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他——梦筱二
时间:2020-06-25 09:40:11

  俞倾转脸,“一个月?”
  傅既沉:“太看得起你自己。整个傅氏,除了我,没几个人想看到你。”“……”
  傅既沉拧开一瓶柠檬水。
  俞倾伸手,以为是给她,结果他自己喝起来。
  傅既沉只喝了一口,把那瓶水递给她,“你不是想去硕与律所?以后在傅氏法务部,你可能没那么自在。”
  俞倾差点被水呛着,忙摇头,“暂时不打算过去。”
  她爹跟硕与律师的主任是好友。
  要是傅既沉替她疏通关系,她身份不就露馅?
  傅既沉不明白,她怎么就舍得拒绝去硕与的机会,“哪根筋搭错了?”
  “没搭错。”俞倾又喝一口水,拖延时间,绞尽脑汁想理由,“虽然你未婚妻这个身份让我的职场关系更复杂,我想挑战一下。”
  顿了几秒。
  她终于想到一个强大的借口。
  “我还是想靠自己实力应聘硕与。不然靠你关系进去,除非我们一直在一起,不然哪天散了,我在硕与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理由,他竟无以反驳。
  到家,傅既沉把行李箱放回衣帽间,脱外套。
  俞倾坐在行李箱上,来回滑动,学着他语气,“这几天,喝了几杯水?吃了几顿饭?吃没吃饱?睡没睡好?想没想我?”
  傅既沉没吭声,抬手关灯,另一手把俞倾拉起来。
  俞倾搂着他脖子,面颊贴一块。
  两人从衣帽间亲到床上。
  谈不上小别胜新婚,却也激情。
  算了算,他们分开了四天。
  俞倾调整自己的呼吸,下一秒,又被他亲的乱掉。
  结束后,时间还早,才八点半。
  傅既沉去了书房。
  俞倾窝在沙发里看书。
  不时神游。
  脑海里总是突然会蹦出今天中午食堂门口的那个画面。傅既沉看似怼她,却公开跟关系的那一瞬,从来没那么帅过。
  她拿书敲敲脑袋,接着看。
  不知不觉,两个钟头过去。
  傅既沉忙完,推门进来,瞅着俞倾旁边的包,顺眼多了。“你再选个包,选好了我付款。补偿你。”
  俞倾缓缓抬头,看他。
  这个补偿,应该是她在工作上受了委屈。
  可她不缺包。
  “能折成现金给我吗?”
  傅既沉跟她对望几眼,“当我没说。”
  不送拉倒。
  今晚大脑皮层过于活跃和兴奋,不适合看书,俞倾收起来,爬床上,登录她的期货账户。
  心底一片凉。
  傅既沉顺手拿过俞倾那本书,靠在床头看起来。
  “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吧?”她给他一个心理准备时间。
  “不记得了。”
  “记性可真差。我赚足两百万,雇你一个星期。”
  “嗯。”
  “你出差这几天,我营业好几单,这都是小钱,主要是我最贵的那个包,运气不错,出手了,对方加价买的。现在,还差七万多就到两百万,估计再做十多单就能凑够。”
  傅既沉突然抬头,“这几晚又给客户送包了?”
  俞倾‘嗯’了声,敷衍过去。
  她卡里,鱼精给的钱,早就够包他,哪还用得着再‘代购’。
  傅既沉若有所思看着她,“转给我一百九十二万,差额就当我买包送你。”
  惊喜来得太突然。
  俞倾扑到他怀里,环住他脖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明天就把钱转你,雇你圣诞到元旦这一周,你记得休假,到时你做牛做马伺候我,当我小跟班,为我研究期货市场,争取把我花的这两百万替我连本带息赚回来。”
  “……”
  他就不该同情她。
  刚才她说晚上给客户送包,还要再接十多单。
  他突然心软。
  他忘了,这是她惯用卖惨招数。
  傅既沉推她,“手松一点,喘不上气。你这么黏糊干什么!”
  俞倾又加大力道扣紧他脖子,振振有词,“我花两百万雇来的,我肯定得抱紧了呀,搞丢了我不是亏死?”
