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祝唯点开他的头像,笑笑,反唇相讥道,“男生顶着女性的头像,不怕被人认作猥琐男吗?桔梗小姐?”
  洛沨:“……”还有这种冷知识?
  “还是说,你经常拿这个号去调戏女学生?”
  祝唯说着,翻了翻洛沨的朋友圈,唯一的一条是一个月前,洛沨发过一条文字:[好想死]。
  等她同意了好友的添加申请,朋友圈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横线上标着“只显示最近三天”。
  “……”
  传说中的对陌生人可见,却不对好友可见。
  洛沨也在翻祝唯的朋友圈,清一色的转发内容,几乎没有跟个人生活相关的。
  听到祝唯那么问,便说,“这么怀疑我,那我换个头像好了。”
  转念又想,难得的跟姐姐用的同一部动漫里的人物头像,四舍五入就是情侣头像了,为什么要换?
  又改口道,“还是不了,我就是喜欢桔梗,白月光。”
  祝唯:“……”
  吃过饭,祝唯从车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在洛沨家里办会公,等雨转小了再开车回家。
  洛沨则在旁边画画稿,他专注工作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打扰他。
  起码,祝唯是这么以为的,殊不知,她在书房接打电话,其中稍微跟她私人相关一点的内容,全被洛沨给听去了。
  原来,昨天晚上是有人跟踪了祝唯,害她没办法回家,所以她才来洛沨这边过夜。
  什么人,居然想害祝唯?
  洛沨犹豫了一会,拿手机给晋叔发了条消息。
  四点左右,洛沨开车送祝唯回家,叫了修锁的师傅过来换锁,又调了小区监控,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了那个给祝唯指纹锁涂502的人。
  监控里,男人戴着兜帽,脸上带着口罩,光凭身形,难以辨认出来是什么人。
  如果真的是祝斯庭,那祝唯暂时还用不着报警。
  但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祝唯也有些犹豫了。
  尽管小区安保再三保证,一定会加强安全管理,抓到线索一定会联系祝唯,但只是想到有人在跟踪她,对她虎视眈眈,祝唯心里就不踏实。
  有时候在家里好端端地,还会产生突然有人出现在身后的幻象。
  偏偏,这段时间是她工作最紧张、也是身体最脆弱的时候。
  送完祝唯,洛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祝唯小区附近的一家酒吧。
  少年坐在吧台上,一个人缓慢地抽烟。
  台上,几名中东裔的男子在吹萨克斯、弹钢琴,台下的人安静地喝着酒,小声地议事。
  没多久,一名高大的男子推开门,瞧见了坐在吧台上的洛沨。
  “伤口刚好,少喝点酒。”男人挨着洛沨坐下,帽子拿着怀里,问酒保要了杯血腥玛丽。
  洛沨看了他一眼,拾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沨儿!”男人眼睛睁大,身体因紧张而蹦的很紧。
  洛沨这个人,每次想劝他点什么,都会适得其反。
  正因如此,很多时候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话到了嘴边,又怕刺激了他。
  就像现在,他真的只是想让洛沨少喝点酒而已,没想到又刺激到他了。
  晋叔心里后悔得很。
  “是柠檬水。”洛沨声音温和,黑亮的眼眸比以往都要平静,他说,“晋叔,幸苦你跑一趟了。”
  晋叔表情终于舒缓下来,怔了一会,接过酒保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烈酒,道,“无妨,你能找我,我很荣幸。”
  洛沨微微颔首,这才提到正事,道,“晋叔之前说过,如果我这边有什么警察不方便插手的事情,可以找你帮忙。”
  说着,他将手里头的烟摁熄,拿出手机相册,道,“帮我查查祝斯庭,还有这个人。”
 
 
第15章 泡他
  洛沨正拿着手机, 给晋叔看相册里的东西,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来电显示写着[唯]。
  晋叔立刻收回了脑袋,表示礼貌的同时, 稍稍睁大了眼睛,露出兴奋又好奇的神情。
  洛沨:“……”
  他起身往外走, 手机拿在面前,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那通来电, 出了门, 远离那些喧嚣,才提起一口气, 按下接听,手机贴着耳朵,说,“唯姐,我在。”
  “你……回去了吗?”祝唯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犹豫, 还有一丝洛沨无法辨认的情绪。
  他举着手机,往祝唯小区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温声道, “没走远,在附近晃悠, 怎么了?”
