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他确信,公主大人迟早会把他赶回软榻上睡。
  齐棪不作妖,翊安舒服多了,安心地调整好姿势入眠。
  谁知齐棪夜半失眠,胡思乱想了一通后,悄悄将枕头换个了方向,睡在翊安身边。
  伸手,将她连人带被子搂住。
  他想,就抱一会,等有睡意便睡回去。
  神不知鬼不觉,谁会知道呢。
  然而睡神显然与他有仇,等他再睁眼,已是第二日。翊安先是被他吓醒,又出声吓醒他。
  他丝毫不怀疑,假如她动手,这次落在脸上的巴掌不会轻。
  罢,没被枕边人赏过耳光的人生,会有憾。
  重活一世,要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要:公主男女通吃,驸马原形毕露。
 
 
第22章 宴上赌气
  “啊——!齐棪,你要不要脸啊!!!”
  “我不是故意的。”
  “梦游,我或许有梦游症!”
  “老娘要把你打得游不动,挽骊——”
  “都不许进去,”豫西嬷嬷堵在门口,拼死稳住挽骊,朝门里哄道:“今日是大日子,小祖宗,您可别闹。”
  魏琇今晨起的比往日更早,焚香沐浴,穿衣戴冠,无数繁琐礼节等着外头。
  按照惯例,今日宫中将热闹到子时之后。
  虽说是喜日子,魏琇却因早起而脸色阴沉难看。
  内侍立在一旁,将在礼宁殿听到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听。
  “阿姐这就起了?”魏琇闭目,语气存疑,礼宁殿那边向来是每早宫里最晚有动静的。
  “回陛下,没起,”小内侍伶俐道:“吵完后又没了动静,想是又睡下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又睡下了”四字落在魏琇耳朵里,他不由得心情好了三分。
  魏琇满意地笑:“世上没有不吵架的夫妻,这才对。你退下吧。”
  就连皇后那般温柔怜人的女子,偶尔生起气来,也会把他往殿外推。
  他是极喜欢的。
  更何况他张扬肆意的阿姐呢,哪来的每日好脾气。
  甚好。有进步。
  “高泉,酒备下了吗?”魏琇嘴角终于露出笑来。
  含着些坏意和期待的,又少年气的笑。
  其实陛下与长公主眉宇间很像似,只不过长公主爱笑,看着更明艳。陛下多为政务所累,仪容肃穆些罢了。
  高泉微微弯腰:“陛下放心,都备好了。”
  ……
  天子寿辰为万寿节,民间又称千秋节。君乃民父,大祁的万寿节素来隆重,朝野同欢三日。
  每逢此节,大祁诸州皆令宴乐,休假三日。天子宴群臣于紫宸殿,大陈歌乐,倾城纵观。
  皇亲嫔妃,百官使臣皆献贺礼,捧觞祝皇帝万寿,皇帝则按品级一一赏赐。
  言而总之,不得掉以轻心。
  齐棪一身紫红团花加玉带钩的亲王蟒袍,金冠金簪,威风凛凛。
  翊安则着宝蓝的广袖锦服,上绣牡丹白鹤,金线珠缀。
  挽上凌云髻,对镜描花钿,化的是很能将活泼气掩住的浓妆。
  妆成后她刻意保持仪态,不再跟齐棪闹,举手投足端庄从容,自觉是天下最美的长公主。
  实则是,头上簪的钗环宝石太多,压得她脖子酸,想活泼也不成。
  齐棪现在给她一巴掌,她都未必有力气打回去。
  时辰未到,紫宸殿上下便宫乐绕梁,歌舞不绝,衣香鬓影。
  琵琶箜篌,笙箫笛鼓,奏着太平盛世的曲子。
  皇亲国戚并宰相和他国使臣的坐席,离皇帝皇后最近,群臣则离得远些。
  翊安施然入座,凤眼不经意地从殿上扫过,每年面前坐的都是熟面孔。
  唯独他国使臣年年不同,翊安的眼神停在某处,猛吸一口气,一把揪住齐棪的衣袖。
  齐棪正与一旁的诸王寒暄,偏过头问:“怎么了?”
  “快看那个南陈的使臣,”翊安压低声音:“俊美至极!”
