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
他扭过头对着江淮说道,“我看你师尊今天是心情挺不好的,你赶紧哄哄她。”
江淮闻言顿时对着阮明颜抿唇一笑,温声说道:“师尊,我今日在秘境内捕了一些银鱼,回去我给您做全鱼宴如何?”
听罢,阮明颜顿时在心下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别以为区区几条鱼就能收买我,我可没忘了你和苏徽之那狗比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哟,阮长老,你这徒弟够贴心啊,还特意在秘境内给你补银鱼,这银鱼可不好抓,花费好大功夫吧!”坐在一旁的首座又插嘴道。
“……”阮明颜。
就你话多!
江淮目光看着阮明颜,摇了摇头说道:“不难抓,只是需要耐心和专注。”
“啧。”
听见他这么说的首座峰主顿时啧了一声,心道听你胡说,当谁没抓过银鱼。他以前年轻的时候也试图过抓银鱼去哄心仪的女修,结果在灵湖边蹲守了几天几夜都没能逮着一条,遂放弃。当然女修也没追到,被隔壁峰嘴甜能哄妹的师兄给横刀夺爱追走了。
峰主心想,江淮哄他师尊可要比他当年追妹尽心费力多了,想着想着他又叹了口气,唉!当年他要是有江淮哄他师尊这个劲,什么师妹追不到。不过转而又想到,江淮那张脸,什么师妹追不到。这就很伤人了,峰主决定放过自己,不去深究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阮明颜觉得自己不该迁怒不知情的无辜人士,遂勉强的对江淮点了点头,道:“好,记得多放辣。”
江淮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他颔首答应,“好。”
——
今年秘境大会魁首,以绝对实力一骑绝尘力压群英的江淮回到太白山,脱下战袍换厨袍,花费了足足一个时辰精心烹煮了一桌的全鱼宴。
对于吃,阮明颜素来是很认真的。
所以她心无旁骛的用心吃完了这顿全鱼宴,吃的一本满足,吃完之后擦了擦嘴,对今日大厨江淮说道,“为师近日有所感悟,决定闭关一阵,接下来太白山就暂交你打理。”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去闭关了。多的一句话都不说,亲身诠释了何为吃完就跑,拔吊无情。
江淮看着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眉头顿时深深皱起,半响不动。许久之后,他放下筷子起身收拾餐桌,阮明颜不吃了他便也不必陪吃。
挂上闭关中牌子的阮明颜,正在严肃的思考人生大问题,以后该如何面对江淮?以何种姿态,何种态度!她有八成的把握江淮和苏徽之是同一个人,这就很尴尬了。
阮明颜觉得等她从这个小秘境脱身之后,可以去写个话本,就叫《和云霄宫主相亲之后我成了他师尊》,一定会畅销修界的。
知道了江淮和苏徽之的关系之后,阮明颜对于自己始终无法取得寒阙剑的原因心下大致有数了,正主在寒阙剑当然不鸟她。如此一来,提出寻剑任务的云霄宫主苏徽之其心就很可疑了。她有十成的把握,这个任务必有猫腻,绝对不是寻找寒阙剑这么简单!就算她真的得到了寒阙剑估计也无法脱身离开这个小世界。
这个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如何对待江淮。
花费了足足三天的功夫,阮明颜才想通了这个问题,那就是……维持原样,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江淮是江淮,苏徽之是苏徽之。
没人比阮明颜更清楚这点了,他们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哪怕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但是倘若因此而抹杀江淮的存在,将他当成是另一个人,那也太残忍,太可怜了。
至少,在江淮是江淮的时候,将他当做是江淮。
苏徽之是谁,阮明颜不认识,她只认识她的好徒儿江淮。至于以后,若是云霄宫主苏徽之拥有了这段记忆,觉得阮明颜欺负他占他便宜,要来找她麻烦,那请先解释下他和江淮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是江淮,那么请解释下他为何要隐藏身份故意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害她!如果不是,关你屁事!
嗯,就这样!很完美。
阮明颜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一想通之后,她就觉得又能够正常的面对她的好徒儿江淮了呢!并且,还有点小激动呢!
一想到平日里任由她调戏作弄,任劳任怨任操的好徒儿江淮另一个隐藏身份是大魔头云霄宫主,她就、就觉得好兴奋哦!
