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天——2月28
时间:2020-06-27 09:24:04

  “但我只有一次机会。胸章已经随不起无数次的尝试,这样行不通,得想别的办法。”
  此时,一个跪着痛哭的人也站起来,用含泪的眼睛瞪向胡小陌,厉声斥责“难道你要看着全人类就这样灭亡吗?你口口声声指责别人为恶,但至少他肯为人类而死,那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半点好事?说什么不想去害死不相关的生命、说什么只有一次机会、说什么要想别的办法,明明是想拖延时间,分明是不肯为了人类的延续而牺牲,只顾着自己多活几十年!苍天,这样的大义,却偏落在这么自私的人肩膀上!”
  他对着胡小陌愤然道:“你是人类的罪人!如果我能带着暗灵离开,我绝不会像你这样。”
  就在此时,一个石块从胡小陌身边飞过,一下便砸在那个人脸上。
  因为是从下面飞上去的东西,那个人大惊失色,几乎是尖叫着把石头丢了下去,可因为这次‘袭击’直升机上人心惶惶,生怕那个石头是暗灵拟态而成,又怕有暗灵借着这次机会,已经上了飞机。
  有人高声叫“快升空!快升空!”声音都变了调,一时也顾不上胡小陌,直升机无比迅猛地向上升去。
  胡小陌回头看,张三正把手里剩余的石头丢在地上冷笑着“看把他们慌得,他们不是不怕死吗?不是要为了全人类牺牲自己吗?”
  过了好一会儿,直升机才缓缓回落,他们不想在这儿呆,但却又不肯放弃劝服胡小陌,他们刚才全见识过暗灵的数量,也深深知道这片实验区域的庞大,更明白,闸刀已经悬在了头顶。但直升机上的人个个脸色都刷白的。这次比上次还停得更高,再害怕也不肯接近更多,生怕会真的被暗灵袭击。
  但胡小陌没有理会他们夹杂着乞求和咒骂的叫喊,低头拿出金章,再三抚摸,就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张三愕然“你不会真的打算那样吧……”
  胡小陌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说起自己在梦中见到大仙人施分天术的事。
  也说起了那个世界湮灭时的场景。
  “我想逃走,那个修士没有怪我胆怯。没有说任何责备我的话,他对我笑了笑,假装相信了我为了临阵脱逃所编的谎言。”
  她说到这里,眼中有莹晶的光:“无数先辈用生命维护的这个世界。如果我什么也不做,他们舍生忘死又换来了什么?空耗了生命,得到一片虚无?我的朋友们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张三愣在那里。
  但是胡小陌拿起金章后,却又对他一笑“但你放心。我才不会照他们说的做。”
  张三不能明白,那她想做什么?
  胡小陌不理会,只问他:“托你带话给我的人,是不是高高的,瘦 瘦的,长得挺帅?”此时她的表情竟然意外地轻松,半点没有之前脸上那种阴霾不散的模样。
  张三茫然“我不记得了。”或许爷爷根本没有提过。
  但胡小陌非常笃定:“就是他。”但是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死而复生,完成这一切。
  他一定经历千辛万苦,才想到办法带话给她。也许在此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告诉她,牺牲自己固然伟大,但不牺牲也无可厚非,做一个平凡人渡过余生,是她的权利。
  张三问:“你说的是谁?”
  “是管涌。”胡小陌掩了掩眼睛,仿佛只是着了风似的,哼了一声,小声回答道:“就他一直小看我!”
  “那个人类的叛徒?”张三摇头:“那时候大爆炸他已经死了很久。”
  胡小陌重新拿起了黄金胸章“那是他在死前做的事。”一切证据都证明管涌确实死在大爆炸当场,不可能出现在之后的时间。再说他没有特别的能力,也不可能死而复生,那唯一的可能是,他当时手上拿着这个胸章帮助了他,这个胸章,不需要有门的力量,也可以穿越时间!
