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宠婢——附耳卿卿
时间:2020-06-25 09:36:10

  剑倏的一声入了鞘,他缓缓踱步到腾铭身旁:“强龙虽然暂时压不过地头蛇,但蛇终究是蛇。”
  腾铭将那把雪刀放回到原处,目送左虞自顾自的回了镜南堂。没一会儿,那道颀长的身影又从门中露了个头来:“对了,今日那兵器架擦拭的极好,传爷的话,有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是突然间上线的作者:-D
  推荐一本基友的更新超有保障的文《穿成书中的路人甲》
  林木安穿入了一本没看过的小说里,据系统告知她的角色是一个路人甲。她在系统逼迫下兢兢业业完成任务的同时,慢慢发现......
  自己有一个哥哥是反派?
  有一个儿子是敌国卧底??
  还有一个初恋是皇帝???
  更流弊的是,书里的男配都要娶她.....
  真真是神tm的路人甲。
 
 
第14章 
  左虞那一声“有赏”惹得不少人红了眼,早知道一个擦兵器架的活儿能得了世子爷的青眼,挤破了头也要挤上去,更遑论这可是世子爷头一次赏人,那意义自然不同凡响。
  小厮们还好,交头接耳讨论几句也就罢了,丫鬟们私底下都快把手上的帕子拧破了,心中对阿眠的不喜与防备又多了一层。
  全府上下正为此事津津乐道的时候,当事人云初正在院中补觉。云初近日来心中一直有些惶惶不安,昨夜里既想清楚了,心绪也难得放松了些,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盹儿,这一觉睡得极沉,清泉和清涧出门的时候都没能惊动她。
  清风阁环境极好,一面挨着南府的围墙,墙角处不知何时种了一棵杏花树,从那粗壮的树杆看,有些年岁了,枝繁叶茂掩盖住了大半个院墙,有一丛树枝斜斜的伸进了院中来。杏花灼红,现下正是含苞竞放的时候,煞是美丽,比花更美的,是树下沉沉睡着的美人。
  刘必福推开院门的时候,见得便是如此赏心悦目的场景,以至于他一时忘记这个点儿不该有人在躲懒觉。云初被大大剌剌的声音吵醒,一抬眼入目的便是刘必福有些呆傻的圆脸。青天白日被管家公然撞破偷懒,她也不慌,只稍稍愣了愣,从容的抿了抿缎子似的头发,才站起来行了一礼:“管家找我有何吩咐?”
  刘必福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挥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进来:“世子爷说你差事办得好,要赏你呐。”
  话音一落,身后钻出一个人来,清涧那张比刘必福小了几号的圆脸上带着喜庆的笑,手中是一个硕大的托盘,托盘里是几盘还冒着热气的菜,有鱼有肉,搭配的还不错。
  云初挑挑眉,昔日她赏下人的时候,统统都是赏银子,与世家小姐之间的应酬也都是送名贵钗环首饰,送礼一般是自己稀罕什么,才往外送什么,如此别致的赏,倒真是难得一见,难道说世子爷本身比较稀罕吃的?不知怎的,云初想到了那日街头吃阳春面的左虞。
  她想,这世子爷的日子看来过得也不怎么样。嫌弃归嫌弃,对于面前这些珍馐,云初还是真诚的表达了谢意,并表示应该同清涧和管家一起分享。
  刘必福觉得云初日后该是有大造化的,没承她的礼,想着一个人用饭也是冷清,便格外开恩的让清涧一同留了下来,自己先走了。
  云初见人走后,才问道:“怎么是你?”
  清涧一边把饭菜端到屋子里,一边道:“奴婢在后头也听说了前院的事,刘管家来灶上说要做几个菜赏人的时候,奴婢就自告奋勇的来了,选的全是新鲜的食材,小姐您快吃点儿。”
  云初简单的吃了几口,想起了另一件事来:“上次被世子带回南府的琉璃炊具可有下落了?”
  “暂时还没有,奴婢一会儿去找刘总管打探打探。”
  云初想了想,示意她把桌上两份未动的蒸肉和黄花鱼装起来:“这两样菜也给他送去吧。日后少不了要和这位总管打交道,周道些总是没错。”
  或许是那两盘菜起了作用,清涧晚间回来的时候,果真把那柄耳锅带了回来。清泉很是惊喜,正要细问,却被清涧捂住了嘴:“嘘,别声张,这是我趁刘管家进库房的时候,偷出来的。”
  ......
  有了这柄耳锅,清涧会从灶上拿了食材回来亲自煮,云初在南府的日子就惬意多了,连续将养了几日,气色终于恢复了过来,一主二仆在清风阁里自成一派,倒也乐得自在。可好景不长,没过两天,便有麻烦找上了门。
  这日下午,云初和清泉两人在后花园,一队护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手中还押着个婢女,正从廊下疾行。云初听见动静循声望去,这一望不打紧,那护卫手里滴溜着的人竟然是清涧。云初眉头一皱,赶紧上去拉住了跟在后面气喘嘘嘘的刘总管:“刘总管,清涧这是犯了何事?”