突然激动。
一个月后,阮明颜出关了。
她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想通这个问题,然后秉着既然闭关了那就不要浪费索性真的闭关一阵好了,等她再出关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阮明颜出关那天,一开门出去,便看见了等候在门外的一袭雪白太白宗道袍的江淮。
“师尊。”江淮看见她,出声叫道。
阮明颜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算得准,为师今日出关。”
闻言,江淮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从她闭关那日起,他便每日前来此等候。
想到这里,江淮的眸色深了深,总觉得师尊这次闭关有古怪,师尊那日的情绪很是不对。
阮明颜并未发现他神色的异常,她这会心下正愧疚心虚着呢,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骤然冷淡以及逃避,都怪苏徽之!都是他搞出来的。所以,阮明颜罕见的对江淮温声细语道,“为师观你修为又有所长进,决定教你一套新剑法。”
这是天外峰一脉相承的直男传统,心虚愧疚想补偿就传你绝世功法,给你加作业,非常直男了。
江淮倒也习惯了她这一套,顺势点头答应。
然后,阮明颜就亲身给他演绎了那套剑法。
江淮站在一旁目光专注的看着她使出剑法的身影,眼神一眨不眨,眼底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等剑法完毕之后,阮明颜收了剑,惯例的问他一句,“可都记下了?”
江淮点头答道,“记下了。”
然后师徒二人就这套剑法探讨了许久,阮明颜心下暗暗满意,心道不愧是天才,教天才就是省心,难怪她师尊非天才不收。她看向江淮的目光也越发满意,越发温柔了。
阮明颜转而又想到,江淮有可能是苏徽之,云霄宫主苏徽之那可是个大挂逼,江淮他能不天才吗?不过苏徽之最擅长的却并非是剑道,而是术法,他的一手冰系术法冠绝天下。
这般想到,阮明颜脸上神色若有所思,看着江淮说道:“你想学术法吗?”
闻言,江淮脸上神色一顿,然后毫不犹豫说道:“不想。”
“……”阮明颜。
夭寿了,冰系术法冠绝天下的云霄宫主他不想学术法!
作者有话要说:江淮:苏徽之干的事情和我江淮有什么干系?
苏徽之:我杀我自己。
第40章
将一个冰系术法天才教成了剑道强者, 阮明颜内心感到羞愧……才怪!她不但一点都没有感到羞愧, 甚至还有些美滋滋,不是谁都能做苏徽之师父的。
自从知道了江淮和苏徽之的关系之后, 阮明颜破罐子破摔, 颇有一些一旦接受这个设定还挺带感的感觉。她甚至还幸灾乐祸的想,日后若是苏徽之有了江淮的记忆, 知道自己天天喊她师尊, 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会不会想杀人?
如果他敢,她就敢曝光他!
结果就是, 江淮觉得自家师尊最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经常用怜爱又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他,一脸仿佛等抓他小辫子的不怀好意笑容。
江淮:我最近没惹师尊吧?
不过师尊没自闭,实在是太好了!江淮看着恢复如常的阮明颜, 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阮明颜闭关之前的异常让他很是担心。
秘境大会结束一个月之后便是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之日
阮明颜坐在擂台上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擂台一路赢下来的江淮,面露微笑,不愧是我徒儿江淮, 有本座的风范。她这是越看江淮越心喜,觉得他是全场最靓的那个崽,老母亲心态。
坐在她身旁的太白宗掌门也不禁感慨道,“今日江淮让我不由想起当年的你。”
当初阮明颜也正是如今日江淮一般,一路连胜最终以无人能匹敌的强势夺得了弟子大比的第一。
“看来今日这魁首非你徒儿莫属。”太白宗掌门说道。
阮明颜闻言微微一笑, 特别有有逼格的说了一句,“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云淡风轻间尽显装逼。
当最后江淮夺得了此次弟子大比第一的时候,掌门和诸位峰主都不觉得意外,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显得特别淡然如常。
掌门接见新晋的弟子大比魁首,语气和蔼地问道:“每年的弟子大比魁首都可提出一个要求作为嘉奖,你欲如何?”
江淮闻言,毫不犹豫说道:“弟子想去剑阁接受寒阙剑试炼。”
“……”
掌门闻言顿时脸色惊异,他听到江淮这般说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旁边的阮明颜,是不是你指使你徒弟这样说的?