  祝唯沉吟片刻,道,“确认一下,没什么。”
  洛沨:“嗯?”
  “早点回去。”说完匆忙挂了。
  等祝唯挂掉电话, 洛沨后知后觉地发现,祝唯的回答太不对劲了。
  如果是打电话过来确认洛沨有没有回家,那也不应该在听到他说“还在附近”之后,反应不冷不淡。
  但如果是她那边遇到什么情况,想要洛沨过去帮忙,刚才那句话说完,也是最好的开口时机了。
  他琢磨了一会,渐渐地品出来,祝唯的语气里面,掺着一丝怀疑。
  “……”
  祝唯在怀疑他。
  想到这里,他初时出来接电话时一颗怦然的心,渐渐地凉了下去。
  回到酒吧时,脸色阴沉了不少。
  晋叔喝完了一杯烈酒,还在想着洛沨近日精神状态好转的事情,来不及高兴,扭头就看到了他接完电话阴沉着的脸。
  “……”
  这一下可把这个中年人刺激到了,同样被刺激到的是他八卦的心思。
  但晋叔毕竟是跟随洛沨父亲多年的人,又给洛沨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监护人,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什么都不问比较好。
  他看着洛沨原来的位置上一坐,要了杯酒,酒放在他面前,他却像老僧入定一样,许久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久到台上吹萨克斯的人都下班了,晋叔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熬不住,得回家了,便说,“之前说的那件事,确定要办?”
  洛沨好像没听见,晋叔便凑过去,重复了一遍。
  “办,”洛沨转过脸,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下过雨的星空,漆黑,寂寥,空洞,平白委屈了那双漂亮的眼,他拾起那杯快被遗忘的酒,一饮而尽,道,“无论是谁,欺负姐姐,必须要付出代价。”
  *
  洛沨回去之后,当天夜里,祝唯温了牛奶,坐在吧台上翻手机。
  房间里,顶级音响设备轻轻震动,曼妙的音乐传出来,热烈的,抒情的,寂寥的,一鸣一唱,皆是谱曲人和弹奏者的情感,企图给冰冷的房间制造些人气和氛围。
  只可惜,屋里的人听着,反而越来越孤单了。
  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不时地回味着这一天和洛沨相处的细节。
  仿佛从山间采花归来,浑身上下都是余香。
  这种细小的情绪,如同野草抽芽,初时不引人注意,等到有一天突然冒出头了,她才意识到问题了。
  从两人分开的那一刻起,祝唯脑子里就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还想再见到他。
  想听他说话,看着他的脸庞,看他讲笑话时,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般没有由来的情绪,像是猫尾巴一样,贴着她的心尖,8字形地来回绕动。
  偶尔变成了初春的野草,织成扫把,刮的她心痒难耐。
  太荒唐了。
  祝唯无法去细想,只能一遍遍地驱逐掉那些最荒唐的念头,就像拿着剪刀大刀阔斧地清理野草,然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空气里都变成了野草的余香,绕在心头,缱绻不去。
  然而这些绮丽的情绪,都在某一个瞬间荡然飘去。
  祝唯发现自己手表不见了。
  她找了一圈,洗手台,淋浴间,都没看到自己那块表,想了想,可能是丢在洛沨那边了。
  正要给洛沨打电话,看了眼来电记录,突然发现他之前动过自己的手机,接过她的电话。
  “……”
  这个发现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再回想着她前一天夜里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连脚趾头都尴尬起来了。
  因为被祝斯庭逼的无路可去,所以跑去找那么个不靠谱的大学生,在他家里过了夜,还让他给自己买姨妈巾和换洗的内裤?
  她可真是心大,了解对方吗?总共见过几次面?就这么无所顾忌地跑到他那里,在他睡过的床上睡了一觉?
  祝唯一边数落自己,一边寻找各种细节,以佐证洛沨这个人确实非常地不靠谱。
  比如说,他点外卖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但是外卖送到的时候,他一分钱也没掏,是祝唯付的钱,并且他一句表示的话都没有。
  再比如说,他在祝唯那屋里住了半个月了,什么家具都没添过,用的全都是祝唯以前用过的东西。
  这些祝唯虽然不会说,但都看在眼里,也就默默地给他打上了又穷又抠的标签。
  再联系手机的事情,难道说洛沨那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地翻看了她的手机?
