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媚态横生:“很快,你就会知道这是世上最极乐的事情,让人欲/仙欲/死。”
置身云雾,飘飘欲仙时,德清胡乱想着,若她再年轻十岁,若她第一眼选中的男子就是他,该有多好。
管他肾不肾虚,先弄到手再说。
那般清俊容颜的男子,就是当花儿一样养在府里观赏着,也必是一件愉悦身心的事情。
可惜,几个月便升任四品官员,皇兄必是起了重用之心,她的手再长,暂时也无法伸到朝堂官员身上去。
一室颠鸾倒凤。
最后,那个叫长生的少年七窍流血,被人抬了出去,依旧避免不了血肉之身被乱葬岗的尸鸦分食的下场。
……
柳殊娘时常来楼家串门,找陆燕尔唠嗑,经常会带一些新鲜的不是很贵重的水果给她,陆燕尔作为回礼,也会送她一些甜饼果子之类的。
慢慢的,陆燕尔发现柳殊娘此人非常好,晚晴原先对她的猜测纯属多疑,人家多是挑着楼君炎不在的时候过来,压根就没同楼君炎打过照面。
性子豪爽,话特别多。
陆燕尔发现柳殊娘不只在蜀地呆过,好像还去过很多地方,大漠风沙,山川河流,她都去见识过,直到嫁人才被困为后宅方寸之地。
“殊娘姐姐,你怎么会去过那么多地方?我直到嫁人后,去外面的机会才多了些呢。”陆燕尔撑着下巴,眨眼问道。
“主要我们柳家是押镖的,我就经常跟着他们走南闯北,去的地方自然就多了,要不是后面嫁了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们家……”柳殊娘神色伤感,似乎勾起了伤心往事,不愿多谈的样子。
陆燕尔眯眸。
这是柳殊娘第一次提及父母呢,一个女流之辈背井离乡,孤身独居在京城,却从未见过她父母何在。
“姐姐以后可以常来,将我当做你的亲人便可。”
“行,你别嫌烦。”
柳殊娘眼眶微红,抬头望了望天,见太阳都快落山了,赶忙告辞离开。
这日,陆燕尔阅览完铺子送来的账册后,又提笔分别给江州和安和县写了封信,抬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想到自己囤积的胭脂水粉即将用完,便准备上街一趟。
谁知刚下马车,一只手便朝她腰间摸了过来。
第58章 调戏(有修改)
这姑娘不就是去年被楼君炎小心护着的女子么?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谁料后面得知楼君炎已经成了亲,肯定就是她了。
杨潇仍旧怒昏了头:“她打了老子一巴掌,从小到大,老子就没挨过打,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陆宗元:“……你没挨过打?”
他们几人,就他被杨仁康修理的很惨,好吧?
那板子哗啦啦地往杨潇屁股上招呼,人家都说棍棒下出人才,可杨潇挨了这么多的打,转眼就抛诸脑后,照样不成才。
有时,比他还不靠谱。
杨潇憋红了脸,梗着脖子吼道:“至少没被人打过脸,脸可是男人的面子。”
“面子值几钱银子,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你冲回去还真敢将人家如何?”陆宗元不再阻拦他,双手环胸,挑了挑眉道,“每次去喝花酒,你敢真刀真枪的干,哪次不是摸摸人家的小手,捏捏脸蛋,就完事了,你还敢干什么?”
“陆小三,你欺人太甚!”杨潇气道,“你还不是一样,去了就干看着,喝喝酒而已。”
“切,我要找的可是清白姑娘,那些残花败柳岂能入了小爷的眼。”陆宗元哼哼唧唧,脑海里却浮现赵星月趾高气扬的脸,还有那日她抱着他哭,哭的好不凄惨的样子。
那丫头向来拿鼻孔看他,骄纵高傲的不行,他从未见过她那般脆弱的一面。
经陆宗元这么一整,杨潇虽忿忿不平,却也没再叫嚷着回去找陆燕尔的麻烦,娘的,就当这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不丢人。
“听说媚色生香馆新来了个花魁娘子,今天登台献艺,好像还要开/苞,霍都和花柳已经在那儿定了位置,我们也去瞧瞧。”
杨潇将手搭在陆宗元肩上,没看到他突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哥俩好的往花柳巷而去。
或许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流年不利,陆燕尔刚买好胭脂水粉,竟有人明目张胆地抢了她手上的钱袋子,还未谴人去追,一道身手矫健的身影便如惊风掠了出去,一把抓住贼人的衣领夺回了钱袋,但那贼人实在狡猾,脑袋往下一缩,瞬间便从衣服里钻了出去,蹿入了人群里。
陆燕尔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帮她夺回钱袋子的男子走到跟前,她才发现竟是去年在如意阁有过一面之缘的闲王赵煜。
‘臣妇’二字在嘴里打了个转,陆燕尔心思百转千回,迅速改了口,俯身行礼道:“民妇见过闲王爷。”
娉婷袅娜,裙踞生香。
“夫人不必多礼!”