  齐棪心中不爽,男人能美到哪里去,顺着翊安目光看去……
  嗯…好吧,他认了。
  大祁不缺风流人物,满朝文武,从皇帝到群臣再到百姓,好看的人何其多。
  听竹卫里随便拎出一个花燃,连舜钦,那也是能直接洗洗送去青楼伺候人的。
  更别说翊安常厮混在氿仙阁,见过的美男如云,一个颜辞镜都快把上京城一半的男人女人迷痴了。
  但与这南陈人一比,当真是黯然失色。
  那人五官仿佛被百次精心雕刻过,挑不出一点瑕疵,随便拿出一处,便能如画成诗。
  比花燃笑起来眉眼更弯,比颜辞镜肤白年轻。
  站起来比连舜钦个子高,坐下来比齐棪的坐姿更端正。
  齐棪心道南陈皇帝当真其心可诛,派这么个绣花枕头来做使臣!不成体统。
  “不知他可有婚配。”翊安好奇,这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齐棪怒火攻心,咬牙:“殿下,你夫君就在身旁,能不能矜持一些?”
  “我还不矜持?”翊安诧异地看他:“若不是你在,我就坐到他身旁去了,多看几眼能多活几年。”
  这话好像在嫌他碍眼多余。
  齐棪醋得牙酸,暗恨公主大人诚实过头,好歹在自己丈夫面前装一装啊!
  “难道看我减寿吗?”他将玉樽中的酒一饮而尽。
  “齐棪,”翊安喊住他,煞有介事地说:“大庭广众,你莫要无理取闹。”
  “……”
  “我只是欣赏他的皮囊,你方才眼睛盯在人家舞姬的腿上,我不是也没生气。”
  齐棪连忙正色:“我在想,这些舞姬年年寒冬披纱赤脚,会不会冷。仅此而已。”
  “是,你是正人君子,你是守礼之人。别人看见的是腿,你看见的是民生疾苦,家国大义!”翊安赞叹完给他鼓掌:“我能嫁给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齐棪嘴拙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都快开成了染坊。
  偏偏翊安会装,拿那种女儿家崇拜郎君的眼神看他,任谁现在看到,也不晓得他几乎快当场去世。
  末了,齐棪强颜欢笑做了个“请”姿,“殿下继续赏美,臣保持缄默。”
  翊安扬眉,终于扳回一局。
  今早翻身时,蓦然发现她跟齐棪虽盖着两床被子,可脸都快贴到一处去了。
  明明睡前还算老实,竟趁她睡后做这种事。
  偏偏人家一口咬定不知情,又说什么反正都没发生,让她大方些。
  她恼不得恼,一口气堵在胸中,无处可放。
  眼下见他有苦难言,顿时觉得恩仇一笔勾销,悠哉地哼起民间小曲。
  齐棪听到,还当她是看美男看得飘飘然起来,愈发气闷,真恨不得赌上她的嘴。
  偷瞟去,翊安唇上染了血色胭脂,方才喝过的玉樽上,留下淡淡的印子。
  他心里一痒,没忍住,抓过她的酒杯,唇对在那个印子上,将剩余的半杯酒喝尽。
  “你干嘛!”翊安懵住,反应过来瞬时面红耳赤。
  他这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调戏她吗?
  间接地与她接吻。
  伪君子!
  “殿下赏我几滴酒又如何?”齐棪云淡风轻,把杯子放回原位。
  上面的胭脂印子消失无影。
  这人怎么又犯疯病,翊安很介意地将他嘴巴碰过的那处转开。
  齐棪笑了笑,“你嫌弃我?”
  “你觉得呢?”说实话会不会有点伤人。
  谁知齐棪根本不等她的回答,“殿下的嘴我都亲过,也没见殿下嫌弃过自己。”
  翊安僵住,一股热气从心口冲上头,呼吸促了促,当即低头闭眸。
  这是大殿上,不能破口大骂,也不能动手。
  要端庄,要大方,要恩爱,要忍耐!
  等她再睁开眼,已经面色如常,不肯理齐棪。
  周边是不绝于耳的祝贺词,皇帝皇后兴致颇高,赏赐不断。
  高全端给他们夫妇俩一壶酒,说是宫廷酒师的新酿,今冬总共只有两壶。
  齐棪尝了半口,细品之下,放在一旁。
  “殿下,这酒少喝一点为好。”
  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但皇帝总不至于害亲姐,故而不好多说。
  翊安默不作声,拿帕子仔细将杯口擦拭一遍,而后斟满。
  恍若未闻地饮下。
  偏不听他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花燃连舜卿:“?”“请王爷注意措辞。”
 
 
第23章 庸脂俗粉
  翊安脖颈细长白皙,仰头饮酒时,成了一道诱惑美妙的弧线。
  她故意不理他,侧脸看上去清清冷冷。
  眼角靠外处,有一枚小而淡的痣,只有坐在齐棪的位置,离得近时才能观察到。
  齐棪十二岁进京,二十岁时与她成亲。
  那八年里,只知这位殿下生的极美。
  然而平日在宫里宴席遇上,绝不多瞧一眼,总是稍稍低着头说话,生怕亵渎了姑娘家。
  年少打猎,京城的公子哥们聚在一起,说若有朝一日能娶长公主为妻,少活十年都愿意。
  齐棪当时笑了一声,姿态颇高,道他们没出息。
  有人追问:“世子难道不想娶长公主?”