  傅既沉被噎的半晌没说出话。
 
 
第十八章 
  俞倾这一觉睡得不错, 连梦里都是雇佣傅既沉的精彩画面。她对他呼来唤去, 他对她言听计从。
  梦还没做完, 被傅既沉无情的声音打断。
  “俞倾, 起来了!”
  俞倾眯着眼,想把梦连上去。
  “五点零一分钟了!”
  扫兴的声音不绝于耳。
  俞倾不情不愿睁开眼。
  初冬, 五点钟, 外面漆黑一片。
  天越来越冷,起床于她而言, 也成了越来越痛苦的一件事。
  俞倾翻个身, 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傅既沉,外头那么黑,你起来也看不到虫呀,再多睡会儿。”
  “我有夜视眼,再黑也不影响。”
  “……”
  傅既沉已经换上运动服,准备去健身房跑步, “还不起?你不是要励志做个有钱人吗,这点苦你都吃不了, 你也就只能在梦里做个有钱人。”
  他把运动服拉链拉上, “哪天早上四五点钟我带你到大路上转一圈, 比我们还早起的人,多着了。比我有钱的,起的比我还早。”
  “嗯,都有谁?”
  “去公司路上有家跟你同姓的银行总部, 我每早从那边经过时,俞董办公室灯早亮着了。”
  她都不知道她爹起那么早。不谈集团市值,只论个人资产,她爹确实比傅既沉身家高。
  脚步声朝门口走去。
  卧室的门合上。
  俞倾彻底醒了,也没了起床气。
  这是她最后一次赖床,也是最后一次起床气。
  五点四十。
  俞倾换上工作服,跟傅既沉一道下楼。
  今天在楼下等他们的有两辆车,除了他座驾,还有一辆新车停在他停车位上,车牌她没印象。
  司机下来,交给傅既沉两把钥匙。
  傅既沉指指那辆新车,对她说:“这车使用权归你,别再去挤地铁,不然被你同事看到,又不知道要怎么传。”
  说着,他把车钥匙给她。
  他留一把副钥匙,拉开驾驶座坐上去,“今天我开车。”
  俞倾对车型比较满意,不过欠他的越来越多,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得赶紧赚钱,还人情。
  她绕道副驾驶,拉开车门。
  一股新车的味道扑鼻而来。
  味道不算大,傅既沉没觉得哪里不妥,不过俞倾对气味敏感。
  她拿出两瓶滚珠香水,每个手背涂一点,递到傅既沉鼻尖,“你觉得哪个味道好闻?”
  傅既沉不明所以,“要我闻干什么?”
  “选个好闻的。”
  她先给他闻左手,再把右手递过去。
  傅既沉对香味不敏感,感觉两个味道没差别,“你要是一手涂香水,一手涂花露水,我能闻出不一样。”
  “……”
  看来问他意见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本来想选一瓶他喜欢的味道。
  俞倾收起贵的那瓶。
  她打开另一瓶,把香水涂在指尖上,然后对着驾驶座椅背轻触,转身,对着她坐的那个椅背轻轻点一下。
  她半起身,后排座椅也涂了点。
  淡淡的清冽味,在车厢散开来。
  傅既沉眸光幽幽,看她忙个不停,“你怎么跟小狗一样,到处标领地。”
  俞倾一口气被梗在心尖尖,差点梗死。
  她倏地转脸,拿香水对着他衣服上涂抹了好几下。
  傅既沉:“……”
  不吱声了。
  他发动车子。
  因为傅既沉的提醒,今天路过俞家控股的银行总部大厦时,俞倾特意降下窗户,看了眼手表,五点五十。
  她仰头看大厦。
  楼层太高,好几个窗口亮着,她不知道哪个是父亲的办公室。
  她从来没去过父亲办公室。
  正好前边绿灯,傅既沉踩刹车。
  俞倾还在扭头看那栋大厦,“哪个办公室是俞董的?”
  “中间偏上层,最南边那个办公室。”
  “哦。”
  她问:“你去过啊?”
