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不提喜闻乐见的种花家兔子们,西老爷子扭头看着西玲,他莫名就直觉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一时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板着脸小声问道:“你干的?”
“嗯。”西玲也小声地应了。
“……”西老爷子憋住了笑,他是高兴的,是兴奋的,更是得意的,他家的曾孙女有胡作非为的能力,却一直安分守己的无所事事(划掉)悠闲度日,西老爷子打从心底为西玲感到自豪。
以至于,西老爷子已经不知道他现在该怎么表现合适了,善武的西家人嚣张狂妄无事,但西玲,如果他把她教得愈发嚣张狂妄了,是不是会害她误入歧途?坏了她一辈子?
西老爷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西玲见状立时战略性撤退了,总觉得她太爷爷像是在高兴又像是在不高兴,噫,好担心被揍呀。
溜达着出了门,西玲就发现有不少种花家的兔子耿直地放起了鞭炮,也许,他们是在告慰先烈的在天之灵吧。
胡同口的小贩眉开眼笑,在扬着嗓子跟客人说道:“今儿心情好,零头就给您抹了。”
……
大抵是新闻渐渐传播开来了,笑逐颜开的行人愈来愈多,嗐,今儿天气真好。
却说独自一人愁肠百结的西老爷子在彻夜失眠后,终于想到了好办法:干脆地动用了远游的张裕老先生留下的特殊联系方式,拱手就把打包好的西玲又双叒叕送给了张裕老先生。
隔了几日,拎着小布包就被撵出家门的西玲呆呆地站在胡同口,不是,她怎么又被她太爷爷打包扔给张裕老先生了?!
想起张裕老先生是她掉马的起因,西玲就颇有种她此去是自投罗网的预感。
比西玲更深感糟心的是特情专案组一众,收到消息的特情专案组早早地蹲在了将出中京市的地界,远远地就看到一路狂奔而来的西玲。
没错。
张裕老先生说了,他老人家在距中京市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宜乐镇等西玲三天,让她迈着两条腿赶来宜乐镇。
这回开车的是楚建安,候在路边直犯愁的是张国庆和郑俊远。特情专案组也不能说不让他们的西玲首长出门历练,就是吧,这对半山的工作是一次极大的挑战。
“首长。”张国庆觑着西玲面无表情的神色,先是拉起了家常,聊了一会儿,又问道:“首长,未来的种花国也有扶桑神社炸了的这事吗?”
最近的种花家新闻都在连续报道这件事,扶桑国首相和大臣们含糊着粉饰太平,打算重建扶桑神社,但扶桑国的皇室还挺迷信,接连请了阳阴师进皇宫,看起来,扶桑神社一时半会儿的是建不起来了。
“这么古早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西玲开口就直冒火气。
“……”张国庆抬手扶了扶八角帽,自从特情专案组见缝插针地开始教导他们的西玲首长之后,他和杨文滨、郑俊远几个已是中年的老男人就掉头发掉得厉害,嗯,他们仨人手一顶八角帽,是标配。
也不知道浮世医药以后会不会出些救治头发的特效药。
“首长,您太奶奶在中京市内买的地我们已经给批了。”郑俊远笑眯眯,跟西玲表功,总该教他们的西玲首长领国家的情嘛。
能够推断出中京市以后地价价值的人不止总首长和首长他们,他们也同样能意识到中京市未来的发展价值——包括总首长在内的知情人都自愿接受了监管,态度坚决地杜绝了利用未来情报获取私利的行为——但是,既然这地是西玲首长的太奶奶要买,他们也实在不好意思不卖,毕竟,中京市的一块地,和西玲首长提供的帮助相比,不值九牛一毛。
“???”西玲微微歪了歪头,看着郑俊远。
郑俊远也不意外西玲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谁还不知道他们的西玲首长热衷于当甩手掌柜?总之,她领国家的情就行了。
“还要跟您再说一件事。”郑俊远仍旧笑眯眯,从从容容地说道:“大陆方面打算借着陈家作掩护,提前作些准备。”
“您也知道,港英政府现在是在竭尽全力,想给种花国留下一个经济疮痍的破败城市。” 郑俊远仔细地跟西玲解释:“届时,无论港城的地产金融行业是否会垮台,咱们种花国都会面临两难:一,如果咱们种花国决定补足被港英政府抽走的资金、后续也继续支持港城,就会背上一个一直无法消化的沉重包袱,您说,到时候港城人民是会视之为理所当然,还是感激涕零?”
这问题显见是多余的,习惯了港英政府作风的港城人民并不会领情。
“二,如果咱们种花国想要插手重建港城的经济体系,那就需要先降低各方面的经济成本,这就不可避免的会直接影响到港城人民的生活标准,您说,到时候大陆方面会不会激怒港城人民,使得港城人民和大陆离心离德?”
