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穗思考了片刻,“这个小螃蟹,迟老师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并不会发苦!”
这些小螃蟹之所以会发苦,主要是因为它们的内脏里面有一个黑色的苦胆,而螃蟹这么小,要完全清除内脏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不小心还可能把苦胆摁破,从而让整个螃蟹都有些发苦。
迟穗花了三个阳气值,在系统里面兑换了一瓶食物异味去除酒,只是滴了两三滴到水里,这些螃蟹的苦味全部都被化去了。
“你们要是不信,老师吃一个给你们看!”说着迟穗小心翼翼的往自己嘴里丢了一个小螃蟹。
螃蟹被炸得酥脆,加上配料的调味,鲜香麻辣,回味无穷。
“老师,您可以把螃蟹放到我手掌里吗?”王盼弟小心翼翼的朝她伸出手。
她的小手脏兮兮的,很明显不卫生。
“你的手有点脏,可能会吃坏肚子。”迟穗有些担心。
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但是螃蟹这个东西,他们是第一次吃,万一恰好有什么不舒服,肯定会以为是她的食物有问题,
“来吧,老师喂你!”说着,迟穗把筷子上的螃蟹固执的送到了她的嘴边。
王盼弟毕竟只是一个□□岁的孩子,螃蟹在鼻尖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此刻哪里还抵挡得住,张开嘴巴小心翼翼的咬住螃蟹的腿,避免嘴唇沾到筷子,然后伸出舌头一卷,将整个螃蟹带入了嘴里。
太好吃了!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她满脸笑容的回到了座位上。
游戏还在继续,10分钟很快便过去了,几乎班上的每一个孩子都有吃到迟穗所给的奖品,而那两三个实在没有轮到的小同学,也在他离开教室的前一分钟,获得了每人都有一个的小奖励。
“同学们,这节课你们玩得开心吗?”在贺严明示意时间到时,迟穗简单大方的用一个简单的问句,对这堂课做了一个总结。
毫无悬念,台下的同学们都是齐声回答,“开心!”
迟穗带着得体的笑容走出教室,小孩子们嘛,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喝玩,王大勇和贺严明也没有说不能带吃的,并且她也没有强调吃东西就要投票,所以并不算犯规。
等三个老师都上完课,王大勇便组织学生进行投票,不过三五分钟时间,在大家的见证下,结果就出来了。
“第一名,迟穗,28票。”
“第二名,高斯林,16票。”
“恭喜迟穗和高斯林两位知青,我们贺家村村小的新任教师。”贺严明习惯性的扬起调子,并且带头鼓掌欢呼。
这个互动环节,整个贺家村村小的所有学生都参与了,一共才28个人,也就是说,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有投她!
迟穗心底忍不住涌起一阵喜悦,可是一想到邓芳落选了,她心里又有些难过起来,忍不住朝旁边看去。
只见邓芳双手狠狠的低头揪着琴,嘴唇抿得死紧,依稀可见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啪嗒啪嗒的掉在琴上。
这种时候,怕是什么劝说也听不进去不说,而迟穗又是本次教师选拔的成功者,如果她去安慰,只怕对方更加伤心。
最终,迟穗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下一秒,邓芳哭着跑了出去。
——
贺屿州忙活了一天,终于将结婚的所有事宜都准备好,按照乡下的习俗,结婚的前一天,新人是不便见面的,可是他虽然没有出门,也听说了迟穗成为村小老师的消息。
纵使只有一个人在家,他也忍不住脸上带笑,真心的为她高兴。
不管怎么说,下地干农活,还是要累多了。
“贺屿州,你开门!”
正在贺屿州有些走神的时候,却好像听到了迟穗的声音。
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自顾自的笑了笑,权当自己只是幻听。
“开门!是我呀!”
这一次,他终于没再听错,确实是迟穗的声音。
贺屿州赶紧跑到院门口,将院子门打开,把人迎了进来,又赶紧将门栓上,
“你怎么来了?”
迟穗像一条小泥鳅一样的,滞留一下便到了院子的石桌前,回过头来冲他笑,“当然是来找你幽会啦!”
贺屿州脸一红,“那个…老一辈不是说,结婚的前一天,新人不应该见面吗?”