  “嗯,以前创业时在那边融资,去过几次。”
  绿灯亮,车子驶过,俞倾还没收回视线,望着越来越远的泛着亮的窗口,她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过去碎的每一分钱,都是父亲这么辛苦赚来的。
  傅既沉抽空看她一眼,她还在探头往后看。“行了,光看没用,别人起的早跟你丁点关系都没有。”
  俞倾转过身,关上车窗。她掩饰自己的情绪,随意扯了句:“我在想,是不是俞董根本没来,只是昨晚忘了关灯。”
  傅既沉被气得,想去自闭。“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能糊弄就糊弄?”
  略顿。
  “当然,你也有很多优点,连我都自愧不如。”
  俞倾顺便就把话题转到她自己身上,“比如,我哪些是比你强的?”
  “节俭。”
  “……”
  俞倾默默转脸看窗外。
  --
  早上例会后,法务办公区像往常那样忙碌起来。
  俞倾刚回到位子上,刚拿出合同打开。
  “俞倾,过来一下。”周允莉从会议室出来,刚踏进法务办公区。
  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话。
  但明显听出,不再是冷冰冰的。
  如春风拂面。
  泉水叮咚。
  章小池递给眼神个俞倾。
  俞倾把合同入柜,拿上文件夹和手机过去。
  周允莉先进了办公室,暗暗做个深呼吸。
  她放下包,倒杯冷茶。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度日如年。
  每一秒都煎熬。脚底下像踩着热锅。
  她不能对俞倾太谄媚热情,又不能表现的无所谓,爱理不睬。
  这个度太难把握。
  ‘叩叩’
  “主任。”
  “俞倾啊,进来。”周允莉打开电脑,看似若无其事喝了口茶。
  俞倾关上门,“主任,什么吩咐?”
  就好像昨天的恩恩怨怨,不存在一样。
  周允莉指指办公桌前那张椅子,“坐。今天要交代你的事情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俞倾坐下,摊开合同交接表。
  关于不愉快,只字未提。
  周允莉把要给俞倾的合同拿过来,逐一交接。
  交接好。
  一时冷场几秒。
  有些话不得不说。
  周允莉硬着头皮,“昨天到现在,工作怎么样?”
  俞倾面无表情:“不错,谢谢主任关心。”
  “昨天我就想问问你的,后来转脸就忘。”周允莉揉揉脑袋,“我这几年可能是到更年期了,脾气大,易暴躁,还老忘事儿。”
  俞倾嘴角勾了勾。
  心里呵呵。
  这是把那天压她合同,甩锅给更年期。
  周允莉不由握了握茶杯,另一只手拍拍脑袋,“我这什么记性,刚才路上还一直想着,这差点又忘了。”
  俞倾瞅着她。继续表演。
  周允莉:“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谁适合什么岗位我心里清楚,过段时间就给你调岗。当时我可不是信口开河,是真想过给你把岗位调了。你那么好的教育经历,在这个岗位上,大材小用。”
  俞倾转着手里的笔,“其实调不调岗无所谓,反正都大材小用了这么久。”
  “……”
  即便喝的是凉茶,周允莉还感觉烫嘴。
  周允莉咽下茶水,讪讪道:“话不能这么说,轮岗是为了更好的了解集团法务流程。”
  她拿过一个档案袋,“我这边正好有个棘手的案子,是竞争对手起诉我们朵新商标和广告语侵权。这几天我就是忙这个,还有其他案子,搞得我焦头烂额,不然合同交接也不会出岔子。”
  她点到为止。
  “你以前在律所,尽调接触过,我交给你。正好给你岗位过渡。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她把档案袋递过去。
  之后,话题又绕道调岗上。
  周允莉叹气,“你也知道,我上头有领导,这手底下还有你们这帮难管的年轻人。我这个职位,看上去风光无限,尽受夹板气。”
  俞倾懂周允莉这话什么意思。
  在推卸责任。
  当初把她岗位换给另一位同事,是不得已,是领导的吩咐,她周允莉很无奈。
  她假笑,“这么说,我是其中一块板,给您气受了。”
  “……”周允莉差点被怼吐血,可又不能板起脸,还不能有半分不高兴。
  怎么办?
  装呗。
  咬着牙装。
  她虚空点点她,像长辈说教小孩那样的口气,“你说…你这孩子,就嘴犟,跟我闺女一样。”
  俞倾笑而不语。只不过这笑,是冷笑。
  没有剧本,不管是她还是周允莉,她们都是个即兴发挥的好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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