  也正是回忆起管涌出现在几个时间点上的驳论,导致她有了另一个主意。
  因为管涌向她证明过,这是可以做到的。
  这次她没有半点犹豫。
  胸章上面的能量没有很多,但她祈祷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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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内容,是管涌的,因为时间太久了,做一个前情提要,这些字数请大家在最后一章留言,我会给大家发红包补回来)前情提要【前面讲到,管涌被放了之后,汤子业一直在监视他,想找到胡小陌的去向,没有收获之后,拿到了一枚奇怪的胸章上门,向管涌寻求合作】
  管涌从汤子业手里接过胸章,陷入沉思。
  对方见管涌久不开口,也并不催促。
  管涌过了一会儿放下胸章,问他:“你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表情看不出什么来。
  汤子业审视完他,说:“大概只是个饰品。”汤家做过很多的实验,但任何仪器都没有从它上面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怎么看它都只是一个装饰,只是造型奇特一些。他之所以把这个东西拿来,只是想让管涌意识到,汤家手里有不少有用的信息,让他们正视汤家的价值。
  这时候汤子业手机响起来,他起身去阳台上说了几句话,便回来,对管涌说“你可以考虑。想好了再给我答复。”为了显示诚意把这枚胸章留在管涌这里“好好想想吧。”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走之后,管涌立刻起身,走到窗边。
  不一会儿就看到汤子业出去,上了一辆车,离开了小区。
  但那些监视管涌的人,显然并没有撤走。有一个正向这边看过来。
  他退开拉上窗帘。转身去门口,确定门锁好了之后,立刻带着胸章去了书房。里面到处都摆着东西,书桌上推成小山。其中有一部份是从高教授那里得到的,有一些是武关长陆陆续续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各种志怪故事。
  他拿着胸章,埋头在垃圾推一样的纸、书推里一阵乱刨,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关于胸章的东西。明明他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一屁股坐在全是东西的椅子上,他皱眉想了好半天。
  是在哪儿见过?
  不是高教授的遗物里,也不是武关长。那是谁?是在哪儿?
  过了久,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想起来了。
  连忙拿出电话。
  张仪的号码他一直保存着。
  那边很快就接着,听着背景有些嘈杂,但张仪的声音非常的热切“管警官。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管涌心中一滞,含糊地说:“还没有,就是想起来一件事,想问问您。”
  张仪非常失落,但很快就勉强打起精神“您问。”
  管涌说:“我记得上次去看您女儿的房间,在她卧室看到有一本小册子,好像是她手绘的。我随便翻了一下,都是精怪志异故事。”怕张仪不记得,提示她“第一页画了个古装的小姑娘。”
  张仪却立刻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对女儿的东西了如掌握“那个,在我这儿。”
  管涌生怕她说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一听有下落猛地松了口气。
  两个人约了时间。管涌沉下心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从窗户向外看,心里计划着怎么甩开这些眼线,却意外地,在楼下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他皱眉想了想,拿上胸章转身出门。到门口停了停步子,折返回家翻出一把煅刀贴身插在裤腰里。整整衣服,在镜子里照照,调整好位置才能重新向外去。
  他离开家后在小区转卫圈,又在附近的步行街转了一圈,却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尾随。就好像在汤子业被电话叫走之后的几个小时之间,就有了更重要的事,完全放弃了他这头。
  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
  他抬头看看天,天上晴空万里,这是极普通的一天。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心绪,招了辆车,离开了步行街。
  张仪和他约的是一个非常杂乱的市场门口。
  管涌去得有点早。点了只烟挑了个视角好的地方站着,有一口没一口地抽。好久张仪才行色匆匆过来。
  她不是从外面来,而是从市场里来的。明明是晴天,脚上穿着塑料雨靴,裤角还有些湿。走近了一股鱼腥味扑面而来。
  见到管涌脸上是真诚的笑:“走。我就在里面住,女儿的东西我一样不差都留着。”只要能起到一点作用的东西她都不丢,觉得找到女儿的希望更大了一点。
  管涌跟着她往市场里走,小巷子里七歪八拐地,进了个居民搂。楼道又暗又窄,大白天也显得阴冷。她住在一楼,推开门一股奇怪的臭味,大概是下水道反水。地板已经非常陈旧,墙皮也斑驳。
  但她把她女儿的东西保存得很好。用几个大箱子装着,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找东西也并不需要一箱一箱去找,她一听就知道那本册在放在哪儿。拿出来后连忙双手交给管涌“您说的是不是这个?”
