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倾回复:【我现在在北京哦。】
应该是在国外认识的,这人还以为她在国外。
亘古不变:【过几天我回北京,到时联系你。我忙了。】
俞倾:“?”
今天用脑过度,明天还要继续用,她瞅了傅既沉,这男人就等着收拾她,她不能输。
现在她也没精力关注这个‘更古不变’是谁。
那就等对方联系吧。
又有新的点赞,是表哥厉炎卓,上次她做梦做到的就是他。
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联系。
那么久之后,那个家的破碎带来的伤害,依旧历久弥新。
如果大舅和二舅之间念点手足情份,给亲情留一丝底线,外公或许不会被气得早早离开,外婆也能多活几年。
反正都回不去了。
俞倾正走神,有语音电话进来,是厉炎卓。
“家里没厨师?”这是厉炎卓的第一句话。
“有啊,米其林三星级大厨,刚评上的,姓俞,名倾。”
厉炎卓笑笑。
电话里有数秒的沉默。
厉炎卓道:“我在北京。”
“我知道。”
“等你不生气的时候来找我。晚安。”
“晚安。”
俞倾切断通话,恍若一场梦。
“谁啊?”俞璟择问,他也隐约猜到了。
“厉炎卓。”俞倾把手机搁桌上,两手箍着傅既沉脖子,整个人都紧挨着他。
俞璟择缓缓点了点头,就知道是他。“你少跟他联系。”
俞倾:“……”
俞璟择对厉炎卓一贯没什么好印象,刚出国读书时,她经常会给厉炎卓打电话,俞璟择不是很高兴,让她省点电话费。
有时她在电话里说到俞璟择,厉炎卓说,能不能聊点让人高兴的事。
这大概就是来自哥哥们之间的敌意,互相吃醋。
傅既沉幽幽道,“我都还没吃醋了,你起的什么劲儿?”
只有季清远没插话,他在看手机。
一个十多人的小群里,一直刷屏,还有人@他。
这是他跟冷文凝的共同朋友圈,分手后,冷文凝退群。
这些朋友里,一部分是冷文凝的朋友,有几个是他的朋友,后来玩得多了,又一起投资过项目,全熟络起来。
【文凝的事你听说了没?傅既沉也是狠,把她公司所有客户都截了,她也是为了帮你岳父家。】
【她跟我们喝了一晚闷酒,也没说什么事。】
【后来喝多了她闺蜜把她给接走,还是她闺蜜跟我们说了说。】
【刚才她闺蜜打电话过来报平安,说到家了。还说文凝借着去洗手间自己偷偷哭了。你什么时候见她哭过?】
【不是指责你的意思。】
【你结婚了,我们不该跟你说这些,你看这四年,我们从来不在你跟前提她,在她跟前也不提你。】
【我们聚会,叫你就不会叫她。】
【当然,有时候碰巧了,你们都过来,但我们从来不开你们玩笑,她也主动回避,没跟你说过话,能离你多远就离你多远。】
【毕竟你有老婆有孩子,该避讳要避讳。但今天这事儿,对她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季清远继续往下翻看。
【之前四年她跟乐檬合作得好好的,结果俞倾刚上任就要换掉文凝策划,意思多明显你看不出来?】
【俞倾更狠的是把她当枪使,在合约期满前,让她制造傅既沉公司的舆论,借傅既沉的手报复她。】
【你别说,这不是俞璟歆的意思。】
【我们也理解俞璟歆,可不能因为文凝是你前任,就该被往死里整。】
【有个前任,不是都正常吗?再说,文凝这四年里找没找你,破没破坏你们婚姻,你最清楚,她都已经这样避嫌了,你还让她怎样?】
【说句可能不合适的话,你有老婆有孩子了,她还是一个人,她对你什么感情,你心里没数?】
【俞璟歆这样对文凝,未免有点过分!】
【你给句话,这事到底怎么解决,总不能让她公司破产吧?@季清远】
季清远:【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你们明晚叫上冷文凝还有她闺蜜,到会所当面解决。你们也都到场。】
放下手机,季清远再抬头时,餐厅只剩他一人。
边上还有张纸条:【吃完洗碗,把厨房也收拾干净。】
俞璟择和傅既沉的碗也放在那,等着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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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既沉和俞倾回到卧室,各忙各的,俞倾之前补了一觉,这会儿毫无困意,她打开笔记本搬到床上。
“傅总,我陪你加班。”
傅既沉见她坐上床,把平板壳合上。
他在计划明天的公关文案,不能让她看到。