  至于手表,那大几万的东西,会不会……被他拿去了?
  在这般复杂的情绪推动下,当夜祝唯给洛沨打了个电话。
  “唯姐,我在。”
  “你……回去了吗?”
  “没走远,在附近晃悠,怎么了?”
  “……”
  话到了嘴边,祝唯实在问不出口了。
  她匆忙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如果洛沨真是那种人,她大可以将人撵走,就当这段时间的好心都白废掉了。
  省得她继续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情绪,苦苦沉迷。
  如果洛沨没有拿她的东西,那块表很快就会失而复得,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验证洛沨人品的机会。
  然而,一连三天,洛沨都没再打电话过来,她那块表也一直没有再出现。
  祝唯的期待一次次落空,也渐渐地认清了事实。
  有时候,祝唯忙完工作,便会暗暗地想,得跟棠溪说一下这个情况。
  她处理公事的时候,往往雷厉风行,可跟私人相关的事情,却总是拖泥带水。
  想了好几次,她一直没能下决心跟棠溪说这个情况。
  棠溪这些天也忙的不分昼夜,祝唯这边的园林项目,聘请的技术顾问就是棠溪的团队,从设计到建模,除了公司工程部的成员,大部分时候都是棠溪的科研团队在出力。
  这天开会,棠溪带着两名研究生过来她公司一起讨论方案,中午饭的时候,棠溪这才想起一事,便问,“哎之前不是说洛沨在你这里当助理吗?怎么不见他人?”
  棠溪的学生也是听过洛沨这个名字的,闻言好奇地扭过头看她。
  祝唯反应平淡,切了块午餐肉送到嘴边,道,“不合适,没要了。”
  棠溪表情古怪,想了想,道,“你知道吗,前两天他又跟宿舍的人打了一架。”
  祝唯:“……”
  她愣住,缓缓回过头,道,“为什么?”
  为什么又跟宿舍的人扯上关系了?
  之前不是说要休学的吗?
  “不知道,学生的事,我们也搞不清楚,”棠溪道,“学院已经给了警告,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撤销他的奖学金名额,不过我看,洛沨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怎么会?”祝唯哂笑,心道,连她那块表都不放过的人,怎么会不在乎奖学金的钱?
  “反正就是一伙毛孩,装在一个宿舍笼子里,能不闹事么?想想就头疼,”棠溪说着,叹了口气,道,“枉我之前那么看重他,还觉得他挺可怜的……”
  祝唯慢慢地察觉到不对劲,想了想,问道,“一个宿舍?他现在住宿舍吗?”
  “……”
  这话问出来,祝唯都觉得后悔了。
  学生不住宿舍住哪里?
  起码棠溪身边带的两个研究生是这么疑问的。
  棠溪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但脑回路跟祝唯的不在一个频道,便说,“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大学就自己买房子住啊?”
  祝唯听她酸惯了,倒也没什么反应,倒是同桌吃饭的两名研究生都投来了惊羡的目光。
  那两学生跟祝唯差不太多的年纪,都是闷头做设计的,席间除了公事,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倒是为人处事还是细致,开门时知道给上司让路,点餐时也面面俱到,主动给人倒水,餐桌缺了什么都会去拿,这种性格着实讨人喜欢。
  祝唯不由地想到了洛沨。
  他平时出来吃饭会是什么样子?
  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像个大少爷一样等着人伺候,还是主动给人端茶倒水,细心照顾着他人?
  还有,他宿舍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搬回宿舍了?
  在她那里住的不好吗?
  就算搬走,也应该跟她打声招呼才对……
  心猿意马地想了一会,午餐也吃完了,那块表的事情也没机会开口。
  当日,项目的设计方案就确定下来了,祝唯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晚上公司聚餐她没参加,早早地睡了一觉,次日周六早上,木木老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又一次提到了漫展的事情,就是这个周日。
  忙完一阵突然放空下来,祝唯还真是想去的,当即答应了木木老师。
  她趴在床上,点开微信,找到洛沨的聊天框,给他发了条消息:
  【你在家吗?】
  早上六点钟,洛沨秒回:【不在】
  祝唯犹豫了一下:【这么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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