赵煜心神意动,上前一步,伸手去扶她,陆燕尔惶恐之余,侧身避开他的碰触,应声而起,蹁跹的衣裙佛过他的指尖,似震入他的心底。
陆燕尔退后三步,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见赵煜没有交还钱袋的意思,陆燕尔小声道:“王爷见义勇为,民妇感激不尽,不知王爷可否将钱袋子还给民妇?”
视线移至手上,赵煜才发现姑娘家的钱袋子极为精致,绣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闻之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不知是衣裳的熏香,还是女儿家自带的体香?
这哪儿像是装着铜臭味的银钱袋子,倒像是女儿家贴身佩戴的香囊。
不自觉攥紧了些许,赵煜心生不舍,不情不愿地递给她:“夫人点一下银子,可少了?”
里面有一些碎银子,还有一张数额较小的银票,陆燕尔拉开钱袋子瞥了一眼,除了几块碎石子哪儿还有银子,当即收拢钱袋,轻勾唇角:“回王爷,银子没少,数目正好对得上。”
赵煜端手于前,颔首道:“夫人日后定要小心些。”
陆燕尔笑着点点头。
眼前的女子分明已为人妇,可不知为何,赵煜打心底里就是不愿意承认,总觉得她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该有多好。
他一定上门求娶,三媒六聘,风光聘娶她。
可事实上,她嫁的夫君丝毫都不差,自己连捡漏的可能性都无。
“你……我……”
赵煜动了动唇,想说我们真有缘,京城这么大的地方竟教他遇上了两次,可这话对有夫之妇来说,未免太过失礼,既是单相思,又何必徒增她人烦恼呢。
“民妇对王爷两次出手相帮心存感恩,若王爷不嫌弃的话,民妇回府后派人给王爷送一幅水墨丹青画,聊表谢意。”
陆燕尔心里惴惴,有心想走,可赵煜始终不发话,只好硬着头皮献画,试图以画报了他两次相救之恩。
她在他面前表现的拘谨,可在流江街上,她巧笑倚靠在楼君炎身侧,笑靥如花,是他难见的最美丽的笑容。
赵煜看了陆燕尔一眼:“画是否出自夫人之手?”
陆燕尔眸光微动,垂眸道:“民妇粗鄙之人,不擅作画,府中珍藏的那幅水墨丹青画是甄道远的封笔之作。”
这么珍贵的画,足以还清人情,今日银钱实乃小事,可上次他替她挡了公主的马鞭,免她毁容,当真是比较大的恩情。
赵煜哼了哼,琴棋书画乃是大家闺秀必备的才艺,她十指嫩白,不沾洋葱水,唯食指上轻微有些薄茧,必是经常执笔书写,不会作画多半是推脱,他可看不出她哪里粗鄙了。
“本王素来不喜甄道远的作品,还是免了。”
语落,转身就走。
“老七,这是谁家的夫人,你不给姑姑介绍一番?”德清长公主刚从食药居出来,不经巧就看见了这么一幕,赵煜似乎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赵煜一愣,赶紧转身行礼道:“皇姑姑,侄儿岂会认识这般粗陋的夫人,不过是方才撞见了一个当街抢劫的贼人,一时兴起做了件好事罢了。”
“哦?”德清长公主扬了扬声,眼神在陆燕尔和赵煜之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地笑道,“俗话说的好哪,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妾,妾不如妓,这偷的不如抢的,看来我们老七也未能免俗,觉得清清白白的姑娘没这种嫁过人的有韵味儿吧?”
陆燕尔小脸煞白,粉拳微微握起,上前一步,敛去所有的心神,眸色平静道:“长公主殿下,民妇与闲王……”
德清长公主打断道:“你怎知本公主就是长公主?”
闲王的姑姑就那么几位,能对着小辈说出这般放浪形骸的话自然唯有德清长公主了。
陆燕尔:“长公主……”
赵煜忽然走到德清长公主前面,状似无意地遮挡了她的视线,冷嗤道:“皇姑姑何必跟这种长于深闺没见识的小家夫人计较一二,本王听闻城西新来了一个戏班子,里面的青衣小生皆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姑姑不如去欣赏一番,若有看上的,侄儿买下孝敬姑姑便是。”
虽不耻德清长公主的作风,赵煜却深知这位皇姑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相当记仇,他私心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姑娘在皇姑姑心里排上号。
德清长公主一笑:“还是我们家老七敬重姑姑呀,不过,这对待女人,就像是皇姑姑对待男人一样,有的时候,你要狠得下心肠。”
“男人跟女人终究是不一样,女子多娇嫩如花儿一般鲜艳,怎能肆意摧残?”
