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非木非石
时间:2020-06-29 09:47:29

  冯景觅笑了笑,“还真巧,我前任也说我声音好听,所以对我很有兴趣。”
  “叔叔,我们不约。”她强调。
  陈冲有些无奈,“你前任?就是整天被你骂,骂得体无完肤的初恋情人?”
  他纠正她:“以后叫哥哥,别叫叔叔,我比你大不了那么多。”
  冯景觅没心情再多说,一句“我真的要挂了”结束话题,表现的又薄情又寡义。
  她挂断电话以后打电话叫代驾,在车里坐着等代驾的时间太无聊,想东想西,突然想起刚才陈冲夸赞她声音好听的话。
  忍不住给今晚一起吃饭,大家刚建的四人群发了一通语音——
  “你们觉得我声音好听吗?”
  很快,消息一通接着一通。
  “咱是不是有点太自恋?”
  “早晨洗头了吗?控控水,怕是脑子进水了。”
  “声音好听不好听,得问男人。”
  “冯秘书这个调调,以我多年拙见,叫/床好听。”
  “是有点声/优那个意思。”
  “肯定是有人夸冯秘书声音好听了。”
  “而且还是个男的夸的?”
  “是一个男的,还是很多男的?”
  冯景觅:……
  她想了下,截止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夸她声音好听,一个是在床上,一个是在床下。
 