俞倾哼了声,“小心眼。”
傅既沉瞅着她,“你不小心眼,那你把你们乐檬准备的方案给我看看。”
俞倾转过身,背对着他。
房间安静下来,只有两人敲键盘的声音。
傅既沉边写,边在工作群里分派任务给潘秘书和乔洋。
他插上耳机,看他们发过来的视频。
看完,他告诉陆琛,要截取多少秒到多少秒之间的部分。
陆琛:【看样子,我们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我正好在于菲跟前扬眉吐气一把,她今天给我打电话时,恨不得把我撕了。】
【看在我亲力亲为的份上,你帮我问问俞倾,于菲还没有可能原谅我?】
傅既沉:【会不会原谅,你心里没数?】
他毫不留情提醒陆琛:【以后你尽量少给我发消息,也别表现得跟我很熟,俞倾会以为我跟你是一丘之貉。】
陆琛:“……”【今晚是你主动找我的!】
傅既沉:【我利用你的时候除外。】
陆琛气了半晌,接着说于菲:【她今天把我当成了赵树群,我跟赵树群哪一样了?我身心清白!】
傅既沉忙着公关方案,偶尔看眼手机,回复他:【身清白,心就不好说了。】
陆琛:【行了,不提了。】
明天公关舆情的方案准备得差不多,傅既沉发给陆琛,叮嘱,【明早九点前,这几条必须出现在热搜上。】
陆琛:【你这个骚操作,一般人学不来。】
傅既沉关了平板,拔下键盘,放在床头柜。转头时,俞倾已经睡了,斜在床上,头枕着他的枕头。
他用酒瓶的瓶标给她做的小皇冠,她用发卡别在了头发上。
傅既沉把她侧脸上一缕长发拿下来,他想象着她戴上钻石皇冠,穿上婚纱,嫁给他时的样子。
他低头,吮吸她的唇。
俞倾感觉到被骚扰,把脸转过去。
傅既沉没再打扰她睡觉,他半起身,把她睡姿给挪正,她右手始终下意识放在小腹上。
他揉揉她的脸颊,又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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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难得的晴空万里,点缀着几片云。
北京的天,有时蓝的沁人心脾,今天就是。
俞倾站在办公室窗边,远眺碧空下的CBD中心。
朵新的舆论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公关舆情的最佳时间,他们仿佛是错过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想了一早,他们会出什么招。
未果。
桌上手机响了。
俞倾收回思绪,大步走过去。
是秦墨岭,只有简单一句:“看热搜。”
俞倾没多问,挂了电话迅速点开来。
傅既沉以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方式公关了,一个自称是傅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在微博上原布了三段视频。
第一段,镜头里是她,傅既沉还有肖以琳,就是在食堂门口争执那天。
视频里,肖以琳在跟傅既沉解释为何争执:
“我想把钱老板换掉,换成有实力的卓华商贸,但我们跟钱老板的合同还没到期,我就想先跟卓华签了,钱老板那边我慢慢解决,俞律师不同意,说我是违规操作,让我必须先跟钱老板解除合同,然后我们俩就吵起来了。”
第二段视频,还是在食堂门口。
傅既沉公开她身份。
第三段视频,傅既沉吩咐潘秘书:
“让朵新总裁,下午三点,到我那汇报工作。让他着重汇报,他平时是怎么管理朵新的,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不是落实到位。”
视频里,傅既沉满足了女人对男人的所有幻想。
他有袒护她时的霸气,有宣示主权的强势,也有严肃起来的不怒自威。
这三段视频也足以证明,所谓的傅氏集团包庇合同欺诈行为,是子虚乌有,完全是朵新大区经理的个人行为。
而且在几个月前,集团总裁就已经敲过警钟,可肖以琳依旧置若罔闻。
今天视频的主角,除了她,傅既沉,肖以琳,还有傅氏集团的食堂招牌,每个视频里都有。
这应该是傅氏集团那些花痴女人们当时录下来的,没想到几个月后,挽救了傅氏集团的舆论危机。
评论里炸开了锅,更多讨论的是她。
就在十分钟前,傅氏集团官博发了第二条声明:
一、朵新的‘一见倾心’,是老板和其未婚妻的爱情故事,我们朵新只追求柠檬的酸甜,绝不容忍‘合同欺诈’的苦涩。