事实上,阮明颜听见江淮这般说脸上神色也很惊讶,她没想到江淮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至于说是受她影响,不可能!不存在的,阮明颜断然否认,与她无关。
只能说寒阙剑和剑主之间心有灵犀,有缘千里来相会咯,干她阮明颜什么事情。阮明颜冲掌门做了个一个“与我无关”的口型,掌门回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放屁我不信!肯定与你有关。
阮明颜:我真是太难了。
太白宗掌门才不信江淮的这个要求没受到阮明颜影响,他对着江淮说道:“当年你师父也曾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说罢,他唏嘘的叹了口气。
“……”阮明颜。
老家伙我觉得你在针对我!她眼神阴恻恻威胁的瞪着太白宗掌门,你要说敢说出后面那句话……
接收到她威胁的太白宗掌门识趣的将后面那句“可惜后来你师尊无功而返铩羽而归”给吞了回去,依旧是和蔼可亲的问江淮道:“你想好了?不改主意?”
江淮神色不变,语气坚持道:“弟子心意已决。”
“既然如此,那便允了你。”掌门叹了口气道。
等江淮入了剑阁之后。
掌门和各峰首座以及阮明颜一齐侯在剑阁外,等待结果。
“你就不担心你徒弟?”掌门瞥了阮明颜一眼说道。
阮明颜闻言语气奇怪说道,“有何好担心的?这又没危险。”
掌门听后顿时就呵呵了,“你就不担心你徒弟铩羽而归从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这世上没人比你更清楚寒阙剑的难以驯服。”掌门道。
“我徒儿才没那般弱。”阮明颜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这么多年来我被拒绝了少说几百遍了,也没见我大受打击一蹶不振啊。”
“那是因为你不是人!”掌门语气斩钉截铁说道,“正常人会去自找罪受,失败了几百遍还不放弃吗?”
“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阮明颜。
“我看你是不关心你徒弟。”掌门。
阮明颜听了他的话顿时翻了个白眼,“那到底是你徒弟还是我徒弟,我见着你比我还急。”
“你还有脸说,你这做师父的竟是一点都不关心徒弟。”掌门也无语说道,他真是服气了阮明颜的心大,他是见识过江淮如何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照顾阮明颜,他有时候都觉得这对师徒身份颠倒了,弟子照顾师父到这个地步的也是少见的。
这他还真是冤枉了阮明颜,他觉得阮明颜自个在寒阙剑身上折戬沉沙数百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明知寒阙剑的难以驯服还纵容江淮前去收服寒阙剑,就不怕打击影响到他的道心。
但是没人比阮明颜更清楚,寒阙剑别人收服不了,但是江淮是那个特殊的例外。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够收服寒阙剑,除了江淮没别的人了。阮明颜甚至隐隐觉得,寒阙剑在剑阁这么多年一直未认主也许正是在等待着某个人。
但是这种内情她是不能和掌门说的,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你瞎操心什么,对我徒弟有点自信。”阮明颜对太白宗掌门说道。
太白宗掌门闻言顿时冷笑一声,“这不是自信,是自负!你一贯以来都是如此自负,江淮才多大,连你这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情,他如何做得到?你就纵着他,你这是害他!”
“如果他做到了呢?”阮明颜打断他的话,抬头盯着他,说道,“如果他做到了,你待如何?”
掌门闻言,当即说道:“如果他做到了,我就喊你祖宗。”
就在他这句话落下,剑阁大门打开,双手捧着寒阙剑的江淮从阁楼内走出。
江淮刚出一来就听见了掌门这句信誓旦旦的话,顿时脸上神色一愣,不明白为何他师尊和掌门争锋相对起来了,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了那里。
他心忖,如果让掌门喊他师尊祖宗,掌门会不会恼羞成怒气晕过去?
就在他手捧着寒阙剑进退两难的时候,阮明颜眼尖的看见了他,当即出声叫道,“淮儿。”
掌门闻声抬头看去,看见江淮,再视线往下一看,落在了他双手捧着的那柄剑上,脸上的神色猛地僵硬。
“不愧是我徒儿!”阮明颜也看见他手中的寒阙剑了,这么多年来她和寒阙剑打了上百次交道,熟的不能再熟,它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看见江淮抱出了寒阙剑,阮明颜心下生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寒阙剑这么多年果然在等他。
阮明颜:我输得不冤。
见江淮抱出了寒阙剑,阮明颜二话不说扭头对着身旁神色僵硬的太白宗掌门呵呵了两声,“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
掌门脸上的表情更僵硬了,冲着阮明颜吹胡子瞪眼,一脸没好气的表情,“小人得志!”他恨恨道。
“相比您老人家,我的确还小没错。”阮明颜尽显小人得理不饶人嘴脸。
“师尊,您别欺负掌门了。”江淮来到阮明颜身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