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行吧。”别的她也不敢多问,只能敷衍的回答眼前的人。
得到回答的初廉没在多问,直接转了身。
休息室的冬景坐在椅子上,她一件衣服都没脱,正在发呆。
人又来了。
幸好她躲得快,又不得酸死。
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外界传的那样,如果是的话,怎么初廉还跟她说那句话呢。
想了半天,冬景的头都大了,最后叹了口气,收到曲安安的消息,这才起来脱衣服。
现如今进入深秋,她怕冷,里面穿了保暖内衣,她一身白衣,看着好看,但是格外的繁琐,每次一个人脱都要耗费大几分钟。
就在她够后面扣子怎么也够不着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这休息室一般只有曲安安进来的时候不敲门,她还以为是人等的着急了,便过来了,直接开口道,“安安,给我解一下扣子。”
等人靠近以后,一股压迫感从身后传来,冬景觉察出不对劲,瞬间转身,回头的时候和初廉的下巴撞到了一起。
“唔…”初廉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下巴,懊恼的说:“你能不能轻点?”
冬景脸色发白,“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人家休息室?”
“门没锁,我就进来了。”疼痛感过去,初廉站直,上下打量了一眼冬景。
古装扮相的冬景让人眼前一亮,他那颗心又小鹿乱撞起来。
“门没锁,你也得敲门吧?”冬景指着门,说了一句。
“这个影视城当初我投资了一部分,我去哪里都不敲门。”初廉摊开手,一副老子有钱老子最吊的态度。
冬景:“……”这人,怎么变流氓了。
对方摆明是过来没事找事的,她不愿意搭着茬,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然而还没走两步,初廉就先她一步走到门那里把门关上,顺便把已经走到门口的冬景反压在门上。
双目对视。
第7章
四周很静,两个人的呼吸声交融在一起。
冬景很是仓皇,心被吊的很高,面前这张脸精致无暇,她竟然有了些许期待。
初廉的头不受控制的低下来,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辰。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冬景指尖泛白。
事情变得不受控制,她内心叫嚣一定要停下来,身体却一动不动。
一个荒诞的念头被无限放大。
冬景想要,初廉吻她。
不受任何禁锢,不带任何犹豫,唇齿相依,热烈而粗暴。
然而初廉的行动戛然而止,他停留在几厘米的上方,哧笑一声,瞬间又拉开与冬景的距离,高傲的抬起头,“以为我会亲你吗?”
冬景心跳不止,平复了许久。
“还有事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急促,下一秒逃离初廉的怀抱,“没事的话,初总可以离开了吧。”
“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冬景被问的莫名其妙。
“我耍了你。”初廉貌似生气了,“我对你耍流氓了,你不应该生气吗,我差点就…”
就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
场面再度沉默。
冬景摇了摇头,“不生气,我知道初总是在开玩笑。”
初廉头皮开始发麻,“如果我真的亲下去了呢?”
“那也没关系。”冬景笑道:“一时冲动,我不介意。”
初廉的表情渐渐扭曲,脖子通红,冬景感觉他要炸了。
接着怒吼声在她耳边炸开:“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呢!”
冬景无奈的耸耸肩,走到椅子那里开始继续脱衣服,她调笑道:“初总以你现在的身份,估计想要爬上你床以此来得到机会的人数不胜数,能够初总看上也是我的荣幸,如果初总挂念那段过去,想要重温一下往日床上的情分,我也不介意。”
她不敢回头看那个人,甚至能想到初廉的表情。
古装被脱下,黑色的内衣勾勒出冬景完美的腰线。
果然身后的人呼吸逐渐粗重,下一秒,门被人大力打开又重重的关上。
几秒以后,冬景整个人瘫在地上。
她的眼睛望着门口的位置,空气里还有初廉仅存的味道。
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想必对方不会再来纠缠了吧。
*
高速上。
初廉一脚油门踩到底,旁边的佟绛脸色发白,紧紧的抓着安全带,眼睛瞪的老大:“初廉,你慢点开,我不着急回家相亲,我对我大伯母说的那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你注意安全,啊啊啊,车车车,那边有车!!!”
