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锦绣荣华(快穿)——沉云香
时间:2020-06-26 09:24:40

  安平侯眉心死死拧着,“我有要事。”
  沈梦云娇声说道“那你先回去,我听完了再回去。”
  谢赟的表情很难看,这情况危急,虽说有些夸大,大体说得就是安平侯府的事,他得回府和母亲说。
  此时只能够把沈梦云留下,他匆匆回侯府。
  在谢赟与老夫人商议的时候,沈梦云在雅间里抹眼泪,觉得故事里的女子忒苦,樱红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睛渐渐睁大了。
  而此时有人站在阙门的大鼓旁。
  那是一个穿着得体的商人,在旁人的诧异目光之中,拿起了鼓槌,用足了力气,敲响伸冤的大鼓,等到敲响了大鼓,他泪如雨下,哭得像是烂泥一样。
  他是丰城的生还者,当时还是孩童的时候,因为淘气,爬上了屋顶,他看到了老安平侯下令屠城,手中的战刀滴落浓稠的血液。那是一场噩梦,有女人的尖叫,有孩童的哭泣,伴随着士兵的狂笑声。
  在纵火烧城的时候,他磕磕绊绊逃了出来,先是做了乞儿,后来被一位好心人收养,跟着那对夫妻做生意,做了往来南北的商人。
  丰城的事是他心底最大的梦魇,所有人都说丰城是突厥人下令屠城,老安平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此人在听到了《瞒天过海》的故事,听到了里面的故事,再一打听,如今的安平侯有天煞孤星的命数。
  他不知道是谁做出来的这个话本,又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这是状告老安平侯最好的机会,于是敲响了大鼓,状告老安平侯的屠城之恶!
  “听说了没有,《瞒天过海》的故事,是有真事的!”
  “怎么可能啊,最近一次征战突厥是……哇……”说到了后面,那个人恍然大悟,神情都变了。
  第一个人颇为得意地说,“你猜到了?”
  第二个人压低了声音,“你说的是老安平侯?不会吧,屠城这种事肯定是突厥人做得,怎么可能是老安平侯下令,要是真的,早就有人告了。”
  “我刚刚从阙门过,鸣冤鼓你知道的,今天有人敲了!然后那个人又哭又笑,整个人像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口中说着苍天有眼,终于可以让当年丰城屠城的事大白于天下,他自称是丰城的子民,这次终于可以替整个丰城的人伸冤了。”
  第二个人声音一颤,显然是联想到话本里说得沙城,表情悲悯,说道“苍天啊,这可是大案子。他怎么活下来的?”
  “说是当了乞儿,然后被好心人收养,是个往来做生意的商户,丰城的事一直挂在心里。你看着吧,《瞒天过海》这个话本子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也算是运气好,估计可以大白于天下。要不然直接去告,屠城啊,哪儿有什么剩下的人,加上当年屠杀的人估计也死的死,散的散,怎么查?连老侯爷都死了,根本就是一摊子烂账!”
  “要我说,是不是这话本是那个人写的?”
  “我看不像。”刚开始这两人还压低声音,到了后面说得热火朝天,声音大了起来,此时就有其他人插嘴,把两人吓了一跳,看过去是个颌下有须的老人。
  老人像是读过一些书,说话慢条斯理,“老夫刚刚也从鸣冤鼓那里过来,见着了那人,我猜到茶楼里会有人议论,所以过来听一听。”他抚须说道,“这种话本,得读过书才写得出来,那个告状的人写不出来这样的话本,再说了,要是他的话,还不如趁着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告状,怎么会拖到现在?”
  “老丈说得有理。”
  “那这话本是谁写的?”又有其他人忍不住问道。
  老人肃然道“若是丰城的事是真,定北侯可犯下了不少罪状,其他人也都有一肚子的冤屈,有万千理由去写下这话本。”
  老人说话不避讳,直接这样一说,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到湖心里,霎时间其他人都开始传了起来,《瞒天过海》的话本是真事,状告的是安平侯老侯爷,此时事情尚未明了,都用话本里的定北侯来指代过世的老侯爷。
  “希望能如同话本里,可以给定北侯定罪。”
  “是啊,那可是一个城的人啊,可怜见得,我当时听话本,就流了许多泪,觉得沙城的百姓可怜,现在一想到是真事,我这颗心都受不住。当时的丰城人该有多绝望,好不容易赶走了突厥人,打开了城门,本来以为是好日子来了,谁知道整个城的人都被杀了,太可怜了。”
  “哎,想到都受不住,那个活下来的人也不容易。”
  “作孽啊作孽,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案子是怎么破的!不能让一城的百姓白死,就算是战功赫赫又如何?怎能如此行事!”