德清长公主看了一眼陆燕尔,眸色生波,眉宇间似乎流转着一股妩媚之色,有夫君的百般滋润方有这般好颜色,对她这种纵情于男色的人不难看出来,赵煜心动的女子怕是与夫君关系极好,外人难以插足。
她拍了拍赵煜的手,桀桀笑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凌乱美,需得狠心摧残,才能绽放最极致的美景。老七,以后有机会,不妨尝试一番,定然教你蚀骨知味。”
赵煜心尖一颤,自知德清长公主话里话外皆是变态的意思,不敢苟同,面上却不显,扶着德清长公主上了马车,朝城西戏院而去。
女子如花,当捧于掌心呵护,才会愈发美丽。
直到回了府,陆燕尔仍旧懊恼不已,德清长公主的话实在太过侮辱人,尤其是肆意编排她与闲王的那些话,自己险些就失了分寸,以往在安和县深受那么多的污言秽语时,她亦能坦然视之。
怎的德清长公主说她和赵煜不清不白的,就沉不住气了?
将翰林院的公务与下任交接完毕,楼君炎便直接打道回府,哪知一进门就从小五那儿得知了今日所发生的事,虽没对陆燕尔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仍是气怒不已。
一日之间,什么牛鬼蛇神都往陆燕尔身边凑?
情绪稍作平息,他才推门进入内室,一眼就看到陆燕尔坐在床边发呆,神情恼烦不已。
他微愣,笑着走过去将她抱在膝上:“谁惹我们家夫人不高兴了?为夫替你修理他们,可好?”
陆燕尔将手勾在楼君炎脖子上,脑袋埋首他胸膛,咕哝道:“夫君好像修理不了?”
楼君炎眸色微沉,薄唇轻勾:“夫人怎知为夫修理不了?为夫如今无法替夫人出气,但日后未必不能。”
陆燕尔抬眸,嗔怒道:“谁要你为我出气?我又没事儿!”
楼君炎眼里的光愈发暗沉,嗓音低哑道:“究竟是谁欺负你了?”
他已知道是谁,可就希望她能信任他。
陆燕尔本就委屈,直到靠在楼君炎怀里,一颗心才安定了,她也无心隐瞒,就将今天遇到的坏事情全部讲与楼君炎听,总算好受了些。
楼君炎抵着她的头,一字一句道:“那只手碰的你?”
陆燕尔听着他语气不对,问道:“你要干什么?”
“剁了。”
陆燕尔吓了一跳,慌忙捂住他的嘴:“夫君怎的这般重的戾气,那人根本就没碰到我,就被我一巴掌打了,后面又来了个比较好的少年,将那个登徒子拉走了。他欲调戏我,我给他一耳光,算是两清了。”
楼君炎剑眉皱起。
心想着杨潇这事儿因着陆宗元的缘故,倒也可以放他一马,不需同他计较。
可德清长公主不同于赵星月,给个教训便能完事,这个疯女人难缠的紧,他这边暂时摆脱掉她,不宜横生枝节,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与之交锋。
但账,却是记下了。
至于赵煜……
第59章 疼吗,为夫会心疼的
范仲深知景昭帝要的是千秋功业,对流江水患尤其重视,当即汹涌澎湃,叩首道:“陛下之所愿,亦是微臣之所愿。微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不辱使命!”
景昭帝转身取出楼君炎交予他的流江治水方案,递给他:“这个法子你可以参考一番,若有更好的法子,亦可以取而代之。”
范仲看过后,惊讶道:“这是谁人想出的法子?与微臣想到的方案不谋而合,只是有两三处不同而已。”
“楼君炎!”景昭帝道。
范仲顿时震惊不已。
“朕就将流江交与你们了。”景昭帝说罢,便让范仲退了出去。
让楼君炎去工部也不全是因为恰巧有了空缺,便让他去替补,而是经过深思熟虑,让范仲直接负责流江,上头就是工部,某些重大决策需要经由工部商讨决定,这便是景昭帝调任楼君炎去工部的原因,为范仲保驾护航。
直到范仲出了宫,仍旧沉浸于震惊之中,他与楼君炎素不相识,可他却推举自己去治理流江,甚至将他的心血也给了自己。
范仲此刻的心情相当复杂。
此去流江,山高路远,离京之前专门去拜访了楼君炎。
范仲直接对着楼君炎深深地鞠了三次躬,次次俯腰,倒把楼君炎吓了一跳:“范大人,这是何意?”
“楼大人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范仲朗声道。
世事变化,短短几月,曾经同为国子监学生,如今却是上下级关系。
“不必。”楼君炎眯了眯眼,正色道,“范世成曾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是你父,子承父业,理所应当。范世成若知晓最终承他志的是他儿子,一定甚感欣慰。”