二、公司已与朵新京津冀大区经理肖以琳,以及法务部几位参与此事的职工解除劳动合同。
三、朵新将重新与钱老板签订经销合同。
秦墨岭敲门进来了,“傅既沉怎么这么不要脸,他们的‘一见倾心’广告投放时,他跟你还不认识,用你做了回免费广告,你看把那些网友给感动的。”
俞倾:“我搞他的公司,他不利用我一下,他心里难受呀。”
但不得不说,傅氏集团这波公关,一百零一分。
在危机时刻,傅既沉力挽狂澜,既化解了公司舆论危机,又趁此做了一波撒狗粮式的产品广告,这波广告效果比几个亿的冠名广告还强。
俞倾给傅既沉发去消息:【恭喜啊,傅总,公关得漂亮。】
紧跟着,她以私人语气又发了一条:【傅渣渣!你竟然利用我给你们傅氏集团公关洗白!】
傅既沉:【嗯,利用你洗白,顺便秀恩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第六十七章
俞倾盯着‘一见倾心’这句广告词看,这回的舆论战, 朵新花了不少钱公关, 她们乐檬也砸进去不少钱。
现在朵新做了一波广告,算是赚了。
但乐檬的钱打了水漂, 血亏。
思考半刻,俞倾把车钥匙给秦墨岭, “你让信息部的人把我行车记录仪调出来, 元旦下午, 还有二号一整天, 截取我跟傅既沉牵手走市场的画面, 还有我和他喝饮料的片段。他喝的是我们乐檬的饮品,我喝的是朵新的柠檬茶。”
“你也要跟傅既沉学?”秦墨岭问。
“嗯, 蹭他一波热度, 不然我们乐檬不是亏大了?”俞倾坐到电脑前, “视频截取后,给营销号,他们肯定喜欢这样的爆料。”
俞倾还有一个想法, 趁这个热度, 把之前乐檬销量走下坡路的几款饮料,重新换包装, 做成跟朵新情侣款,今年夏天冲销量。
秦墨岭把玩着车钥匙,两家公司的饮品做成情侣款,前所未有, 也是一个卖点。“我这就召集开会。”
“我就不去了。”俞倾亲自写宣传方案,“你那边赶紧催促设计团队设计瓶身广告,到时我在我微博上首发,文案我都想好了。”
秦墨岭问:“什么文案?”
俞倾:“暂时保密。”
秦墨岭也没那么八卦,他忙着去开会,走了几步又回头。
他提前跟她打个招呼,“我家老爷子又催我相亲,这回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我懒得见,跟他们说,我喜欢上你,非你不娶。”
俞倾正打字,缓缓抬头,“秦总,我孩子的爸爸是傅既沉,不是你,你追我干什么?”
秦墨岭:“我脑子坏了也不是一两天了,你不用大惊小怪。”
他经过深思熟虑,这么打算自有他的考量。
不管是他还是俞倾现在的这个位置,太累。
昨天看她累成那样,他于心不忍。他也知道,她喜欢她的律师职业,只是被俞爷爷施压,逼得没办法。
要是他‘痴迷’俞倾,时间久了,他家老爷子就会想办法把他跟俞倾调开来,那时俞爷爷也不好再阻拦。
俞倾就能回到律所。
“今年十二月份,我们乐檬的董事任期满三年,要换届选举,到时公司人事会有一定变动,你那会儿离开就行了。正好你也生完孩子了,再回硕与吧。”
他听秦与说,她即便从硕与离职,还是想尽办法把手头的案源给硕与,跟硕与保持良好的往来关系。
她大概也是想着,也许有天还能回硕与呢。
俞倾打量着他,“你善心大发,我心里不踏实呀。”
秦墨岭:“不是全为你,你在乐檬,影响我,我做什么决定都得瞻前顾后。我要是对朵新下手太狠,又怕连累你跟傅既沉感情,让别人觉得我是有意拆散你们。虽然我一直也想拆散你们俩。”
俞倾:“……”
“等你不在乐檬,我们不共事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拆散你们。”
秦墨岭不给俞倾吐槽的机会,真心实意感谢她一番,“你来乐檬,可能是俞爷爷除了投资乐檬外,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这两年,乐檬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就如她说,其实乐檬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她带来了全新的思路,不管是管理还是宣传。
也为乐檬省了不少广告支出,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宣传效果。
关于文凝策划,他之前跟其中两个董事也考虑想换掉,但碍于冷文凝的各种关系网,他不好驳了面子,就这么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