  “我祖上是丰城来的,本家还有旁支都在丰城,所有人都在那场屠杀里去了,若是《瞒天过海》里的事是真的,就算是人死了,也得判鞭尸才行!定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茶楼里的人因为鸣冤鼓响,愤慨议论着。
  沈梦云在雅间里听得尽兴,尚且不知道茶楼里的议论,她这故事只听了一半,前面的没听到,打听出来还有书,去书肆买了一本精装版的话本。
  她乘着马车回去,迫不及待从第一回 开始看,浑然不知道,被她可怜的,破天煞孤星命运的那个姑娘,就是她自己。
  此时的谢谨之与宁蓁蓁两人扶着一对夫妻下马车,不等到两人去接,夫妻两人的一双儿女直接跳下了马车。
  写下了话本之后,谢谨之就告了假。
  与宁蓁蓁一起去生父生母那里。
  当年被抱走儿子,无论是谢子伯还是王氏,都心中不愿,但事情成了定局,对谢谨之的思念最多月下无人私语一番,从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猛地见到了如玉公子,伴着贵女娇妻,谢子伯与王氏两人冒出的都是惶恐之情,觉得自己是泥地里打滚的,眼前这一对少年夫妻是天上的玉人,觉得自己的存在,都冒犯了两人。
  知道了谢谨之与宁蓁蓁的来意,王氏的泪水就不曾断过,谢子伯更是眼中有怒火在燃烧。
  被抱走的孩子被刻意打压,留下来的长女幼子,更是为安平侯所害。
  当年夺子便是有怨的,但是想着这无缘的儿子能够过得好,也就压下了思念,此时猛地知道那孩子过得并不好,自己的一双儿女悲惨境地更是安平侯府所导,那夫妻两人咬牙切齿,惊怒交加,恨不得纵火烧了安平侯府。
  当知道了谢谨之愿意认他们为生父生母,状告安平侯,让夫妻两人更是泪水一直往下淌。
  被辱了谢玲,被伤了眼的谢水生,两人也是受尽蹉跎,知道了真相之后,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这一家人当即收拾了东西,跟着入了京都,此时被谢谨之安顿在客栈里。
  京都寸土寸金之地,客栈大都是大厅里兼做饭馆,二楼以上是客房,因为涉及到的事情阴私,谢谨之与宁蓁蓁两人出行没带下人,此时是谢谨之亲自办理的入住,等到给钥匙与谢家人的时候,宁蓁蓁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寻到了机会,到了后院角落里,与谢谨之说话,宁蓁蓁问道,“怎么了?”
  “刚刚我听到客栈里都在说,今天阙门有人敲了鸣冤鼓。”谢谨之的表情有些发怔,“是丰城那场屠杀的幸存者,他要状告的是老安平侯屠城之罪。”
  屠丰城这一段,在谢谨之看来只是坊间传闻,他在写话本的时候,对这一段处理就很为难,甚至觉得不应当写进去。
  是宁蓁蓁直接让他空出来去写后面的,屠杀的惨状,包括那个瞎眼的妇人睁眼,都是宁蓁蓁写的。
  想到了当时写话本的事,现在有人告状,谢谨之深吸一口气,“我以为坊间传闻是无稽之谈。”
  那是汉人之城,而且当年老安平侯因为平定突厥,可以说是风光煊赫,除非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屠丰城?
  谢谨之只把屠城之事当做是坊间传闻。现在猛地告诉他,他与妻子合写的话本是真实,心中自然是波涛汹涌。
  宁蓁蓁可以理解,对着谢谨之说道“既然这样,不如早些告诉他们。这这也是老天爷看不过眼。”
  谢谨之的心跳都有些加快,垂下眼,说道“是。”
  宁蓁蓁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说道,“莫怕,有人先告老侯爷,等会接着再告,这事定然像是话本写的那样,比我们想的还要顺利。”
  话本里是圣上亲自过问,查明了当年真相,夺了定北侯的爵位,抄了定北侯的家,把家产的一小部分,给了那位状告父亲的假世子。
  后面的事谢谨之不敢多想,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会承受下。
  回握了一下妻子的手,心中温暖。
  她助他良多。
  此时二楼谢子伯、王氏还有一双儿女,都在一个厢房里坐着,表情局促。
  这上房对他们来说太好了。
  用了熏香,房间里是暗香浮动,家具也不像是他们在乡下用的,油漆都斑驳了,这里的家具都带着雕花,处处都透露出精致来,还有博古架上摆放了一只青花瓶,里面插了花枝,话开的艳艳。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跟着谢谨之到了京都里,这会儿终于有时间商议。
  谢水生提出了,等会先让谢谨之与宁蓁蓁回去,他们四人直接去登鼓台告状,免得谢谨之告状了,要挨板子。
  谢子伯看了一眼谢玲,“你也要告?”