  刘总管对云初还是另眼相看的,卖了她个面子,喘着气道:“这个丫头手脚不干净,被人举报偷府里的东西,世子爷正要提人问审呢。”
  云初更疑惑了:“偷东西?”
  刘必福擦了擦汗:“是啊,有人看见她偷偷潜入库房,偷了世子爷带回来的一柄耳锅,据说那耳锅是用十分金贵的琉璃做的,可稀罕着呢。”
  他看向云初,劝道:“知道你们同那丫头一时进府,关系好,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还是离她远些才好,不然平白惹了一身腥。”
  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分明云初才是那柄耳锅的正主,可偏偏说不得。她没再为难刘必福,加快几步,跟在了那队护卫后面。
  镜南堂内,左虞斜靠着大班椅上,双腿随意的翘着,眼睛微眯,瞧不出是睡了还是醒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那柄才从清风阁搜出来的耳锅,玉人璃锅,倒是相配,只是看得人却没胆子欣赏。
  此时镜南堂的地上跪着的人除了清涧外,还有一个人,这人便是告发清涧偷窃的人,雪珠。雪珠家里穷,是自愿被家里卖给人伢子的,当日在渡口求着董掌柜多给自己家里三十文钱不惜把膝盖都磕青了,后来还是云初帮着说了几句话,董掌柜最后多给了一两银子。
  想到此,清涧狠狠的剜了一眼雪珠,呸了一声,骂道:“早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我家......我们当初就不该帮你。”
  雪珠被骂得猛一瑟缩,抬头看向左虞时,胆子又大了起来:“我知你们对我有恩,但世子爷才是我的主子,进了南府,我便是世子爷的人,自然事事以主子为先,你偷东西便是你不对,还望爷给奴婢做主。”
  左虞才不管什么做主不做主的,利落的招来刘必福,拧着眉道:“你买进来的人给爷招了麻烦,这两人是打是卖你自己选。”话音刚落,听见那句“世子爷的人”之后,眉头又陡然间平了下来,众人不由得去瞧雪珠,那颜色倒果真是好的,看向清涧的神色又充满了同情。
  下一秒便听那位神色平平的世子爷道:“爷改主意了。”他指向雪珠:“你话太多了,刘必福,把她给爷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卖了。”
  反转这么快让人始料未及,云初刚走到门外不由得与清泉对视一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了点茫然。
  左虞吩咐人要搁前院里打,且府里甭管先进来的后进来的都得去围观,美其名曰:习惯一下本世子的行事风格。
  一众细皮嫩肉的姑娘们脸色惨白的排排站着,每听一声惨叫都抖得不行,有那胆子小的已经晕着被抬出府外了。有意思的是,云初三人周围被极有默契的空出来一个圈,以至于府里的下人分成了三派:云初三人一派,新进府的下人一派,府里的家生子一派。
  这些下人们心中攀比与嫉妒的小心思自然是不会传到主子的耳中,浑然不觉搅乱了府中和平假象的世子爷此时正在书中悠然的看着京中传来的信件。
  信上的主人公正是沅城太守柴连水。南境是南岐靠南的行政区域的总称,区域内的所有事宜皆归南府治理,由左虞说了算,这些职则划分在南岐驻将的任命文书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前左虞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来到沅城之后,他却发现实际情况与文书上面有出入。
  出入的关键点就是沅城,或者说,是沅城的地方官员。左家乃南岐唯一一个异性王,左虞被派到南境之后,也是一府守将,无论是级别还是地位,皆凌驾于沅城的官员之上,以柴连水为首的沅城一众官员应当先来南府拜见,而不是闭门不出。
  邻国明越都闻着声儿来了,没道理眼皮子底下的“自家人”却充耳不闻。
  左虞仔细把手上的信看完,心里对这个柴连水有了点底儿。这柴连水是建安十五年的进士,原本可以留在京城做个舒服的文官,可家里没什么背景,任命下来的前夕被人顶了差事,换到了沅城这么个荒僻的地方来。
  当时的沅城远远不如现在的繁华,说是一句鸟不拉屎也不为过。这柴连水也是个有本事的,被抢了差事也没上下走关系出头,老老实实来了沅城,并且一呆就是十年没挪过窝,期间确实做了不少实事,政绩上的评价是,尊上级,怜弱小,深受百姓爱戴。
  左虞思忖,若这柴连水真这么有本事,那自己倒真不应该介意他昨日的怠慢了,反倒应该适时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他一扬手,招来腾铭:“你再去趟太守府,就说本世子从京里带了些好玩意儿,请他有空来府上坐坐,喝喝茶。”
  腾铭有些不虞:“世子,您这未免太给他脸了,属下直接去把人捉来便是,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属下动的手。”
  左虞被腾铭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作风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当口,谁会没事儿好端端的对沅成太守动手啊。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事嘛。他撑着下巴对上腾铭刚正不阿的脸,诚恳建议道:“你不如直接把人打晕扔进沅江里来得省事。”
  腾铭来了兴致:“世子所言当真?”