  管涌接过来,他记得当年这册子随手放在房间的抽屉里,自己当时随便翻了一页,只以为是本绘画册就没在深究了。他随后向后翻了两页,果然看到了那个古代女子的素描。画里的人,坐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头看书,脚下围绕着几只鸡。她衣襟上就掉着这个胸章,当成坠子似的,下面添了穗子和大珍珠。
  管涌怕是自己看错了。
  拿到窗户边,又细细地看。
  才敢确定没有错。
  这画虽然画的东西很多,但是大开的本子,细节非常详尽。就好像这个人就活在看画者的眼前。
  管涌微微松了口气,翻过这一页,去看画的背面。
  于其说这是本画册,不如说是本杂记。
  写的人以非常日常的口吻,回忆着某些事的片段。全是关于生活在一个山林中的一群同伴的。但更主要的,是围绕‘阿娘’。
  张仪想必也看过这本东西,见管涌看得非常认真,心中有些不安,说“小孩子就是想像力丰富。国外的一些小孩子,小时候都会有幻想的朋友。”
  管涌点点头。但他中并不赞同张仪。
  一个现代的小姑娘,却仿佛在那里和精怪们一起生活过似的,全程以‘我’自称。每一件事,一个东西,一桩见闻的记录,都有丰满到惊人的细节。带着浓浓的怀念,与深厚的感情。
  就比如关于这个胸章的描述。就是‘我’和阿娘一起在某个‘奇怪的世界’之中无意得到的东西。和其它的在别的世界得来的东西一样,都被阿娘保存在一个箱子里。
  但那时候‘我’还很小,并不懂事。有以次想帮助‘跛狼’把腿长好,便偷出这个东西来许愿。结果‘跛狼’的腿好了。‘我’偷东西的行径却被阿娘发现。
  阿娘非常担心,质问‘我’有没有拿它做什么,我不敢隐瞒。阿娘得知之后,非常生气,说这个东西不能使用,还不得不帮我进行了某种‘仪式’,导致‘我’失去了身体的大部分的‘生命’只剩下芝麻大小一点,才能隔断与这样东西的‘纠缠。’
  之后这样东西便被阿娘收藏起来,大概在阿娘死后,箱子也被什么人瓜分干净,自己再见也没有见过。
  管涌合上册子。
  张仪见他表情凝重,小心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管涌回过神,仿若无事“没什么,只是想着她如果离家出走,会去哪里也许会隐藏在这些细节当中。”
  张仪一听,连忙说:“没事,你带走看。”
  管涌求之不得。
  送他走的时候,张仪非常愧疚,非去档口拿了一条鱼来,要他提回去。说“你一直为我们家的事奔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来感谢你。”
  一路把他送到市场门口打车,突然地想起来“还有一些册子的。”叫他等着,回去拿来。
  怕他等着急,一路小跑着来去,不算近的距离跑得气喘吁吁,原本凌乱的头发更散乱了。但她根本不在意这些。把拿的东西交到管涌手上。
  管涌掂了掂,一袋子装着不少,十分沉重。
  他怎么也不肯收鱼,上车后,车开出去老远,他回头看,张仪仍然提着鱼站在原地,冲着这边挥手。
  回家之前,他在附近徘徊了十多分钟,但汤子业的人仍然也没有回来。
  到家之后,他立刻把袋子里的册子都倒了出来。
  但大部份都不过是随手写写画画,临摹动物、或者半人半兽、半人半植物的速写。多在右下角标出各种闻所未闻的名称。里面甚至夹着一幅小油画,画的是某些山脉的远景,从画面分析,是一个人站在某处向远处眺望。
  一直翻到半夜,也没有更有价值的东西,管涌以为不会有什么收获,可翻到最后一个草稿本的某一些,却猛地停下来。
  本子上是有两张大草图。第一张,画的是胸章。旁边第一排写着许愿两个字,第二排写了失去记忆,打了个感叹号,但又划掉了。似乎对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而另一个草图,画的是个十字路口,一边写着许多的时间,好像是在计算什么。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另一侧写着胡小陌三个字,并在上面打了好几个圈。
  管涌放下本子,静静地坐了很久。
  如果把这所有的事联系起来,就是这个胸章可以用某种方法达成愿望,但是按之前册上的记载,这个东西一但使用,就会与使用者人产生某种联系,除非舍弃‘绝大部分的生命’不然不能解脱。
  而‘我’想过用这个胸章达成某个心愿,最后因为不愿意产生‘纠缠’而放弃,选择了更稳妥的方式——也就是胡小陌。
  管涌把胸章拿起来。
  它看上去非常的普通,除了上面的图案,并无任何神奇之处。不过在对着光线的时候,能看到它电路纹上有流转的光彩,十分充沛。
  他看着这个东西有着片刻有晃神。
  但很快就被一阵爆炸惊醒过来。他的职业关系,对这件事非常敏感。跑到楼顶确定的方向之后,立刻就下楼打了个车向那边去。
  等他去的时候,小刘正在现场,发现他来的十分意外“管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管涌已经被暂时停职,但小刘并没有更改称呼。招招手,让布控的同事放他进去。
  他心里莫明地乱跳,就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小刘跟他说“这里是个私人会所。”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嘀咕:“发生了很奇怪的事。”说着示意他跟自己来,爆炸的中心是最里面的2号大厅,但范围大,波及好几个包间,特别最近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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