 
第13章 
 
  如是几天过去,冯景觅对业务逐渐熟悉,相比做岑旭的秘书,目前这点工作量实在太好适应。
  从那天会议室对岑旭说了那种话,两人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再有语言上的交谈。
  有时候会在上下班的时候瞧见他,被人前簇后拥,有时岑远也会像故意似的,拿一些文件让冯景觅找岑旭签字。
  岑旭一向公事公办,符合规矩的签,不符合规矩的拒签。
  面对她就像面对普通员工,眼皮子都很少抬,那叫一个一视同仁。
  冯景觅也不自讨没趣,每次都是眼睛盯着他手里的黑色钢笔,不随处乱看。
  除此之外,每次去总办倒是都会遇到李若青,她如今是秘书部的大姐大,前几天跟秘书部的几个人一起吃饭,纷纷对她吐苦水。
  说李若青在秘书部一手遮天,说什么是什么,大家没人敢反驳这个女强人,总之现在被治理的乌烟瘴气,平常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
  本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如今李若青一来,大家反而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同仇敌忾。
  冯景觅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夸张的成分,毕竟她以前是大秘,如今虽然走了,成了前任,一起吃饭也肯定不喜欢她们说现任的好。
  大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精英中的精英,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说话都是过脑子的。
  保兰地产的项目到目前仍旧悬而未决,冯景觅不知道岑远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她也看出一些猫腻。
  岑远这次大有鱼死网破的气势,以他的意思,宁愿把这个项目拱手让给别的公司,也不会让岑旭在董事会再立功。
  冯景觅搞不明白岑远和岑旭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岑旭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而岑远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所以前来打击报复。
  这天跟往常一样,冯景觅中午在员工餐厅用午餐,打菜的师傅还是那个一脸祥和,喜欢笑,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
  不知是不是冯景觅长的太有特色,打菜师傅每次都能认出她,在伙食上,对她还会照应一二。
  冯景觅走了那么久,前几天刚上任,来员工餐厅的时候,就被一眼认出来。
  他问冯景觅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餐厅用餐,有日子没见她了。
  冯景觅找了个跟敷衍刘秀截然不同的理由:外派出国了,刚回来。
  这次餐厅的午饭是酱香鸡腿,冯景觅都已经走到半道,突然接到岑远的电话。
  保兰地产公司那边过来人,需要岑远作陪吃饭,岑远让冯景觅准备一下,午餐就不要在餐厅用了。
  冯景觅看了看近在两米内的餐厅玻璃门,叹口气,转身往办公室走。
  冯景觅不喜欢穿着工装到处跑,所以除了工装还会另外准备一身行头,她摘下工牌,去更衣间换衣服。
  到更衣室才发现自己例假来了,幸好提前准备了要用的东西。
  中午跟客户吃饭,十有八九少不了要喝酒,而岑远带她过去,肯定不会单纯为了让她解馋开荤,多多少少,都是希望她来挡酒。
  冯景觅本来打算请个假,可提前都答应了,做事情要重信用守承诺,如果身体遇到这点小事都打退堂鼓,那估计以后一事无成。
  所以咬了咬牙,对自己狠一把。
  岑远已经提前过去,冯景觅知道要喝酒,所以没开车,打车前往岑远给的地址。
  电话里岑远只说保兰地产的人过来,他要作陪,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隐瞒了岑旭也在场的事。
  除了岑旭,还有李若青。
  冯景觅推开门看见岑旭,愣了一下,再看见李若青,又愣了一下。
  她开门时岑旭正在跟身旁穿着白色休闲服的人说话,声音又低沉又有力,特别有辨识度。
  冯景觅能从一堆嘈杂的声音中,很准确的挑出来。
  岑旭抬了抬眼眸,视线只在她身上顿了不足一秒,低下头继续说话:“哪里,陈总真会说笑,我留学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贵公子在美国哪个州?”
  对方说的哪个州冯景觅没注意听,只听见后面:“他最近也回国了,我打算让他继承家族企业,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目前对医药很感兴趣,想成立一个生物制药科技公司,他舅舅倒是也做这个的,目前国内行情还不错。”
  提起陈总儿子的舅舅,岑旭还真有耳闻,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听说最近有人出价三千万买他刚研究出的新药药方,他没同意……既然有自己的医药公司,的确不能便宜别人,哪方面的药?”
  陈军冶笑了笑,隐晦到:“那方面,男科方面。”
  岑旭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之后氛围融洽,岑远没给岑旭添堵,岑旭也没在酒桌上讨论保兰地产的项目。
  冯景觅没想多,岑远虽然没说全指望她挡酒,但在席间给她睇过三四次眼色。
  冯景觅喝啤酒,六瓶不在话下,喝红酒,也勉强说得过去,不过白酒不经常喝,一两杯下腹,就觉得胃部灼烧,小腹却一片冰凉。
  从私房菜馆出来,人就有些飘忽不定。
  适应生安排了四个代驾,先安排三辆车送走对方,余下一个开岑远那辆又骚气又拉风的黑色悍马。
  岑旭这边有专门开车的司机,早就把车从车库提出来,路边等候。
  冯景觅正要钻进岑远车里,被孙醒得拦了一下,“冯秘书。”
  冯景觅很不客气的瞪他,孙醒得不好意思笑笑,赶紧改口:“冯主管,要不你坐那辆车,我等下有事跟岑经理商量,李秘书去签单了也还没来,我跟岑经理一起等,下午我们三个还要去附近工地办点事。”
  说完之后不等冯景觅表态,孙醒得弯腰钻进车里,一声沉闷声响以后,拉上车门。
  冯景觅望着漆黑的车玻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岑旭那辆坐上去很舒适的加长房车停下,司机落下车窗,推门下来,毕恭毕敬拉开后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冯景觅不至于这么不识抬举,大老板的车嘛,以前坐过好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想了三秒,听从安排。
  弯腰迈入一条腿,微抬头,就跟岑旭对了个视线。
  因为刚喝过酒,男人眼神慵懒,看过来时,带着迷离。
  冯景觅刚才被冷风吹了几分钟,没有刚才难受,只不过来着例假,喝过酒小腹微痛,所以脸色苍白,唇色也比较浅。
  他很客气的语气:“愣着做什么,上车。”
  冯景觅也不知哪里来的不满,“见到岑总很紧张。”
  岑旭一笑,“紧张什么?”
  “天知道紧张什么。”
  这么古怪的一问一答之间,车子已经进入主干道。
  冯景觅往车屁股瞟了一眼。
  李若青正好从私人菜馆推门出来,看见岑旭的车子离开,脸色那叫一个好看。
  这会儿孙醒得正在陪着笑脸解释,孙醒得一向的角色就是帮岑旭顶雷,刀山火海义不容辞,如果不是顶的一把好雷,也不会跟岑旭这么久。
  冯景觅这边欣赏完李若青的窘态,刚回头,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闯入视线。
  “擦擦手,”三个字出口,三四张酒精湿巾递过来,带着浓郁酒精味儿,“擦两遍,反面,正面,尤其是指缝。”
  冯景觅盯着他的手指,以及手指捏着的白色湿巾,每次应酬完就犯病,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也不知道他对这种饭局,为什么有如此的抵触。
  她接过去,讽刺他:“擦擦手?擦两遍?你不觉得你的人生不是在擦手,就是在擦手的路上?”
  岑旭看过来一眼,要笑不笑的看她,也不生气。
  其实冯景觅如今也受他影响,车上常备酒精湿巾,开车之前不擦下方向盘,都觉得心里别扭。
  她没好气的拿起纸巾,不耐烦的,略微敷衍的擦着手。
  岑旭垂着眼眸,淡淡说:“好好擦,别敷衍了事。”
  冯景觅看他一眼,“我就敷衍。”
  岑旭手上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敷衍。”
  他深吸一口气。
  “随你,反正我是为你好,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把用过的湿巾叠成小方块,放进飞机高铁上那种类型的一次性纸质垃圾袋内。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有语言上的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懒得给对方一个。
  