“你想套我话?”西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乖张地说道:“我答应过总首长在交易时间之外,对任何关于未来的信息都要守口如瓶——我要跟总首长告状,哼。”
已经从西玲的微表情里得出了想要的答案,郑俊远十分配合地连连告饶,心下却是叹息,看来在未来的种花国,港英政府的挑拨离间之计是成功了的。
“对了,首长,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回一趟未来的种花国?”张国庆瞧着他们的西玲首长没那么大的火气了,忙问起了半山最关心的事——西玲首长什么时候回未来的种花国一趟,去关心一下第四次时空交易的内容的准备进度。
“过几天吧,到时候我会直接去半山找你们的。”西玲愈发不耐烦了,越过张国庆他们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首长。”张国庆喊住了西玲,递给了她一只便于随身携带的手|枪,这只手|枪是834军工基地的定制产品,黑色枪身线条漂亮流畅,弹容量大,安全性高,非常适合快速射击。
以防万一,在危险的情况下,西玲手持手|枪不仅能让歹徒有所顾忌,还能为半山的行动争取时间。
但凡他们的西玲首长是独自外出历练的,他们都不会担心成这样——半山详细地调查过张裕老先生,他老人家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捉过杀人犯,擒过盗猎者,招惹过豺狼虎豹,真·豺狼虎豹……谁能想得到张裕老先生已经是近一百三十岁的老人了?
所谓的武道至境,太极宗师,他们是真真的信了。
“以您在军武营的射击成绩。”张国庆就特别庆幸他们把西玲首长坑进了军武营一回:“我就不废话教您用枪了……”
西玲接过手|枪往小布包里一揣,瞥了眼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注意安全的张国庆,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雨点,@阿狸,@七糖,谢谢你们的营养液~
——
我觉得~我今天能有再放个预收的排面~OvO
【魔尊她重生回来了】
2012年,尉迟晞死了,又穿越了。
她做了三百年的仙门首徒,又做了一千九百年的魔尊,
再睁眼,回到了她被卖去结冥婚、活埋后的那夜。
*
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唐峤是标准的人生赢家,而以非世俗的眼光来看,他还是标准的人生赢家,而且还是桃花运旺盛到了连女鬼多看他一眼都要芳心暗许的人生赢家(唐峤:对此,我只求速死,谢谢)。
所以,驱魔家族唐家的长辈们对天之骄子唐峤的要求只有一个:恋爱对象可以不是人,但结婚对象必须是人。
遇见尉迟晞的第一眼就把他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的唐峤:我可能要被家族除名了。
第115章
宜乐镇。
初秋和煦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间倾泄而下,将绿树成荫的宜乐镇渲染了一层美丽的渐层色。
沿着宜乐镇的主巷道延伸出去的, 是宽窄不一的巷子。西玲抬手抵在眉上遮阳, 顺带打量着周遭。
“镇子里来了个好漂亮的人哩。”不一会儿的功夫,西玲就被镇上附近的年轻男女强势围观了。
瞥见他们的惊艳眼神, 在一旁的馅饼很是得意地转了个圈, 西玲最好看了,嗯,他想跟她结婚契!
飘飞到半空中, 馅饼着迷地注视着西玲——
拎着小布包的手随意地朝后搭在纤瘦的肩膀上,西玲闲散地站在那里, 没什么军人风范, 背脊却是笔挺的。
她略有些长的短发向后梳起, 在脑后扎起了小髻, 利落地露出了毫不遮掩的精致又无瑕的美貌, 身上穿着白色 T恤和灰色的男式开衫, 下身是简单的长裤和平底鞋, 极简的风格让高挑的西玲生出些许雌雄莫辨的独特韵味, 仿佛古老的神话里不具性别属性的精灵,妖娆的妩媚和慵懒的英气并生,混杂成了凌厉的性感。
少了些虚假的无害, 她便美得愈发纯粹而极致了。
一瞥惊魂,念念不忘。
习惯了总被馅饼直愣愣地盯着的西玲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抵在眉上的手,宜乐镇的方言陌生又晦涩,她听不太懂跟她搭话的本地人在说什么, 朝围观的人群礼貌地点了点头,西玲就径直越过了他们,随便走进了一条窄巷。
据张裕老先生定下的三天时限还有半天,西玲闲适地漫步在宜乐镇里,丝毫不着急。
直到,此起彼伏的犬吠远远地传来。
“哦呵呵呵……小丫头你来啦。”张裕老先生神采奕奕地朝西玲跑了过来,又越过西玲跑远了。
西玲的脑袋上缓缓地冒出了数个问号,眼见着气势汹汹地狗群就要咬过来了,西玲也忙跟着掉头就跑。
“张太公,您到底干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拿骨头逗了逗它们,不过,我老人家没有动物缘,你习惯了就好。”
“……”西玲暗自磨了磨牙,她就知道她这是自投罗网,啧,她长这么大还没被狗撵过!