在部队呆了这么些年,对于这些老旧的东西,虽然他早就不信了,不过,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他今天都没有去村小看迟穗的教师选拔。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当真的,古人不让新人见面,怕的是新娘新郎太丑,见了面婚就结不成了,咱们早见过的,不讲究这些,再说了,我们也不是真正的新人。”迟穗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当然是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贺屿州听到他说不是真正的新人时有些失落,但看到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时,又莫名的高兴,他很有耐心的配合她,
“什么好东西?”
“当当当当!”迟穗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将油脂包摊开在石桌上,里面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小螃蟹,随着她打开纸包的动作,香味便在一瞬间飘散开来。
贺屿州在她的对面坐下,伸手捏了一个小螃蟹塞进嘴里,“听说你今天选拔上了?”
迟穗得瑟的拍了拍胸口,“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这工作当然跑不了。”
说着捏起一个小螃蟹往空中一抛,然后又张开嘴将小螃蟹接住,开心的嚼吧。
贺屿州也没有客气,又再捏了一个小螃蟹,“今天唐心雨来找我了,她希望我能够用拖拉机送她回城。”
“你答应了?”迟穗故意反问。
“怎么能够!”贺屿州生怕她不相信,连螃蟹都不吃了,一双眼睛认真的的看着她,
“我当然是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
见她没有抬头,他忍不住伸手搭到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摇了摇,“你不相信我吗?”
迟穗见他这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有,你是什么人品,我还不相信你吗?”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贺屿州仍然不相信。
“我是在逗你呀!”迟穗不起眼的看到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没由来的一窝心,亲手喂了他一个螃蟹。
贺屿州受宠若惊的吃了,“明天你就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虽然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但是只要我们是一天夫妻,我便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也许是这句誓言太过沉重,迟穗没敢直视他,借着吃东西掩盖自己的情绪,只是嘟囔着回答了一句,
“我…我相信你!”
第40章 结婚
结婚的日子如期到来。
在这个年代所谓的结婚, 不一定要大红本子盖钢戳, 只要简简单单的办一场酒, 宴请周围的邻居,这件事情便算作是板上钉钉。
贺屿州也是费了一些心思的,这两天他把屋子里打扫得宽敞亮堂, 又进行了精心的布置, 还特意找人连夜加急, 给两人做了一套新衣裳。
昨夜两人吃完了螃蟹, 他便鼓起了勇气, 将新衣服送给了迟穗。
村里的媒婆扯着简简单单盖了一个红盖头的迟穗,步调欢快地走进了贺屿州家中。
新娘子的待遇不错,随身的行李都有人帮忙, 早就提了过来。
在贺屿州本来紧张的站在堂屋正中央, 随着鞭炮声和媒婆的一声高呼,转过头来。
在炮竹的烟雾中,迟穗裙摆飘扬, 身段纤细,从炮竹的白色烟雾中,聘聘婷婷的朝他走来。
就好像天上的仙女!
贺屿州看得有些出了神, 直到人来到了他的身边,还没有回过神来。
“哎吆~年轻人猴急什么,这迟老师很快便是你老婆,到时候入了洞房慢慢看~”媒婆趁机打趣。
贺屿州回了神,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那我们开始吧!”
虽说这个时候对于破除四|旧打击得厉害,但是简化后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吉时已到,新娘新郎拜天地!”
随着媒婆的一声高呼,贺屿州将手里的一根红绳放进迟穗的手中。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外面的天地,轻轻一鞠躬,若是按照以往,自然是要跪下的,不过在这种破四|旧证言的时候,一切都只能从简。
贺屿州的爹妈不在了,自然高堂这个位置也是由他的爷爷奶奶镇坐。
“二拜高堂!”
就在两人要再次鞠躬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面闯进来一个人。
“办什么喜事,把我家盼弟弄成这样,自己想开开心心的嫁人了?”
只见一个30多岁的妇人拉着一个小姑娘,从院门外闯了进来,她额前的头发向四周炸起,面色凶狠,此刻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妈妈…妈妈…”王盼弟一路跌跌撞撞的,被她母亲李玉芬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喜堂中央。
“你们看!”李玉芬嗓子一嚎,
“我家盼弟的脸弄成了这样,她好好的一姑娘,就是被这新来的老师给害了呀!老师多好的一个老师,平日里为人也正派,昨天的事情他肯定有苦衷,若是他不能当老师,像这样乱给人吃东西的女知青,就更加没有资格当老师,大家评评理!”