然而对方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睛都有点发红,超过前面一辆又一辆的车,仿佛在玩生死时速,半个小时以后,车才逐渐稳了下来。
这个时候佟绛才敢壮着胆子问:“你受什么刺激了,冬景姐姐怎么你了?”
初廉目视前方,“你怎么知道是她?”
还能有谁,你每次来片场,都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就差把眼长她身上了。
这些话,佟绛自然是不敢明面说出来,她嘿嘿的笑:“我猜的,我可听说了,人家可是谢哥的贴心小棉袄,虽然你和谢哥是伙伴关系,但是也不能抢人家兄弟的小棉袄不是。”
“你懂什么。”初廉白了她一眼,“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要管。”
谁稀罕管啊。
佟绛撇撇嘴。
不知道是谁听说人家在剧组里受欺负,就把她给安排进组了,还让她故意接近对方,好跟冬景做个伴。
还以探班的名义来剧组,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来了那么两次,还每次把她扔到酒店里就不管了。
可惜啊,这些心思,人家一点都不知情。
“我妈让我给你经纪人打电话。”初廉把话题转移到佟绛身上,“说要你多休几天假,跟那个梁公子去国外玩几天。”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佟绛的表情立马就变了,“不要啊,我才多大啊,大伯母就这么着急让我嫁出去啊,我今天才要跟那个梁公子见面,明天就要跟他去国外玩吗,我不干。”
抱怨完以后,又开始跟初廉撒娇,“哥,哥哥,你就忍心看你可爱的妹妹这么早踏入婚姻的坟墓嘛,你救救我吧。”
“这我可救不了你,是你妈我婶子非要我妈给你介绍的。”
初廉和佟绛是堂兄妹。
佟绛是初廉二叔的小女儿,只不过早年间她爸妈离婚,佟绛改为母姓,跟随其母回到了海市。
两家一直没有来往,直到几年前的一天,初跃进了监狱,佟绛被她妈妈带回了初家,这才恢复了两家的关系。
毕业后佟绛想要进入娱乐圈,苦苦哀求自己妈妈没用,多亏了初廉做思想工作,才会顺利的成为了一名演员。
初廉今天是要带她回去相亲的。
听到初廉这么说,佟绛便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戏了。
从小她妈妈管她就格外的严,说东她不敢往西,还以为长大以后会自由一点,结果这个念头刚刚生出小火苗,立马就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
她的人生,早就被规划的妥妥当当。
根本没办法反抗。
想到这里,佟绛叹了一口气。
初廉听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的说道:“那个梁公子我见过,长的还不错,你就先听话回去相亲,等家里我在劝劝。”
闻言佟绛才笑起来,初廉现在也算是大家长了,他说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的。
初廉的老家是距离榕城不远的宜城,他曾经在宜城跟奶奶在乡下老家居住到十七岁,高二的时候才被爸妈接到了薊城。
在十八岁之前,初廉从来不知道,自己家竟然这么有钱。
老人家生活节省,在村里生活花销不大,她身子骨硬朗,甚至还种了十几亩地。
当时初廉的周围人父母也全是在外打工的,每家的情况相差不大,他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爸妈都是这样的。
后来他被接到薊城,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考验还是什么别的心理,住的也是普通的房子,他的爸妈每天还会按时上下班回来,一回来就唉声叹气,说家里到底有多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初廉开始变得精打细算,就连在学校里多吃一个荤菜都舍不得。
等高考结束,他考上了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通知书到的那天,他爸妈突然拉他到富人生活的别墅区里,指着其中的一栋告诉他,这才是他真正的家。
初廉都疯了。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爸爸靠收破烂白手起家,抓住了一个机会,成了国内的“垃圾大王”,资产过百亿,成立了一个新能源公司,他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一时间,初廉的零花钱从一个月的四百块钱变成四万,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花,依旧抠抠搜搜,一件衣服穿三年,鞋子同一都买老北京布鞋,直到迷恋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小主播。
小主播多才多艺,会唱歌又长的好看,每次说感谢某某某送的礼物的时候,笑得温柔又可人,甚至宣布,礼物排行榜第一的人,就可以跟她面基。
