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岁岁千
时间:2020-06-28 09:20:44

  上一次的千秋节被意外打断,这一次的除夕,一定要好好补上。
  柳安安坐在殿内等候着宫人传唤。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侍人匆匆从殿外一路疾行而来,跪在地上,语气慌张:“禀美人!陛下吩咐了,让美人先用膳,今日的除夕宴……取消了。”
  柳安安心中猛地一跳。
  她不由想到了上一次千秋节的意外。
  她咬紧了唇。
  “……发生了什么事。”
  侍人半响才低语道:“回禀美人……平西王,反了。”
 
 
第99章 
  平西王。
  柳安安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平西王是谁, 还是郡青立刻在她身侧提醒, 在寻南郡旁, 最近的,定西郡的藩王, 也是和镇南王府十分交好的一个藩王。
  柳安安经此提醒才想起来,在她还在王府时,的确听过平西王。
  义父曾经常与平西王来往,郡主姐姐与平西王府的小郡主也是信友,尝尝互寄书信。
  只这些关系与她是无关的,所以忽地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想不起来了。
  但是在她有限的记忆中,这位平西王似乎是一个大度和气的长辈, 怎么……怎么谋反了?
  除夕之日,注定是不眠之夜。
  准备的一切都暂且扔下,宫中知晓此事的人也不在少数, 除夕宴已经停下, 膳房内将所有的佳肴选取了一碟, 组成三张小几的菜色, 给元晨殿送了来。
  柳安安穿着新衣,捏着筷子戳饭粒儿。
  “郡青。”
  “你去勤政殿看看,是不是, 是不是又忙起来了。”
  其实不用让郡青去看她也知道,上一次只是雪灾导致的流民起义,就连续让勤政殿昼夜灯火不熄十数天, 这一次可是守着一方安稳的藩王叛变,只会比雪灾事情更严重。
  她只是心中惧怕,怎么也平定不下来。
  郡青前脚走了没一会儿,后脚薛静带领几个侍卫和女卫递了牌子请见。
  薛静也能进后宫来?
  柳安安连忙让他进来。
  薛静和往日不同,他绷着脸一身肃杀,手持长剑单膝跪地。
  “属下见过美人。”
  “回禀美人,属下奉陛下的命令,前来清查元晨殿内奸细,誓死守护美人安危。”
  柳安安一愣。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你且去。”
  柳安安沉默了片刻,然后对他说道:“我殿中,玲珑……”
  玲珑是义兄送来的,她是不是也知晓很多事情?
  柳安安不知道也不敢赌。
  “罢了,且先将她关起来吧。”
  “是!”
  一个玲珑一个小宫女,这是第一时间就关起来的,除此之外,薛静将元晨殿里里外外都整理了一个遍,从中又揪出了一个往日沉默寡语的大宫女。
  薛静做这种事雷厉风行。
  柳安安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廊下看他里里外外跑了几个转儿,就全部做好。
  “美人,如今局势不明,陛下的意思是让臣驻守在元晨殿外,有什么风吹草动,臣都能第一时间赶来。”
  薛静带着几个侍卫,就这么驻守在元晨殿外,保护她的安危。
  柳安安有些纳闷。
  她一直在后宫,距离前宫都那么远,除非叛军打进宫来,她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怎么还需要侍卫守着殿门。
  陛下那边已经够忙碌了,薛静是个人才,不该留在她殿外守门,太浪费了。
  她让宫女给外面送了热茶,顺口这么提了提,薛静却毅然摇头。
  “美人有所不知。行军打仗,最能打击敌方的就是断人粮草。陛下可是吩咐过,要把美人当做粮草来保护,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柳安安听得都愣了。把她当粮草?
