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非木非石
时间:2020-06-29 09:47:29

  “聊我什么?”
  岑旭嘴角噙笑,只笑不说话。
  冯景觅说:“我问岑总您是怎么保养的,为什么身材那么好,让我自愧不如,岑总让我找机会亲自跟您探讨探讨保养秘籍……”
  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小女人,都对恭维的话没有抵抗力,陈舒笑容立马变得异常和蔼。
  “哪有什么保养秘籍,”陈舒明面上否认,嘴角的笑意却遮掩不了,甚至热情的发出邀请,“不过我们聊聊天倒是可以,明晚我有时间,你可以来我家吃饭……正好有几位太太也过来,跟我家的阿姨学插花。”
  冯景觅一听那么高雅的情趣,实在没兴趣,不过又不好拂了陈舒的面子,讷讷半天也没说去或者不去。
  最后被陈舒拍板,冯景觅不去也得去。
  ***
  岑旭送冯景觅回家的路上,冯景觅时不时看他。
  “我总觉得你妈对我,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你真的在她面前乱说话了?”
  岑旭手搭着方向盘,“明晚我有事,可能没办法陪你跟我母亲吃饭,你自己应付的来吗?”
  他没回答,反而说了这么一个问题。
  冯景觅看向男人白色的衬衫领子,目光停留在水晶扣上。
  “先回答我的问题。”
  岑旭莞尔,透过后视镜,往车子后方看一眼,后方没车,他打了转向灯,挺到路边一家奶茶店门口。
  这个光景奶茶店还没关门,亮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射进来,门口两个年轻情侣正在等订单,凑在一起看手机。
  岑旭收回眼,“只是告诉她,经常带你去御府花苑住。”
  冯景觅一顿,脸倏然一下子红透了,热热的。
  “你瞎说什么?”
  岑旭勾唇,“怎么叫瞎说?我只是坦诚,有什么说什么。”
  冯景觅呼了一口气,“你闲着没事告诉你妈妈这个做什么,以后叫我怎么面对你妈妈……你怎么什么都说……我俩发生关系的细节你也都说吗?”
  “你是不是傻?”
  岑旭扭头,拿眼睛看她,足足三秒那么久,手掌按着方向盘继续上路。
  抵达李宅之前,岑旭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还有两三公里,冯景觅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去拿手机,同时又响起两声消息提示音。
  陈冲这两天销声匿迹,不知道在忙什么,冯景觅早晨还想,是不是又出国了。
  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找她,冯景觅看看岑旭,若无其事。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尤其是岑旭这样,比她大几岁,一眼就能看透她的男人。
  岑旭拧眉,“谁的消息。”
  冯景觅说:“系统推送的。”
  “那为什么不看?”他扫过来一眼,“打开我看看,现在就看。”
  冯景觅想到那些联姻的事,又想到待会儿要面对赵秀雅的面庞,再想一想李若青,就有些烦躁。
  “凭什么给你看,你是我的谁?”
  话音刚落地,陈冲的电话就进来,像惩罚她似的。
  不过冯景觅现在倔脾气上来,拿起手机看一眼,守着他堂而皇之的接电话。
  陈冲:“喂?”
  她看看岑旭,“说。”
  “几天没见,想我没?”
  岑旭脸拉下来,一脚油门踩到底。
  冯景觅皱皱眉,握紧安全带,“想你妹。”
  陈冲是出国了,跟她讲这几天的见闻,还说这次到冯景觅国外的大学附近出差,本来想去看看,考虑到冯景觅不在,去了也没意思什么的。
  “那你……”冯景觅刚说出两个字,手机忽然被夺走。
  岑旭眼神犀利,扫她一眼,在她呆愣下,对那边讲:“她跟我在一起,哪有空想你。”
  陈冲:“……”
  
 
第38章 
 
  岑旭讲完, 直接挂断,拉开档位后方的盖子, 把冯景觅的手机扔进去。
  动作一气呵成,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往前开了二十米左右,岑旭靠边, 停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坪上,头顶是茂密的法国梧桐,路灯藏在梧桐树叶里面, 光影隐隐绰绰,静谧着。
  气氛陷入死寂,死寂中有掺杂着尴尬。
  冯景觅清了清嗓子,很无辜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坏,我好不容易有个追求者, 都被你搅合黄了。”
  岑旭咬起后牙槽。
  她好笑的看他, “干嘛?”