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惊得宜乐镇的居民纷纷探头看了过来,于是,他们很长时间都忘不了一位老人带着一位绝色女孩,被狗群撵出宜乐镇的画面,并且津津乐道了一年又一年。
追上西玲的馅饼快笑疯了,他对老顽童张裕老先生的敬仰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呢。
狗群在领头的狗子的带领下,凶悍地把张裕老先生和西玲撵出了宜乐镇,又撵出了几里地,方才散了。
站在田间的田埂上,西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朝张裕老先生行了晚辈礼。
“倒是长进了些。”张裕老先生像是转瞬就失了忆般,泰然自若地受了礼,上下打量了西玲一阵,又笑眯眯地说道:“走吧,小丫头。”
于是。
西玲跟着张裕老先生的历练就这么开始了。
一路不辨方向的远游,西玲日渐萎靡,她以为在宜乐镇的事是意外,却没想到这其实是常态。有的人,别看他都是上百岁的老人了,惹事的本领却堪称神通广大。
“哎呀,小丫头这就没耐心了吗,可怜我一个老人家,也得不着小辈的半点儿照顾。”张裕老先生坐在枯树下,唉声叹气地揉腰捶腿:“也不知道西家的小陈欢和小西晟知道他们的师姐连尊老爱幼的品德都没有,会不会学坏哟。”
“……”西玲生生捏碎了手里的望远镜,咬牙切齿地说道:“您歇着,我这就去给您买水果,张、太、公。”
在一旁的馅饼望着西玲,又是心疼又是同情还有点儿想笑,这一老一少刚刚千辛万苦、劫后余生地出了沙漠,老的那位就又开始折腾小的了。
西玲踩着重重的步子朝远远在望、邻近沙漠的鄯塔县走了过去。
“太爷爷肯定事先通敌了!”西玲恨恨地掀下了长袍的兜帽,露出了套了层晒伤了皮肤的幻象的脸,只不一会儿,幻象之下的白净俊俏的脸上就真被阳光晒出了绯红色。
“姜还是老的辣嘛,你的年数还不到张太公的零头,耍赖耍不过他老人家很正常啦。”馅饼憋着笑,努力安慰着西玲。
“呵。”西玲压根不承认这是老姜、嫩姜,还是什么生姜的问题:“没有太爷爷在中间出力,张太公他老人家还能平白无故地拿在欢儿和阿晟面前败坏我形象的事威胁我?”
馅饼倏地消失在了原地,不好意思,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到万象镜里笑得直打滚的小美人乐不可支,他是真的同情西玲的死穴被刺了个正着,但,谁让她的师姐包袱千吨重嘛。
鄯塔县里,终于又见到西玲的楚建安睁大了眼睛眨了眨,眼泪差点儿就掉了下来。
太好了。
他们的西玲首长活着回来了,不用调动军队去沙漠里救人了。
负责此次半山外勤行动的楚建安变得又黑又瘦,路过的西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得了楚建安一个灿烂又凄凉的笑容。
“……”西玲默默地扭开了头。
楚建安幽怨地注视着西玲离开的背影,他恨张裕老先生,恨,好恨,好恨呐。
买回了水果,西玲一瞧枯树下不见了人影,立时额角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西玲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就连下半辈子的耐心都要被透支干净了呢。
“哎呀,小丫头你这是生气了?”张裕老先生从沙堆后面绕了出来。
“没有。”西玲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举起装着水果的袋子,朝张裕老先生递了过去。
“那就可惜了,我老人家这是在教你嬉笑怒骂,你怎么就学不会呢。”张裕老先生就着袋子挑挑拣拣,拎出了一串洗净的葡萄。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
“人呐,天生有血有肉,就算学成了又冷又硬的弓箭,也要知道留余地,弓弦绷紧了不晓得松,注定是要断的。”
“……您又在说怪话了。”西玲眼眸微闪,低着头胡乱地翻着袋子。
“接下来就先回中原吧。好歹你也是小女娃,先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张裕老先生自在地转了话题,美滋滋地吃着葡萄,不时斜睨西玲一眼,她是长进了些,可还是没甚出息。
沉迷于依赖着亲情作救命稻草,却不记得自己,西磊最该担心的不是她学坏了,而是等他们这些长辈们老死了以后,这小丫头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