  “可是我这里很安全啊,”柳安安劝他,“你当时也在,该是知道的,比起我,危险的是陛下。”
  “回禀美人,以臣之见,陛下比美人安全多了。”薛静大大咧咧道,“陛下身边护卫甚多,寻常人根本不得近身,更别提陛下在武这一方面,臣等都不是陛下的对手。这样的陛下想出事都难。”
  “但是美人就不一样了。”
  薛静觉着吧,来来回回跟在柳美人身边多少次了,帮柳美人做偷鸡摸狗的事,那可是不同寻常的主仆交情,他也敢直言不讳。
  “恕臣直言,力气大一点的仆妇,都能把美人偷走。陛下如何能不担心美人呢。”
  柳安安:“……”她这么弱还真是拖了后腿了。
  元晨殿现在由薛静保护了起来,柳安安想要知道消息,也就直接让宫女拖一把长椅,坐在殿门口去磨。
  “薛侍卫,今夜是除夕,守在我殿门也没有什么事,不若你们先去厨房用个年夜饭去,”
  薛静拒绝地很快。
  “回禀美人,若是臣不得召擅自离开,陛下说不定会罚臣一顿板子。”
  柳安安想了想:“那你们进来,廊下给你们搭个伙。”
  除夕夜,御膳房做了近百人分的膳食,后宫的都分了,还有的都在等待分配。
  柳安安给殿内的侍卫宫女们搭了个桌子,又问到勤政殿的情况。
  薛静知无不言。
  腊月过了二十,就封了印等待正月初七再议政事。但是今年情况不同,不涉及此事的朝臣们都放了假,直到除夕日,才给这些朝臣全部放年假,准许大家都在自己府中准备过年,休整三五日,过了初五勤政殿继续议政。
  今日却突发了这种事情,只能让在家休沐的有关文臣武将,即刻入宫商讨。
  勤政殿中这会儿有七八位重臣武将,都是一个时辰前急急匆匆入宫的。
  柳安安了然,吩咐底下人准备了除夕夜宴的全套膳食,掐着时间让人送去。
  柳安安自己也穿上了斗篷,刚走到中庭,廊下用膳的薛静筷子一扔,急匆匆起身追来:“美人这是去什么地方?”
  柳安安笑眯眯道:“我去给陛下送一份排骨汤。”
  “美人!陛下吩咐了,美人这些日子最好待在殿中,哪儿也不要去。”
  薛静说道:“何况这个时候,陛下怕是没有心情喝汤。”
  这倒是真的。柳安安犹豫了下。
  “我去看看吧。看看到底如何了。”
  薛静无奈,只能认了,即刻取来了自己的剑重新挂上,跟在她身后。
  “你也要去?”
  薛静一板一眼道:“陛下吩咐了,让臣寸步不离。”
  柳安安也不能让人用膳到一半扔下就走,就退了回去廊下。
  “我不急着去,你且先用膳。今日本是除夕,不能让你们回家团圆已经很不安了,总不能搅扰了你们用膳。”
  柳安安也知道急没有用。
  她回到殿内,发现她的晚膳几乎一口未动。
  但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看了眼就让宫女撤下了。
  这个年,还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等她收拾好前往勤政殿时,勤政殿内灯火摇曳。
  柳安安站在殿外,忽地有种回到了元旦千秋节那日的感觉。
  这么一想,她总觉着哪里不对。
  为什么两次军情急报,都是赶在了这种大日子。
  帝王的千秋宴,新年除夕日,都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大喜事。
  急报偏偏赶在这两次,打断了家宴和朝宴。
  柳安安不懂朝政,却也猜的这其中有些蹊跷。
  只是辛苦了陛下和朝臣们,本来该是一年到头最可以轻松的时间,却被对方掐着这种时间,陷入繁忙。
  柳安安悄悄去了偏殿,也不离开,就在这儿候着。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柳安安忍不住靠在矮榻上睡着了。
  等她惊醒时,一只手刚拂过她额前。
  柳安安迷迷糊糊伸手抓住了。
  “陛下……”
  她睡得有些迷糊,声音软绵绵地,抱着褚余的手不松。
  “忙完了吗?”
  褚余只是得知她来,抽空来看她一眼。
  平西王造反,和雪灾流民起义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哪怕他早早就有所准备,这种事一旦发生,还是需要及早应对。
  除夕夜,他本想着只陪着小姑娘过,却只能在这种时候,匆匆来看她一眼。
  “还没有,你且睡着。”
  褚余握着她的手,送到自己唇边亲了亲。
  “乖,睡吧。”
  柳安安坐起身,抓着褚余的手,不安地问:“……陛下,此次事情很严重吗?和我义兄……和镇南王,可有关系?”