  树叶沙沙, 有一丝和润的风从落下的车窗吹到里面,吹佛着冯景觅的脸庞,因为热, 她的脸颊呈现淡粉色。
  岑旭沉默了会儿,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示的很直白, 没想到冯景觅还是如此。
  他忽然笑了下, “我跟李若青的事,左右都只是传闻。你跟陈冲,怎么看, 都是实打实的动真格……别闹了,好么?”
  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冯景觅没听明白,她眨眨眼,“我真没跟你闹,我跟你闹什么?”
  冯景觅很惊讶,这算哪门子的折磨,她认真反思了一下,由衷觉得岑旭不够了解女人,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他就开始受不了?
  岑旭无法,垂眸想了想,“好好的,别跟那个陈冲再联系,我不喜欢。”
  冯景觅想说你喜欢不喜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刚到嘴边,岑旭就毫无预兆靠近,抬起胳膊,指尖递过来,轻轻拨开冯景觅嘴边的发丝。
  语气平缓,说的话微微悦耳——
  “搬到御府花苑,跟我一起住吧。”
  “什么?”
  冯景觅又愣住。
  “你,你说什么?”
  岑旭看她,“搬到御府花苑跟我一起住。”
  冯景觅:“……”
  岑旭吃味:“这样方便我看着你,免得你在外面招花惹草。”
  男人说完脸上有些不高兴,扭头看外面半天,深深叹了口气。
  “你平常怎么玩都可以,唯独不能在外面跟异性有过密的接触,这一点我无法忍受。我岑旭,这辈子有两个原则不能被触犯,一是别人侮辱父母,二是别人动我的人。”
  她拧眉,“谁是你的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睡了我,我就是你的人?美得你!”
  顿时,岑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用力握住冯景觅的手腕,把人拉倒眼前,扣住她的脖颈,两人的呼吸交汇在一起。
  她吃痛,梗着脖子挣扎。岑旭手上用力,控制住她。
  他说:“我舍不得怎么着你,但我敢动陈冲,你信不信,我现在打几个电话,就能把他目前正筹备的医药公司搅和黄……我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的掌心很热,熨帖着冯景觅的肌肤,冯景觅知道他表面是个正经的生意人,但岑家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好惹。
  两人默不作声的对峙。
  岑旭的表情完全不像开玩笑。
  冯景觅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说真的,冯景觅其实挺怕岑旭动怒,没来由的怕。
  她非常识时务,讪笑几声,“岑总,先把,”她吸了口冷气,“咱先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
  尾音还没消失彻底,被他收起来的手机再一次唱起歌。
  以前觉得还挺优美的曲调,这个时候特别的刺耳。
  冯景觅心里忐忑,不会又是陈冲吧?
  岑旭空着的那只手去摸手机,拨弄几下,拿出来,看一眼界面,视线冷得好像结了一层冰。
  他把手机递到冯景觅眼前。
  冯景觅看清楚,在心里默默问候陈冲。
  岑旭阴阳怪气的说:“要不接了吧,他一直打电话,估计有什么要紧事说。”
  冯景觅抿抿唇,这个时候不得不为自己辩解,“你什么意思,我凭什么不能跟陈冲联系……你跟李若青整天眉来眼去,郎情妾意,搞办公室恋情的时候 ,谁说你什么了,对吧?不能因为你是老板,你就搞双标,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岑旭眯起眼看她。
  “我跟李若青,只限于传闻。”
  “可拉倒吧,”冯景觅情绪有些激动,“你左一个若青,右一个若青,你说只是传闻……那么多秘书,也就李若青配有名字!”
  岑旭愣怔。
  好像才意识到这件事。
  “我叫别人?”
  “许秘书,钱秘书,于秘书,刘秘书……”
  冯景觅说完指指自己,“哦,忘了介绍,我是冯秘书,不配拥有名字的冯秘书。”
  “你看没看过《穿普拉达的女王》,那里面有个女老板跟你很像,一开始她的秘书只有一个名字,叫艾米莉……你比她稍微好一点。”
  她用指甲盖比了比,“勉强好这么一点点。”
  岑旭皱皱眉,过了会儿,语气干巴巴的解释:“我跟她是大学同学,同学那么叫,我就那么随着叫,习惯了,没太注意。”
  冯景觅:“……”
  ***
  这晚不欢而散,冯景觅没再给陈冲回电话。
  次日一早,冯景觅还在睡梦中,被电话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发觉自己微汗,撤开被子,在桌子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喂?”