  齐棪想到那张未敢多瞧的倾城色,慢慢道:“想,但不愿少活十年。”
  若真娶了她,怎能先她而去。
  十年太多了。十个月倒可尽管拿去。
  成亲那晚,齐棪认真地想,这是我拿了十个月寿命换来的洞房花烛夜。
  将她搂在怀里时,他才看见,她眼边的小痣,妩媚又可爱。
  许是翊安这张脸美得张扬,这颗痣反而安安静静,讨人怜惜。
  那夜他将这颗浅色的小痣吻了无数遍,前世最后那几个月,也常常吻。
  唯独重生回来,他没能寻到机会,碰都碰不得。
  也不知何时,他才能与翊安能像寻常夫妻一般恩爱,相知相守。
  只知道凭今日结下的梁子,今日无望。
  真是个爱生气的小姑娘。
  从前齐棪为此头疼,不得办法哄,统统冷漠处之。
  再后来嘴皮子被她带得厉害起来,吵架能吵上几个回合了。
  下场是守了几年活寡。
  罢了,慢慢来吧。谁让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就该围着她转,哄她高兴。
  听到齐棪莫名其妙地叹气,翊安懒得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玉奴赏的这酒壶极小,统共没几口酒。
  她放在手里把玩,纳闷这酒有何特别之处,为何说得很珍贵似的。
  放下酒壶,端起玉樽,谨慎地闻了闻味道,一股诱人的花香钻进鼻子里。
  在齐棪的眼神阻止下,翊安再尝了口。并不烧喉,反而清甜可口,很适合女子喝。
  不难喝,又肯定没毒,不知齐棪在闹什么。
  她想忍住不跟他说话,显然很难,沉默是最痛苦的事情。
  于是凑过去,狡黠地眨眨眼:“王爷担心里面有风月散吗?”
  氿仙阁由于阁内有禁令,这类的东西没听过。但正儿八经的秦楼楚馆里,春.药是必备,风月散则是雅称,翊安略有耳闻。
  放在从前,齐棪必要板着脸教训她,女儿家怎可知道这些。
  如今的齐棪摇头,暧昧笑回:“若里面有那种好东西,不用旁人,臣必灌殿下喝完,何必拦你。”
  “……”大可不必。
  翊安心道自己还没那么宁死不屈,要你灌那么多才从你。
  她没敢说出口。
  怕齐棪哪天真灌。
  献寿礼环节,是翊安最喜欢的。
  拈花起舞的舞姬纷纷退下,裙裾像朵花一样,齐棪这回没看。
  众人依次捧礼而上。
  其实年年没什么新意,珍稀字画,古玩文物,武器马匹,不一而足。
  比如齐棪送的是柄削铁如泥的短剑,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话,最后才点出此剑的名字是“千秋”。
  翊安心想你送把木剑,取名“万岁”,不是更省事。
  而翊安所谓的大礼,却是双孩子穿的鞋,上缀宝石珍珠,绣着虎头。
  众人不解。
  皇帝却拍案大笑:“果然还是皇姐最知朕心意。”
  满殿顿时屏气凝神。
  魏琇扫视一周,难掩得意道:“皇后已有龙子。”
  齐棪想,这出跟前世一样。
  皇后前几日诊出喜脉,若是个皇子,便是嫡长子。
  皇上年轻气盛,不肯藏着掖着,当成丰功伟绩来炫耀。
  于是便托翊安之手,在此告知众人。
  齐棪垂下眸子,不久后,灵妃娘娘也将有喜,皇帝会很高兴。
  而这两个孩子都没生下来,两宫的奴才几乎被杀了个尽。
  从那以后,皇帝便从原先的脾气大,变成后来戾气大到抬抬手,便千人流血砍头的暴君。
  今生,齐棪自是不想魏琇变成那样。
  百官纷纷起身,恭贺皇帝皇后。
  齐棪朝阮镛实看去,见他脸上挂满笑,全然看不出情绪。
  他知道,阮镛实比谁都不希望皇帝这么快有子嗣。
  送完寿礼,那位南陈的俊美使臣端樽出列,恭敬地给魏琇行了个礼。
  “臣江昀祝北祁陛下万岁长寿,祝祁陈永世交好。”说罢展开一幅亲手画的贺寿图。
  江昀?
  翊安觉得熟悉,“这名字我仿佛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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