  左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腾铭一滞,抱拳一礼,叫了几个人一起去往太守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初:听说喜欢你会挨板子:)
  左虞:不,你没听说
 
 
第15章 
  左虞把正事处理完后才有闲心来处理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外面的板子还没打完,面前的琉璃耳锅终于倒勾起了他一点记忆。左虞勾勾手指,示意刘必福上前来,漫不经心问道:“谁在打这柄锅的主意?”
  刘必福如实说了:“要不要奴才再把人带到跟前来?”
  左虞伸出一根指头,捏了捏耳锅的两个手柄,晶莹剔透的东西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他听完刘必福的话,若有所思道:“你说一个买进来的丫头为什么银子不偷,偏偏对这柄锅感兴趣呢?”
  刘必福心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您还专门对打板子有兴趣呢。只是这话他不敢说,皱起一脸褶子,堆着笑道:“府里的东西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顶好的。”
  左虞松开手,下巴往外抬了抬:“去把那丫头叫进来。”
  云初本以为清涧误打误撞的逃过一劫,谁知那雪珠刚打完板子,刘必福又来叫人。云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个世子爷执意要追根究底的知,大不了她便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念在两国的关系上,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细想,境南堂的门又打开了,清涧完好无损的出来了,手里还抱着那柄失而复得的锅。
  清泉把她拉到了一边,上下打量完,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那位可有为难你?”
  清涧一脸茫然:“没有啊,不仅没有,还说这锅以后就赏给我了呢,小姐,没想到这个世子爷倒还是个明事理的,小姐的东西这终于明正言顺的回来了。”
  云初听得一怔,不由自主的往镜南堂内看去,将将对上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狐狸眼,那双眼睛气势太盛,稍稍对礼片刻,云初便转开了眼睛。
  南府的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自那天过后,刘必福对清风阁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照顾有加了,云初有什么要求都会一路给个特殊方便,别提有多顺风顺水了。
  清涧跟着厨房的采买大娘一起出去采买的时候,寻了个空子离了人堆,去以前熟识的布匹商行买了云初惯常用的锦布回来,总算在衣食住上面勉强合了格。
  只不过云初三人自打进府的时候就扎眼,进府之后的几件引人瞩目的事儿也都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平日里当差的时候,便会有意无意的被孤立,尤其是见清涧那么大手笔的时不时出府买些奢侈零嘴和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的时候,那种不满与嫉妒更是化面冷言冷语摆到明面上来了。清涧怕给云初惹事儿,不好当众与她们争吵,便强行忍了下来。
  且不提南府下人间的勾心斗角是如何的激烈,沅城官员内部的勾心斗角也不遑多让。
  腾铭连续三天去了太守府都没见到柴连水的面,下人们口径倒是极为统一,都说柴大人自世子爷来的第二天就往下面的镇子上去了,不在府里。这人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守府周围明里暗里不少都是南府的人,太守府里就是飞出一只鸟来,也会立时传到左虞的书桌上,腾铭来了几次早就不耐烦和这帮人打太极,直接拔出了刀插在了太守府的大门上,冷声道:“那我便与这刀一同等柴大人现身吧。”
  柴连水在沅城向来说一不二,上次敢在太守府门前撒野的人,坟前的草都长了老高了,那看门的小厮觉得腾铭不是个善茬,只好把门一关,藏在里面不出来了。
  隔天南府的小厮打着哈欠打开了门栓,门刚一开,凉凉的东西照着脸盖了过来,他伸手一摸,是一片烂菜叶子。再定睛一看,好家伙,门口不知啥时候聚集了这么百姓,手里拿着臭鸡蛋不由分说的往门口扔呢,边扔边骂:“世子爷打哪来回哪去吧,沅城有咱们柴大人就够了。”
  “就是就是,什么劳什么子的官,一来就为难柴大人,柴大人可是为沅城百姓做了多少实事儿的,就这样被一个公子哥欺负,这是什么天理!”
  ......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通报,然而左虞却不在镜南堂,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同腾铭去郊外跑马去了。府里没有能主事的人,刘必福急得团团转,末了,干脆把府里的下人全召集了起来,和着门外的嘈杂声,对里面的人中气十足的吼道:“都放下手里的差事,给我扯开了嗓子骂,骂走一个算一个,都骂走了,世子爷定然有赏!”
  不一会儿,各种难听的话如泉涌一般从南府的门缝里溜了出去。外面的百姓见里面的人如此冥顽,纷纷放下手中的菜篮子,叉起腰骂得更起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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