  那边没人说话,冯景觅睁开眼,语音通话的时间还在持续计算,她打着呵欠。
  “陈冲?”
  沉默的人才开口:“一晚上都跟老男人在一起?”
  冯景觅睁开眼,没必要跟他解释,但也没必要误导,于是实话实说:“不是,十点多到家的。”
  “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
  冯景觅认真想了想,“为什么要给你回电话?”
  陈冲这才意识到,以目前两人的关系,她并没有解释的权利,更没有顾忌他感受的义务。
  他叹了口气,“昨天心情不好,跟几个朋友开车出去散心,半夜才回来的。”
  冯景觅“嗯嗯”,评价说:“你朋友还挺多。”
  陈冲说:“他们昨晚非请我去吃地锅鸡,我没去……一直等你电话,不过你说得对,你没必要回我电话,尤其是目前我想追你,你既然没那个打算,是该保持距离。”
  冯景觅有些愧疚,“要不改天我请你去吃地锅□□,好的请不起,这个还是请得起的。”
  陈冲说:“以什么名义?”
  她想了下,“请吃饭还要名义?生活虽然需要仪式感,但也不要那么有仪式感吧?”
  而后两人聊了写别的,气氛略微缓和。
  冯景觅其实想的很简单,做不成男女朋友,大家可以做朋友嘛,反正她在峄市没几个朋友。
  一大早到公司,还没坐定,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冯景觅从电脑跟前抬头,看到一个身穿格子服的快递员,手里抱着一束粉色百合,进门问:“您是冯小姐?”
  冯景觅愣了愣,点头,“我是。”
  对方递过来一个本子,“麻烦签个字。”
  这么高调的行为,冯景觅还真好久没这个待遇了。
  她接过去花,已经收获了好几双眼睛的注目礼。
  幸好是上班时间,岑远就在隔壁办公室,没人敢明目张胆过来八卦。
  冯景觅打开便签,上面写着:“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落款是:灯塔先生。
  冯景觅走到位置坐下,出神片刻。
  身边有人凑近,悄悄问了一句:“灯塔先生是谁?”
  冯景觅回神,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推开助理,“赶紧去干活,八卦。”
  冯景觅认识岑旭那段时间,恰好处在人生低谷,李家这边,一向疼爱她的姥姥去世,而冯家那边,父亲四十好几的年纪,喜添男丁,曾经冯景觅恶毒的发过誓,愿意折寿二十年,祈祷父亲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因为她恨他,母亲过世不久,父亲就续弦了,也可能在母亲生前,他在外面就有了那么一个女人。
  谁知道呢,没有证据,无从考据。
  她怀着一颗嫉妒之心,希望上天可以惩罚父亲。
  老天那么忙,哪有空搭理她呢。
  那段时间冯景觅有些变态的迷恋岑旭,大概是太缺爱,渴望父爱,所以特别抵制不了这种比她大几岁,懂得人情世故,神秘,处理事情又理智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的人生有些灰暗,好像身处大海,失去方向,正在经历一场暴风雨,无情的雨水,寒冷刺骨的海风,随时都能要她的命。
  而冯景觅那个时候,唯一能倾诉,能得到的安慰,只有岑旭这里。
  冯景觅曾对他说:“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你就是我的灯塔,海岸灯塔,你懂吗?”
  所以在冯景觅出国那段时间,她过的很癫狂。
  因为在漆黑的深夜里,唯一可以指引她前进的灯塔灭了,冯景觅特别迷惘。
  岑旭以灯塔的名义送花,实则有三个用意。
  一是勾起冯景觅的回忆,希望她像以前那样迷恋他。二是试探冯景觅是否还记得她自个说过的那些,岑旭至今没忘记的话。三是不希望被外人知道送花的是谁,如果冯景觅足够聪明,会猜出是他。
  岑旭等了没多久,果然等来冯景觅的电话。
  彼时岑旭刚结束会议,孙省得发消息说花送到了,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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