  褚余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头。
  “这件事以后再说。”
  和褚帷那个兔崽子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只会是老狐狸策划的,可惜他早死一步,落在他儿子头上来完成。
  可惜这种事,现在不能告诉小姑娘。
  她才刚刚得知她以为的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打击一下,怕是要怀疑一切了。
  柳安安睡不着了。
  褚余没有说,但是她心中总有个怀疑的影子。
  平西王与义父关系甚笃,平西王造反,镇南王府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她不敢深想。
  灯烛一截一截往下烧,柳安安捏着小剪子剪烛心。
  一寸一寸短下去,勤政殿的正殿殿门大开,朝臣们鱼贯而出,不久,殿门重新闭合。
  已经是子时三刻了,往日这个时候,柳安安睡得正香。偏这半个月来,她一直都睡不得安宁,坐在灯下,手撑着腮小眯了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
  “陛下。”
  柳安安困倦中睁开眼,朝着褚余伸出了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可当褚余握着她的手靠过来将她搂入怀中时,柳安安才明白,原来她是想要褚余。
  靠在褚余的怀中,柳安安一下子就踏实了。
  虽然这个除夕夜很冷清,很茫然,但是有褚余在身侧,心是静的。
  褚余搂着柳安安,见她困得睁不开眼,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从勤政殿到安晨殿不远,大侍打着伞遮雪,褚余抱着柳安安回到殿内时,身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雪花。
  柳安安靠在褚余的怀中懒洋洋地不想动,可是不想动也不行。
  一天的疲乏,在泡了热水后得到缓解,柳安安困得眯着眼,却还强撑着坐在桌前盯着烛火。
  褚余过来捏了捏她的肩膀。
  “还不睡?”
  “陛下,今夜是除夕。”
  柳安安回眸说道:“除夕夜是要守岁的。”
  褚余劝她:“你困了,先去睡。”
  “不行,”柳安安记得是王府时的说法,除夕夜一个家里必须要有一个人守岁。可是陛下劳累了一天,他脸上的倦意虽然浅,但是柳安安根本舍不得让他熬夜,她固执地说,“陛下快去休息,今晚我不睡,我给陛下守岁。”
  褚余听着,索性坐在她身侧:“就这么坐着等?”
  柳安安指了指蜡烛:“倒也不是,我守着烛,一根燃尽了再点一根,剪一剪烛心,再不济,我也能看会儿书。”
  褚余沉默了片刻,伸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
  “这样守岁太累,”褚余用平淡的口吻说,“我教你一个一晚上不睡觉的守岁方式。”
  褚余嘴角一勾:“要学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学吗?
  安安:……可以不学吗?
 
 
第100章 
  柳安安很好学, 虽然她很困, 但是暴君主动提出来要教她, 她就撑着困意,认认真真给褚余端上一杯茶来。
  “先生请用茶, 请先生教学生。”
  褚余接了茶,抿了抿放下,重新拨了拨蜡烛的烛心,让长案上的亮度足够书写。
  长案后只有一张椅子,褚余坐下就抬手将柳安安搂入自己的怀中。
  柳安安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双手环抱在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上,柳安安舒舒服服放松着。
  这些日子, 她已经很少能有这么亲近褚余的时候了。
  以往还没有感觉,等重新落在褚余的怀中,柳安安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之前总觉着哪里不对了。是没有褚余的气息, 让她不习惯。
  自从入宫后, 暴君总是会在各种机会下, 不是牵着她的手, 就是搂着她的腰。隔三差五就要把她抱在怀中,还一起同枕而眠。
  她早就习惯了褚余的气息,在天天都能得到他的气息安稳的情况下, 骤然分开些时间,柳安安处处都觉着不自在。
  就连守岁时,褚余不在, 她都眯不安稳,一会儿就清醒。
  柳安安都不敢给褚余说,坐在他怀中,靠着他,困意自然而然就上来了。
  想睡觉,可是不行的,是她说要替陛下守岁的,可不能就这么睡了过去。
  柳安安强撑着眼皮,见褚余在砚台里倒了清水拿来墨条,塞到她手中。
  “给为夫研墨,可好?”
  柳安安还没反应过来就接下了墨条,等听清楚褚余说的话,她脸一个爆红。
  支支吾吾半天。
  “我,我给陛下研墨。”
  陛下可以自称是她的夫君,她可不能当真。之前已经不守规矩喊过一两声,现在她可知道了规矩,不能再乱来了。
  研墨需要心静。柳安安心都乱了,快慢不一。
  褚余的手直接握上了她的。
  “笨,为夫教你。”
  柳安安手上彻底无力了。
  褚余的手比她大一圈,攥着她的手,捏着墨条一点点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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