为了跟冬景见面,初廉也算是下了血本,把积攒几年的钱都拿了出来,每次也不敢多给,就只是比第二名多一毛钱。
最终如愿以偿,和心上人见了面。
后来真的谈起了恋爱,初廉高兴的连续几天都睡不好觉,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打自己几下,在上线跟冬景说个“早安”。
对方回一句,他都会捧着手机傻乐半天。
没成想,两个人到最后还是分了手,在他哭哭唧唧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的时候,家里传过来一个消息。
他的父亲出了意外,中风住院。
他的二叔初跃禁止他和母亲刘诗探望,并且在父亲去世以后掌握了初世纪的大权,再被赶出大门的时候,谢君尧找上了门。
接着,初廉用一年的时间快速成长,最后终于夺回了初世纪,并且成功把他那个罪迹般般的二叔,送了进去。
而从他的母亲刘诗,因为被薊城那个地方伤透了心,便搬回了宜城老家。
回忆戛然而止。
初廉知道,如果没有那段经历,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然而他还是愿意用自己现在的一切,换取以前的片刻安宁。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两个就到了宜城。
相亲比想象中还要尴尬,梁公子名为梁琦凡,长相一般体型瘦弱,和佟绛站在一起格外的不搭配。
两家父母聊的火热,佟绛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刚开口要问人喜好。
就被两家大人推出了门。
“你们两个孩子到附近走走,溜溜弯,培养一下感情。”刘诗的眼睛笑得都没了,说完就关上了门。
佟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只好说:“又不咱们就四处转转?”
“不用了,佟姑娘。”见没有外人,梁琦凡也没有在伪装,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说实话,我对你没有兴趣,我也不想找个混娱乐圈的女朋友,我觉得脏。”
佟绛冷笑一声,“好巧,我看你也不干净。”
既然互相没有感觉,便不欢而散。
梁琦凡没有风度的直接开车离开,佟绛看了一眼家门,深知回去肯定免不了被审问,便准备到别处转转,等一会再回来。
然而她刚刚一转身,就跟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佟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半天才喊出那个称呼:“哥。”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她失踪了两年的亲哥哥。
初终。
第8章
这部戏拍了将近五个月,从炎夏一直拍到寒冬,杀青那天,天空飘下来几朵雪花,曲安安手举的老高,歪着头告诉刚刚从摄影棚出来的冬景,“景姐你快看,下雪了。”
冬景抬起头,天灰蒙蒙的,小小的冰粒从天而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家乡是北方的一座小城,每年都是刚入十一月,就会下雪,城市被白色覆盖三个月,直到来年开春,河水破冰,万物复苏,小城才会从冬眠中醒过来。
所以对于雪,冬景还有点别样感情。
她心情愉悦起来,拍了拍曲安安的肩膀:“早点收拾,早点回去,不要浪费了这一星期的假期。”
拍完这部戏,冬景有一周的假期,这是年前就定好的事,她早在半年前就决定好了度假的地方,两个月前买了票。
工作四年以来,为了还债,冬景日夜奔波各个剧组和活动,假期少之又少。
曲安安高兴的嘴都快咧到耳朵那里,“谢谢景姐。”
因为航班的原因,所以冬景没有参加剧组的杀青宴。
被谢君尧甩了以后,朴宜变得收敛很多,但是对冬景的敌意只增不减。
当冬景准备上车回酒店的时候,她穿着戏服外面披着羽绒服出现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冬景。”
冬景转过头,“怎么了?”
“我知道是你吹的枕边风,她们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都是兵,只有你是营盘,但是我一点都不比你少爱他。”说着说着,朴宜就红了眼眶,平日里让她演个哭戏,又要用眼药水又要物理催泪,如今反而轻而易举的就掉了眼泪,“你以后好好对他,我不会再纠缠他了。”
想来,朴宜也是一个单纯的女人。
脾气大,性格直来直去,讨厌你都是表面上,从来不背地里使绊子暗算你。
当初接近佟绛也是因为知道她和谢君尧认识,为了讨好谢君尧才去热脸贴冷屁股。
纵然知道她这样的品性,冬景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你有病吧。”
接着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不到半分钟,曲安安也从外面进来,估计是听到刚才两个人的对话了,对冬景竖起大拇指,“景姐,你刚才真有正宫娘娘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