  “是。”谢玲的眼神坚定,旁人的吐沫让人痛苦,但是淹不死人,在知道真相之前就不愿嫁给那个闲汉,现在知道了真相,她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王氏捏着女儿的手,知道恨得是谁,反而骨子里都是无穷的力气,她越发心疼女儿,声音决绝,“等会你爹把写好的状子留下,等到他们回府了,我们就去登鼓台。”
  不知道谢谨之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说的很快,短短时间,四人就达成了一致。
  等到房门被推开,四人都是如出一辙站了起来。
  谢子伯和谢谨之说话也有些紧张,手心里都是濡湿的汗水,“你……先回府里待着?状子和证据留下,我们看一看,你也累着了。”
  谢子伯说完之后,王氏就不住点头。
  谢水生也说道“我认识几个字,我等会把状子读给爹娘还有姐姐听。等到明日再拿出章程来。”
  “不用了。”谢谨之说道,“我和娘子商议过后,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就去登鼓台,擂鼓鸣冤。”
 
 
第68章 女主是婆婆15
  这阙门的鸣冤鼓,一年也响不了几次,今日里响了,就是天大的事。
  一位商贾擂响了大鼓,自称是丰城逃亡子民,要状告老安平侯,告他当年下令屠城,并且把屠城的罪状推到突厥人身上。
  因为《瞒天过海》这个话本,事情迅速被传开。
  京都里没有看过《瞒天过海》,没听过这个话本的飞快行动起来,识字的急急去书肆买书,不识字的跑到茶楼去听说书先生说书。
  一时所有的茶楼,客栈,食肆,甚至青楼之地,都说的是《瞒天过海》。
  兵马指挥司里,也议论起来谢谨之。
  “老侯爷要是真犯了事,会不会也连累谢大人?”
  “哎,若是真连累了,可如何是好?”
  “若是谢大人门楣没那么高就好了,凭他的本事,文能做文状元,武可做武状元。”
  在众人唏嘘之中,忽然有人说道,“《瞒天过海》里,老定北侯偷天换日,和老侯夫人商议之后,直接抱来了旁支。会不会……”
  这话一出,当即就炸了锅。
  “这可是大罪,不至于的。一件事没办法瞒十几年。”
  “是啊,世子与侯爷眉眼之间颇为相似。”
  “幸好谢大人不在,若是听到这话,岂不尴尬?”
  “这混淆血脉是罪,但是罪过也抵不过屠城之罪啊。如今都知道故事里的沙城就是丰城,是不是沈尚书家的千金是侯爷的‘破命者’,世子也是从旁支抱来的,毕竟和话本里说的一样,安平侯也一直没有给世子请封……”那人声音越来越小。
  这人说的也是不少人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谢谨之是个什么心情。
  最为荒谬的屠城都成了事实,是不是代表了里面其他的事也是真实,谢谨之是假世子,沈梦云是“破命者”。
  兵马指挥司口中议论的谢大人,正往阙门处走。
  当谢谨之拿起了鼓捶时候,街上的人都看了过来,在鸣冤鼓旁边的官差更是在料峭的寒风里,背上出了冷汗,这辈子能经手几个大案?
  “世……”
  这世子两字还未开口,就是鼓声响起,重重地擂在鼓面上,宛若重击在人心上。
  跟着谢谨之的有宁蓁蓁,还有衣衫褴褛的四人,在鼓声响起时候,五人一齐跪下。
  原本围观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会儿更是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
  “草民有冤。”谢谨之敲鼓之后,也撩起了袍角,对着阙门跪下深深叩拜。
  鸣冤鼓一年都敲不了两次,这第一次商贾状告老安平侯屠城,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第二次身为安平侯谢赟的嫡子谢谨之要状告老侯爷,侯爷,一条条的罪状霎时间就传播开来,浪潮开始涌动,波涛汹涌。上午只状告了老侯爷,这一次是子告祖,子告父。
  《瞒天过海》里写的是真的!安平侯府的老侯爷与老夫人定下计策偷换血脉,用了手段让假世子的亲生父母一辈子过得落魄。
  随着鸣冤鼓的二次敲响,凡是买了《瞒天过海》这话本的书肆掌柜,几乎要笑得裂开了嘴,还有那原本就在讲这个话本的说书人,赚得铜子在布袋里叮咚作响。
  此时有人腿脚飞快地跑入到侯府里,要把谢谨之几人到了阙门的事告诉侯爷与老夫人。
  那人跑得飞快,隐隐有个感觉,侯府要变天了。
  《瞒天过海》这个忽然风靡了整个京都的话本横空出世,谢赟就在侯府里如坐针毡,不知道这幕后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利剑指向安平侯府。
  老夫人也急得更什么似的,两人看着话本,发现谢谨之的院子无人,再想着话本里“假世子”告状。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他们的心情先是从空白,到愤怒,从愤怒再到惶恐,从惶恐又到了拒绝相信,甚至开始想如何祈求谢谨之,又觉得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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