 
第14章 
 
  车子在距离李宅几十米的地方停到路边,冯景觅推开车门,脚踩着绿色的草坪下车。
  岑旭端坐着,拿眼睛看她。
  “能不能帮我把用过的湿巾扔了?”
  冯景觅顿住,扭身看向他,“收服务费。”
  岑旭一笑,“怎么个计费方法?”
  冯景觅又用像上次轻浮的语气说:“一万。”
  岑旭往她身上扫了一眼,视线从她脚底的绿草地一路往上,停留在嫣红的嘴唇上。
  “我不是送了你一个亿。”
  冯景觅微愣,“什么?”
  岑旭笑笑,“那天不是送了你一个亿。”
  “什么一个亿?”
  冯景觅拧起眉头。
  在她注视下,岑旭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合上笔记本电脑,支着下巴故作深沉,“好好想想,李若青母亲生日那晚,走廊角落里。”
  说罢他又勾唇笑了笑,对司机说:“开车。”
  然后欠身子拉上冯景觅跟前的车门。
  在她不解又无语的神情中,黑色的加长房车绝尘而去。
  冯景觅站在草坪上,拧着眉。
  等身上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微微冒汗的时候,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牙,在心里狠狠问候他。
  ***
  一场中午应酬到下午三点,岑旭让司机送她回家,潜台词就是给她放半天假休息。
  她喝了酒品质不好,而且嗜睡,就算去公司也做不成事,能不耽误事就已经万事大吉。
  家里白天除了老爷子,都有工作要忙,老爷子最近喜欢钓鱼,经常让司机开着车,到东坡垂钓。
  所以现在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她在。
  冯景觅回到卧室赶紧洗了个澡,去掉满身的烟酒味,收拾妥当,天色暗淡下来。
  拿起手机突然看到未接电话,还是岑旭的。
  冯景觅犹豫了一阵,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听,“午睡了?”
  “没有。”
  他的呼吸声很好听,喷洒在手机听筒上,沉稳有力,“嗯。”
  “打电话有事?”
  冯景觅问了一句好像让岑旭有些下不来台的问题,因为紧接着,他就说:“没事,刚才不小心按错。”
  “那我挂了。”
  “你挂吧,我在忙。”
  ???
  冯景觅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傍晚时分李若青才到家,冯景觅正坐在皮质沙发上,小口小口喝着阿姨现磨的咖啡。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玄幻鞋柜打开又关上,车钥匙上珠子碰撞,不断脆响。
  冯景觅扭过头,看了一眼。
  李若青的脸色,就跟阿姨刚从鲜花市场买来的,粉色百合的叶子一样绿。
  她丢下包,走到冯景觅跟前,看不惯冯景觅这么惬意的样子,一把夺过冯景觅手中纯白瓷的咖啡杯。
  深褐色的液体溅出来。
  滴在草绿色的餐巾布上。
  冯景觅指尖上,嘴角,也都有咖啡渍。
  她抬起眼,看着愤怒的大小姐,巧笑嫣兮:“谁惹你生气了?”
  李若青说:“跟我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讲。”
  冯景觅抬手,抽了两张餐巾纸,慢条斯理擦着手,擦拭嘴角,眼眸轻轻眨了眨,脸上笑着,语气淡漠:“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在这说不方便,去书房说。”
  “不去,”冯景觅叹了口气,用欠欠儿的语气故意刺激她,“你这么暴躁,我怕你害我。”
  冯景觅这话说的很狡黠,李若青觉得这次从国外回来,冯景觅别的本事没见长,倒是越来越流氓了。
  说话做事流里流气,很气人。
  偏偏李若青学不会她那套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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