贺屿州脸色一沉,“玉芬姐,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是来这样闹,怕是有点过分了吧!”
他的嗓音低沉,加上军人的威严,李玉芬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今天是…是你大喜的日子,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来闹的,但是你的喜事重要,我家姑娘的脸就不重要了吗?”李玉芬虽然心里有些畏惧,但是仍然没有退却。
迟穗知道这件事情若他不亲自出面,估计解决不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将红盖头一掀,珠玉似的声音响起,
“让我先看看再说,如果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不逃避!”
王盼弟的脸上长了很多大个大个的红坨,可能是她抠过了,脸颊处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指甲印。
看样子应该是过敏!
“她应该是不能吃螃蟹,所以有点过敏,这样吧,在她的脸恢复正常之前,就先住在这里,我一定负责到底!”迟穗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王盼弟的身上也有几处红坨,她估计得用一些阳气值去空间换点药物才成。
能把这赔钱玩意儿送到别人家去吃喝住,李玉芬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那要是恢复不了怎么办!”
迟穗知道她只是想要钱,并不在乎这个女儿,眼下用钱是堵住她嘴巴的最好方法,“如果恢复不了,留了印记,我给你赔一张大团结!”
在农村,差一点的人家,一张大团结都可以娶个媳妇了,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不过是脸上受了点伤,就能换来一张大团结,已经值了,李玉芬脸色明显改善了不少。
来喝酒的人不少,大家都被迟穗的认真和大方给惊到,像她这种遇到事情不逃避的态度,在众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好感值+20!”
很快,迟穗听到自己脑海里传来了系统提醒的声音。
扯皮这种事情,一开始旁边的人也不好劝,可是到了现在若再不劝一劝,反倒不合适了。
“玉芬,算了吧,算了吧,人家迟老师不是已经答应给你家姑娘治脸了吗?”
“再说了,人家也表明了态度,治不好给你赔张大团结,还有什么好说的。”
“……”
“玉芬,这件事情我就做主了,盼弟的脸也没什么事,迟老师是城里人,办法比我们多,没事的,你就回去吧!”
李玉芬的男人王有余终于也站了出来。
有了自家男人板上钉钉下结论,又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她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媒婆将迟穗的红盖头再次盖回头上,仪式仍然继续,在一声“送入洞房”的欢呼声中,结婚的仪式算是结束。
贺屿州的爷爷奶奶也做得绝情,在这一声送入洞房结束以后,便借口要去找走丢的母鸡而离开了。
仪式结束以后,便是简单的酒席,迟穗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嫌闷得慌早就把盖头摘了,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红枣,就将就着垫肚子。
“迟老师,对不起!”王盼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口,这会儿双手扒着门框,满眼泪水的看着她。
其实她根本不是吃螃蟹弄成这样的!
昨天放学回家以后,几个一同上学的同学到她家里玩,不知道怎么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白天吃螃蟹的事。
在小伙伴们一阵阵绘声绘色的描绘当中,她那弟弟王金宝就馋哭了,她怎么劝也劝不住。
恰巧此时,她妈从外面砍了柴火回来,见她把弟弟弄哭了,不分青红皂白就从背篓里抽出一根树枝,狂揍了她一顿。
她妈下手特别狠,在打断一根树枝后,仍然还不解气,特别是在得知王金宝哭的原因之后,还抄起另外一根树枝戳她的嘴。
到了傍晚晚饭时分,她便觉得自己全身瘙痒,特别是脸上痒的厉害,她没有忍住,使劲地抠了很多回,直到皮肤的疼痛盖住瘙痒才勉强睡去。
今天早晨,她因为难受睡不着而起的有些早,听到厨房里的父母正在聊天,大概原因是昨天戳她嘴的那根棍子是漆树,而他那满身的红包,都是因为那根树枝的原因。
她从小就知道,父母不看重她们姐妹,肯定是不会带她去治病的,不过她没有想到,父母会把主意打到迟老师身上。
“迟老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王盼弟没敢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迟老师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讨厌她,而且若是父母知道了,他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去,指不定又是一顿暴打。
迟穗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你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王盼弟忸怩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
“你的脸不会有事情的,等会儿我就给你想办法!”迟穗将手里剩下的花生放到她的手里,至门口的脸盆处拧了一块干净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